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國之宅行天下》第四百零四章 不會再有勝利的戰役 (1)

華佗,字元化,沛國譙人,與董奉、張仲景并稱為“建安三神醫”,乃是東漢末年醫最為高超的寥寥數人之一。

時至建安四年十月下旬,華佗得聞曹軍發瘟疫之事,驅五百壯士卒,驅數百輛裝載著藥草的馬車到了漢曹軍營寨,而此時,曹營中事態已近乎糜爛,幾乎每時每刻都有曹兵死亡,營中人心惶惶,難以制。

不過比起營中將士來,眼下恐怕是江哲更為需要華佗診治了。古往今來,軍中一旦發此等大事,那麼軍中兵士潰散逃逸,也是屢見不鮮,為防止疫病擴散至整個荊州,以至于釀無法挽回的慘劇,是故,在瘟疫發的半月來,江哲每每流連于后營,一面照料營中將士,一面安軍心,整整半月,江哲是不曾睡過一個好覺,憂心忡忡,日漸消瘦。

他是這四十萬大軍統帥呢?

對此,曹亦想過暫時削去江哲的統帥之職,倒不是曹因此責怪江哲,相反的,曹也認為,瘟疫,乃屬于天災人禍,與江哲實在搭不上邊,短短十余日間,看著江哲因此日漸消瘦,曹心中嘆息不已。

不過想了想,曹還是作罷了。

畢竟,作為相數年好友,曹太了解江哲的脾氣了,外剛,溫文儒雅,又好說話,是自己帳下重臣中最得人緣之人,就算是在名存實亡的朝廷之中,江哲也與荀彧一樣,作著帝黨、清流與曹系三者之間的調停者。

上至朝廷重臣、許都名流、手中重兵的曹系大將,下至平民百姓、三教九流,江哲向來是以禮待人,當然了,若是有些家伙不分好歹,頻頻生事,那麼江哲自然也不會客氣。

比起江哲來,郭嘉從來不對自己看不上眼的家伙好言相向,而荀彧、荀攸則基于其荀家,也不會對一般人假以,許都的司徒江府,是唯一一座就算是平民百姓,亦可登門拜訪的府邸,當然了,這是在百姓有事相求的況下,倘若無事的話,李儒自然也不會他們打擾江哲。

總而言之,江哲算是曹帳下最好說話的人,不過有時候,僅僅是看似好說話罷了……

別看江哲僅區區一文人,手無縛之力,掄武力,別說虎豹騎,就連一般將士,江哲也不見得打得過,可是就是這樣一位文人,犯起倔來,脾氣猶在夏侯惇、曹洪等大將之上。

畢竟,就算是夏侯惇、亦或是曹洪,只要曹一道令下,二人自然不敢造次,可是落在江哲這里,就算是曹,亦無法江哲改變心意。

當初曹為報父仇討伐徐州,最后服的可不是江哲,而是曹

君不君,臣不臣,不管是在哪個朝代,都是朝廷大忌,然而一代霸主曹卻沒有因此嫉恨江哲,反而更為看重,嘗屢屢稱贊江哲‘復有先賢風骨’。

說實話,江哲這種脾氣的家伙,是最不適合站在朝堂之上的,嫉惡如仇、耿直倔強,若是在別個朝代,恐怕最終只能落得個飲毒酒的下場,不過萬幸的,曹是縱觀歷史中,有的明主之一,更兼曹未發跡時,江哲便與他較厚,投于他,是故,曹對于江哲的信任,無以復加。

明白,除了‘理’字之外,能江哲服的,恐怕也有其家中妻了,其余嘛,不過是誰,哪怕是刀刃加……

想來想去,曹還是作罷了暫且削去江哲統帥之職的想法,反正,不管削不削去,江哲是不會改變他的心思的。

著江哲每每出現在后營,曹暗嘆一聲之余,心中亦不免有些遐想。

“西周得姜尚,傳世八百載;高祖得張良,旺漢四百載。倘若我曹孟德僥幸平定世,問鼎天下,可承幾代?”

“代漢者,涂高也。涂高者,曹魏也!”

