衷》第15章

一個Omega終生只能被一個Alpha標記——這是小學高年級生理課本上就有的容。

初看這行字,在青春期的都會被AO之間深刻濃烈的羈絆吸引,進而產生對忠貞的無限向往。

可他們不知道,這樣的規則背后藏著多不公與無奈。

生理構造決定了Alpha擁有旺盛的力與標記多個Omega的能力,會對在發 期的Omega被的設定,又讓許多自制力不強的Alpha在本能的驅使下標記多個Omega,變相造了當今社會Omega越發稀、極度需要被保護的狀況。

而與此相對的是——Omega一生只能被一個Alpha標記,一生只能依賴這個Alpha。

這是一種從到心的全面依賴,除了發 期要靠Alpha度過,平日里也無法長久分離。長時間攝取不到Alpha的信息素會讓被標記的Omega陷焦躁,維持正常生活都做不到,甚至可能引發嚴重的神疾病。

“標記”二字聽來浪漫,就像在一個人上刻下屬于另一個人的永痕烙印,無聲地訴說著與忠誠。

它像熱中的人們能夠輕易許給對方的承諾,當時熱上頭此生不換,事后卻有人能承擔它所帶來的后果。

標記是無法洗去的,目前全國已經開了數十家Omega療養院,專門為失去配偶的Omega提供幫助。

然而也僅僅是幫助緩解癥狀,失去Alpha的Omega就像離了水的魚,只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一天天枯竭,掰手指就能數完所剩無多的時日。

唐柊一直記得那天晚上,打完工的他經過附近的療養院,月上中天時分,人眼只能分辨出漆黑的樓房廓和周圍高聳的柵欄。走過拉著電網的鐵門,里面突然傳出一聲凄厲的喊接著便是斷斷續續的嗚咽哭聲,唐柊骨悚然,當即加快腳步離開。

傳聞國家正在組織科研團隊研究腺切除,為的是讓有需要的Omega離這種牽絆帶來的折磨。

不過大眾并不看好這項研究,一來從生理書上就可推知這項手會給多大的傷害,二來能被標記是Omega最顯著的生理特征,如果摘了腺就與Beta無異了。在這個上喊著三平權實際上仍然有嚴重別歧視的國家,絕大多數Omega寧愿孤獨終老、痛苦到死去,都不愿意摘除象征與眾不同的腺

就像唐柊的繼母,已經被無人安的痛苦折磨了兩年多,仍然極了面子,整天打扮得花枝招展,生怕別人聞不到上的Omega信息素味。

想到這里,唐柊對的厭惡竟散去不,或許是因為同類多能夠,又或許是因為……如今的遭遇與自己不開干系。

夜深人靜,窗外偶有風聲。

唐柊側躺在床上,被子蓋過頭頂,雙手蒙住眼睛,拼命將那張與自己有幾分相似面孔從腦海里清除。

那個男人笑得邪佞,一步步走來,唐柊便一步步后退,沉重的腳步和雜息令他絕,直到退無可退,他看見自己拿起一把鋒利的刀俯沖向前,心跳霎時停止,眼前紅蔓延。

“我不后悔。”抖得厲害,唐柊悶在被窩里自言自語,像在給自己洗腦,讓自己堅定,“我絕對……不會后悔的。”

次日太高懸,是個適合開運會的好天氣。

早上晨讀課下,老孫先來班上驗收黑板報,見板報容充實設計觀,挑剔如他也忍不住夸了兩句,尤其是那棵惟妙惟肖的梧桐樹。

“梧桐樹跟我們N城頗有淵源,畫得好啊。”老孫點頭贊許,“聽說今天還要跑三千米為班級爭,班長中午訂飯的時候給唐木冬加個。”

可惜唐柊一大早到學校就蔫蔫的,得到表揚也提不起神,運會前整隊上場,臺上校長講了多久,他就靠在蘇文韞肩上瞌睡了多久。

“你昨晚干什麼去了,累這樣?”蘇文韞問。

唐柊悶氣短,眼睛都睜不開:“出黑板報啊。”

“不是就剩下幾片葉子沒上嗎?還有尹諶的那幾行字。”說到這里蘇文韞突然意識到什麼,恍然大悟道,“昨天教室里就你們兩個人,你們還順路,是不是發生了什麼啊?”

唐柊登時被嚇醒了,直起脖子:“能發生什麼啊?收起你七八糟的想象。”

“我只是怕你們又遇上那幫人,再起沖突。”

“這樣啊……”知是誤會了,唐柊尷尬地撓頭,“沒遇到,他們上次被揍那麼慘,估計也不敢再堵我了。”

蘇文韞眼珠一轉,敏捕捉到了一不同尋常:“你以為我在說什麼?”

