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木狼馬》第十二章 睡不著
“一杰?”張青凱看清是付一杰之后,出一個笑容,又回頭小聲問夏飛,“你沒關門?”
“可能吧,忘了,”夏飛笑著沖付一杰招招手,“一杰來看書啊?”
“嗯,”付一杰跑到夏飛邊,“我哥出去玩了,沒帶我。”
“又沒帶你啊,”夏飛笑著把上回他看到一半的三國從書架上拿了下來,“你哥現在是大人了,不帶小孩兒玩了啊。”
“我先走了,”張青凱看著夏飛,“我沒請假的,你……”
“沒事兒。”夏飛靠到床邊。
“我下了班過來。”張青凱咬咬看了看付一杰,扭頭出去了。
付一杰趴在床上看書,他已經把夏飛書架上的話書都看完了,現在看這些看得很慢,有些字兒不認識,一般是一邊看一邊猜,猜不明白了就問夏飛。
今天看了一會兒他就把書合上了,扭頭用手撐著下盯著夏飛看。
夏飛拿著杯水正慢慢喝,看到他這麼盯著自己,把杯子往他面前遞了遞:“?”
付一杰搖了搖頭。
“怎麼了?”夏飛放下杯子也趴到了床上,跟他并排趴著。
“你跟張青凱親兒呢?”付一杰問。
夏飛愣了愣,很快又笑了:“嗯,被你看到啦。”
“為什麼啊?”付一杰有些不明白。
“什麼為什麼?”
“你們倆男的……”付一杰皺著眉,“多奇怪啊,干嘛不找個朋友來親。”
夏飛樂了,躺床上笑得停不下來,捂著肚子好半天才緩過來,他了付一杰的腦袋:“長大你就懂了。”
“多大?”
“多大呢?”夏飛低聲說,胳膊抬起來搭在眼睛上,像是在想,過了一會兒才說了一句,“到你有喜歡的人時候吧。”
“喜歡的人啊……”付一杰把下頂在書上。
“嗯,有麼?”
“付坤……算嗎?”付一杰回答得有些猶豫。
“喜歡哥哥和喜歡別人是不一樣的。”
“那就沒了。”
夏飛看著付一杰臉上嚴肅的表,笑著問他:“小壞蛋,長這麼漂亮,學習又好,你們班應該不小姑娘喜歡你吧?”
付一杰想了想:“也不多,只有呂小玲和陳菲說過,早上還總給我帶牛,但我沒什麼覺,煩的,喜歡付坤的人才多。”
“等你長大點兒再跟你說這個吧。”夏飛拍拍他的臉。
付一杰也沒再繼續說,低下頭看書,盡管他不是太理解夏飛的態度,但還是覺得喜歡付坤,一直都喜歡。
“一杰,”夏飛躺在旁邊閉了一會兒眼睛,輕聲說,“小飛哥跟你商量個事兒。”
“什麼事兒?”
“不要告訴別人,我跟張青凱……”
“嗯,”付一杰點點頭,這個他明白,學校里誰和誰好了,都不敢讓人知道,知道了是要挨罵的,何況是倆男的親兒,“我替你保。”
“謝謝。”夏飛笑笑。
三月爬山其實沒意思,山上除了沒化干凈的雪什麼也沒有,樹上發出來芽都得可憐。
不過因為是一幫同學,打打鬧鬧的也還行,付坤唯一覺得的辛苦的就是,張可欣爬了還沒十分鐘就嚷嚷著累了,付坤說休息,不肯,說不爬了,也不肯,非得付坤拉著爬。
張可欣被是他媳婦兒的時間不短了,從五年級下學期就開始了,但付坤今天是第一次正式拉的手。
張可欣的手很小,的放在他手里的時候,他覺自己心跳一下快得不行,再加上邊兒上一幫起哄架秧子的,他差點都想甩開張可欣的手了。
孫瑋指著他:“別撒手!撒手不是男人!”
