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國之宅行天下》第四百零五章 赤壁(一)

周瑜的心思,似乎是逃不過諸葛亮算計,就當這位東吳水軍大都督與石太守陸遜兩人一同來到劉備軍營寨之前時,卻見營前早有一行人恭候在此,正是劉備與諸葛亮等人無疑。

“有緣得見大都督一面,實乃幸甚,”作為此地的東道主,劉備笑呵呵上前迎道。

“哪里哪里,勞劉皇叔相迎,周瑜心愧不已,”說著,周瑜略帶詫異地了一眼諸葛亮,既然這諸葛孔明算到我會來此,那麼……

“嘖,”走近周瑜,陸遜略帶嘲意低聲說道,“好似有人看破了大都督的謀劃,這可不好……”

“哼,”周瑜淡淡一笑,毫不以為忤,著諸葛亮拱手笑道,“諸葛軍師,別來無恙啊!”

作為劉備一方出使東吳的使節,諸葛亮與魯肅是促此次兩家聯手的關鍵人之一,而前些日子,諸葛亮也一直呆在周瑜營中,只待戰事將近,他才見周瑜,言歸其主公營理一些戰前事宜。

戰前事宜,應該說是準備待曹軍戰敗之后盡力撈好吧?對此,周瑜也不在意,因為他有信心,有信心諸葛亮徒勞無功!

“大都督言重了,”一如既往,溫文儒雅,諸葛亮持扇笑著說了一句,忽而轉頭對其主劉備道,“主公,不如請大都督詳談,在此可不是待客之道呀!”

“說的是,備糊涂了,”劉備恍然大悟般拍拍腦門,抬手請道,“大都督請,這位大人請……當日救命之恩,劉備實不敢忘!”

“劉皇叔言重了!”陸遜笑容可掬般行了一禮,看似和善無害,恐怕此地只有周瑜才會明白,此子其實可是心傲得

客套一番,周瑜與陸遜二人隨著劉備走營中,但見此營落第、以及一些防設施的布局,周瑜心中大為詫異,思忖一下,故作驚嘆道,“劉皇叔,此營深得兵法之妙,卻不知乃是何人主事?”

諸葛亮聞言皺皺眉,正要說話,卻見劉備笑著說道,“此乃備帳下軍師徐元直所設,都督見笑了。”

“哪里哪里……”周瑜淡淡一笑,轉對諸葛亮說道,“瑜聽聞此人與諸葛軍師乃是同門,可是如此?”

唉,主公真是!暗暗一嘆,諸葛亮微笑頷首道,“確實,其實,在下于論義,而非兵法,元直長于政、軍事,亮不如他遠矣!”

“原來如此,”周瑜淡淡應了一聲,忽而問道,“周瑜聽聞襄有臥龍雛之說,臥龍指代諸葛軍師,那雛指代龐統、龐士元,諸葛軍師可知此人眼下在何?”

“這個嘛,”諸葛亮面上出幾分為難,猶豫說道,“亮與元直雖與士元乃是同窗,不過早在荊州,士元便離荊州而去,亮實不知其所蹤,不過倒是聽說,士元前去吳侯帳下出仕,若是如此,亮倒是要祝東吳得一大賢吶!”

“呵呵!”周瑜勉強笑了笑,心中暗暗有些責怪其義兄孫策脾氣過于急躁,竟將盛名久傳的雛趕出軍中,導致東吳失一大賢,他今日所來,除去對戰曹軍事宜之外,便是探探龐統蹤跡,若是可以的話,便將他拉江東,而諸葛亮似乎也看出了周瑜的想法,以至于周瑜旁敲側推龐統所蹤,諸葛亮只道不知。

走著走著,一行人來到劉備營中腹地,遠遠地,周瑜便見一高壇聳立,其中旗幟林立,人頭涌,心中大疑。

“嘿,”似乎是看出了周瑜的疑,陸遜低聲說道,“此乃四象之陣,大都督豈是不識?”

對于陸遜時而的挑釁,周瑜有些無奈,微微一笑,搖搖頭著諸葛亮就實說道,“慚愧,陣法之,瑜不甚了了,諸葛軍師可愿替我解?”

