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王？”江哲步出虎豹營營門，對老王喚了一聲。

“老爺……”老王笑瞇瞇走了過來，想對江哲行一禮。

“行了行了！”如往常一樣，江哲不習慣讓一位老人對自己行禮，擺擺手說道，“老王你為何會來此？”

“哦！”老王瞇著的雙目中好似閃過一贊許，從懷中取出一份書信遞給江哲說道，“老爺，這是二夫人讓老仆帶給老爺的……”

“昭姬？”江哲疑地接過書信，一看信上落款，臉一變，震驚地說道，“老頭的書信？”隨即又驚又疑地看著老王。

“……”老王似乎想笑又苦苦遏制的模樣，神古怪地說道，“今日午后，乃有一位公子來府上拜訪老爺，見老爺不在，隨留下此信……”說著，老王還指指天想示意江哲這位公子的份。

豈料江哲看也不看老王的手指向何，眼神死死盯著手中的書信，黯然長嘆一聲，“若是老頭早些時后便聽哲之言，何以至此？老王，你且回去，此事我自會置！”

這小子！老王有些不甘心地說道，“老爺不想知道是何人送來此信？”

“嘿！”江哲淡淡一笑說道，“老頭前所重，唯有大漢社稷，能讓他在……的時候留下此信，此意哲如何不明？便是此信中容，哲也大致明白……”

這小子……老王心中暗驚，不聲細細打量著江哲，心中暗暗說道，“天下間果有如此奇才？”

“老王，你且先回去吧……”對著書信，江哲嘆了口氣，忽然見老王竟是徒步而來，對邊守衛營地大門士卒說道，“勞煩諸位將我今日所騎之馬帶出……”

因為虎豹營盡數要訓練，于是守衛營門乃是于的護衛代勞，只見這名護衛抱拳沉聲說道，“先生言重了！”隨即對后之人喝道，“還不速去！”

“諾！”后一人匆匆走向營。

“老爺不礙事的……”老王拱手辭了一句，心中贊道，此子仁厚之心果非掩飾，實是真，子師，能得其傳你缽，真乃你之大幸！此人之大幸！天下之大幸！

就在說話的時候，那名士卒已將江哲之馬帶出，與老王。

老王搖搖頭上了馬背，卻忽然聽到江哲說了一句。

“告知秀兒與昭姬，一切至要事宜且等我回去再說！”

看著江哲一臉正，老王笑瞇瞇地點點頭說道，“老仆知曉……老爺，那老仆先去了？”

“去吧！”江哲好似松了口氣一般，笑著看著老王策馬而去。

老頭，一生為這大漢盡忠，還牽連了整個家族，值得嗎？若是早先你聽小子言論，遠離……

早在時，江哲還對王允恨地牙，但是如今老頭已經去了之后，再回想起他對自己的好，回想起他的循循導，回想起他年紀老邁猶自在夜里挑燈為自己編注先賢之書要……

與王允悉了之后，江哲有時還當面直喚其老頭，王允自然笑罵幾句，一老一好似不是伯父與侄婿，倒更像是忘年之。

但是前提是，千萬不要去老頭的逆鱗……

回到營地帳中，江哲猶豫了一下變拆了這份書信。

他拆得很小心，微微泛黃的紙頁更是讓江哲心中黯然。

“唔？”待展開信封中的容一看，江哲臉上一片驚容。

只見紙上竟是畫著一顆巨木，只是這巨木枝斷葉落，一片蕭索之景，但細細看去便可發現，樹上遍布無數芽，生機頗顯，再看巨木之上，一明月皓白，旁邊雖有些許烏云，但仍不能當皓月之華……

樹下畫著一桌二凳，一老一對坐，年上猶坐著一位婦，看這景好似在談什麼。

再看左首，則書寫著一行字，：雖枝枯葉落，然生機猶存！

再看落款：大漢司徒王子師！

筆力紙，氣勢不凡。

“……”江哲緩緩尋了一凳坐下，黯然嘆了口氣，他如何會不明白？這便是當初自己初到的那一夜。

“老頭畫得秀兒太差了！”江哲哂笑了一句，但是聲中卻含著悲切。

“唉！”江哲將此畫小心收起，心中迷茫不知所往。

就著江哲本心，他是想輔佐曹的，一來現在的曹不是歷史中那個殘暴多疑的曹孟德，二來，曹待他至誠，江哲當著他部下的面屢次落曹面子，曹也只是當面苦笑，暗地悄悄認錯……

一代梟雄能為自己做到這樣，江哲是又驚奇又，心中早已認可了他，只是礙于面上，不好言其主公罷了。

在相識以來，一起言天下英雄，一起言志向抱負，一起言治理民生，一起喝花酒……咳！

這樣的損友、這樣的摯友，如何讓江哲再呼其主公？

其實曹也漸漸明白，但他也不說破，如是讓一位舊日至喚自己主公，雖能得一時之暢快，那日后呢？主下之別既分，日后自是了那一分赤子真……

但是卻在江哲心向曹之時，卻收到司徒王允的書……

“難辦啊……”江哲擾擾頭皮，苦笑一句，“老頭，你便是去了也要折磨我耶？”

咦？忽然江哲心中一激靈，狠狠敲了自己腦袋一下說道，“現在的孟德可還不曾有權臣之心啊……若是……”

“對啊！”江哲一掌，心中大暢，“這樣豈不是兩全其？”

