《鐘表館幽靈》第十一章 “舊館”之五

“救命啊!”

不知從館的什麼地方傳來了一聲尖

……有聲音。

是誰的聲音呢?

誰的?

……救……命?

在模糊不清的意識中,江南孝明終于明白了喊聲的意思。他好像被什麼東西彈了一下似的,猛然抬起頭環視四周。此時,江南孝明正在時計館“舊館”的客廳里趴著睡覺。他到圓桌上的兩個臂肘已完全麻木,肩膀和脖子上的異常酸痛,上半仍不自然地伏在桌子上。

在圓桌對面的是瓜生民佐男。他似乎也被剛才的喊聲驚醒了。他一邊用手反復地推著垂在前額的頭發,一邊神張地四下張

“……救命啊!”

在暴雨敲打房頂的混雜聲中,再次傳來了喊聲。江南和瓜生面面相覷,電般地從椅子上跳了起來。

“剛才的聲音是海先生吧?”瓜生睜大充的眼睛說道。

“我也聽到這喊聲了。”

江南邊說邊把手“靈袍”的口袋里掏出了那塊懷表。快到十二點半了。江南看著表針指示的這一時刻,同時又通過圓桌上走的大鐘作了進一步證實。

瓜生向東面的走廊跑去。江南也急忙尾隨其后。

江南渾乏力,手腳不聽使喚,心里管里流的不是而是沾在上的泥水。他越是想快跑,就也是不由自主地東倒西歪,以至于肩膀和胳膊都撞到了墻壁上。

轟隆轟隆……,低沉而冗長的雷聲響徹四方。周圍的鐘也開始接連不斷地敲響,如同與雷聲相呼應。置于館中回的這些響聲中,江南到非常煙霧,不想把耳朵堵上,甚至還產生了一種沮喪的緒,他覺得這個完全封閉的時計館,正在為他們大家的慌而得意地狂笑。

江南向通往南面的走廊拐去。海閉門不出的IX號室,就是由這兒算起的第三個房間。當他走到第二個房間時,便發現這個VIII號室的門半開著。這使他一下子愣住了。

這是怎麼回事呀?

VIII號室是江南的寢室,原為日本鐘表的資料室,里面還亮。

最后一次回到這個房間是什麼時候?當時,房間里就一直亮著燈嗎?雖然這些都記不大清楚了,但起碼記得房門不是這樣半開著的。真是奇怪呀!江南心理非常納悶。

海先生!”瓜生一邊大聲呼喊,一邊向走廊的角上拐去。江南沒有顧上往VIII號是里面看一眼,就沖瓜生追去。

海先生!”瓜生撲到IX號室門上大聲呼喊。江南也是同樣一邊著攝影師的名字,一邊跑到門前。

海先生,不要吧?”然而,房間里沒有任何反應。

海先生!”瓜生聲嘶力竭地反復呼喊著,他擰住把手,試圖把門打開,但無濟于事。

“唉,不行!”瓜生回頭看了看江南。

“里面有什麼東西頂著。”

“讓開!”江南推開瓜生,雙手擰把手。雖然到沒有鎖著,但房門就是打不開。看來瓜生說得沒錯,里面有沉重的東西擋著。

海先生!”江南使勁敲門,震得鑲嵌在門框上面的橢圓形玻璃嘎拉嘎拉直響。

海先生,請開門!”依然沒有回音。于是江南叉開雙,用肩膀使勁推門。盡管門與墻壁之間出了一條細,但仍然打不開。

“瓜生君,來,一起推!”江南說。然而,就在他離開房門的一剎那,突然不自地“啊”了一聲。這是因為他過房門玻璃看見對面有一個晃的黑影。

“怎麼回事?”

“有人!”江南眼睛盯著房門的玻璃答道。

“剛才里面有靜。”

“是海先生嗎?”

“這個……不是!”江南搖頭。

“如果是海先生,一定會答應的。”

“那麼,到底是誰呢?”

“誰!”江南沖著房門喊道。那可怕又刺耳的喊聲,連他自己都覺得吃驚。

“誰,快回答!”

過玻璃,又看到了晃的黑影。沒錯,房間里一定有人。不過,這個人絕不是剛才發出喊聲的海篤志,而是另有其人。

“誰!喂……”

“江南先生!”聽到瓜生的聲,江南回頭看了一下。只見瓜生雙手正將一個細長形掛鐘舉過頭頂。這好像是他從走廊的墻壁上取下來的。

“請讓開!”瓜生將鐘朝房門的玻璃扔去。隨著一聲巨響,玻璃被打碎了。鐘向房間里面飛去,發出微弱的聲音。瓜生用黑服的袖子把手包上,除掉了殘留在門框上面的玻璃碎片。

“哎呀!”瓜生往室一看,不一聲。

海先生……。”

攝影師仰面躺在房間中央,脊背向后仰,長滿長長胡子的下往上翹,一雙發呆的眼睛注視著右面的墻壁,裂開著,額頭傷口里流出的鮮滿地都是一塊一塊的,了蓬的長發。

顯然,他已經氣絕亡。跟前的地板上還扔著一個損壞了的座鐘。這個座鐘似乎被當作殺人兇使用過。

扔在尸下半的是零的黑長形,既象盤一團的蛇,又象爬滿尸的一群蟲子。原來,那是從暗盒里出來的膠卷。

江南從瓜生的后看到這種景,到極度惡心和目眩。他急忙把視線移向室的其他部位。然而——。

“沒有!”染的房間里面除了海之外,沒有發現其他任何人。

“竟會有這樣的事?……。”

剛才看到的那個人影到底是誰?難道就這樣消失了嗎?

