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國之宅行天下》第四百一十一章 赤壁(七),戰斗進行時 (1)

從卯時至巳時,整整過去了兩個時辰,然而江面上的戰事,卻是越演越烈。

就在那已經逝去的區區兩個時辰中,竟有數以萬計的命悄然而逝,然而在剩下的那些人中,無論是曹軍也好,江東兵也罷,俱是殺紅了眼……

漂浮著的、碎裂的木板,那是戰船的殘骸、有不仍燃著熊熊大火,映在江中,格外惹眼。

低頭向江面,赤紅一片,不必懷疑,那是無數英魂葬的見證,隨著江水順流而下,無數尸首在江水中時起時伏,有曹兵的,也有江東兵的……

更有甚者,兩者拉扯在一,難分難解,順著江水,徐徐往東……

江水紅……

在空氣中彌漫的,是極為刺鼻的腥味,然而在此時,這腥味仿佛了催化劑,這場戰事,越演越烈……

抬頭,那遮擋著驕的,并非是烏云,而是如飛蝗的箭矢、數以萬計的箭矢,但聽‘噗噗噗’的異響,百步之,那鐵制的箭鏃穿別說皮甲,就連鎧甲亦不能幸免,它們最終的結局,不過是隨著那些尸首,在江水之上漂浮不定……

這一戰,沒有俘虜,無論是曹兵也好,江東兵也罷,他們心中只有一個字,‘殺’!

殺……

殺到江水飄紅、橫尸千里;殺到一方戰敗,全軍覆滅……

不會再有任何罷戰的轉機,整個長江,仿佛地獄!

“轟!”

隨著一聲巨響,一水柱沖天而起,帶起的水花,澆了周瑜一臉,他略顯燥熱的心漸漸平復下來。

“該死的曹軍!”耳邊傳來了呂蒙罵聲,只見他搭著一船欄,恨恨著遠那二十艘怪模怪樣的曹軍戰船、肆無忌憚地投放著石彈……

是的,肆無忌憚!

曹軍本不必擔憂江東兵馬毀壞那威力巨大的械,因為江東軍的箭矢,本無法及曹軍陣眼……

挨打,眼睜睜著四周的戰船相繼被砸碎片,呂蒙心中很是憋屈……

“呼呼……”一陣怪異的破空之聲徐徐傳來,站在周瑜邊的陸遜下意識一抬頭,卻是見一顆石彈漸漸由遠而近,僅僅一晃眼的功夫,那石彈已近在咫尺,陸遜面當即大變,正驚呼,卻忽然見一道人影閃過……

“汰!”隨著一聲盛怒的暴吼,一人高高躍起,右拳一拳掃向那石彈,但聽一聲轟響,石屑四濺,蒙了陸遜一臉。

“呸呸!”吐著的石灰,陸遜撣了撣衫,皺眉抬眼去,卻是見呂蒙背對著自己佇立在船首,右拳微微抖,鮮模糊,正一滴一滴往下滴著水……

這家伙……

陸遜走前幾步,側過來打量著呂蒙,雖說他與呂蒙相的日子不短,兩人也算患難之,然而眼下那家伙的面,卻陸遜很是陌生……

在眼前的這位,似乎并非是往日自己時常捉弄的‘呂將軍’,而是一頭憤怒的兇……

“子明,”周瑜淡然而略顯慵懶的話音傳至陸遜耳畔,“你太過沖了!”

“……”只見呂蒙面一滯,低了低頭,忽而抬頭,抱拳凝聲說道,“都督,末將麾下解煩軍上吧!”

解煩軍?!

陸遜眼眉一挑,那支兵馬可是給了留下了極大的印象呢,以區區三百人,沖擊曹軍營地,力敵數千曹兵,一人不損、全而退,就算是盛傳其名的虎豹騎,恐怕也沒有這般實力吧?