※※※

“總得來說,司徒亦有染此瘟疫,不過卻是不深,服藥歇息一段時日,便能轉好……”

在漢曹營水軍營寨,江哲帳中,華佗收拾了一下藥箱,笑呵呵說了句。

“萬幸、萬幸!”與帳中趙云、曹純等人一樣,賈詡深深松了口氣。

要知道,不同于司馬懿出人頭地的心思,賈詡會在曹麾下,只因折服于江哲,在賈詡看來,江哲便是他的保障,有江哲在,賈詡可保此生無憂,說句不好聽的,就算是天塌下來,也有江哲頂著,換句話說,若是那一日江哲辭世,亦或是辭,那麼賈詡恐怕十有八九會告老還鄉,他,可不是為榮華而在曹麾下為用,更別說什麼世、百姓,那些與他賈文和何干?

不過比起笑意濃濃的賈詡來,站在帳悶不吭聲的司馬懿眼中閃過一道暗惜之

嘖!可惜……

“賈長史說的是,司徒子無恙,真乃萬幸!”松了口氣,趙云轉頭對江哲說道,“司徒,這幾日還是好生休養,莫要再去后營了,說句不恭的話,司徒又不通醫,即便是去了,恐怕也起不到任何作用啊……”

“子龍所言極是,”曹純抱拳勸道,“司徒乃我軍統帥,乃是主公負以重之人,此戰勝敗,司徒所系甚大,眼下既然這位……這位……”說著說著,曹純有些尷尬地了一眼華佗。

華佗會意,著長須笑呵呵說道,“老朽華佗,這位將軍說的是,司徒子向來不善,往日又曾……咳,老朽的意思是,治病,與老朽等人便是,莫非司徒還信不過老朽?”

“華老言重了!”江哲微笑著拱拱手,想了想仍固執說道,“華老醫,在下自然是信得過的,不過營中發生此等大事,江哲為一軍統帥,豈能高居帳中,對麾下患病將士不聞不問?”

“司徒……”趙云與曹純喚了一聲,卻被賈詡搖頭打斷。

“華老自是不知其中緣由,兩位將軍豈是不知?如今營中軍心惶惶,人人自危,若不是司徒每日前去后營安軍心,我四十萬大軍早已崩潰,何談大戰?”

“這……”趙云與曹純對視一眼,無言以對。

對二人微微一笑,江哲正說道,“文和所言極是,半月前,我等將患病的將士移至后營,本意是為防止染,遏制發病,然而若是不聞不問,此些將士心中會作何想法?必然是以為我等放棄了他們,在眼下軍心震時節,這種思想一旦蔓延,便會一發不可收拾,必然釀大禍,子龍、子和也不必過于為我擔憂,只不過是稍稍染罷了,或許,早在半月前便已是染,未曾發病罷了……”

“原來如此,此事老朽倒是不曾想到,”聽聞江哲之言,華佗收斂笑意,須凝重說道,“司徒癥狀倒是不足為慮,且說說營將士狀況……”

“怎麼?”見華佗面凝重,江哲心中一突,眉頭皺起急聲說道,“莫非有何變故?”

“這個嘛,”了一眼江哲,華佗搖搖頭,猶豫說道,“變故倒是說不上,只不過……司徒,眼下麻煩的是,患病的將士甚多,老朽所帶藥草恐怕不足……大大不足啊!”

“這……”江哲一時間為之語塞。

其實聽了華佗為自己治病時的分析,江哲也明白過來,營中將士所患的,說是瘟疫,不如說是流,只不過要加上‘非典型’四個字。

,流行冒,是流病毒引起的急呼吸道染,也是一種傳染強、傳播速度快的疾病,只不過是后世最為常見的癥狀,然而在這個醫相對較弱的時代,卻了致命的病癥。

不過話說回來,就算是在后世,要診治這經過反復染的四十萬曹兵,恐怕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暗暗嘆了口氣,江哲勉強提起神,低聲問道,“按華老推算,可保障多將士命?”

“保障說不上,”搖搖頭,華佗暗暗思忖一下,拱手就實說道,“按老朽所帶藥草來算,若是患病的將士唯有四、五萬人,老朽倒是有八、九分把握……”

“四、五萬人?”猛地坐直子,江哲頓背后一涼,帳其余眾人亦是心中一驚。

僅四、五萬人吶……

若是整整四十萬曹兵最終只剩下區區四、五萬人,還如何與江東作戰?看來此戰,江東已是穩勝券!