“邊兒去!”付坤低頭說了一句,拉著張可欣就走。
張可欣比他要大方得多,一直笑著不出聲,就那麼在他后拽著他晃著走。
付坤好,拉個人上山也沒什麼問題,只是張可欣拉上他之后就跟沒骨頭了似地,全重量都掛在他手上,拉一把走一步。
快到山頂的時候,付坤最開始那份張和心跳基本沒了,他就想著快點兒把張可欣給拉到山頂好撒手,這也忒罪了。
“到了!”跑在最前邊兒的蔣斌喊了一聲。
一幫爬得氣吁吁的小孩兒立馬來了勁頭,全都大喊大地跑了過去。
付坤也趁機松了手,頭都沒回地沖到了山頂的亭子里,跳上欄桿旁邊的長椅,沖著山下就吼:“啊——我是你付大爺——”
“啊——我是你孫……”孫瑋蹦上去也吼。
但還沒吼完,付坤在他邊兒上很快地接了一句:“沒錯你是我孫子。”
孫瑋撲過來就把凍得冰涼的手往他服里,付坤一邊樂一邊跟他扭一團。
正扭得起勁兒呢,付坤一眼掃到了對面坐在長椅上的張可欣,張可欣正托著下笑盈盈地看著他。
他頓時心里一抖,這一分神,讓孫瑋找到了機會,手立馬進了他服里,抓了一把扭頭就跑。
“孫瑋你死定了!”付坤吼了一嗓子,跳起來就追。
其實擱平時,他跟孫瑋這麼鬧,孫瑋要是跑,他本懶得追,但現在不同,他覺得不好意思,張可欣就那麼一直看他,看得他走路都快順邊兒了。
“覺怎麼樣?”孫瑋逃到旁邊的林子里之后停了下來,扭頭問。
“什麼?”付坤一愣。
“手啊!”孫瑋低聲音,“張可欣手好嗎?”
“,”付坤忍不住罵了一句,“你自己不就知道了。”
“我誰的,也得有人讓我啊,”孫瑋嘿嘿笑著靠過來,用胳膊了他,“快說。”
“……的,”付坤覺得自己耳發燙,“沒別的覺了,拉上來累夠嗆。”
“哎喲,有手還嫌累。”
“你拉一回就知道,一點兒勁兒都不使,死沉。”付坤皺著眉。
“的都這樣,張可欣還算好的了吧,要換了許佳沒準兒讓你背上來,”孫瑋嘖了一聲,“不過你看人汪志強就得了。”
“許佳啊……”付坤也跟著嘖了一聲。
汪志強是畢業了之后把許佳追到手的,生都覺得有個初中的男朋友更有面兒,特別是汪志強天天騎個賽車在學校門口等著,許佳出校門的時候頭都揚得特別高。
“他倆肯定……”孫瑋一臉說還休的表。
“嗯?”
“肯定那什麼了。”
“什麼?”付坤沒反應過來。
“哎,就那什麼唄,”孫瑋踢了他一腳,“裝什麼純啊你。”
“你怎麼知道,”付坤明白了孫瑋的意思,雖然他不知道那什麼是怎麼回事兒,但還是覺得小腹里跟有什麼東西輕輕刮過似的,有些麻的覺很快地向全漫延,他原地蹦了蹦,“你看見了啊?”
“用看麼?他倆天天回家都摟著走,汪志強的手就直接放屁上,”孫瑋也蹦了蹦,拍拍付坤的肩,“你加油!”
“你先加油找一個吧,看把你憋的!”付坤扭頭跑出了林子。
下山的時候沒到四點,一幫人商量著回家。
張可欣坐在付坤車后座上:“付坤送我回去吧。”
付坤沒說話,張可欣家跟他家不在同一個方向,得繞,平時他肯定會送,不差那一段兒的,但今天……
老張家的烤白薯生意很好,一般天黑就賣了,他也不多賣,就那麼多,賣就走,要等把張可欣送回家了再掉頭去買,估計就沒了。
“怎麼了?”張可欣看他不出聲,在他背上輕輕推了一下。
這一推讓付坤立馬聯想到了的手,趕直腰躲了躲:“孫瑋,你送一下吧。”
“啊?”孫瑋愣了,滿臉驚訝地看著他,差點兒想說你沒病吧?
“我一會兒還有事兒,不能耽誤,”付坤拍了拍車把,轉過頭沖張可欣笑笑,“孫瑋送你。”
“你有什麼事兒啊。”張可欣明顯很失,坐在后面沒。
“買東西,遠的。”
“買什麼啊,送了我再去買唄。”
“來不及,晚了沒了,”付坤心里有點兒著急,沖抬抬下,示意到孫瑋車上去,付一杰一個人在家呆一下午,他要沒把烤白薯給買回去他都不好意思進門,“不要孫瑋送就別人,你挑一個送你。”
“就要你送。”張可欣沒,之前一路拉著手上山的付坤現在突然這樣讓覺得很丟人。
“說了來不及。”付坤的耐在慢慢消退。
“來不及就來不及。”張可欣咬著。
“過去!”付坤終于沒忍住,沖喊了一聲。
張可欣嚇了一跳,回過神之后跳下了車:“付坤你神經病啊!”
“孫瑋送你。”付坤扔下一句話,狠狠蹬了兩下,騎著車竄了出去。
張老頭的最后三個烤白薯被付坤包圓兒了,他不知道為什麼要買三個,反正一看還有,一激就全買了。
他把烤白薯塞服里,騎著車沖到家的時候,烤白薯還是熱的,燙得他肚皮疼。
“一截兒!”剛跑上三樓他就喊上了。
付一杰從夏飛家里跑了出來,臉上帶著笑:“哥!”
