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衷》第10章
晚上尹諶回到家,整理包側面口袋鼓鼓的,手進去不多時,出來一個鴨蛋。
托在掌心細看,只見它外表圓潤,蛋殼白得發青,燈下能明顯看見里面空了一塊明淺,正是唐柊今天中午吃的那種。
可能是趁他出去接電話塞進去的,連賀嘉勛都沒留意到。
尹諶不知該如何理這個蛋,放在桌上骨碌骨碌到滾,放回書包里可能會被壞。
怎麼說也屬于食品的一種,思來想去,尹諶打算暫時把它暫時安置在冰箱里。
廚房門狹小,尹諶這個材側勉強進去。里頭留給冰箱的位置也很有限,人站在面前能打開一條勉強夠拿取東西的窄。
尹諶把鴨蛋放在冰箱門的蛋拖上,林玉姝路過瞧見了問這是什麼,尹諶道:“咸鴨蛋。”想了想又補充,“同學送的。”
“看來跟新同學相得還行?”林玉姝難得出點笑容,“那這地方算是沒選錯。”
尹諶關上冰箱打算回臥室,剛從廚房的小門里出來,林玉姝又道:“不過也用不著跟他們走太近,最多待兩年就不在這兒了,用不著費心思結這里的朋友,以后大概率沒集。”
這話讓尹諶想起晚自習前賀嘉勛那句“千萬不能跟這種人朋友”,一種被控制、被束縛的無力涌上心頭,他丟下一句“我自有分寸”,便回到臥室,關上房門。
周六周日尹諶都在家學習,樓下的賀嘉勛約他出去玩他也沒應。
有在首都兩年的高中生涯打底,N城的高一課程對他來說并不很難,加上有唐柊的筆記輔助,重難點整理得很快,總結完跟高二的課本一對接,有些之前想不通的地方再回顧便茅塞頓開,思路都清晰了。
了卻了一樁大事,周一上學的時候尹諶腳步輕快,課間上罕見地沒繃著臉,令從前排再度鉆到后排的唐柊嘖嘖稱奇:“周末到什麼好事了,說出來大家一起開心開心?”
尹諶沒說。
唐柊追在他屁后面問:“我的蛋味道怎麼樣?”
尹諶:“你的蛋?”
“呸呸呸,我給你的蛋。”唐柊立馬改口,“沒剩幾個了,我可是從夏天珍藏到現在,吃一個就一份快樂。”
尹諶:“那我明天帶來還你。”
唐柊失地撇:“啊……你還沒吃啊?”
尹諶信口道:“沒吃過,不知道怎麼吃。”
唐柊又來了勁:“就砸開挖著吃,筷子或者勺子都行,配白米飯白米粥都合適,整個剝開搗碎了拌在飯里也……”
“唐木冬——”未說完的話消失在老孫的呵斥中,“出列!”
唐柊翻了個“我要完”的白眼,轉過去一臉無辜:“老師您我?”
老孫揮舞著小紅旗指著他罵道:“說話是吧?上早都停不下來是吧?新同學都不放過是吧?待會兒化學課讓你講個夠!”
為人師表,說到做到,上午第四節 化學課,老孫把所有答題機會全都給了唐柊。
這會兒不是固可燃有機巖上臉可以解決的了,唐柊恨不得整個人都埋進固可燃有機巖里頭再也不出來。
臨下課,被折磨得只剩半口氣的唐柊又被老孫喊了起來:“已知(3)班有57名同學,如果分四組,請問每組幾名同學?”
唐柊有氣無力:“報告老師,這是數學題。”
老孫瞇著眼睛和藹道:“數理化一家親。”
唐柊沒辦法,蔫地回答:“每組14名同學。”
“已知14乘以4等于56,那麼還有一名同學……”
唐柊知道老孫這是又了安排他獨自坐一桌的心思,急道:“就是我們班海拔最高的尹椹同學!”