江哲的想法是好，可惜天下真正兩全其的事著實不多……

既然已經打定了主意，江哲當下就著筆墨寫了一封書信，喚來一名傳令兵說道，“你且將這份書信送往宮！”

“啊？”那傳令兵一聽便傻眼了，宮？

“怎麼？”江哲這后世人豈會明白天子在古代人心中的地位？

只見那傳令兵吞了吞唾沫，猶豫說道，“先、先生，不知送與何、何人？”

“……”莫名其妙地了一眼那人，江哲淡淡說道，“天子！”

“啪！”那名傳令兵腳一，竟是跌坐在地，口中喃喃說道，“天……天子？當今天子？”

“還有幾個天子？”江哲覺十分好笑，拉起那人說道，“意志如此不堅，豈會有大作為？”

傳令兵匆匆接過江哲遞來的書信，又是愧又是尷尬地撓撓頭。

“去吧！”江哲淡笑著說了一句。

“諾！”那傳令兵抱拳領命，出帳而去。

天子啊……這可是天子啊……沒想到我李德也有面見天子的時候……

興沖沖地來到了宮門前，傳令兵李德還特意整了整臟兮兮的鎧甲，昂首大步走向宮門。

李德本是青州百姓，后來江哲討伐青州黃巾時將青州四十余萬百姓帶回，其中便有他……

自小獵戶出的李德武藝不俗，呂布攻許昌時曾被選預備軍，隨后被于軍中一伯長看中，將其收，今日乃是隨于而來。

只是一草頭百姓的李德不曾讀過書，心中所知道的大人也只有將他收的伯長，軍中的于將軍，被他人稱呼為先生的江哲寥寥數人而已。

但是他心中從小便有一個愿，那便是……李德一直想看一眼天子到底是何模樣？是不是真的如三位皇伏羲氏一般，能呼風喚雨，保地天下百姓太平。

但是，李德心中還有一個小小的疑，如果天子真的那麼厲害，為什麼當初大旱的時候不設法布雨呢？

想起村中那年的收，想起村中死的村人，李德對天子有些不滿……等下見到了天子要問問……

“來者何人？”還未等李德接近宮門，守衛在那的百余天子衛一齊把刀喝道。

“我……我是……于將軍麾下士卒……”李德被嚇了一跳，結結說了一句。

領頭的衛眉頭一皺，刀尖遙遙指著李德喝道，“什麼于將軍？你可知此乃皇宮！天子所居之，豈容你闖？來人！將其速速拿下！”

“諾！”周圍衛一擁而上。

“……啊？”李德一下就慌了，看著那些人撲向自己，大聲喊道，“乃是先生派我來送信與天子……”

“住手！”領頭的衛眼神一變，喝住眾人，猶豫問道，“先生？莫非是江長史大人？”

“正是正是！”李德一臉驚慌地取出江哲的書信，搖了搖說道，“小的不敢妄言……”領頭的衛深思一下，打量了李德幾眼，厲聲說道，“若是你信口開河，胡言語，某定要斬你！”

“不敢不敢……”李德著那冷晃晃的刀子了腦袋。

“放行！”領頭的衛喝了一句。

李德頭腦正想，忽然從宮走出一人，一時不察之下竟是一頭撞了上去。

“放肆！”那人被李德一撞，頓時跌倒了在地，起惱怒、重重喝道，“何人如此大膽？豈不知老夫乃大漢國丈？左右與我拿下！”

“饒命啊，大人饒命……”李德見被人撞到在地的人著服，嚇著撲到在地，連連求饒，很小的時候他就聽村里的老丈說，若是沖撞了那些大臣，可是要被砍頭的啊……

“這……”領頭的衛猶豫了一下，走到董承邊細語幾聲。

“……哦？”董承眼睛一瞇，換上一副和善面孔，拉起李德笑呵呵地說道，“原來是江大人派你來的啊……”

“啊？是啊是啊！”李德見這位大好像與先生認識，連連求饒，“大人，小的不是有心沖撞您的……別殺我啊……”

“無妨無妨……”想起方才之事董承還是一臉尷尬，心中也是憤怒不已，但是仍是笑瞇瞇地說道，“既然你是江大人派來的，方才之事便……便罷了！”

“多謝！多謝大人！”李德還想坑頭，但是董承哪有這個耐心陪這個苦哈哈言語，笑了幾聲說道，“你說有書信要面呈天子？”

“是啊！”李德怕對方不信，連忙取出江哲書信。

董承一把奪過，一看落款，正是江哲所寫，心中暗笑，不知此人寫了些什麼……

“大……大人？”李德疑地看著董承。

“哦？”董承楞了一下，微笑著說道，“不過將此信與老夫，老夫替你面呈圣上如何？”

“這……”李德猶豫著說道，“先生說要面呈天子……”

董承臉上不渝，淡淡說道，“老夫之乃天子之貴人，老夫豈會欺你？”

“……”李德還在猶豫，忽然瞥見董承臉，心中一慌，暗自想到，這位大既然是天子有親，與他自然與與天子一般……若是惹怒這位大，我方才又沖撞了他……

“如此……如此也好……”

“哼！”董承冷哼一聲，其實若是李德不給，董承也沒有辦法，難道還要殺了此人奪了書信？

“如此，你且去吧！老夫自會將此面呈天子！”

李德有些憾沒有見到天子，搖搖頭走了。

董承反進宮，取出江哲書信拆開一看，頓時臉上冷笑連連，“好啊，原來你是在為那曹孟德練兵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