唐柊連忙擺手:“沒什麼沒什麼。”

“你以為我在說你倆……”蘇文韞扭頭打量隊尾的尹諶,又轉回來玩味地看著唐柊,“你倆……”

“沒有的事!”唐柊矢口否認,“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是要找個Alpha對象過好日子的,怎們可能在學校里……找啊。”

兩人家庭條件都不好,唐柊家尤甚,之前聊天的時候兩人曾互相玩笑說將來一定要找個有錢人,再也不過這苦日子了,而上層社會幾乎被Alpha占領,說著說著就了“一定要找個Alpha當對象”。

蘇文韞想了想:“也是,住在你家附近,估計他家也半斤八兩。你可別看他長得帥就被迷了啊,Beta之間的部消化一點都不好玩。”

唐柊莫名松了口氣,有點燙的耳垂:“怎麼會,長得帥又不能當飯吃。”

接力跑和三千米長跑安排在下午,中午班長戚樂給所有運員訂了飯。

唐柊的便當盒里果然多一只,他本來沒什麼胃口,邊吃邊看尹諶在場邊玩悠悠球,不知不覺把兩只全吃了下去,米飯都沒剩下。

吃完洗洗手就往場邊去了,問尹諶怎麼把這壞掉的球修好的。

尹諶的回答很簡單:“軸承沒斷,找了繩子系上。”

說著手掌朝后上方握住悠悠球,將它用力向前拋出,再在球回彈時手掌向上穩穩接住。

這招頗技巧,讓只會最簡單的唬小孩招式的唐柊看得眼睛發亮,立刻央著尹諶教他。

尹諶看了他一眼:“你臉不太好。”

“你手還傷了呢,不是照樣玩?”唐柊道。

尹諶:“你是運員,下午還要跑步。”

想到那漫長的三千米,唐柊哀嘆一聲:“那我還是省省力氣吧。”

下午一點半,場準時響起振人心的進行曲,戚樂從隔壁班借來相機,說要記錄下二(3)班運健兒們的英勇姿。

不知是不是中午吃太撐了,跑個接力賽第二棒就讓唐柊倍吃力,之前幾天的訓練仿佛都白折騰了,腳步虛浮地走到場下,眼前一花差點摔倒在椅子邊。

戚樂忙扶他坐下:“木冬冬你怎麼了,哪里不舒服啊?”

唐柊平復了下呼吸:“沒、沒事。”

戚樂見他目飄忽沒個定點,豎起三手指:“這是幾?”

唐柊看了半天,瞳孔向中間靠攏差點對眼,看清楚后一拍大:“這是OK,我超OK的!”

雖然他說沒問題,戚樂還是是不敢貿然放他上場。

唐柊自己其實有點覺,大概是昨晚那個人出現,還有噩夢侵擾引起信息素無規律釋放。

這是Omega在需要保護的況下的本能反應,相當于調所有的防機制,而且這層抵抗稀而薄弱,對于長期使用抑制劑的Omega會造巨大的損傷。

在這種況下唐柊還跑了接力賽,虛弱加上能短時間大量消耗,他不確定自己還能撐多久,準備上場的前一刻,他校服的手都在哆嗦。

戚樂急壞了,到找人代替唐柊跑,可班上的男生要麼有別的項目,要麼聽說是頂唐柊的位置就避之不及。平時在一個班上笑笑鬧鬧還好,現下沒人愿意接這個吃力不討好的活兒,更不想跟他這種丑聞纏的人扯上關系。

“還是別跑了吧,老孫了解到況也會諒的。”蘇文韞拉著唐柊,“瞧你上涼的,快穿好服坐下,我去給你跟班長說,大不了我替你跑。”

唐柊反過來拽著他的胳膊不讓他走:“不、不用了,你這小板一千米都撐不下來,還是、還是我來……”

另一只手拿起一瓶礦泉水,擰開瓶蓋就要往腦袋上澆。唐柊曾在危急況下試過這個方法,神智再混沌萎靡也能被涼水激得清醒幾分。

舉過頭頂剛要澆下,手上一輕,瓶子被人拿走了。

唐柊迷茫地抬頭看去,尹諶拿著那瓶水,仰頭就往里倒,唐柊看見他脖子上凸起的結因為吞咽上下起伏滾

放下水瓶,尹諶抬手角掛著的水漬:“我幫你跑。”

起初唐柊以為他說著玩,畢竟之前戚樂求爺爺告地挨個勸,他連坐著喊加油的啦啦隊都不肯參加。

等到尹諶真把校服外套了,正兒八經在場邊做起了熱,唐柊呆呆地問:“你不是……不會跑步嗎?”