“這麼嘛,”諸葛亮擺了擺羽扇,心中計較一下利害得失,點頭說道,“也罷,主公與兩位且隨我來!”

向那高壇走了兩百余步,眾人來到那高壇底下,及近相,更是見此龐然大高大聳立。

左手手持羽扇負背在后,諸葛亮出右手,指著高壇說道,“都督且看,此乃四象之陣,方圓二十四丈,每一層高三尺,共是九尺,下一層二十八宿旗:東方七面青旗,按角、、氏、房、心、尾、箕,布蒼龍之形;北方七面皂旗,按斗、牛、、虛、危、室、壁,作玄武之勢;西方七面白旗,按奎、婁、胃、昴、畢、觜、參,踞白虎之威;南方七面紅旗,按井、鬼、柳、星、張、翼、軫,朱雀之狀……”

細細一那些旗幟,陸遜微笑說道,“東宮蒼龍孟章、西宮白虎監兵、南宮朱雀凌、北宮玄武執名,此乃四宮二十八宿大陣,在下不曾說錯吧?”

有些詫異地轉過頭來,見是陸遜發話,諸葛亮心中釋然,點頭說道,“瞞不過陸太守,確實,這四象之陣,亦可稱之為四宮二十八宿陣法……”說著,他打量了陸遜幾眼,轉指著高壇對周瑜道,“第二層周圍黃旗六十四面,按六十四卦,分八位而立。上一層用四人,各人戴束發冠,穿皂羅袍,博帶,朱履方裾。前左立一人,手執長竿,竿尖上用羽為葆。以招風信;前右立一人,手執長竿,竿上系七星號帶,以表風;后左立一人,捧寶劍;后右立一人,捧香爐。壇下二十四人,各持旌旗、寶蓋、大戟、長戈、黃鉞、白旄、朱幡、皂纛,環繞四面……”

“原來如此,”只見周瑜聽罷,深深著那高壇半響,忽而笑道,“竟不知諸葛軍師竟懂此等奇,瑜不如也……”

“哪里哪里,”諸葛亮了一眼陸遜,拱手謙遜說道,“陸太守通九宮之,亮亦是深知,江東人才濟濟,真乃可喜可賀啊!”

“呵呵,是麼,”對于眼前之人的言不由衷,周瑜毫不放在心中,了一眼劉備,拱手說道,“劉皇叔,瑜一路原來,甚,我等可否帳細說,對于大戰之事,瑜還有要之事,要與劉皇叔商議……”

“理當如此,”劉備點點頭,抬手說道,“大都督請,陸太守請!”

一炷香時辰之后,劉備便領著周瑜、陸遜二人來到帥帳之中,遠遠地,周瑜便見兩名將領站在帳前,一人黑臉環眼,一人赤面長須,心下一怔,暗道此二人必是劉備麾下猛將張飛、關羽,那麼在他們旁的那名文人是……

“元直!”劉備大老遠地喊了一句。

徐庶、徐元直!

周瑜角掛起幾許笑意,與陸遜對視一眼,上前拱手笑道,“瑜見過兩位將軍,見過徐軍師……”

“哪里哪里,理當我等拜見大都督才是!”顯然,徐庶、關羽、張飛毫不敢周瑜有半分不敬,畢竟,劉備眼下是寄江東籬下,不由己啊。

待稍做寒暄之后,眾人了帥帳,劉備喚來士卒奉茶。

不多時,便有幾名劉備軍士卒走,將茶水奉上,期間,張飛皺眉案上茶水,拉住其中一名士卒,低聲說道,“去,為我取一壺酒來!”

“諾!”那士卒低低應了聲,顯然這種事他已是司空見慣了。

“大都督請用茶,”劉備抬了抬手,見坐在右首首位的周瑜飲罷,方才問道,“大戰將至,大都督卻來劉備營中,想必有要事,方才大都督言,有要之事與劉備商議,卻不知……”

“啊,”周瑜點點頭,了一眼坐在對面劉備旁的諸葛亮,微笑說道,“劉皇叔想必也知吧,曹不明天時,妄自對我兩家用兵,實乃自取死路,眼下他營中發疫兵,正是用兵之大好時機,瑜不才,愿與劉皇叔共破曹軍!”