只不過嘛……

“還不是時候!”對于呂蒙的提案,周瑜搖了搖頭,這呂蒙很是失了一眼那二十艘曹軍巨艦的方向,心中一發狠,竟是一抬手,將一船欄砸兩截。

太沖了!

淡淡了眼生著悶氣的呂蒙,周瑜暗暗嘆了口氣。

雖子明已不是當初吳下阿蒙,然其子未變,仍是那般急躁、日后恐怕難以托付大事……

正想著,周瑜忽然對上一雙眸子……

“唔?”正怪異地來回打量著呂蒙與周瑜,陸遜忽然發現周瑜向了自己,心下一愣,茫然一抬頭,卻見周瑜莫名一笑,心下更覺怪異。

子敬忠厚仁義,乃誠誠正人君子,可惜略顯迂腐、過于講究大義,不曉變,子明子剛烈、雖有計謀,卻不其武人行徑,行計太過淺白,再者,子明不通曉政務,拜將有余,為帥不足……

陸遜,陸伯言,此子通曉兵書、能謀善斷,于謀財、理事,當是一位大才……

縱觀我江東諸多英杰,恐怕唯有此子,能承我都督之位……

只可惜……

“伯言!”

“都督何事喚我?”被周瑜看得背上涼颼颼的,陸遜表怪異問道。

招招手陸遜走近,周瑜抬手指著遠,淡淡問道,“依你之見,眼下戰局如何?”

皺皺眉,陸遜心下有些不解,衡量一下利害,謹慎說道,“這個,五五之數吧……”

“哼!”周瑜淡淡一哼,語氣微微有些放重,“實言述之!”

“……”了眼周瑜面,陸遜心下猶豫一下,低聲說道,“三七之數!曹軍占得七勝算,我軍……”

“三麼!”周瑜暗暗嘆了口氣,附和似地緩緩點了點頭,就實說道,“確實,眼下局勢對我軍極為不利,”說著,他轉了一眼船首,抬手冷笑說道,“看!那四下的曹軍戰船,亦是徐徐近,他江哲還真打算將我軍圍死在此啊!”

前面,又后,陸遜皺眉問道,“敢問都督,有何破解之策?”

“呵,”周瑜淡淡一笑,雙手撐在欄桿之上,淡然問道,“依你之見呢?”

不明周瑜心思,陸遜微微一思忖,就實說道,“眼下我軍是進退兩難!進,則面前有曹軍二十萬,難窺勝算;退,則唯恐江哲趁勢襲來,介時大軍掩殺,我軍不敗而敗……”

“說的不錯,接著說!”

,陸遜低聲說道,“兵法云,‘置之死地而后生’。進,則猶有生機,退,則必敗無疑……就看都督敢不敢孤注一擲了!”

轉首了一眼陸遜,周瑜朗朗一笑,隨后嘆息說道,“就看我敢不敢孤注一擲……說的不錯!”說著,他放眼著遠曹軍,喃喃說道,“從方才起,我便一直在猶豫……事關我此地十萬將士、江東千萬百姓,這道將令……何等沉重!”

抬頭了周瑜一眼,陸遜悶不吭聲,暗暗思忖了半響,方才猶豫說道,“倘若再復如此下去,我軍恐怕連三勝算也無……”

“呵,”淡淡一笑,周瑜惆悵地點點頭說道,“是啊……眼下可不是優寡斷之時,”說著,他忽然岔開話題,問陸遜道,“伯言,憑心而言,你可是恨我義兄……恩,可是恨我等主公?”

下意識了周瑜一眼,覺他似乎并無惡意,陸遜哂笑一聲,聳肩說道,“平心而論,及不上恨,只不過不喜他罷了……”

“哈,”著陸遜面上表,周瑜淡淡一笑,揶揄說道,“義兄亦是不喜伯言,呵呵,有趣!”