尹諶舒展,甩了甩胳膊:“可以用走的。”

唐柊以為他說真的,心想那二(3)班的臉可就丟盡了,不抱希地又問:“那你……打算跑第幾啊?”

尹諶掀起眼皮淡淡地看過來:“你想要第幾?”

“我?”腦袋還暈著,唐柊覺得他這個問題有點傻,又不是他想第幾名就能跑第幾名,“最好當然是……第一名啊。”

尹諶點了下頭:“好。”

“哦,那、那就辛苦你了。”

旁邊聽完這段對話的蘇文韞滿頭問號,心想這兩人怕不是都有病。

五分鐘后,男子組三千米在一聲槍響后正式開始。

唐柊抱著尹諶的校服,在蘇文韞和戚樂的攙扶下在跑道邊找了個安全位置坐下,強打神看向從猶如離弦之箭般飛奔出去的運員們。

尹諶個子高,很好辨認,而且別的班的運員多是有備而來,一裝,還有耍帥的護膝頭巾什麼的,只有尹諶穿著白T和校,隨便得像來陪跑的。

速度卻一點都不隨便,借著高優勢長就是別人的1.5倍距離,第一圈就遙遙領先,把后面的人甩出去一大截。

捧著照相機的戚樂嘆道:“尹同學跑得好快。”

蘇文韞接著拆臺:“這可是長跑,現在把力氣花了,最后幾圈看他還跑不跑得。”

唐柊沒跟他們聊,他注意力有限,目牢牢鎖定在尹諶上,看著他繞著四百米跑道一圈又一圈地奔跑,在前半程就和第二名拉開一圈有余。

中途有兩個運員撐不住放棄,其他幾個也到場邊休息補充水分,只有尹諶像臺一旦運作起來就不知停歇的機,步子邁得大而穩健,仿佛完全不覺得疲累。

最后兩圈,蘇文韞也被這強悍的能驚到了:“他不會真要跑第一吧?”

唐柊仍默不作聲地看著尹諶,看著他奔跑如風的他從邊經過,面沉穩,游刃有余,自己的心跳反而越來越快,撲通撲通清晰地響在耳畔。

直到歡呼聲起,尹諶毫無意外地第一個沖出終點線,裁判宣布本次比賽的第一名誕生,順便宣布本校維持了七年的三千米記錄被打破。

場邊人頭攢,唐柊在人群里鉆了半天才進去,站在尹諶跟前又不知道該說什麼了,有些不自然地把手中的水遞過去:“辛苦了,恭喜你拿第一。”

尹諶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呼吸還有點急促:“說好的。”

“啊?”唐柊沒聽懂。

尹諶接過水喝了幾口,揚了揚著一排創可的那只手:“昨天,謝謝你。”

唐柊又聞到那清爽中略帶的咸味,以為是尹諶跑步流汗后散發出來的。

安放的雙手胡擺了一氣,唐柊大著舌頭道:“沒關系的,謝謝謝什麼呀,你幫我跑步,我該、該謝你才對。”

蘇文韞也了進來,看見唐柊雙頰泛紅,疑道:“你怎麼了,發燒了嗎?”

發燒倒不至于,就是有點暈。

回教室的路上,唐柊腳下一絆了個跟頭,人沒事,抱在懷里忘了還給尹諶的校服被路牙刮了個口子,嚇得唐柊徹底清醒了,回到教室又是用膠帶又是拿創可補。

可布料哪里能用這些東西修補?放學的時候,唐柊挪到第四組最后一排,垂著腦袋如同罪人:“你的校服被我不小心弄破了。”

尹諶沒生氣,至從臉看起來仍然淡定:“沒事,還能穿。”

他讓唐柊把校服還給他,唐柊堅決不同意,非要把校服帶回家過夜:“給我一晚上時間,保證原樣還給你。”

尹諶拗不過他,便隨他去了。

“原樣”這種話尹諶也就隨耳一聽,他知道賠套新的肯定不可能,唐柊平日里打細算,一塊錢恨不得掰兩半用,再說一晚上時間,能去哪里弄一套新校服?

所以第二天清早到學校,拿起放在座位上的校服展開看,乍一眼確實沒看到昨天那個破時,尹諶心中不無驚訝。

直到他到左邊袖筒中間一不同的凸起,翻過來看,只見那里被繡了一塊什麼,針腳細,線的剛好與校服相容,不仔細本瞧不出這里有補丁。

尹諶抻開那塊布料定睛看去,是一朵白的小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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