被點到名的尹諶抬了下眼皮,一副沒睡醒的樣子。
“人家尹諶,”老孫十分嫌棄,“都上高中了還不會查字典,就知道省事讀半邊。”
唐柊就等他這句,理直氣壯道:“您讀我名字不也半邊嗎?可太省事咯。”
老孫語塞,全班哄堂大笑。
座位沒換,新同學不樂意,用輕飄飄的一句“坐這里習慣了”拒絕了班主任老孫的一片苦心。
午休時間,尹諶不想待在教室里,樓下有學生占了空地在打羽球,場上更熱鬧,他只好往樓上走,準備去天臺吹吹風。
爬到上面才發現上不去,通往天臺的鐵門被一把厚重的鏈條鎖捆得嚴嚴實實,一下一手灰,顯然許久沒被打開過了。
“你也想上去啊?”
一道清亮的聲音自樓梯拐角傳來,尹諶探過去,唐柊抱著他的飯盒蹲在角落里,鼓著腮幫子沖他笑:“巧啊尹椹……哦不尹諶同學。”
對于他總是錯名字這一點,尹諶本人沒有什麼意見,唐柊卻不放心,怕尹諶誤會自己有惡意,主說明道:“你不覺得‘椹’也好聽的嗎?草木系的,看著就特別靠譜穩重。”
尹諶慵懶地搭了一句:“哦?”
“我說真的。”唐柊知道他在懷疑什麼,“我可沒夸我自己的意思啊。”
寧靜的午后徹底被打碎,尹諶一邊閉目養神,一邊在心里強迫自己接現實。
兩人并排坐在通往天臺的最后一級臺階上,基本上是唐柊單方面傾訴,尹諶偶爾應兩聲。
“你今天中午又沒吃飯?是不是昨天晚上沒睡好?”唐柊猜測,“還是我們這兒的飯菜不合你胃口?”
一猜一個準,這種擺在明面上的事尹諶撒不了謊,遂悶悶地“嗯”了一聲。
自打來了N城,尹諶就沒睡過一晚整覺。
老房子總散發著一奇怪的霉味,開窗通風好幾天也沒起什麼作用,每次醒來睜眼看見凹凸不平的天花板,總有一種不知何地的驚惶。飲食方面就更不用提了,嘗過那碗味道難以形容的之后,尹諶對午飯都失去了興趣,寧愿在教室里多睡一會兒,也不想出去將就填肚子。
又困又的況下,自進低能耗模式,尹諶覺這幾天自己的大腦反應都變遲鈍了。
“那你喜歡吃什麼呀?”唐柊追問,“面條包子?大餅卷蔥?我小時候聽說你們首都人拿糖葫蘆當飯吃,是不是真的?”
眼睛睜開一條,尹諶瞥了他一眼,又敷衍地“嗯”了一聲。
唐柊信以為真:“哇那也太幸福了吧……等我以后有錢了,一定要去首都玩他三天三夜。”
這話怎麼聽也不像從現代文明社會的十七歲高中生口中說出來的,天真過頭難免引人發笑,想起上個星期因為五十塊錢引發的嘲諷,尹諶問:“不是會上網搜資料嗎?”
唐柊:“啊?”
尹諶歪著腦袋抵墻,閉上眼睛繼續休息:“傻瓜才把糖葫蘆當飯吃。”
或許因為太疲倦,又或許因為這里只有他們兩個人,唐柊覺得這句話聽起來比以往更低沉,更好聽,比廣播里那些深夜頻道的男播音員所謂的磁嗓音還好聽幾分。
唐柊下意識了發燙的耳朵,然后悄悄看尹諶一眼,見他雙目閉,纖長睫覆在眼下隨著呼吸簌簌,像振翅飛的蝶,又在心里充滿贊嘆地“哇哦”了一聲。
吃了好多糖葫蘆的首都人就是不一樣啊……
晚上唐柊要去批發市場結賬,順便把剩下沒賣完的文退掉。
蘇文韞本來要跟他一起去,奈何他家里管得嚴,怕他遇到危險不允許他晚自習后在校外逗留,唐柊雖然表示理解,還是忍不住吐槽:“我看那些Omega也沒你這麼氣。”
蘇文韞以毒攻毒:“是是是,現在的Omega都像你這樣,手能挑肩能扛,一個更比十個強。”
唐柊心臟猛地一跳,輕咳一聲掩飾道:“嘖,Omega就該有Omega的樣子,這種臟活累活我們Beta不干還有誰干?”