“何來有趣?!”陸遜撇了撇

著陸遜面不滿之,周瑜微微一頷首,忽而正說道,“伯言,我義兄雖自持武力,眼界甚傲,不過當初倒是也時常提及伯言,僅十二歲便登家主之位,掌陸家權柄,江東何人不知、何人不曉?是故,有人向義兄推薦你時,呵呵,我亦是說了兩句……”

“什……竟有此事?”陸遜瞪大眼睛,一臉的不可思議。

“家父與伯言祖父、陸太守有舊,當初家父辭,帶我居廬江之時,多你祖父關照……一晃眼,陸太守辭世,我從區區一布,位居江東都督之位,伯言亦不復當初嗷嗷待輔之嬰孩,氣度翩翩……”

“咳!”陸遜咳嗽一聲,只覺面上有些紅。

微笑著了眼陸遜,周瑜忽而問道,“此戰之后,可有想過……”說著,周瑜有些猶豫。

似乎是明白了周瑜的意思,陸遜聳聳肩淡淡說道,“沒想過,小子才疏學淺,偌大石太守,已恐不堪重任,豈敢妄言其他?”

說到底,陸遜還是不喜孫策……

著陸遜那好似‘事不關己’的眼神,周瑜暗暗苦笑一聲,下意識了一眼孫策坐船方向,這一之下,卻是面大變,驚聲呼道,“主公坐船在何?”

或有旁江東士卒說道,“啟稟都督,主公方才率十余只戰船去了前面……”

“什麼?”只見周瑜眉頭大皺,微怒說道,“為何不稟我?”

話音剛落,便聽到旁陸遜輕哼一聲,哂笑說道,“凌統正值年,正是貪功求戰之時,都督遣他跟隨在那位旁,有何作用?”

“應該不會!”周瑜搖搖頭,凝神說道,“公績雖年,然凌將軍管教極嚴,決然不會枉顧我將令……”

正說著,忽然船舷跑來一名傳令,抱拳急聲說道,“啟稟都督,前方傳來戰報,蔣欽將軍阻,急求援軍;凌將軍被曹將趙云所殺……”

“什……什麼?”周瑜面大變,左右一想竟是驚出一頭冷汗。

“糟了!”嘲諷歸嘲諷,不過當真出了事,陸遜亦是有些心急,拱手急聲說道,“那小兒莫不是鼓主……鼓主公前去找那趙子龍報父仇去了?”

“該死,壞我大計!”得聞此事,就連往日盡顯溫文儒雅的周瑜亦不低聲罵了一句,一回首猛然喝道,“擂鼓亮旗,傳令下去,蔣欽原地待援;潘璋驅船襲曹軍左翼;董襲襲曹軍右翼;陳武率軍支援……”說著,周瑜朝呂蒙喝道,“子明,點起你麾下兵馬,隨我沖擊曹軍陣型!”

“諾!”呂蒙抱拳大喝一聲。

“伯言!”

“在……”猛然被周瑜一喝,陸遜有些發愣。

“我與你此旗船、并戰船二十艘、驍將數員、兵甲五千,作為中軍,徐徐而進,代我統帥全軍,來回支援,莫要與后曹軍戰……”

“這……”一時間被周瑜賦予如此重任,陸遜有些難以應對,正要開口,卻見周瑜一面焦急地著前方,一面急速說道,“再者,若是見到曹軍陣型大、敗局乃顯,你便令麾下將士趁勢而攻,另外,我留有一軍埋伏在外……”

“是……”陸遜有些茫然地點點頭,但聽一陣腳步聲,呂蒙疾步走來,抱拳說道,“都督,一切準備就緒!”

“好!”周瑜點點頭,疾步登上旁邊一艘戰船,大手一揮,厲聲喝道,“留下二十艘戰船,其余人馬,上前!”

“咚咚咚……”

隨著鼓聲隆隆,周瑜終究率百余艘大船向前而去,留下陸遜二十艘戰船、數千人馬,及待周瑜驅船駛遠,陸遜仍有些轉過彎來……

忽然,陸遜眼神一,好似想起了什麼,一拍面前船欄,驚呼說道,“他周公瑾竟是不囑我以何為訊號?!”