收藏東西的陳列柜被挪了,而且大都被集中到了房門前面。不過,有個柜子仍然放在原來的位置上。那個黑影會不會就躲在柜子的背后或其他死角?如果沒有,剛才會不會是自己的一種錯覺?比如,那個人影僅僅是自己映在玻璃里面的影而已……不,絕對不可能。

絕對不可能!江南連連搖頭。他把到門上,再次觀察室靜。他屏息靜氣,全神貫注。然而,所聽到的只是外面不停的下雨聲,覺不到什麼地方藏著人。

“反正得想個辦法進去再說。”瓜生向苦于無法采取下步行的江南催促道。

“我們兩個再推門試試,如果還不行,我就從這個口里爬進去。”

這是位于“舊館”北側的第六個資料室。

分給河原崎潤一的III號室,就是由正門門廳數起的第三個房間。以客廳為中心,這個房間與海居住的IX號室正好于對稱的位置上。這里收集著東西方的日晷儀。

河原崎丟下瓜生與江南離開客廳,獨自回到這個房間之后——。

他靠在的門上,雙手抱膝,力圖穩定一下自己的緒。然而,他心中充滿了不安、怯懦、疑心……所有這些都使他到更加煩躁。

那麼,河原崎煩躁不安的原因何在呢?雖然想極力回想,腦子卻轉不過來。大腦本無法進行順利的思考,就像生銹的齒無法進行正常運轉一樣。

對,就是這樣——他若有所悟。最主要的原因恐怕就在于此。這是一種神上的停滯,一種思維能力的喪失。好像自己的正在不斷被某種東西吸去力量一般。這種覺雖然是循序漸進的,但愈來愈加重的、糾纏不休的睡魔,使自己的無力更加劇。而且在這種急事態下,自己竟整天到昏昏睡打不起神,他對自己的況也覺得煩躁不安。

誰都知道,獨自睡在這座暗藏殺人犯徘徊的時計館里是極其危險的。但盡管心里清楚,卻無法消除睡意,他到自己境十分危險,如果強行抗爭,就會出現徹底崩潰的可能……。

……奇怪啊!

這是怎麼回事?問題到底出在哪里呢?河原崎心頭突然涌起一種強烈的疑。不僅如此,他還被無可奈何地拖進早已編織號了的睡夢之中。

在青白煙霧籠罩的半意識之中,約約地出現了有十年的朋友的面孔。

瓜生民佐男。對!他的確有些反常。當河原崎在“鐘擺軒”的大壁櫥里發現寫有“你們殺了人”的字條之后,他就覺得瓜生的樣子十分奇怪。以前他那種冷靜對待眼前危機的態度已然無存,一下表現瓜生特有的驚惶失措的狼狽相。那個……。

這是為什麼呢?那小子!

這也許是河原崎煩躁不安的另一個原因。

“也許元兇是我。”河原崎回憶起瓜生說這話時那種冥思苦想的表和痛苦不堪的聲音。

“或許一切都是因為我造的。”

十年前的夏天——。

瓜生說,是他們在森林里挖的陷坑。難道這就是無形中造永遠姑娘死亡的原因?那個“你們殺了人”的檢舉條就是指的這個嗎?河原崎心里這樣想著,但又覺得不大對勁。

挖陷坑的事自己腦子里沒有印象。我沒有挖過。

那年夏天,確實與一位麗的孩子在森林里相遇過。雖然記不清楚了,但心中還能描繪出當時的景。但是——。

當時,我們幾個人僅僅是把那個孩子送到家里。早紀子似乎也這樣說過。至于待、推進陷坑之類的事全然沒有印象。

河原崎一邊輕輕搖頭,一邊設法使自己壁面一下子陷夢幻的深淵。他終于又開了思維遲鈍的腦筋。

如果……。

他作進一步的假設。

如果瓜生講的事確實存在的話,況會怎樣呢?十年前的夏天,包括自己在的四個人在森林里挖個陷坑。永遠就是掉進那個陷坑而死亡的。正因為如此,現在我們才被人當作報仇的目標……。

他依然覺得瓜生民佐男的作法可疑。

無論誰是罪犯,如果這是其犯罪的機的話,早紀子暫且不管,但也完全沒有必要殺害渡邊。他與十年前的夏天發生的事毫不相干。罪犯應殺的人不是他——不是渡邊……。

河原崎停止了思考。后來他就栽進了一個漆黑的沉睡深淵。

……等到掛在房門上方墻壁上的鐘敲過正午之后,河原崎的意識才開始慢慢蘇醒。后來,過了好久,由于突然到猛烈的沖撞,他才從沉睡中徹底醒來。

原來他左邊的頭部被打了一下。正靠在門上、低著頭打盹的河原崎,“哎喲”一聲就倒了下去。

這是怎麼回事?他耳里發出強烈的轟鳴,如同敲擊銅啵一般,同時又聽到了雨打房頂的微弱聲響。他一下躺在地板上,用右手一腦袋,頓時到頭發溜溜的。

這是——。這是……。

劇烈的疼痛貫穿神經。當他猛然睜開眼睛,發現手掌上沾滿鮮時,“哎呀”大了一聲。河原崎這才明白自己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既然是靠在里面的門上,按理不會遭到突然襲擊。