晚自習一下,唐柊就背著碩大的尼龍袋出發了。
在校門口的分叉路上到幾個推著自行車的同班同學,除了像平時一樣冷眼旁觀竊竊私語,還有好事者出聲逗他:“小人晚上不要到跑,小心狼啊。”
灰頭土臉的唐柊沒理他們,加快步子超了過去。
到地方批發店的老板娘正坐在椅子上涂指甲,抬頭看到他這臉嘖了幾聲,了好幾張面紙甩給他:“你這是不干凈還是天生就長這樣?”
唐柊接過紙在臉上蹭了兩下,沒心沒肺地笑:“不掉,應該是天生的吧。”
回去的路上,初秋涼風拂面,頭頂月朗星稀,唐柊走著走著,忽而嘆了口氣。
他想,小人什麼的也不是我自己給自己取的外號啊,現在倒了他們嘲諷奚落的把柄了,還真是不講道理。
他比誰都清楚一點風言風語能傳播、發酵什麼樣子,對他來說,不表達惡意就是莫大的善意,所以他格外珍惜好朋友蘇文韞,還有始終保持中立的班長和同桌,還有……還有新同學尹諶。
想到這個人,唐柊的心又好了一些。至尹諶什麼都不知道,沒有先為主的印象,沒有莫名其妙的敵意,雖然看著冷冰冰的,但從不無視他,并且愿意聽他說話。
這就很好了……這就足夠好了。
許久沒有到新朋友的唐柊腳步輕盈,把令人不快的事當做垃圾打包丟出腦海,想著回去又可以聽廣播了心更舒暢,琢磨著今晚得仔細對比一下,看看尹諶的聲音究竟好在哪里,聽得人耳子都麻了。
這麼胡思想著,平日里很強的警惕心不由得放松下來。拐進小巷,捕捉到尾隨后的腳步聲時,唐柊脊背一涼,什麼也沒想,條件反地撒就跑。
幸而這離家不到兩百米,沖進鋪子里“哐”的一聲關上鐵門反鎖,唐柊趴在門板上凝神細聽,確認沒有人跟上來,慢慢松了口氣,抬手一,額頭已經覆了一層冷汗。
“怎麼了,匆匆忙忙的?”披著外套的從里屋出來,“出什麼事了?”
唐柊平緩了下呼吸,轉道:“沒事……不是讓您把門鎖上早點休息不用等我嗎,怎麼還沒睡啊?”
“都習慣了,晚點睡不礙事。”拿起放在紉機旁的老花鏡戴上,仔細看唐柊,“是不是又到那些人啦?”
唐柊抬胳膊聞了聞:“沒有啊,應該不會吧,前幾天剛打的針。”
“你用上次那種染料,你偏不聽。”
“那個不好洗掉,而且看上去太刻意了。”唐柊皺著鼻子,聲音越來越小,“雖然并沒有人發現……”
換句話說,并沒有人會關注他上的變化。
上前兩步,用枯瘦的手了唐柊的臉,像在確認什麼:“沒有就好,沒有就好……以后晚自習下課還是要小心,最好找個順路的同學一起回來。”
唐柊走到桌邊,拿起暖壺倒了杯水,喝了一口燙得直舌頭:“不了不了,有人在邊會影響我思考人生哲學。”
安靜沒持續多久,問:“是不是沒人愿意跟你一起回家啊?”
愣了片刻,唐柊又笑起來:“怎麼可能,我從小到大多招人喜歡您還能不知道?只是大家騎車的騎車坐車的坐車,蘇文韞他們又不跟我同路,我總不能就為了上下學作伴,讓他搬到我們家隔壁吧?”
也微微笑了一下,臉上皺紋堆疊出道道壑,接著嘆道:“文韞確實是個好孩子。”
唐柊立刻表示吃醋:“您可不準偏心啊,我才是您親孫子,他再好能好過我?”
撒著把送回房間,扶著躺下,唐柊道了“晚安”后走到房門口,到開剛要把燈關上,耳邊忽然傳來夢囈般的聲音:“好孩子……是對不住你。”
指尖狠狠一,頂燈應聲而滅。
唐柊聽著自己暫且稱得上平穩的呼吸,在黑暗中扯開角,出一個與他心修飾的臉截然相反的蒼白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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