“沒在家玩游戲啊。”付坤特有就地在服里掏著。
“那卡假的,跟你以前那些什麼什麼合一一樣,我就去小飛哥家看書了。”付一杰盯著他的手。
“給!”付坤把烤白薯掏出來在他眼前晃了晃。
付一杰眼睛一下亮了:“是老張家的嗎?”
“是,最后幾個都讓我買了,”付坤看到他這表覺莫名其妙就很滿足,“拿一個給小飛哥。”
“嗯。”
老張家的烤白薯的確好吃,而且個兒都大,付坤跟付一杰一人一個吃完都躺沙發上著肚子。
等老媽做好飯的時候付坤都吃不下什麼了,隨便拉了幾口就扔了筷子,老媽很不滿:“費半天勁做個飯,人家吃兩口就不吃了。”
“還有我跟一杰呢。”老爸樂呵呵地拿著酒杯,沒下午班的時候,他就小喝幾口。
付一杰也被那一個烤白薯撐得夠嗆,但吃飯的時候他還是吃了一大碗。
“你再給他倆包子他也能吃得下去。”付坤在椅子上樂,付一杰從小就特別能吃,什麼都吃,一點兒也不挑。
“就是還不長個兒,坤子三年級的時候就是全班最高的了,”老媽給付一杰夾了塊排骨,“多吃點兒。”
“一杰吃得不了,再多會胖,得多喝點兒骨頭湯,”老爸出主意,“你沒事兒就燉點兒,筒骨也不貴,再多運運,就長了。”
骨頭湯,運。
付一杰在心里琢磨著。
“爸我嘗嘗,是上回爺爺給拿來的那瓶什麼祖上盜墓盜出來的酒麼?”付坤湊到老爸邊,聞了聞他杯子里的酒。
“是,他就差沒吹這酒是恐龍釀的了。”老爸把杯子遞給他。
“又來!”老媽拍了拍桌子。
老爸喝酒的時候付坤總湊熱鬧,小時候老爸就用筷子沾點讓他,到現在他已經能抿一小口就嘗出酒好壞來了。
“就一小口,又沒讓他喝一杯。”老爸嘿嘿笑。
“這酒不跟我媽上酒廠弄來的差不多麼,就是度數高點兒。”付坤抿了一口之后又喝了口湯,評價了一下。
“看看!這都會品酒了,再過兩年能陪我喝了。”老爸很高興。
“坤子是沒救了,”老媽斜了父子倆一眼,“就這麼著吧,一杰你可別想這麼來。”
“那是,一杰沒他哥那麼糙,”老爸付一杰的腦袋,“我小兒子將來得有大出息!”
晚上睡覺的時候付一杰爬到上鋪,付坤已經給他騰出了半邊床。
打從這床做好,下鋪的使用率基本可以忽略,估計得等上鋪因為長期過度勞累退休之后才有上崗機會了。
“哥,”付一杰把搭付坤肚子上,“你們今天去哪兒玩了啊?”
“爬山,就以前學校春游的時候總去的那個公園后邊兒那山,知道麼?”付坤在他上一下下拍著。
“嗯,好玩嗎?”付一杰語氣里著羨慕。
“累死了。”付坤嘆了口氣,想起了張可欣的手和生氣的表,估計得有幾天不搭理自己了。
“我給你按。”付一杰坐了起來。
“算了吧,你那小勁兒,睡覺,”付坤把他拉回枕頭上,“放屁記得把屁出去再放。”
“嗯。”
付一杰習慣地還是著付坤的衩,付坤已經完全習慣了他這個小作,哪天要付一杰睡著得快,手上不了,他還會有點兒失眠的意思。
今天付坤老半天都睡不著,腦子里老想著張可欣的手和汪志強放在許佳屁上的手……
付一杰似乎也睡不著,手指一直在輕輕著。
“一截兒?”付坤輕輕了一聲。
“哥。”付一杰在他耳邊回答。
“你睡不著啊?”
“嗯,想事兒呢。”
付坤樂了:“喲,小不點兒會想事兒了啊?想什麼呢?”
“哥,”付一杰沉默了一會兒,小聲問,“你親過兒麼?”
“啊?”付坤本來就在想著讓人睡不著的事兒,他再這麼一問,付坤都覺得上燥得慌了。
“親過兒麼?”
“……沒,問這個干嘛?”
“親兒什麼覺啊?”
“我哪知道,我又沒親過,”付坤偏過頭看著他,“你怎麼突然問這個?”
付一杰的手指還在他衩上著:“就問問。”
過了一會兒,又說了一句:“哥,咱倆親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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