其實也不怪周瑜,他眼下是心憂孫策,如何能做到穩如止水?

于公于私,孫策安危皆是關系重大,不容周瑜有片刻消停,眼下且不說周瑜,且來說說孫策……

正如周瑜與陸遜所料,孫策確確實實領著十余艘戰船去沖擊曹軍陣型了……

首當其沖,便是趙云坐船!

說來很奇妙,凌統年齡與陸遜相仿,然而孫策卻喜凌統、不喜陸遜。

作為江東猛將,凌死于趙云之手,于公于私,孫策都想幫凌統一把,再者嘛……他早早便想與那位盛名已久的‘常山趙子龍’較量一番!

逆流而上,曹軍漸多、江東軍漸,遍布天際的,是曹軍數以萬計的箭矢,一眼去,那無數個黑點,不由人頭皮發炸。

就連自持武力的孫策,眼下也不取過了隨鐵槍,面亦是漸顯凝重,畢竟,孤軍深曹軍腹地作戰,孫策還沒自大到這種地步……

他要找的,僅僅是那趙云罷了!

環顧四周,孫策與凌統立在船頭,這可苦了船上眾多護衛,見勸說孫策不果,他們只好心下暗暗苦笑一聲,舉著盾牌護衛在孫策左右……

只不過面對著無數箭矢,那區區十余面盾牌,實在有些不夠看……

“主……主公,”一名護衛著頭皮走上前來勸說道,“我等已與后軍拉開甚遠,恐怕……”

“慌什麼!”孫策淡淡一哼,自負說道,“我就不信曹軍會放棄這妖陣,派軍前來拿我,再說,除了你等并寥寥數人外,還有何人知曉我在此船之上?”

“這……”眾護衛面面相覷。

駛著駛著,孫策眼眉一挑,忽然見了在前方苦戰待援的蔣欽坐船,面一沉,回手喝道,“驅船上前!”

“……諾!”船上眾江東兵應喝一聲。

與此同時,蔣欽正陷苦戰之中,雖說他不曾遇到趙云這類猛將,但是曹軍的人多勢眾,亦兵力不足的蔣欽唯有后撤……唔,應該說,是無奈被退。

“呼呼,”拖著疲乏的子,仿佛人一般,蔣欽一抹面上水,厲聲吼道,“弟兄們,頂住!頂住!援軍不久時便會前來相助!”

“喝!”船上江東兵有氣無力地應喝。

“轟!”但聽一聲巨響,船猛然一下搖晃,險些將蔣欽掀江中。

“怎麼回事?”扶著船欄,蔣欽一聲大吼。

不多時,便有幾名江東兵跌跌撞撞跑上前來,口中急聲說道,“將……將軍,左面船艙水了!”

“什麼?”蔣欽眼睛一瞪,疾步走到左邊船舷,探首一,卻是見船之上被曹軍走舸撞裂一道口子,江水直灌。

“該死!”恨恨地一拍船欄,蔣欽環顧一眼四周,忽而指著不遠一艘曹軍戰船喝道,“撞過去,奪船!”

“是!”

數十息上下,蔣欽坐下戰船在無數弓弩的洗禮下終于靠近了那艘曹軍戰船,但聽他一聲令下,坐下戰船狠狠撞上敵船,將那船上曹軍撞了個人仰馬翻,箭矢頓時一滯。

一腳踏在船欄之上,蔣欽朝后一回頭,猛然喝道,“奪船!”

“喝!”

