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衷》第4章
九年前的初秋,18歲的尹諶和母親林玉姝一起南下,來到距離首都一千多公里以外的N城。
路途漫長,下火車的時候尹諶還在為這座城市與首都截然不同的氣氛愣神,林玉姝已經探聽過路線,領著他乘上擁的地鐵一號線,上不住催促:“快點,再晚房東就睡下了。”
這座城市正在高速發展、新舊替的階段,這種夾在林立高樓中的匍匐蜷老樓隨可見,周邊甚至還保留了許多配套商鋪。
下了地鐵換步行,拖著行李走過樓前的窄巷時,尹諶看見其中一家店鋪還亮著燈,沒有招牌,里頭的一面墻上掛了幾件有江南特的旗袍,是個店。
穿過坑洼不平的水泥路,所謂的“新家”就是眼前第一棟老樓里的一間狹小二居室。
一腳踏進去就踩到一塊碎了大半的米黃地磚,尹諶低頭看,用腳尖了一下,剝離的碎磚發出咔噠一聲輕響。
提起行李箱,尹諶繞過那塊支離破碎的地面,一言不發地走進林玉姝指的那間房,打開行李箱,開始歸置帶來的東西。
房間隔音很差,門是關著的,外面林玉姝和房東討價還價的聲音一字不落地傳進尹諶耳朵里。
“面積有67平嗎?看著50平都不到。”
“合同上白紙黑字都寫著呢,老樓又沒什麼公攤面積,我有必要在這上面做文章?”
“那這地板磚怎麼回事,說好的設施齊全呢?”
“冰箱空調洗機哪樣沒有?地板磚可不屬于合同里配套設施啊。”
“那這水池和馬桶……”
“哎呀湊合用吧,不行找人來修修。看在你們外地人初來乍到的份上房租已經很客氣了,住的話您簽個字押一付三,不租的話就請便吧。”
……
聲音低了下去,尹諶知道林玉姝妥協了。
站起來環顧四周,一張靠墻的板床,一張勉強能當書桌用的木桌,邊上鑲著一個袖珍的雙開門柜,三樣家組了這間簡陋的臥室。
索尹諶的行李很,服塞進柜子,書摞在桌角,就沒什麼好收拾的了。
老舊的電熱水嗡嗡燒了半天還沒跳綠燈,尹諶不想等,就著自來水迅速了個。
總算聞不到在長途火車上悶出來的汗味,躺在床上的尹諶還是睡不著。
他平躺在陌生的床上,聞著老舊墻皮散發的霉味,盯著斑駁發黃的天花板,直到眼眶泛酸,才緩緩閉上眼睛。
次日天,尹諶像往常一樣六點起來,推開房門出去,林玉姝已經把冒著熱氣的鍋端上桌了。
“以后提前半個小時起床。”林玉姝邊盛面條邊道,“昨天忘了跟你說,這個學校高二晨讀課時間安排得早。”
“高二”兩個字讓尹諶恍惚了下,按說今年他該升高三了。他很快想起這是母親的安排,因為N城與首都使用的課本、教授的知識有許多不同,林玉姝擔心他跟不上,干脆讓他重念一遍高二。
這個決定同樣沒跟任何人商量,尹諶也是昨天上了火車才知道的。學籍已經挪過來了,名也報上了,在一切塵埃落定的當下,再說什麼都晚了。
尹諶便點頭答應,坐下吃飯。
吃完背上書包,林玉姝又從廚房探出頭來:“記得學校怎麼去嗎?”