眼下曹軍別說無法擊潰江東,攜得勝之師揮軍蜀地,就算是自保,恐怕也有不及吧?

三十萬余曹軍死于此地,曹治下六州得知前線竟有此等變故,自然大,而江東,亦不會放過這千載難逢的時機,必定是順勢取荊州,除此之外,張白騎恐怕亦會率軍出關,襲青、兗、豫三州,嘖嘖嘖,看來,是上天助我司馬懿事……

妙!妙!

最好是連帶著江哲亦患此重病,一命嗚呼算了,自己也可趁機取他手中天書,《奇門遁甲》!

只要有奇門遁甲在手,日后代曹取天下,自是事半功倍!

著帳眾人憂心忡忡的面,司馬懿眼中閃過一道暗喜。

司馬懿的想法自然是好的,可惜嘛,他的如意算盤顯然要打空……

不同于這個時代的眾人,江哲在后世,什麼七八糟的疫苗沒打?一年之中,得個幾次冒,那更是家常便飯,就算不吃藥,歇息一星期恐怕也就好得差不多了,畢竟,只是區區流而已。

別看江哲質弱,可是的抗病毒能力,可要遠遠高于這個時代的人,眼下他會染流,只不過是最近太過勞累罷了,哪里會危及命?

不過江哲麾下四十萬曹軍,就有些麻煩了,華佗所帶來的藥草,只能保障四、五萬人命,換句話說,得放棄其余三十余萬曹軍……

放棄啊……

“僅僅四、五萬人嗎?”長長嘆了口氣,江哲期著華佗,卻見華佗一臉為難,緩緩搖了搖頭。

見江哲面憂心忡忡,賈詡心中一,拱手說道,“卻不知華老需要哪幾味藥材,倘若我等派軍一同去山間采集……”

江哲聽罷,喜聲說道,“文和所言極是,倘若我等立即派軍前去山間采集呢?”說著,他期著華佗。

江哲話音剛落,曹純當即抱拳說道,“末將麾下虎豹騎不曾患病一人,不如便虎豹騎前去!”

“這個嘛……”猶豫一下,華佗為難說道,“啟稟司徒,要診治營將士病,用藥并非只是那區區一兩味,老朽所帶草藥,乃是由程大人下令,幾乎整空了許都藥鋪中的庫藏,方才……別說諸位將軍不明藥理,就算是老朽告知諸位將軍所需藥材,眼下諸位將軍前去采藥,恐怕也是杯水車薪,遠水難解近火啊!”

“……”聽聞華佗之言,江哲張張,無言沉默。

事到如今,還在猶豫什麼?!當然是速速挑選軍中這老頭診治了,兵貴而不在多,就算此戰無功,然而存下四、五萬銳屯于荊州,也足以抵江東!

江哲,你在猶豫什麼?

當斷不斷,反

著沉默不言的江哲,司馬懿眼中出些許失,恐怕就連他自己也不曾注意。

“沒……沒有萬全之策麼?”良久之后,江哲緩緩抬起頭來,說了一句。

嘖!還以為你想說什麼!

有這猶豫的功夫,還不如速速將軍中銳挑出,那老頭診治!

司馬懿暗暗撇了撇

暗暗一嘆,華佗拱手拜道,“治病救人,乃老朽本分,自然不會瞞騙司徒……”

“這樣啊……”江哲嘆了口氣,帳氣氛頓時為之一沉。

“司徒,”猶豫一下,華佗抬頭拱手說道,“若是司徒允諾,老朽當下便為軍中將士用藥診治,只不過,還司徒挑……唉!”治病救人,乃從醫之人本分,‘擇人診治’,如此違心之言,華佗哪里說得出口。

氣氛頓時僵持下來,就在此時,忽然帳外傳來一聲通報,“司徒,樊阿、吳普、李當之三人求見?”

“唔?”江哲愣了愣,卻見華佗解釋說道,“司徒,此三人乃是老朽門徒……”

“原來如此,”江哲苦笑一聲,淡淡說道,“請此三人帳!”

“諾!”

隨著帳幕被起,三名青年徐徐走,拱手拜道,“草民見過司徒,見過諸位大人、諸位將軍!”