在船上曹軍大之中,蔣欽率數百江東士卒強行登船,曹軍自是極力反抗無疑。

不得不說,久在舟船之上的江東兵,卻是要比曹軍靈敏地多,船上不比陸地,空間甚小,而一干曹兵又恐跌落江中,向來是不敢靠得周邊船欄太近,如此一來,船上曹兵一團,極為混,而江東兵卻沒有這般顧慮,走在搖晃不止的船板之上,如履平地。

“放箭!放箭!”一名曹軍曲長大吼著,話音剛落,他卻忽然聽聞面前一惡風襲來,一抬頭,卻猛然見一抹寒接著,口傳來一陣劇痛,低頭一,卻是見一柄長刀直直沒……

此船令將死,船上曹軍不免一陣慌

“哼!”冷哼一聲,蔣欽趁此良機,一面上前一面大吼道,“弟兄們!殺!”

看準時機,一手住一名曹兵刺來的長槍,蔣欽一拳揮去,但聽一聲骨裂之上,那名曹兵‘撲通’一聲,慘著被擊落水中。

“殺!”

揮舞著手中的長槍,蔣欽孤一人殺眾曹軍之中,一時間,仿佛虎羊群,無人能擋……

忽然,蔣欽眉頭一皺,一槍退一名曹兵,側目一,卻見左臂明晃晃著一支箭矢,一回首,正巧一名都伯模樣的曹兵指著他大聲吼著,“放箭,殺了那敵將!”

曹軍可不比蔣欽以往遇到的軍隊……

“嘖!”著對面搭弓引箭的敵軍,蔣欽不免退了一步,眉頭一皺,心下暗道不妙。

“哼!”那名曹軍都伯冷笑一聲,正要揮手下令放箭,忽然一道寒閃過,他竟是被一柄長槍橫貫穿,暴退數步,深深扎船板之中,氣絕斃命……

“何等臂力?”著蔣欽一時間有些走神。

“放箭!”只聽一聲洪亮大吼,后方頓時來一陣箭雨,船上曹兵一陣慘

“砰!”猛然聽到后一聲沉重的腳步聲,蔣欽猛地轉過頭來,右手的長槍蓄勢待發,然而瞬息之后,他面上表,卻是變得極為古怪。

“主……主公?”

“嘿!”來的正是孫策無疑,只見他躍上敵船,上下打量了一下蔣欽,見他渾上下傷痕無數,流不止,頷首贊道,“無愧我江東猛士之名!”

“多……多謝主公贊譽!”蔣欽愣愣地抱抱拳,然而當孫策走上前來、從自己手中取過了那桿長槍時,他才回過神來,心急說道,“主公,此地甚危,還主公移架他……”

“哼!”只見孫策轉首了蔣欽一眼,淡淡一笑,忽而喝道,“公績,你還在等什麼?”

“來了!”但聽一聲輕喝,一人猛地躍上船來,后跟著不江東士卒,蔣欽一之下,心中更是驚愕。

“公……公績?”

作為周瑜帳下、時常與凌配合作戰的蔣欽,對于凌統自然不會陌生,也自然知曉此子雖年,然一武藝確實不可小覷,只不過……

皺皺眉,一把拉住經過自己旁的凌統,蔣欽正說道,“公績,你是否是又背著你父凌將軍、上得戰場來?戰后被你父得知,我可幫不得你!”

只見凌統眼中閃過一抹黯然,低聲說道,“父……父親已戰死于曹將趙云之手……”

“什……”蔣欽雙目瞪大,顯然是極為意外,不遠的孫策,又眼前的凌統,重重嘆了口氣,拍了拍他肩膀,他卻是想不出說些什麼來勸凌統。

“在敵軍面前閑聊,你等倒是好膽氣!”揶揄了蔣欽、凌統一下,孫策忽而放眼面前眾曹軍,長槍一頓地,厲聲喝道,“犯我江東安寧,留不得爾等!”

說罷,他竟無視船上百上千的曹兵,驅槍殺上前去,在蔣欽一聲驚呼中,面對眾多曹兵對著孫策一陣激……

“汰!”

只聽一聲大吼,孫策揮長槍,將向自己的箭矢相繼擊飛,隨后,重重一砸船板,頓時船聲一陣搖晃,眾曹兵腳下不穩,紛紛跌倒在地。

“殺!”趁此良機,凌統亦是大吼一聲,揮舞著手中長槍率一干江東兵殺上前去,槍法凌厲,想攔阻他的蔣欽看得目瞪口呆。

當真是虎父無犬子啊!