“共破曹軍……”劉備面一滯,了一眼諸葛亮,朗笑說道,“大都督所言極是……”話還未說完,卻被諸葛亮打斷。

“卻不知大都督所言‘共破曹軍’,是怎麼一個共破法呢?”

“當然是兩家兵力聯合,共同破曹咯!”吹了吹杯中茶水,陸遜哂笑說道。

“這……”與諸葛亮對視一眼,徐庶微笑說道,“陸太守所言有理,不過,我主麾下兵馬不習水戰,關、張兩位將軍亦非通水戰之將,恐怕非但幫不上大都督,更會惹出些不妙來……”

這廝說的什麼話!張飛聽罷心中大怒,一瞪眼,正發作,卻被旁二哥關羽重重一按,用眼神示意了下周瑜方向,張飛頓時醒悟,嘟囔一句,顧自悶聲飲酒。

“是故,還是主公驅帳下兵馬為后援,待江上大戰時,強渡烏林,突襲曹軍營寨,斷其歸路,大都督以為如何?”

“也就是說,”徐庶話音剛落,陸遜一臉哂笑嘲諷道,“徐軍師說的哪里話,劉皇叔帳下兵士雖不習水戰,然關云長、張翼德兩位將軍,可是天下屈指可數的猛將,豈能不隨軍而去?此次大戰,我江東可是傾盡全力,倘若劉皇叔還藏著著的,恐怕有些說不過去吧……”

嘿!周瑜聞言淡淡一笑,咳嗽一聲說道,“伯言,話不可這麼說,此次對曹作戰,乃是我江東的事,劉皇叔不過是橫加支援,莫要無理取鬧!”

諸葛亮一聽,頓時面微變,周瑜的意思很明白,倘若劉備軍不肯出力,那麼江東獨自對曹軍用兵也無大礙,不過嘛,這荊州歸屬,那可就沒有劉備的份了……

“都督說笑了,”用眼神示意了一下徐庶,諸葛亮微笑說道,“既然是兩家聯手抗曹,那麼我軍自然要出兵,都督此言在理,既然如此……”說著,他了一眼劉備,詢問說道,“主公,不如關將軍統兩萬士卒與大都督一同前往,如何?”

“這個……”劉備顯然有些猶豫,眼下他麾下兵馬亦不過兩、三萬,若是派遣至周瑜麾下聽用,那要如何才能收復荊州?

不過,想起眼下寄人籬下的境,也不由劉備說個不字,是故,劉備勉強一笑,點頭說道,“一切皆從軍事所言……二弟!”

“放心吧,大哥!”關羽應了一聲,朝周瑜抱拳道,“如此,且大都督費心了,關羽一介匹夫,若是日后有何失禮之,還都督見諒!”

“呵呵,關將軍言重了,久聞關云長乃天下有的絕世猛將,有關將軍相助,他日對曹軍作戰,更添勝算,那麼……劉皇叔,三日后巳時時分,我等便出兵與曹軍作戰,不知劉皇叔有何異議?”

“……”劉備皺皺眉,勉強笑道,“一切,按大都督意思行事,備無有異議!”

“好!”低喝一聲,周瑜起拱手道,“既然對曹之戰事宜已是定下,那麼,且容瑜先且告辭了……”說著,他了一眼諸葛亮。

諸葛亮會意,起笑著說道,“亮,送送都督……”

“多謝!”周瑜微微一笑。

待見周瑜與陸遜相繼走出帳外,張飛忍不住拍案而起,怒聲說道,“什麼對曹之戰已是定下?他周瑜是前來與我等商議戰事?亦或是前來下令耶?!”

“三將軍!”徐庶低呼一聲,提醒說道,“周公瑾還未曾走遠,若是他聽見,恐怕不好……”

“有何不好?!”張飛一瞪眼,恨恨一拍桌案,恨聲說道,“這周瑜,看似恭順,然甚為倨傲,著實可恨!我大哥是他帳下部將耶?”

“三弟!”劉備皺眉喝了一聲,隨即黯然一嘆,自嘲說道,“誰我等眼下寄人籬下呢,不怪那周公瑾,他亦怕我等坐觀虎斗,巧取漁翁之利……罷了,一切且等軍師回來再行商議!”