尹諶躬換鞋:“記得。”
林玉姝手要出來送他。
房子格局分布不合理,廚房的拉門狹窄,出來的時候肩膀不慎撞了一下門框,林玉姝今天第三次不滿地“嘖”了一聲。
“到新學校,跟同學好好相。”趁尹諶還沒出門,林玉姝叮囑道,“越是小地方的學校越是要低調,把你弄到這里不容易,別讓媽媽擔心。”
扎好鞋帶,尹諶直起腰,在門關上前低聲應道:“嗯。”
N城第十五中學,名不見經傳,一聽就是一所普通的Beta高中。
這個世界上的人類,除了出生時便有的男之分,進青春期后還會分化出第二別。
Alpha是其中的佼佼者,刻在基因里的優勢讓他們強健頭腦靈活,進社會后普遍占據領導決策類的重要位置;Omega以其優秀的繁能力和不可控的期,是普世認為的需要重點保護的群;而占據人口數量七以上的Beta便顯得平平無奇,哪里都有他們,哪里的他們都不突出。
按第二別建立的學校應運而生,Alpha自小接英教育,Omega被高墻隔離保護,Beta則隨便放養,能才固然好,不能才便作為蕓蕓眾生中的一員中規中矩地過日子,出人頭地什麼的本來就不是他們的人生目標。
是以眼前這所隨可見的Beta高中連門臉都跟首都的差不多,兩方柱中間夾著兩扇對開的鐵門,門前為方便學生停放通工辟了塊用柵欄圍起的空地,此時里面稀稀拉拉停了幾輛自行車,可見到校人數還不足一半。
時間方面林玉姝顯然是多慮了,上慣了這種學校的尹諶對他們的了解更直觀。
尹諶第一天上學,沒有校服穿,經過場往教學樓方向去時,被好幾個學生用異樣的目打量。
“同學。”有人喊他,“同學你哪個班的?今天開學典禮怎麼不穿校服?”
喊他的人一路小跑,從背后繞到前,尹諶站定腳步,瞟一眼男生前別著的“值日生”牌,問:“二(3)班怎麼走?”
矮瘦的男生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啊?二(3)班在2號樓三樓,就是從南往北數第二棟。”
尹諶道了謝抬腳便走,男生后知后覺地追上來:“同學,欸同學,你是要去找人,還是……”
“轉校生。”尹諶旁若無人地大步向前,“二(3)班的。”
約莫二十分鐘后,教室里五十多個座位基本坐滿,一個頭發禿了一半的中年男人走進教室,用手上的課本拍了下講臺,稀稀拉拉的讀書聲就此打住。
“新學期新氣象,瞧瞧你們一個個沒睡醒的樣子!”中年男人一開口就是標準的班主任恨鐵不鋼口氣,“要不要我跟數學老師說一下,前兩節課別上了,讓你們睡個夠?”
有氣無力的幾句“不要”里夾雜著幾聲“要要要”,班主任又重重摔了一下課本:“給我都打起神來,待會兒上課我在外面看,逮到誰打瞌睡,大課間就把他拉到國旗下和校長并排站!”
臺下的學生們又懶散地應著,有幾個艱難地坐直了腰,這番“恐嚇”算是起了點效果。
把新課表在布告欄,代班長帶幾名同學去領新書,班主任把飽經的化學課本夾在腋下剛要走,戴著黑框眼鏡的男班長忽然站起來:“老師,我們班的新同學還沒給大家介紹。”
此話一出,一群如同死魚趴在桌上的學生紛紛坐了起來,教室外四探尋,問班長新同學在哪兒。
班長指最后一排:“他來得早,先讓他坐在那兒了。”
經提醒,班主任終于想起這麼件事,走回講臺邊翻開名冊:“新同學尹……尹湛是吧?那我們請新同學上臺來做個自我介紹。”
尹諶便站了起來,從過道走到講臺上。
在五十多雙眼睛的注視下,他用筆從容地在黑板上寫下姓名,轉回來面向大家時神依舊冷淡:“我尹諶,今后請大家多多關照。”
說著禮貌客套的話,做的事也的確周到。
大家目送他回到最后一排的座位上,扭頭沖黑板一看,龍飛舞的“尹諶”兩個字頭頂都標了注音,尤其是“諶”字,注音有碗口大。
在同學們的竊笑聲中,班主任尷尬地清了清嗓子,夾上書走了。
“高一的時候孫老師就是我班主任,他人很好的。”第一節 課下,班長戚樂奉命來給尹諶調整座位,“可能是我們這兒很有轉學生,加上開學事多,他給忙忘了。”
說的是孫老師忘記班上多了位轉學生,連人家的名字都不會念的事。尹諶本就沒把這事放心上,聽了班長的話只“嗯”了一聲。
戚樂從第四組躥到第一組,又慢吞吞地挪回來,表有些為難:“班上空位不多,尹同學你個子又高,恐怕沒有更好的位置可以……”
尹諶聽懂了他的話:“我就坐這里。”
戚樂就是早上在場抓風紀的值日生,這會兒見尹諶坐下來還是很高,課桌下的都不開,羨慕道:“尹同學真的好高啊,一點都不像個Beta。”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尹諶把往里收了收,淡淡道:“我上學晚,比你們都大一歲。”
“那也很高啊,我敢說高三那邊都沒有比你更高的。”
尹諶想起母親叮囑的話,正再說點什麼,前排的男生轉過來加話題:“你們在聊怎麼長個子嗎?除了喝牛,還有什麼長到Beta平均高線以上的方法嗎?”