這是怎麼回事呢?河原崎忍著頭部的疼痛,翻坐了起來,他背靠在墻壁上,支撐起一條,抬頭看到了那個手持沉重圓筒形座鐘而立的襲擊者。

他與自己一樣穿著黑服,頭上嚴嚴實實地蒙著頭巾。下面是一張青白的臉,十分森可怕。眼睛呈半月形,裂著大冷笑……原來,他戴著一副假面

也許是由于最初的突然一擊沒有達到預期的目的,對方似乎顯得驚惶失措。看到河原崎站起來,嚇得連連后

至于這家伙到底是從哪里進來的,眼下已來不及多加考慮了。

“你是誰?”河原崎憤怒地喊著,開始反擊。

值得慶幸的是他頭上的傷勢并不嚴重。這不知是得益于對方的失手,還是得益于自己打盹時的晃。河原崎低下頭,使勁朝對方的腹部撞去。襲擊者想用手中的座鐘再次行兇,但作比河原崎稍微慢了一步。鐘從襲擊者揚起的手中落下。鐘盤上的玻璃摔得碎,指針飛了出去。兩人扭在一起摔倒在地板上。

河原崎拼命地住了手腳吧嗒吧嗒的襲擊者。他騎在襲擊者的上,用沾滿污的右手向對方的咽。對方痛苦不堪地著氣。他真想這樣一下子勒死他。

河原崎右手扼住對方的咽,左手去摘對方戴的假面

“你這個殺人犯!”他一邊說著,一邊用力去摘。襲擊者的面孔頓時暴

“啊,是你!”河原崎吃驚地搖了搖頭。

“為什麼?……”

就在這是,河原崎腦袋猛然到一陣劇烈的疼痛,這種疼痛與剛才的傷痛完全不同。他那疑不解的質問竟然變了一聲慘。扼住咽的手漸漸失去力量。對方從他的下掙出來。此時,房間上方的掛鐘敲響了下午一點鐘。

河原崎用手腦袋,明白了疼痛的真正原因。有一個小刀一樣的東西深深地扎了進去。拔出來后才知道那是什麼。原來他被扎進了一的扁平鋼兒——剛才掉在地板上的鐘表指針。拔出指針的傷口鮮直流。全很快失去力量,人也漸漸失去知覺。

河原崎雙手握住沾滿鮮的指針,站起來。

“為什麼要殺我?……。”他想使出最后的力量再質問一次。然而,終未能發出聲音,就像斷了線的木偶一樣頹然倒下。

兇手重新戴好假面,一邊調整紊的呼吸,一邊冷眼地看著這第四個犧牲者。他慢慢地嘆了一口氣,把視線轉向門房旁邊的掛鐘。

的鐘擺還在均勻地搖晃,上面有兩個忠實報時的黑指針。——指針指示的時間是一點十分。

兇手摘下墻壁上的掛鐘,用力朝趴在地上的河原崎頭部扔去。鮮四濺,掛鐘損壞。

河原崎手腳稍微了一下,似乎還有一口氣。兇手見狀拾起滾在地上的掛鐘,再次向他頭部扔去。

瓜生與江南用力推開房門,終于進到了IX號房間里面。室并沒有發現剛才過玻璃看到的那個黑影。對陳列柜和書架後面都作了搜索,仍是一無所獲。

如此看來,難道剛才看到的那個黑影是一種錯覺?還是……。

瓜生撂下困的江南,向倒在房間中央的攝影師邊跑去。他不顧服被污染,就彎下腰去察看額部的傷口。然而,沒有弄清對方的心臟是否還在跳,他就輕輕地搖了搖頭。

“你喝得太多了!”看到尸旁邊扔著的威士忌空瓶,瓜生這樣說道。

“他一定是沒能來得及反抗就……但是……。”

瓜生站起來,把視線移向蓋著尸下半的黑膠卷。

“這是什麼?”

膠卷總共有五、六卷之多。地上扔著幾個圓筒形的暗盒。看來,這些膠卷是從暗盒里面出來的。

這一定不是海所為,而是罪犯干的。瓜生看了一會兒零的膠卷,不久便離開尸向房間里面走去。只見墻邊放著一個深的照相機袋子,他打開看了看里面。

“剩下的僅僅是新膠卷了。啊,看來他的兩架照相機都沒有了!”江南這樣說著,抬頭看了看正觀察周圍的瓜生。的確沒有發現照相機。海使用的單眼相機和小型相機似乎都不在這個房間里面。

是罪犯拿走了嗎?不過,這又有什麼用呢?

清脆的鐘聲震撼了房間里的氣氛。原來是掛在房門上面的鐘敲響了。接著,外面的走廊里也傳來連連鐘聲。

“是一點半吧?”瓜生里嘟嚷著,再次走到尸旁邊。這次他是蹲在尸的腳下面,把手慢慢地向纏在一起的膠卷。

“為什麼?——為什麼要殺害海先生呢?”