“哼!”

而與此同時,諸葛亮正送周瑜、陸遜出營。

途中,環視著營四周,周瑜微笑問道,“此戰落定之后,諸葛軍師歸何?”

“這個嘛……”搖了搖羽扇,諸葛亮不說道,“天下至大,豈能沒有我主屯之所?倘若事不可違,亮也唯有主公投蜀地了,想來同為皇室宗親,劉季玉理當不會苛刻才是……”

“益州麼?”周瑜暗暗一思忖,朗笑說道,“益州人杰地靈,乃是高祖立之所,若能取益州安,倒也不失是一樁妙事……”

“大都督可莫要胡猜忌喲,”打斷了周瑜的話,諸葛亮哂笑說道,“同為皇室宗親,我主公豈會奪劉季玉基業?若是當初主公愿聽亮等建議,取襄為用,驅其甲士以抗曹,豈會落到眼下這般田地?”

“哦?不想劉皇叔竟有此等高義,周瑜心佩不已,”說著,三人來到轅門,留在那的數十江東兵,見周瑜出來,紛紛走了上來。

接過親衛遞來的馬韁,周瑜抱拳說道,“勞諸葛軍師相送,軍師且回,周瑜也就此告辭了!”

“都督慢走!”

“多謝……”周瑜拱了拱手,與陸遜走出劉備營寨,一出營寨,陸遜忍不住說道,“你當然信他所言?”

上馬,周瑜面上笑意一收,淡淡說道,“伯言指的是何事?”

“自然是說他不取荊州且投益州之事咯!”

“哼!”輕哼一聲,周瑜揶揄說道,“你信麼?”

“我便是不信才言及此事!”陸遜翻了翻白眼,翻上馬。

“是啊,”周瑜微微吐了口氣,冷笑說道,“就連你亦不信,我卻是會信他鬼話?你且看著,此戰之后,諸葛亮必取荊州!”

“唔?”只見陸遜面微變,皺眉說道,“既然你知他圖謀,為何方才不說破?”

“即便是說破又有何用?他諸葛亮豈會承認?”周瑜角掛起幾許笑意,瞇了瞇眼淡淡笑道,“既然如此,不如便佯作不知……回營!”

皺皺眉了一眼奔馳在前的周瑜,陸遜哂笑一聲,一抖韁繩,追了上去。

“那諸葛孔明如何對付?”

“伯言且安心便是……諸葛亮要撿便宜,不過曹軍的便宜,可不是那麼好撿的……駕!”

“嘿!但愿如此,駕!”

※※※

建安四年十一月二十日凌晨,天尚未大亮,江面略有薄霧,天象,起西北風。

仿佛與周瑜約好一樣,漢曹營水寨之外,緩緩駛有無數戰船。

但見江面薄霧之中,數千艘戰船蔽江而行,恍若數千頭洪荒巨,緩緩行駛在江上。

此次出兵,曹軍是傾巢而出,漢水寨之中,僅僅只留下數千病弱士卒守衛,其余尚可一戰的曹兵,皆登船而去,頗有不克江東誓不罷休的氣勢。

灰蒙,旭日猶未升起,大江之上,只聽船只吱嘎吱嘎響聲,除此之外,竟無毫異響,四十萬曹軍,皆整裝待發,悶不吭聲佇立在各自崗位上,以待大戰來臨,此等氣勢,不免人膽寒。

數百艘樓船、艨艟,數千艘走舸,眼下已是全然用鐵索連接,上鋪木板,遠遠去,恍如一座島嶼。

“咚咚咚……”這是曹軍的鼓聲,今日聽似有些悶沉,仿佛有種難以表述的抑。

連環船的中央,乃是用二十艘戰船連接的‘大船’,上面麻麻著旗幟,除了曹與江哲二人帥旗外,‘張’、‘曹’、‘李’、‘于’等等字樣旗幟,亦是隨可見。

論氣勢,猶在當初七十萬袁軍之上!

“終于要開始了……”微微吐了口氣,江哲了一眼東面日出方向,只中有些抑,那種沉重、略帶患得患失的覺,久久在他心中起伏不已。

“德珪!”