是個剃了寸頭的單眼皮男生,剛才晨讀課一下就熱地同尹諶換了姓名,說自己賀嘉勛,17歲,白羊座。
戚樂:“我也想知道,不如你問問尹同學。”
賀嘉勛轉向尹諶,眼神充滿期待:“尹哥……”
尹諶不喜歡被人這樣稱呼,這讓他想起另一個他哥的人。
眼中閃過一霾,尹諶盡力克制,不讓它展在臉上。
他必須習慣帶著面生活。
把新發的一摞書往桌子中間移了移,隔開賀嘉勛擱在他桌沿的手,尹諶敷衍道:“傳的。”
開學典禮安排在第二節 課下的大課間,尹諶因為沒有校服,班主任怕他站在隊伍里影響整和諧,讓他留在教室。
這正合尹諶的意,他怕吵,不喜歡人多的場合,這個五十多人的大教室坐滿人的時候擁不堪,現下只剩他一個人,空曠反而令他渾舒坦。
昨天睡得晚,這會兒腦袋還昏昏沉沉的。尹諶已經睡了1.5節數學課,趁著意識清醒翻開數學書,循著那半節課老師講的重點圈了幾道例題,合上書本打算趴下再睡會兒,激昂的音樂聲突然炸在耳邊。
《運員進行曲》,這是整隊上了。
尹諶煩躁地擼了一把頭發,推開椅子站了起來。
早上在熱心班長戚樂的帶路下,他已經把這棟樓的構造清楚了。去兩棟樓之間的回廊上走了一圈,在小賣部買了瓶礦泉水,擰開蓋子剛喝了一口,被不知道從哪里躥出來年級主任逮住:“哪個班的?為什麼不去參加開學典禮?”
解釋了因為沒校服所以班主任讓留在教室,顴骨很高面相刻薄的主任被迫仰著腦袋打量他:“真是高二的?”
尹諶心知自己的高在一群Beta里有多扎眼,干脆告訴年級主任自己的班級姓名讓去確認,在懷疑眼神注視下轉后,拐了個彎就撈起外套上的兜帽,扣在腦袋上。
他一點都不喜歡引人注目,更討厭被人盯著瞧。那些Beta看他眼神總是帶著驚訝,活像發現了一個與眾不同的異類。
三兩口把水解決掉,空瓶扁扔進垃圾桶,尹諶順便去了趟洗手間。
這個學校從上到下,連老師都是Beta,廁所只有男之分。所以看到男廁的門關著的時候,尹諶即便覺得奇怪也沒想太多,手上一使勁,就把門推開了。
聽到咔嚓一聲怪響,看見腳邊躺著的用來抵住門的掃帚桿折兩截,尹諶才知道對他來說的“隨便一推”,對別人來說可不一定。
里頭的人顯然沒想到會有人闖進來,扔在地上的東西也沒來得及收拾,條件反地先捂臉。
尹諶看了看扔得到都是的面巾紙,再看在角落里背對著他的人,心里便有了猜測。
不過這與他無關。
尹諶進到里面隔間,放過水出來一洗手的時候,那人正蹲在地上撿滿地的垃圾,從這個角度只能看到一截細白伶仃的脖子。
洗手池前面的是一整面鏡子墻,尹諶擰開水龍頭,抬頭的瞬間,視線不期然與同樣看向鏡子的人相撞。
那人頭發蓬,臉上不知抹了什麼東西,灰一塊黃一塊,模糊了面部線條,鼻子都快糊到一起了。
一雙眼睛倒是干凈亮,瞪了尹諶一眼就別開目,心虛似的。
尹諶沒摘兜帽,由于背站著,大半張臉沒在黑暗中,加上材高大,整個人在狹小空間的存在變得尤為強烈。
哪怕他其實只是在洗手,毫無窺探他人私的意圖。
“看什麼?”臉的和脖子完全節的男生舉起手中的面紙,聲氣口吻兇悍,眼神卻躲閃著不敢沖鏡子看,“沒見過Beta卸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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