“免了!”江哲隨意揮揮手。

“師尊,”三人為首的樊阿轉對華佗說道,“藥基本備妥!”說完,他也同吳普、李當之一樣,抬眼向江哲,畢竟,江哲年歲比他們三人大不了幾歲,卻是朝廷重臣,手握數十萬兵馬,三人自然心下好奇。

“唔!”華佗點點頭,轉而向江哲,其中含義,很是明顯。

然而江哲卻是久久沉默不言,或許,他也說不出那句吧。

眾人自然明白江哲的猶豫,只見賈詡暗暗搖搖頭,忽然走近江哲,低聲說道,“司徒,當斷不斷反,眼下我軍蒙瘟疫之事,恐怕瞞不過周瑜。若是司徒不早早作出定奪,恐怕三五日后,我等無可用之兵……”

聽聞賈詡所言,江哲搖搖頭,嘆息說道,“此事大事,我一人如何決斷?還要看孟德與諸位將軍……”

“司徒,曹公已將此事全權與司徒,司徒才是軍中統帥,再說,依門下之見,此等大事,就算司徒詢問曹公以及郭大人、荀大人,恐怕也……說句不該說的,曹公乃人主,此等令人詬病之事,司徒莫非要曹公背負?倘若當真如此,或許曹公不在意,日后恐怕有人會借此攻伐司徒,若是司徒難以決斷,門下愿意代勞!”

“你?”江哲一臉驚愕地著賈詡。

只見賈詡呵呵一笑,正說道,“門下不才,善名也好,惡名也罷,皆不在意,司徒應門下所請,將此事付門下!眼看著大戰將至,再是左右猶豫,恐怕要周瑜得逞,司徒三思!”

“……”久久了賈詡半響,江哲忽然朗聲一笑,在帳眾人愕然之時,江哲拍案而起,沉聲喝道,“文和所言極是,此等令人詬病之事,自然不能孟德手,亦不能奉孝、公達手。哼!我既為三軍統帥,此等大事,豈能假他人之手?文和好意我心領,不過是區區惡名罷了,此事,我江哲一人擔當!”

“司徒!”帳眾人驚呼一聲,就連司馬懿眼中亦是不免出幾分敬佩之

“不過在此之前……”環視了一眼帳眾人,江哲沉聲說道,“子龍、子和,傳我令,召集營中尚能行走的將士,我有話要說!”

趙云、曹純對視一眼,低頭應命。

“……諾!”

※※※

一個時辰之后,除病發不能起的曹兵外,幾近三十萬曹兵已被召集于中營。

這道命令,、郭嘉、荀攸等人大為不解。

畢竟,將患病的曹兵隔離,可是江哲親口說的,可眼下卻他們又匯合一,萬一又有何等變故,那該如何事好?

在曹驚疑之時,郭嘉搖頭說道,“主公,如此看來,守義此舉,唯有一個理由!”

“什麼?”

“藥材不足!”

“……”曹猛地一變,細想之下額頭冒出一層冷汗,驚呼說道,“糟了,莫非守義過?”說著,便,卻便郭嘉一把拉住。

“主公,守義的脾氣主公不是不知,他若拿定了主意,就算是主公,亦無法他改變心意,再說,主公乃是人主,我等為臣下,此等令人詬病之事,守義豈能主公背負?此非是為臣之道!”

“奉孝所言極是,”旁荀攸亦出言說道,“前些日子攸主公削去守義統帥之職,便是防著此事……呵,不過想來,即便是主公下令,守義亦不會命,在他統軍之時,軍中發生此等大事,守義又豈會他人代過?想來是一肩承擔了,正如主公平日所言,守義有先賢風骨……”

沉著面在帳踱了幾步,曹掌懊悔說道,“還以為那華佗來了,便可解我軍中疫病,卻不曾想到這事,早知今日,我說什麼也削去守義統帥之職!”

“主公,眼下說什麼也晚了,不如且去中營看看,”勸了曹一句,郭嘉輕聲說道,“在下以為,守義或許有其他打算,否則,不會在眼下召集全軍!”

“唔,走!”