“侄兒在!”恢復了一將軍服飾的蔡瑁抱了抱拳。

“待會大戰,你要統領我四十萬大軍,若是差池,我可饒不了你!”說著,江哲從懷中取出青、赤兩面小旗,遞給蔡瑁。

“侄兒明白!”蔡瑁恭敬接過,著掌中的小旗,他明顯可以到這兩面小旗的分量。

四周一無際的戰船,江哲仍有些不放心,皺眉問道,“德珪,這段長江水域寬度,我軍戰船吃水……”

“姑父放心,”蔡瑁深深吸了口氣,平復一下心神,凝神說道,“此乃長江主流,又無甚礁石在江底,這個侄兒曾反復算過……”

“那便好!”江哲點點頭,正說話,卻聽聞一陣細微的腳步聲,一回頭,卻是曹與郭嘉、荀攸等一行人。

“守義……”曹喚了一聲,見江哲點頭,隨即大喝道,“擊鼓,為我軍將士助威!”

“諾!”蔡瑁抱拳應命,當即便一招手中旗幟,頓時江面之上鼓聲大作,恍若轟雷巨響。

及至旭日東升時分,江上霧氣漸漸散去,見一軍從江夏方向而來。

“報,正東面發現敵軍蹤跡!”

“正東?”曹一愣之下,當即醒悟過來,朗笑說道,“久聞孫文臺虎子威風,堪比舊日霸王,今日終得一見,蔡瑁,開始下令吧!”

“諾!”

隨著曹軍鼓聲越來越響,大戰徐徐拉開帷幕……

※※※

“唯有親眼見,才知曹軍勢大啊!”

單手持槍站在船頭,江東小霸王孫策一臉哂笑說道。

話音剛落,他旁親衛輕笑說道,“眼下曹軍不過是虛有其表,聽聞大都督言,曹營中發疫病,如此一來,曹軍還能有幾分戰力?”

“話雖如此,曹軍四十萬,亦是不可小覷啊!”隨手將鐵槍丟給旁親衛,孫策哂笑說道,“不過嘛,即便是曹軍乃有十十戰力,我孫伯符亦是不懼!擂鼓!”

“是!”

“咚咚咚!”但聽孫策一聲令下,江東船隊亦是擂鼓大作。

在孫策不遠的船上,太史慈一臉凝重地著眼前一無際的曹軍戰船,搖頭皺眉說道,“今日之戰,恐怕甚是艱難……”說著,他對后江東兵喝道,“諸人聽著,待見主公一下令,我等便是先驅,諸位將士心念我江東,英勇戰,倘若膽敢有人后退一步,我太史慈認得你等,我手中長槍不認得你等!都記住了?”

“記住了,太史將軍放心!”

“那麼……”轉頭了一眼船上旗幟的吹拂方向,太史慈厲聲喝道,“傳令前軍,結陣備戰!”

“喝!”

※※※

“恐怕眼下,太史子義那小子很是威風吧!”

年近五十的老將黃蓋笑呵呵對旁副將說道。

“哼!”副將陳奇冷笑一聲,不滿說道,“末將以為,主公應該用老將軍為先鋒才是,太史子義勇武是勇武,然而卻不如老將軍謹慎,論其作戰經驗,亦不如老將軍……”

“說的哪里話,”黃蓋長須,低頭上戎裝,自嘲說道,“老夫老了,主公能用老夫為將,已是足以,比不得當初老夫在老主公帳下聽用之時,眼下江東人才濟濟,除去這太史慈外,甘寧、蔣欽、凌、周泰、呂蒙,俱是難得一見的猛將,我江東人才興旺,老主公在天有靈,亦可瞑目了……”

“將軍……”

“哈哈哈!”自覺失言,黃蓋朗朗一笑,揮手說道,“眼下卻不是說這個的時候,江東人杰輩出自然是喜事,然而老夫亦不服老……傳令下去,麾下將士備戰,一旦太史慈戰船出,我等前從左翼援助,養兵千日用兵一時,可莫要丟我江東子弟面!”

“是!”