“瓜生君!”江南道。

“首先要弄清罪犯是怎樣進這個房間的?”

“我知道!哎,我知道。”瓜生放下膠卷站了起來。

“剛才您不是看到一個黑影嗎?就在我們推門進來之前,那個黑影就消失了。就算那是您的錯覺吧,可是,房門本來是用許多東西頂著的。罪犯是怎樣進來的,又是怎樣出去的呢?這不是明擺著疑問嗎?”

瓜生一邊不停地梳攏蓬的頭發,一邊講述無可爭辯的事實。江南點著頭,把視線再次轉向室。除了用陳列柜擋住的口之外,這里連一個小窗戶都沒有,因此,房間里沒有能夠藏住人的地方。

罪犯是如何進這個房間的呢?他用攜帶進來的座鐘殺死了攝影師,又把照相的膠卷撒到尸上。後來,他是怎樣從這里溜走的呢?

室殺人”這一習慣用語在腦海里浮現。不過,剛才瓜生講的也有道理。這個……。

他心中還在尋找答案,一個明擺著的答案即將出現,當他想手去抓住它時,卻由於頭痛難忍到干擾。外面的雨依然下個不停。隨著雨聲那微妙的強弱變化,江南忽然產生一種房間里忽明忽暗的錯覺。

江南有氣無力地搖搖頭,低頭看了看氣絕亡的攝影師面部。

海心中充滿極度恐懼和猜疑,獨自一人待在房間里。這似有怨氣的眼睛,地盯住墻壁的一個地方。那里有一個用馬賽克拼的大鐘盤。

“走吧!”聽到瓜生的喊聲,江南才醒悟過來。

“去通知大家。”

兩人留下許多疑問出了IX號室,正好遇上從走廊一角拐過來的小早川茂郎。當江南把剛才發生的事告訴他時,他嚇得臉都變了,口中喃喃地問道:“海君?這個,是在這個房間里嗎?”

“對!大約在一個小時之前,我和瓜生君在大廳里聽到了喊聲……。小早川先生,您沒有聽到那喊聲嗎?”

小早川的房間是VII號室,與海的房間僅僅是一室之隔。因此,他不會聽不到剛才傳到大廳里的慘聲。

“我正在睡覺。”小早川抬手惺忪睡眼。

“雖然覺得有些聲音,但萬萬沒有想到……,”

“那麼,現在您為什麽到這里來?”

“剛睡醒,聽到了你們的說話聲。”

“我們還是去另外兩個人吧。”瓜生催促道。小早川向玻璃破碎的IX號室房門方向窺視,神顯得坐立不安。但他并沒有想進去看看的意思。

來到VIII號室門前,江南突然想起剛才那種奇怪的現象——房間的門是半開著的,就進去看了看。但里面沒有一點兒可疑之。無論是品,還是靠近陳列柜的日本鐘,都沒有明顯的變化。

“怎麽回事?”瓜生問道。

“沒什麼。”江南含糊其詞地回答。他看著室,還是覺得奇怪。

難道是神作用嗎?房門右手與IX號室相隔的墻壁上,有一個用瓷磚馬賽克組的大鐘。大鐘上時針的位置似乎與以前不同了。

“怎麽回事?誰?”聽到敲門聲,房間里面的新見梢提心吊膽地問道。

“我!我是瓜生!還有江南先生和小早川先生。”

“——瓜生先生。真是瓜生先生嗎?”

“毫無疑問。是我呀!”

辨認出對方的音之後,小梢打開了房門上的鎖。從門出臉來問道:“發生什麼事了?怎麼回事?”

海先生被殺了。”

聽了瓜生的回答,小梢驚一聲。低聲了聲“不——”砰地一聲把門關上。

“小梢!”

“討厭!實在討厭!已經夠了!”

“小梢!……。”

里面再次鎖上了,其作比瓜生抓住把手早了一步。“討厭!不要進來!”

“冷靜點,先把門打開!”

“我不愿被殺!”

“誰也沒想殺你呀!”

“誰能斷定啊?就連瓜生先生你在想什麼我都不知道。”

“我?我想什麼呀?”

“我要一直持在這里。就一個人待在這里。”

“哎!我說呀……”

“別管我。在弄清罪犯是誰之前,我一步也不離開這個房間。”

“小梢!”

瓜生握拳頭想敲門,但又即刻停住了。他回頭看了看江南和小早川,無可奈何地聳聳肩膀。

“真沒辦法!”

“等冷靜下來後再說吧。”江南說。如果不想外出也不要勉強。說實話,自己也很想待在一個安全的地方。

瓜生再次門,但沒有回音。所聽到的僅僅是彈簧床的咯吱咯吱聲和微弱的啜泣聲。

三人決定暫時離開小梢的房間,先去河原崎潤一。

河原崎睡覺的房間是III號室。這個房間與海被害的IX號室離得最遠。因此,不會聽到剛才那種“救命”的喊聲。無論是睡著了,還是已經醒來,他都不會知道剛才發生了什麼事。但是,還不敢斷走他不是襲擊海的罪犯。

可是——。

他們沿門廳向通往北面的走廊走去。門廳里扔著一些砸鐵門時毀壞的鐘表殘骸。過了I號室和II號室,來到了要去房間前面的拐角。這時,走在前面的瓜生輕輕地了一聲。

“怎麽了?”江南問。

“那個!”