而與此同時,江哲正站在中營一高臺,俯視著底下麻麻的曹兵。

記得江哲首次登臺拜將,乃是為征討青州黃巾,著底下人頭涌出,那時的江哲,有種說不出的興

然而眼下,他卻是滿心的沉痛,尤其著那些拄著長槍,勉強起前來的曹兵,著他們眼中的信服、眼中的敬意,以及險險倒的軀,江哲只覺鼻子發酸。

見江哲登臺,底下三十萬曹兵頓時靜了下來,除去些許噴嚏聲外,雀無聲;在他們之前的,是一干曹軍將領,除了趙云、夏侯惇等大將外,還有其他偏將、裨將、牙將,畢竟,單單只靠江哲一人,是無法將話音傳于三十萬大軍的,而這些將領,便是負責將江哲的話音傳遞于每一名曹兵……

“還真是聲勢浩大啊,戰前員麼?”負背雙手站在一旁,著臺上的江哲,司馬懿有些詫異,詫異江哲會說些什麼來。

畢竟,在他以為,眼下黨務之際,乃是優先保證曹軍銳,至于一般士卒嘛,力有不足,便只能他們聽天由命了……

“諸位!”臺上的江哲僅僅說了一句,再經過數百曹軍將領的傳遞,三十萬大軍頓時更為安靜,眺著高臺方向。

“自漢室皇權旁落,外戚宦干預朝政,天下多有紛,前有黃巾之,后有董卓為禍,我大漢多蒙難,天災、兵禍,百姓流離失落,白骨遍地……

危機之時,主公于潁川起兵,與天下各路諸侯征戰,為的便是早日結束割據,平定世,我等家中兄弟姐妹、妻兒老小得以安棲,天下不復戰火,百姓復歸故鄉……

此刻軍中將士,或有來自冀州、幽州、青州,或有來至兗州、豫州、徐州,或有來至荊州,然而江某以為,既我曹軍,便是我曹軍將士,不分彼此,皆是我軍中虎賁之士,無法取代!

一人榮,則三軍榮;一人辱,則三軍辱,上至將領、下至士卒,皆是如此,無將無兵,豈能冠之以‘曹軍’之名?我等齒相依、榮辱與共!

曾幾何時,主公治地唯有區區潁川、許都數郡,北有袁紹、公孫瓚、黑山黃巾,西有張繡、馬騰、白波黃巾,南有劉表、袁、江東,東有徐州,此些諸侯皆是我軍勁敵!

然而短短五年之后,主公坐擁冀州、兗州、徐州、豫州、青州、并州、荊州七州,幽州亦是唾手可得,即便是八州,從區區數郡,至眼下八州,江某以為,皆是靠我軍將士用命,敢于與敵軍殊死作戰方才得之,江某以你等為榮!

眼下其余諸侯皆被我軍剿滅,唯有坐擁司隸、漢中的張白騎、領西川的劉璋,以及虎踞江東的孫策,以及劉備四人……

想當日強橫如呂布、袁紹、袁、公孫瓚等,哪一位不是割地擁兵的諸侯,鉅野之戰、許都之戰、界橋之戰、易京之戰,以及最為險峻的白馬之戰、烏巢之戰、赤壁之戰,然而最終,亦被我軍悉數擊敗,我曹軍得以傳名天下,坐勝果!

期間,我軍多次創,多有將士英勇戰死、馬革裹尸,雖雕我軍中無數烈士于許都城墻,亦不足以表彰其功!

江某以為,那些勇士并未離我等遠去,他們的神,仍融匯于我軍之中,我曹軍軍魂之中,與我等同在!”

“喝!”三十萬曹兵齊呼一聲,恍如一聲驚雷,響徹天際,連日來因疾病之苦,日漸消磨退去的士氣,頓時為之一振,底下司馬懿容不已:這是何等統

“口似懸河,毫不減當年蔡府……”與曹站在不起眼一的荀攸微微一笑,旁郭嘉嬉笑說道,“那是我郭奉孝不曾去,若是去了,豈能守義博得蔡中郎歡心、抱得人歸?嘖嘖,蔡家千金,嘉可是聞名已久……”

郭嘉的放浪不羈,曹自然知曉,淡笑說道,“這個玩笑可開不得,小心守義日后得知找你算賬!”不過說著,他面上表亦是漸漸沉下,搖頭嘆道,“僅觀守義提及舊日之事,以激勵我軍將士士氣,恐怕當真被奉孝言中,華佗帶來的藥材,不足以診治三軍……”

“主公莫急,”收起臉上嬉笑之意,郭嘉凝神說道,“我思守義定有萬全之策……”然而話雖這麼多,他心中卻無幾分把握。

“……曾幾何時,平定世這四個字那是何等遙遠,然而五年之后,江某首次及,及那和平盛世的道來,區區江東、區區孫策、區區劉備,豈能擋我曹軍鋒芒?強橫如呂布、袁紹,亦是敗于我曹軍腳下,諸位將士,你等以為否?”