心下暗嘆一聲,蔣欽搖搖頭,不顧左臂上的箭矢,亦是殺上前去。

三名猛將一同施為,哪里是船上尋常曹兵可以抵擋,僅僅是一炷香之后,船上近千曹兵便相繼被誅殺殆盡,而孫策麾下,卻僅僅只付出兩百余代價,這邊是有大將坐鎮與無大將坐鎮的本質區別,不管曹軍再是勇猛!

一面指揮麾下將士抵他船曹軍的進攻,一面十余名士卒摘下船上曹軍旗幟,蔣欽回首了一眼孫策,見他渾,卻無一傷痕,蔣欽心中更是敬佩。

隨著孫策率領的數十艘戰船的上前,此曹軍戰船暫時后撤了,得此息之機,蔣欽走到孫策跟前,抱拳由衷說道,“主公,此地甚危,末將懇請主公移架后軍,主公應允!”

著蔣欽眼中的擔憂之意,孫策拍拍他肩膀,回一眼旁凌統,忽而說道,“先且不說這個,公奕,你可知曉那趙云在何?”

“這個……”蔣欽下意識了一眼抬眼著自己的凌統,著他眼中跳躍著的怒意,心下有些猶豫。

麾下將士將自己鐵槍取來,孫策頷首說道,“不必顧慮,說!”

主公親口詢問,蔣欽自然不敢違背主公的意思,抱抱拳,就實說話,“啟稟主公,末將與凌將軍兵分兩路,末將往左,凌將軍往右,如今凌將軍遇……遇害,末將以為,那趙云應當在右面!”

“右面麼……”孫策轉首了一眼右面方向,忽而淡笑說道,“走!去會會那盛名久傳的‘常山趙子龍’!”

“是!”

※※※

隨著巳時過半、午時將近,這一戰,已足足打了將近三個時辰……

近乎于拉鋸戰,雙方各有勝敗,這江哲有些擔憂。

畢竟,染疫病的曹兵在力上自是比不得江東兵,不堪久戰,曹軍若想勝,唯有速戰速決!

“德珪,周瑜有何靜麼?”

“啟稟姑父,”抱抱拳,蔡瑁凝聲說道,“方才得報,周瑜僅僅是驅大軍緩緩上前,并未有何靜……”

聽聞蔡瑁所言,賈詡皺皺眉,須詫異說道,“莫非周瑜意拖延時辰?不對……倘若如此,戰局應當是對他江東不利才是!”

“哼!”輕輕一拍船欄,旁司馬懿冷笑說道,“保不定那周瑜眼下仍猶豫不決呢,畢竟,孤注一擲可要莫大勇氣……十萬江東銳若是全數折損江上,三年之,江東必亡!”

“此言在理!”不遠的曹朗笑一聲,在司馬懿拱手遜謝之中,走上前來,著江面神莫名說道,“不過嘛,他若是敢賭這一把,我等恐怕沒有十把握……若是不敢賭嘛……”說著,曹好似想起了什麼,仰頭長嘆一聲。

“主公可是想起了志才?”搖晃著手中酒葫蘆,郭嘉走了過來。

“呵,”苦笑多似淡笑,曹眼中有莫名的哀傷,仰頭沉聲說道,“非志才烏巢之功,難有今日……”

船上氣氛頓時一遏,疾步走來的傳令兵有些茫然。

深深吸了口氣,曹沉聲說道,“可有要事需要稟報?”

“是的,主公,”只見那名曹兵一抱拳,凝聲說道,“前方傳來戰報,江東軍兵分兩路,再度沖擊我軍陣型,攻勢甚猛……”

眼神一,蔡瑁當即問道,“戰船、兵士幾何?”

“啟稟都督,兩路軍合計戰船兩百艘上下、兵甲……四、五萬!”