※※※

“曹占盡天下八州,不好對付啊……”

同黃蓋有相同資歷,眼下正掌右翼戰船的韓當,則著遠曹軍船隊,苦笑一聲。

“主公下令了麼?”

“啟稟將軍,還未下令!”

“唔,”年過半百的韓當的點點頭,拄著寶劍立在船頭,正說道,“雖主公尚未下令,我等亦要做好準備,一旦前軍太史慈部有何異,我等右翼可要即刻前去援助,此戰,不容有半點疏忽,爾等可是明白?”

“將軍放心,末將等明白!”

“那就好!”韓當重重吐了口氣,握了握手中拄著的寶劍,手心有些冒汗。

曹軍同此連環船之策,即便江上起些風浪,亦無損于曹軍,但愿大都督早早前來才好!

※※※

程普,孫堅舊部,乃是孫策帳下資歷最老的四人之一,能文能武,與黃蓋、韓當同樣為人津津樂道。

與黃蓋、韓當不同的是,程普是一位難得的帥才,早在孫堅帳下為用之時,程普便數次單獨領軍。

尤其是當孫堅被黃祖設計誅殺之后,兵馬大散之時,程普卻追上黃祖部將呂公,一矛挑他下馬,為其主公孫堅報仇雪恨。

掄起有勇有謀來,實在是孫堅麾下第一人,若是沒有周瑜的出現,那麼江東水軍大都督的位置,必然是程普的無疑。

說起來,程普對周瑜確實有些不予待見,不過這倒不是因為周瑜坐了大都督的位置,而是程普資歷太老,又是江東將領中最為年長的,就連他看到其主孫策不妥之,都要說上幾句,周瑜又如何能得以幸免?

作為江東老臣,程普有時實在有些看不慣那些年輕將領的作風,比如太史慈、甘寧,以及周瑜……

程普并不否則這些年輕將領的能力、才華,只不過在看他看來,這些將領有時實在過于貪功冒進,比如說周瑜吧,打仗哪里是一戰而定的?曹軍既然勢大,那麼江東一點一點消磨曹軍實力便可,而他周瑜竟向曹‘獻’連環船之策,妄圖一戰而定,要知道曹軍有四十萬之多,萬一……

“呸呸!”

“將軍?”

“咳!”咳嗽一聲,程普老神在在,沉穩說道,“我中軍負責支援前軍、左翼、右翼,責任重大,爾等恪守職位,若是反而曹軍突破了我軍船陣,哼!”

“將軍放心!”后諸將抱拳應道。

“將軍,”忽然,一名親衛眼尖,指著后方孫策帥船喊道,“主公發令了,主公發令進攻了!”

“終于來了麼!”程普深深吸了口氣,一頓手中長矛,厲聲喝道,“通令左翼、右翼、以及前軍……擂鼓,殺!”

“喝!”

※※※

久違的大戰,在稍一試探之下當即打響,作為江東軍的先鋒,太史慈一得令,便驅戰船殺向曹軍。

只見江面之上的喊聲大作,太史慈所乘戰船,以及他后本部兵馬,好似一柄利刃一般曹軍陣中,不!還不是曹軍陣中,只不過是外圍而已!

僅僅是曹軍外圍麻麻的走舸而已!

自與曹軍兵一來,江東兵馬首次遇到四十萬曹軍傾巢而出,就算是軍中銳,著那接天連地的戰船,亦不免有些心慌。

“莫要驚慌!”抱著長槍佇立在船頭,太史慈凝神了眼前方的無數條走舸,厲聲喝道,“休要管其他,撞過去!我軍任務乃是為打曹軍陣型!”

“是!”

僅僅是眨眼之間,太史慈所乘戰船狠狠撞上一條走舸,單聽一聲轟響,那條走舸當即傾倒,走舸之上十余名曹兵瞬間落水。

取弓搭箭,太史慈將一名落水的曹兵心涼,算是為此戰染了第一……

“嗚嗚……”曹軍的戰號亦是吹響了,在陣型外圍、走舸之上的無數曹兵當即反撲,那種不要命的氣勢,竟是一時間將太史慈所率前軍制。

“這些曹兵……”著那些曹兵眼中的死意、以及濃濃的瘋狂之,太史慈皺了皺眉,覺事態有些不妙。

“撞過去,撞過去!落水的敵軍與后方中軍將士收拾,我等沖過去!”