“喝!”

“然而,或許是天意使然,”臺上的江哲語速一緩,吐出的話音,迷茫著濃濃哀痛,“就在我等幾乎及盛世門檻之時,上天卻給我軍開了一個玩笑,疫病……”

隨著江哲話音一頓,臺下曹軍呼吸頓時慢了幾分,稍稍有些不安,正在此時,江哲的話音又傳來過來,底下曹軍更是心中一驚。

“瘟疫之事,事關重大,江某不敢瞞,或許諸位亦是心中明白,此疫病已波及全軍上下四十萬將士,其中更有一萬余人死于此疾,此刻擺在我軍眼前的狀況是,疫病確實可治,然而營中藥材,卻無法治愈我四十萬將士,僅僅只能治愈四、五萬人……”

江哲話音一落,底下曹軍頓時為之一,那些為江哲傳遞話音的曹軍將領,皆是一臉震驚向高臺方向。

畢竟,就算是隔著一層紙,這說破與不說破之間,那可是關系甚大!

再說江哲后面那句,就算是孫、吳復生,恐怕也難以下曹軍的吧?

“守義想做什麼?若是三軍,后果不堪設想啊!”郭嘉皺皺眉,憂慮地著遠三十余萬士卒,正要上前過去江哲,卻被旁曹一把拉住。

“守義自然有他的打算,我等莫要手!……信得過他!”

郭嘉聞言,與荀攸對視一眼,搖頭不語。

而與此同時,司馬懿亦是備震驚地著高臺。

愚蠢,他是想釀兵變麼?竟將實言告知軍中士卒,如此一來,得知求活無,那些士卒哪里還會靜地下來?愚蠢!

在他旁,賈詡眼中亦是充滿驚愕,挪了挪腳步,卻又皺眉停了下來。

不知司徒有何打算,但愿莫要釀兵變,一發不可收拾才好!

另外一面,當那數百曹軍將領將江哲所言傳遞全軍之時,果然同郭嘉、司馬懿、賈詡等人所料,底下曹軍頓時大,滿臉驚恐之,六神無主地著左右,或許就像司馬懿說的,曹軍將士在求活無之下,以至于釀兵變。

而江哲亦想到底下曹軍會大,搶在三十萬大軍之前,搶先一聲大喝。

“諸位,且先聽江某一言!”

不得不說,江哲在軍中的威,確實是無人能及,不管那人是曹還是其余人,當江哲話音傳遞全軍之后,三十余萬曹兵竟是漸漸安靜下來……

在此等況下,能三軍安靜下來,這是何能統?不過,顯然是離不開在營中發瘟疫之后,江哲每每出沒在后營之事,在患重病的況下,人心都是極其脆弱的,倘若江哲每每高居帳,恐怕眼下多半會釀兵變。

三十余萬大軍得以平息,恐怕是江哲近日來的照顧吧,不是有句話麼,群眾的眼睛是雪亮的,曹兵亦是!

“半月前,江某得知營發疫病,卻不曾示令全軍,在此先且向諸位致歉……眼看著與江東的決戰愈來愈近,江某愧居統帥之職,實不想我軍軍心震,以至于敗于區區江東,毀我曹軍名聲!

不過,眼下,江某卻是無法再瞞諸位了……方才所言,營中藥材僅能治愈四、五萬人,字字屬實,江某覺得,此時此之下,倘若再瞞著我軍中勇士,豈配稱之為人?!”

江哲話音頓落,營三十余萬俱是為之容。

“司徒……”趙云了一眼高臺方向,喃喃自語一句。

哼!你的意思就是說,我司馬懿不配為人?將實告知三軍,我看你如何收場!

暗暗冷笑一聲,司馬懿暗暗撇

“……疫病之事,江某為統帥,難辭其咎,亦不求諸位釋恨……就像江某方才說的,在江某想來,不論此刻我軍將士來自何,皆為我曹軍將士,豈能放棄其中任何一名?我曹軍有一條嚴令,不放棄、不拋棄,江某為一軍統帥,豈能知法犯法,舍棄我軍中任何一名將士?!