“四、五萬……”蔡瑁聽罷,暗暗在心下合計一番,轉抱拳對曹與江哲說道,“曹公、姑父,末將細細一算,眼下江東兵馬,不過五、六左右,他周瑜竟用四五大軍,依末將看來,他周瑜恐怕是坐不住了,與我軍一決勝負!”

“唔!”曹點點頭,了一眼江哲,江哲會意,問蔡瑁道,“德珪,傳令八門夏侯惇、曹洪、張遼等將驅船上前,助趙云一臂之力……至于這陣,留下副將把持即可!”

“是!”蔡瑁當即應命。

“對了,德珪,眼下子龍在何?”

“前軍吧……應當是正前方,”說著,蔡瑁抬手指了一個方向,忽而笑道,“趙將軍勇武無人能敵,姑父放心!”

“說的也是,”江哲點點頭,“你且先下令吧!”

“是!”

而與此同時,江哲與蔡瑁口中的趙云,正陷在猶豫之中……

畢竟,此戰規模實在是過于宏大,雖說趙云接令來回支援各路曹軍,然而眼下江上四戰,哪里是區區趙云一人能夠得以支援的?

不同于歷史中曹中計之后,數十萬曹軍的一面倒戰況,眼下曹軍與江東軍可謂是各有勝敗,兩軍你前我后、我進我退,等同于拉鋸戰。

想來想去,趙云最后還是選擇了原地固守,畢竟局部勝敗,只不過是在實力相當的況下互相消耗兵力,于此戰最終勝敗,實在沒有幾分大礙,趙云需要做的,便是把守此地,不江東兵馬沖曹軍中陣,也就是曹與江哲所在之地,那里,才是關系著此戰勝敗的關鍵所在!

“將軍!”忽然,站在船首的曹兵大聲喊道,“江東軍又攻來了!”

“唔!”點點頭,趙云走上前來,一面走,一面吩咐道,“一切,就如方才那般行事,你等用弓弩住敵軍士卒,至于將領,由我來對付!”

聽聞趙云平平穩穩的話語,此地曹兵不由放眼一眼船首的那敵將尸首,心下頓大安,抱拳應道,“諾!”

著麾下曹兵一陣忙碌,趙云提槍走到船首,著四下紛的景象、聽著耳邊嘈雜的廝殺聲,暗暗搖了搖頭。

自易京之戰后,趙云便在江哲麾下南征北戰,遇到戰事無數,不過對于眼下這種景象,說實話,他還真沒遇到過……

數十萬兵馬打了將近三個時辰,仍是不分勝敗,天下哪有這般事?

就算當初渡之戰,勝敗也在轉眼之間……

正想著,趙云好似忽然見了什麼,眼眉一皺。

“敵軍來了!敵軍來了!”

“江東軍殺來了,放箭!放箭!”

隨著趙云船上曹兵一陣忙碌,船上頓時出漫天箭雨,而同時,對面數十艘戰船之上亦是一通激,但聽半空之中噼啪一陣響,不箭矢紛紛下落,或落于水中,或落于船上,或落于兩軍士卒頭上……

淡淡了一眼半空,趙云向旁走了幾步,避開了眾多下落的箭矢,隨即再復將視線放在不遠的敵軍之上……

毫不減行速麼?”喃喃自語一句,趙云皺皺眉,朝后大聲喝道,“諸位將士小心,敵船撞過來了……”

得趙云警示,船上眾曹兵紛紛抓住牢固之,等待兩船相撞……

“轟!”果然,不過是數息之后,船便是一陣猛烈搖晃,數十艘江東軍戰船與趙云三十余艘戰船撞在一,發出陣陣轟響,但見江水翻滾四濺,其中有數艘戰船幾乎是被撞得支離破碎,險險將沉……

“放箭!”