瓜生說著,用手指向房門對面墻壁上的掛鐘。那是一個俗稱“雙圓鐘表”的掛鐘,由上下兩個大小不等的圓盤組。那個大圓盤,也就是鐘盤的A蓋被打開了,里面的兩個指針也都綿綿地向前彎曲。而且——。

“難道——”

瓜生到十分震驚。他里嘟囔著,走到掛鐘的前面。只見上面兩個長短不齊的黑指針向前突出,就像甲蟲的角一樣。指針上扎著一張白紙片。

是你們殺死的!

歪歪扭扭的文字是用紅墨水寫的。這與在鐘擺軒大壁櫥理發現的那個警告紙條完全相同。

“潤一!”

瓜生喊著,變換了的方向,他想用去撞開房門。就在這時,“啊!”瓜生突然發出一聲慘

等待的景是什麽已經不難想象了。江南越過瓜生的肩膀,戰戰兢兢地向室窺視。驚恐萬狀的小早川也站在江南後面向房間里面張

“啊!……”江南低聲道。小早川呼吸中斷,一下子怔住了。

只見河原崎潤一倒在泊之中。

“潤一!”

瓜生幽靈似地向前出雙手,怎怎孽地走進房間,撲通一聲跪倒在朋友的旁,一把抓住沾滿跡的手腕,一模是否還有脈搏。

“太殘酷了!這樣的……。”

趴在地上的河原崎腦後有一個很深的傷口,好像是用什麼鋒利的刃扎的。而且他的頭部與前三位害者一樣都是被東西砸破的。尸旁邊扔著兇機械的殘骸。

“又是鐘表!”江南悚然地說。

地上的殘骸一共有兩個。一個是圓筒形的座鐘。造的確是擺在門廳里什麼地方的。鐘盤上的玻璃已經碎,里面的時針和分針也都掉了下來。另一個好像是這個房間墻壁上的掛鐘。鐘的兩個指針完好無缺。所指示的時間是一點十分。但機械已經停止走

江南從口袋里掏出懷表,確認了一下時間,馬上就兩點半了。

“……不對!不對呀!可是。”

瓜生一邊抓著朋友的手腕連連搖頭,一邊聲淚俱下地自言自語,就像說夢話一樣。

在大廳里——。

江南點著香煙狠狠地了一口,翻開放在圓桌上面的筆記本。那是一個供采訪用的大型筆記本。筆記本上記著三十日傍晚來到渲里以後發生的事,并標有時間。本來這是留作以後寫報導用的,并沒有想到它會有備忘錄以外的其他意義和價值。

剛才——河原崎回到房間里,把自已與瓜生留在這里。後來——。所有這些江南都詳細地作了記錄。他想盡量準確而客觀地把握這里發生的事,以便使自已混的心平靜下來,哪怕是得到一點點藉也好。

看來,江南最后一次回VIII號室是去取筆記本的。至于當時房間里是不是還亮著燈、房門是不是關好了,他完全想不起來了。

(K=江南)

七月三十日(星期日)

下午4:00到達時計大宅院。

琴已經來到。

下午5:00由季彌出現。

下午6:00走廊的假面了一個。

野之宮出現。

下午6:00進舊館。

晚上9:00第一次招魂會。

晚上12:00散會。

七月三十一日(星期一)

凌晨3:00K去廁所。

發現琴,尾隨其后。

琴進鐘擺軒。

凌晨3:30K聽到說話聲和響聲。

下午2:00K起床。

下午3:00K與小早川去“鐘擺軒”。

發現壞鐘與跡。

沒有找到琴。

下午5:00在大廳里談話。

晚上7:00學生們開始在大廳里作游戲。

小早川去VII號室。

早紀子去寢室。

晚上10:00解散。

八月一日(星期二)

凌晨0:00早紀子與渡邊被殺。

凌晨0:30小梢目擊蒙面人后,發現早紀子與渡邊的尸

凌晨0:40小梢把事告訴瓜生。

凌晨0:55K被河原崎醒。

凌晨1:30試圖打開大門。

凌晨3:00在大廳里談話。

凌晨5:30海待在IX號室里。

凌晨6:00小梢去寢室。

凌晨8:00K與瓜生、河原崎去“鐘擺軒”。

在大壁櫥里發現警告紙條。

凌晨9:15K與瓜生、河原崎回到大廳。

小早川去VII號室。

凌晨9:30河原崎去III號室。

這就是江南當時作的筆記。

在江南作筆記期間,瓜生正默默沉思,并一個勁兒地長吁短嘆。在雨打房頂的響聲和裝飾柜上不停走的鐘聲中,時間在一分一秒地流逝。至于后來到底是什麼時候睡著的,全然不記得了。

江南把香煙放在煙灰缸里,拿起夾在筆記本里的圓珠筆繼續往下寫。

八月一日(星期二)