“喝!”

然而,盡管太史慈一言再言,可是此地走舸麻麻,曹兵人人悍不畏死,江東前軍區區數十艘戰船、數千人手,如何沖得過去?

“放箭!!”

“將軍小心!”一名江東兵驚呼一聲。

太史慈猛一抬手,但見半空箭如飛蝗,一咬牙,用長槍在舞。

“嗤……”一聲利刃刺的聲響,太史慈悶吭一聲,捂著左臂被旁親衛死死護住,究竟,太史慈還達不到趙云那種槍……

“將軍!”

“皮外之傷,不礙事的,”說著,太史慈皺皺眉,一把將刺左臂的箭支拔出,對那濺出的鮮也不,卻是一臉凝重地著曹軍方向。

曹軍,怎麼會……

方才太史慈看得明白,那陣箭雨,分明是從曹軍走舸之后連環船之上來,別的不說,關鍵在于,如此集的箭雨之下,難道曹軍就不怕誤傷同澤?

還是說……

“將軍,曹軍登船了!”

“什麼?”太史慈頓時醒悟過來,著爬上自己戰船的曹軍,一臉大驚之

“給我下去!”幾步上前,太史慈單手持槍,將那名曹兵挑落水中,鮮頓時將江水染紅。

“啊!”忽聽一聲慘,太史慈猛地轉過頭,分明見旁邊那條船上,一名曹名死死抱著一名江東兵,兩人一同翻落于江中,生死不知。

這些曹兵……

太史慈心中不涌出難以言喻的驚愕,還未等想出頭緒來,登船的曹兵越來越多……

著雙眼死灰、一臉默然,死死拽著長槍恨恨著自己息不已的曹兵,太史慈皺皺眉,大喝一聲,幾步上前,立于船頭,將登上船的敵軍一一掃落船下。

“將軍小心!”忽然,太史慈猛背后一陣惡風襲來,一回首,手中長槍狠狠刺,當即貫穿了一名曹兵腹。

只見那名曹兵愣了愣,也不呼痛,竟然不顧被長槍貫穿的腹,一手猛地握住長槍,另一手狠狠劈向太史慈。

糟糕!

僅眨眼之間,太史慈猛一側頭,肩膀被狠狠劈了一刀,左臂一陣劇痛,既然是被劈碎了鎧甲,傷到了中皮

“汰!”,猛一發力,狠狠將那名曹兵挑起,甩落江中,太史慈這才注意起自己左肩,卻見上面嫣紅一片,肩上鎧甲,破碎不堪。

“真該死!”太史慈罵了一句,并不是罵那名曹兵傷了自己,而是……

而是那名曹兵臨死前的眼神,那種仿佛是得償所愿般的眼神……

怎麼可能?!

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這些曹兵,竟是此等的悍不畏死?

這……

“將軍!”

越來越況有些不對,太史慈當即喝道,“傳令下去,率先殺敵,莫要曹兵登船!”

顯然,太史慈亦看出,眼下的曹兵,明顯有些不對勁,若是再一味的沖殺,恐怕最終只會落得個孤立無援的下場,他需要左、右兩翼的支援。

“呼……呼……咳咳……”強登船頭,幾名曹兵著太史慈、亦或是著他上的將軍式樣的鎧甲,眼中表出濃濃的瘋狂之

回想起方才那名曹兵臨死前的一刀,太史慈神,不敢有毫大意,這些看似不過是病弱之軍,然而其瘋狂,卻是足以輕視他們的人付出沉重代價。

“難不這些俱是曹死士麼?”單手握著長槍,太史慈苦笑一聲。

而與此同時,在江東船隊左翼、右翼的黃蓋、韓當,亦是看出了前軍的不妥,當即驅船前來相助。

至于中軍的程普,雖低罵一句,亦上前支援,畢竟,太史慈可是孫策心腹將。

幾乎是一場兩敗俱傷的戰事,只不過一盞茶時分,鮮已是染紅了江面,更有甚者,江面上漂浮著的,一的尸首,更是目驚心。

然而,這只不過是前戲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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