江某建議,將那些藥材煮,分于我四十萬軍中將士,若有不足,以酒水兌之,此后,我等各安天命,上至將領、下至士卒,便是我江哲,亦是如此!

生死由天!諸位將士以為如何?”

“司徒……”三十余萬將士深深為之容,心中自是

在不遠的華佗暗暗搖頭,苦笑說道,“胡鬧,胡鬧啊,藥力若是分散,還能起到什麼作用?”然而旁樊阿、吳普、李當之三人卻是一臉敬重。

分……分與四十萬大軍?

司馬懿瞪大著眼睛,一臉不可思議。

若是如此的話,恐怕……

“或許如此一來,最后得以活命的將士,恐怕還不足四、五萬,但是江某卻無法舍棄我軍任何一位,我曹軍,不管在何時、不管因何事,皆不會拋棄任何將士!

就算是疫病,亦是如此!

諸位將士,你等意下如何?!”

只見三十余萬曹兵寂靜片刻,忽然高舉右拳,厲聲大喊。

“愿從司徒所言!”

“好!”江哲大喝一聲,沉聲喝道,“賈詡、司馬懿、禰衡,速速人準備藥、酒水,分與我營中將士,不得下一人!”

“是!”賈詡、司馬懿、禰衡拱手應命,那面華佗亦是同時曹兵準備藥事宜,逐一分于全營將士,就連那些臥病在榻的,亦是不曾下。

“諸位,眼下我等大敵,除了這疫病之外,還有江東!江東兵馬此刻正屯于長江對岸,虎視我軍,一旦我軍毫破綻,便會給予我軍迎頭痛擊……

江某明白,我等眼下命猶是難保,又如何與江東大軍作戰,然而諸位不覺得可惜麼?不覺得憾麼?

江某倍可惜、倍憾,從來不曾向今日這般,覺天下大定之日離我是如此接近,仿佛一手,便可及,可惜天意使然,這‘近’卻是‘近在咫尺遠在天涯’的‘近’,一旦我軍此戰戰敗,那麼江東,必定會揮軍荊州,進而攻取中原,張白騎亦不會坐視這千載難逢時機流失,到時候我軍兩面作戰,牽連并州、兗州、豫州、荊州、徐州數州百姓,何以堪?

其實,我軍眼下已算戰敗,全軍四十萬將士生死不知,不知有多將士,就算飲了藥,亦無法見明日晨曦,我軍,是不戰而敗,非戰之罪,而在天時!

古人云,人固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輕于鴻,用之所驅異也!

江哲以為,為兵士,當戰死沙場,不奢求馬革裹尸,即便是名知要死,與其死在疫病之事上,不如死在沙場之上,江東軍明白,我曹軍將士就算是患重病,要擊潰區區江東,亦在覆手之間!

即便是死,亦要留名于天下,天下人見證我曹軍勇武之姿!諸位以為否?!”

“死戰!死戰!”

“死戰!死戰!”

“死戰!死戰!”

“好!不愧是我曹軍將士!那麼,既然江東要戰,我等便戰!雖說此戰未戰之時,我軍已屬大敗,然而,即便如此,我等亦不能江東得勝!我曹軍既然敗,他江東豈能獨勝?”

“喝!”

“那麼,我等便打一場無法取勝的戰役!此戰之后,或許無多將士得以活命,不過江某能向諸位保證,你等家中妻兒老小事宜,倘若江某蒙難,亦有主公、郭祭酒、荀司馬、荀尚書等!”

“喝!”

“那麼,諸位將士整頓一二,待三日后,與江東決戰,在此之前,江哲頒布唯一一條將令:諸位都給我咬牙撐著,就算要死,亦要死在與江東作戰之時!”

“諾!”三十余大軍厲喝一聲,響徹天際。

怎……怎麼可能?

面容古怪地著營中高呼不絕、士氣高漲的三十余萬曹軍,司馬懿有些難以置信。

這哪里像患重癥、命存不久之人?

那江哲……嘖!

與此同時,曹暗暗松了口氣,不拭去額頭的冷汗,轉回帳,手中說道,“奉孝,發戰書至江東,三日后,決戰!”

“是!”郭嘉拱手一禮,了一眼高臺上的江哲,搖頭一笑。

“無法再取勝之戰?呵,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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