下午0:30K與瓜生在大廳里聽到海的呼喊聲,跑向IX號室。

VII號室的門半開著。

K看到IX號室里有人影。

發現海的尸

下午1:10河原崎被殺。

下午1:20K與瓜生進IX號室。

下午1:50在走廊里遇到小早川。

下午2:00醒小梢。

發現河原崎的尸

江南放下筆,一邊吸煙,一邊觀看桌子上的大鐘。

下午三點二十分。在鐵門打開之前,至還要等上整整一天。

罪犯到底是誰呢?江南一邊重新琢磨這個問題,一邊窺視圍圓桌而坐的小早川和瓜生。

自從回到大廳里之後,三個人就一直沈默不語。小早川蒼白的臉上流著豆大的汗珠。他渾發抖,不時東張西。可見神經已相當張。瓜生則手里拿著在III號室門前發現的那個紙片,死死地盯著發楞。他們誰也不去把河原崎被殺的消息告訴給待在寢室里的小梢。

罪犯是誰呢?江南仍舊在遲鈍的頭腦中思考這個問題。

樫早紀子、渡邊涼介、海篤志和河原崎潤一——僅僅半天工夫,他們四人就接連被殺。據小梢講,罪犯與我們一樣穿著“靈袍”,用在“新館”的走廊里丟失的假面蒙住臉,而且上散發著與失蹤的明寺琴同樣的香水氣味。難道那真的就是十年前在森林中自殺的寺并明江的妹妹寺井江嗎?會不會就是這一系列兇殺案的兇手?利用配好的鑰匙進“舊館”。然後藏起來,伺機行兇。

或者罪犯另有其人?如果兇手不是琴,那麼很可能已被真正的兇手殺害。也就是說,是在第一天晚上江南聽到奇怪的響聲時被殺的。“鐘擺軒”寢室里的地毯上染上的是真正的跡。尸已被兇手藏在某個地方了。

那麽,當時的兇手是誰呢?

現在留在這里的只有四個人,包括江南自已、小早川茂郎、瓜生民佐男和新見梢。

小早川與小梢可能是兇手。雖然不清楚他們殺害四個人,不,加上琴是五個人的機,但至在地點和時間上有犯罪的可能。

可以說只有瓜生不可能是兇手。這是因為在海遭到兇手襲擊時,他與江南一起在客廳里聽到了呼喊聲。另外,如果河原崎被殺是在那個停走的掛鐘所指示的時刻,那麽此時瓜生與江南在一起。他們跑到海居住的IX號室,正試圖打開用東西頂著的房門。所以……。

不!等等!為了慎重起見,江南又重新加以考慮。

難道瓜生真的不是兇手嗎?難道他真的不可能殺害海和河原崎嗎?如果瓜生是兇手,那麽當時與瓜生一起聽到的“救命”的呼喊聲,就不是海真正的聲音,而是事先用錄音機偽造的。

殺害海之後,把錄首機放在什麼地方比如現場的鄰室,開大音量,調好時間,然後回到客廳,等待江南聽到磁帶的聲音後醒來。如此說來,當時瓜生對江南所說的頭一句話就是“剛才的聲音是海先生吧”。

后來,他們兩個人跑到IX號室門前過玻璃看到的那個人影也是一種錯覺。

那麽,河原崎被殺又作何解釋呢?江南瞟了一眼低著頭的瓜生繼續往下推理。

可以認為河原崎被殺的時間早於毀壞的鐘上指示的時間。他被殺也許就在海被殺不久。兇手為了制造不在現場的證明,故意把掛鐘上的時間定為一點十分。

或者正好相反兇手并不清楚這麽做是否有意義,他把大廳里和走廊里所有鐘表的時間都搞了。如果殺害河原崎的時間準確無誤的話,那麼其他鐘表全部晚點了……不,這不可能!這稍有靜也會發覺的。

總之——,江南再次看了看默不作聲的兩個人。

要敢於懷疑自己以外的任何人。在弄清決定的事實之前,絕不能忘記這一點。記得海在走出大廳時曾經說過:誰都靠不住。自已與他采取同樣的行也許就是時間問題。

外面的雨依然嘩啦嘩啦地下個不停。江南抬頭著微弱的綠線照耀的十二個天窗,疲憊不堪地嘆了一口氣。

當下午四點的時鐘敲響時,瓜生才慢慢地抬起頭。他看著江南和小早川說:“喝咖啡嗎?”

“是擔心有毒嗎?——不要!犯人犯罪是有目標的,不會把大家吃的東西里都放上毒藥。”

他如此乾脆地說著,把圓桌上的Х壺和咖啡杯都拉到自已跟前。打開壺蓋兒往里一看,“哎呀,沒有了!”便里嘟嚷著向廚房走去。

“我有話要說,你們想聽嗎?”

回到大廳,瓜生對兩個人這樣說。小早川疑不解地抬起了頭,江南也有些不知所措。他那堅決的態度,令人到不同尋常。

“就是這個紙片。”瓜生指著那個紙條說。

“這上面寫著‘是你們殺死的’字樣。江南先生應該知道吧,在‘鐘擺軒’的大壁櫥里發現的那個紙條與這個一模一樣。那件被剪破的結婚禮服的前也有這樣的紙條。無疑這是罪犯留下的,可以說這是罪犯向我們發出的控告信號。

今天早上,在大壁櫥里看到這個紙條時,我就有一種直覺。這里所說的‘被殺’的人是指死去的古峨永遠。‘你們’則是指十年前的夏天在森林里遇到的四個孩子。我極力回想,終於想清楚了。也就是說,所有事件的元兇無非是我。”