隨著趙云一揮手,船上眾曹兵一通激,然而與此同時,對面船上敵軍,卻紛紛強行登上船來。

一時間,趙云麾下那二十艘戰船連在一的連環船上,竟是人滿為患。

“莫要驚慌,”一槍將一名江東兵掃江中,趙云大聲喝道,“結陣!盾兵上前,長槍兵在后,弓弩手為掩護……”

在經過趙云一番喝令之后,曹軍當即結陣,在數名曹軍都伯代為指揮下,曹軍前前后后,毫不

瞥了一眼己軍陣型,趙云這才環視四周,尋找起敵軍將領來,忽而,一人躍上船首,沖著自己喝道,“那曹將,居何職?可知那趙云在何?”

被那般一問,趙云一時間有些愣神,看也不看,一槍挑飛一支向自己的弩箭,皺眉著面前的敵兵……不,是敵將!

雖說那人看似年歲尚,就連面龐上,亦有幾分稚,然而觀其上服飾,卻屬江東將領……

來人正是凌統無疑,只見他著趙云,皺眉喝道,“那曹將,問你話,為何不答?”

只見趙云暗暗搖了搖頭,了凌統半響,忽而沉聲說道,“你且退下,我不殺你!”

“你!”對面凌統頓時氣結,手正要喝罵,忽然傳來一聲低喝,“公績,退后!”

接著,又有一人躍上船頭,了趙云半響,原本就顯得凝重的眼神眼下更顯濃厚幾分,而同時,趙云眼神亦是一

“退下,公績,”了一眼船上已然展開的廝殺,孫策緩緩幾步上前,著趙云,凝聲說道,“他,并非你能對付!”

“唔?”凌統聽罷一愣,一時間仍是轉不過彎來。

“還不明白麼?”著趙云,孫策出幾分笑意,忽而沉聲說道,“此人,便是趙云、趙子龍!”

“什麼?”凌統面大變,向趙云的眼神頓時充滿怒火,不顧一切,提槍便沖了上去。

“公績!”孫策亦是面微變,手一扯,卻是扯了個空,心下暗呼壞事。

“鏘!”

只聽一聲兵戈之響,孫策面憂慮頓消,抬頭一,卻是見一桿長槍打著圈落下,但聽一聲悶響,重重在船板之上,而此時的凌統,正跌坐在船板之上,一眼不敢置信地著趙云……

著單手提槍,腳下未一步的趙云……

徐徐收槍,趙云凌統,頓槍正說道,“你年紀尚,這里,眼下不該你來的地方!回去!”

聽聞趙云所言,孫策對此人的印象頓時高了幾分,出言由衷贊道,“好臂力!好巧勁!”他卻是看得分明,雖然趙云擊飛了凌統手中長槍,又將他擊退幾步,卻并未傷到凌統,這勁道、這槍法是何等巧妙?

趙云微微一頷首,卻忽然見那小將一臉仇恨得著自己,心下頓時一愣。

于趙云武德,孫策走前幾步,拔出倒在船板上的長槍,沉聲說道,“此子父親死于你手,是故恨你……”說著,他四下一,忽然抬手指了一個方向。

趙云下意識一,卻是見了船首附近的那敵將尸首,心下頓時恍然,搖頭苦笑一聲。

似乎聽到后腳步聲,孫策了一眼后跟上來的親衛,對趙云一抱拳,沉聲說道,“不介意的話,可否奉還這骨,我護衛送回船上……”

著用仇恨眼著自己的凌統,趙云收起長槍,出右手:請便!

“多謝!”孫策抱抱拳,轉后親衛說道,“爾等且將凌將軍尸骸送至船上,好生護衛!”

“諾!”那數名親衛一抱拳,了一眼船上不遠搭弓引箭的曹軍,稍一遲疑,便走上前來,搬運凌尸首。

“公績,”側目著凌統,孫策沉聲喝道,“你且回船上守你父親骨!此乃我將令!”語氣中包含著人無法說‘不’的霸氣。

只見凌統恨恨了一眼趙云,隨即猶豫一下,終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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