這些話從“鐘擺軒”回到這里之後,已經聽瓜生說過。他說,十年前的夏天,他們在森林里挖了陷坑。但被河原崎斷然否定了。剛才瓜生在河原崎的尸旁邊還說——“你什麼也沒干。不是因為你。可是……”

這究竟是怎麽回事?江南看了看瓜生,剛才對他產生的疑一下子忘卻了。自從在大壁櫥里發現那個紙條以來,籠罩他表云漸漸稀薄了,他似乎要恢復原來那種令人憎惡的冷靜。所有案件的元兇都是自己的這種想法,一定強烈地震撼了他的心靈,隨著的流逝,他大概覺悟了。

廚房電爐上的水壺發出了聲響。瓜生急忙起,去給咖啡壺里添了新水。他作麻利地沖好了三杯即溶咖啡,里反覆地說著“有毒也不要呀”,便率先喝了起來。

“我要把所想到的十年前發生的事全部說出來。”瓜生又說。

“那天確實是哪一天記不清楚了,但記得是七月的最後一個星期天。我們四個人來到了學生宿舍,午後時分在森林里偶然遇到了永遠小姐。是一位既人而又弱多病的孩。正在庭院里散步時,聽到了我們的聲音,便興高采烈地跑了過來。

至於當時談了些什麼已經紀不清了。似乎是些非常無聊的話。可是,突然到不舒服,我們就急忙把從森林里帶出來送回了家。當時,在大門口正好遇上像父親的一個男人。記得他還問了我們的名字,是早紀子回答的。回來時在庭院里還看到了那位由季彌的男孩。那天發生的事就是這些。”

“就這些?”瓜生停下來,江南不問。

“可是,那樣的話……。”

“那天發生的事就這些!”瓜生重復道。

“因此,潤一什麽也沒有干。那天發生的事真的就是這些。可是——”

說到這里,瓜生稍微停頓了一下。

“我想起來了,那是前幾天的事。我——我們在森林里挖了一個陷坑。掉到陷坑里的那個孩子大概就是永遠。”

“為什麽河原崎不記得這件事呢?”江南問道。

“當然啦!”瓜生輕輕地嘆了一口氣回答。

“他與此事完全無關。也與早紀子無關。那是我與福西兩個人搞的惡作劇。”

“你與福西?”

“他正好沒來。”瓜生面朝天花板,閉上長著雙眼皮的眼睛。

“當時我們四個人基本上算是好朋友。說起來,那時個子高、力氣大的潤一在孩子王的地位上。在四個人當中,他是最調皮搗蛋的。即便是大家在一起玩,也都要以他為中心,聽他的擺布。早紀子是孩子,對此不深。可是我和福西卻對他極為不滿。有一次也許是因為前幾天發生了什麼不愉快的事,我們兩人很想教訓他一頓。在我的提議下,便地在森林里挖了那個陷坑。我們從集宿舍的小倉庫里拿來鐵鍬,找了一個土質松的地方。開始挖的時候只覺得好玩兒,不知不覺地便挖出了一個很深的。我們用樹枝和樹葉把口掩蓋起來,想在第二天把潤一騙出來陷進去。這些都是我們在暗地里策劃的。可是,第二天,我們偶然遇上永遠小姐,便失去了機會。雖然覺得氣焰被削弱了,但結果計畫落了空,陷坑卻留在了那里。”

瓜生收回面向天花板的視線,替地看了看江南與小早川。

“我們本沒有想到陷坑留在那里是很危險的。後來,福西說有些擔心,兩人便前去察看,結果正好上了這里舉行葬禮……。我們兩人都到非常害怕,從此以後,再也沒來過這一帶。

后來,我和福西就一直避而不談陷坑之事。這一定是因為我們覺得做了蠢事兒可恥,或者是由于心產生了某種罪惡。可是我們萬萬沒有想到,那套的葬禮竟是為前幾天遇到的那位舉行的。現在我想十之八九是這麽回事。”

瓜生嘆了口氣,靜靜地把咖啡送到自已邊,說了聲“我喝了”。江南也手端起了自己的咖啡。

“現在我仍然認為案件的兇手是明寺琴。”瓜生這麽說著,看了看小早川的反應。

“此外并不存在有機的人呀。如果是我們挖的陷坑導致永遠小姐死亡的,那麼因為‘殺害’而怨恨我們的,首先應該是父親古峨倫典。他是那麽的溺自己的兒,即使把我們碎尸萬段也不解他的心頭之恨。但是他早就去世了。

明寺琴,也就是寺井江又將如何對待我們呢?由於我們‘殺害’了永遠小姐,的姐姐明江覺得對此負有責任而自殺了。如果這樣的話,那麽,明江也是由於我們的行為而尋死的,盡管是間接的。可以說和永遠小姐一樣都是我們‘殺害’的。這種憤怒的緒在傾慕姐姐的妹妹江瘋狂的頭腦中不斷增加,便形了強烈的復仇意識……。”

江并沒有發瘋!”小早川小聲說,打斷了瓜生的話。

并沒有發瘋!”

“為什麼你這麼肯定?”瓜生用警惕的目盯著小早川。“我常想,這個世界上人人都在發瘋。如果不論好人壞人,把社會各種員混合起來得出一個平均值,把遠個平均值稱為‘正常’,那麼離開這個平均值的人都應當算是不正常的,因此嚴格意義上的正常是不存在的。無論什麼樣的人,都有發瘋的可能。小早川先生有,江南先生有,我們大家都有。至于何時何地以何種方式表現出來,就不得而知了。一旦有所表現,則會被人認為是‘發瘋’了。”

“歪理論還真不呢!”小早川怪氣地說。

“那麼,瓜生君,江到底是怎樣知道你們的名字的,又是如何把你們與十年前發生的事聯系在一起的呢?”

“可以這麼認為。”瓜生隨即回答。

“十年前,永遠小姐跌進去的那個陷坑是誰挖的?要知道這是經常到森林里去玩的孩子所為并不難。當然也會自然想起那天送永遠小姐回家的我們四個人。失去兒的古峨倫典抱著這種疑,以當時聽來的名字為線索,對我們的況進行調查,這一點兒也不奇怪。但是,他不可能知道真正的事實——挖陷坑僅僅是四個人當中的兩個人所為。倫典把調查況告訴了寺井明江或伊波士,然後又傳到了江的耳朵里……。這是很可能的。”

“可是——”

“當然,江并沒有立即找那些孩子報仇。后來,時間一長,這件事兒也許就忘了。然而……”

瓜生再次抬頭看著天花板。

“去年九月,聽到那個幽靈的傳說,我和河原崎拜訪了這里。當時負責接待我們的是伊波士。至于是否發現我們就是十年前的那些孩子還很難說。但是,當時我們通報了姓名。瓜生與河原崎這兩個姓并不那麼難記。所以,后來當伊波士告訴江時,一定引起了的懷疑。

說到這里,下面的況也就不言而喻了。要到大學和所屬團調查其員的況相當簡單。據說,在很久以前,神學雜志的編輯就曾采訪過大學的研究會。心中瘋狂的江把這些偶然的運氣看是上帝的啟示。至此,以前那種潛在的復仇意識漸漸膨脹起來。作為人的編輯和有老的時計館管家,功地實施了這次‘特別計劃’。

怎麼樣,小早川先生,最初與你談這個計劃時,你還向我這個會長提出了條件,希五名參加者都是今年四月為三年級學生的會員。”

“這個,啊,是的。”

“你之所以提出這樣的要求,難道不是接的指示?說起來,現在是三年級的也只有我、河原崎、早紀子和福西四人。如果再選一個人的話,那就是最先得知時計館幽靈傳說的渡邊。去年秋天,他也一起到過這里。於是,江便給你下達了這樣的指示。”

看來,這種分析的碓合乎理。雖然不是明確的推理,只是想像和臆測,但江南卻到很有說服力。可是——。

“可是,瓜生君。”江南又提出了新問題。

“究竟為什麽要殺害渡邊君呢?還有海先生?海先生與十年前的事件沒有任何關系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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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這似乎是一個意外的問題。瓜生越過圓桌向渡邊的尸悲衷地看了一眼,便毫不猶豫地點了點頭。

“渡邊為什麽被殺,我也覺得奇怪。如果那張寫著‘是你們殺死的’的紙條是指十年前死去的永遠小姐,那麼無論怎麽想都與渡邊無關。可是他卻首當其沖為罪犯的襲擊目標。——不,或許在早紀子之後也說不定,但這究竟為什麼呢?我想,答案是這樣:渡邊的死是在潤一離開這里,回房間睡覺之後。也就是說,渡邊是被誤殺的。”

“誤殺?”江南吃驚地問道。

“那麼究竟是為什麽?”

“罪犯要襲擊的真正目標是福西,也就是福西涼太。而事實上被殺的卻是渡邊涼介。涼太與涼介這兩個名字很相似。”

“雖說名很相似,但姓完全不同呀!”

“相同呀!”

不明真相的江南更覺奇怪。

“兩個人的姓也相同,直到幾年前才……。”

“這是怎麼回事?”

“福西原來姓渡邊,后來,在他上高一的時候,父母離婚,他跟了母親,於是便改了姓。”

“啊!”

“渡邊涼太與渡邊涼介。罪犯把這兩個人完全搞錯了。試想,如果福西在這里,那麼被害的可能就不是福西了。”

“的確如此!”

江南終於明白了,并斜眼看了看小早川。他并沒有喝瓜生沖的咖啡,只是垂著臉不停地輕輕搖頭。

“那麽,瓜生君,海先生被殺是為什麽?”江南回頭又問。

“只有他才真正與任何事無關。”

“對,問題就在這里。”瓜生答道。

海先生的死還有許多謎。為什麽他的房間封狀態?江南先生看到的那個人影到底是怎麼回事?此外還有尸上面的零膠卷問題,被拿走的兩架照相機問題等。”

“膠卷和照相機?”

江南一邊心里回想那個慘不忍睹的房間里的景,一邊嘟嚷著。他似乎找到了一個答案。

“也許罪犯并不想要海先生的命……。”

“我也這樣想。也許罪犯要從世界上消除的是海先生在這里拍攝的照片。之所以把照相機拿走,可能是因為來不及從中取出膠卷了。”瓜生抱著胳膊說。

海先生大概在無意之中拍攝了對罪犯極為不利的照片。至於到底是什麼樣的照片,我也說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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