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國之宅行天下》第四百二十六章 最后的黃巾(五)
俗話說,左眼皮跳,大兇。
呵呵,這不過是一個笑話,但是對這個時代的人而言,它卻并非如此,尤其是在深夜子時,這代表著一種不祥的預兆。
比如韓襲!
不知怎麼,自依附自己的大將陳丘領軍出發以后,韓襲時常覺心神不寧,尤其是在建安五年一月十六日子時,他的左眼猛跳不止……
兇!大兇!
“將、將軍?”相信在韓襲旁的心腹護衛也看到了自家將軍的異樣。
“無事!”坐在帳中的韓襲哼了一哼,緩緩出右手了自己狂跳著的左眼,面狐疑之。
“眼下……什麼時辰?”
“子時了,將軍!”心腹護衛如是說道。
“子時……”一面著不停跳著的左眼,韓襲猛然覺心中一陣悸,同時,背后不知怎麼,有些發涼。
這……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就在韓襲如是詢問自己之時,帳外傳來一陣腳步聲,隨即便有一員裨將帳而,目冷淡說道,“將軍,大帥招將軍過帳!”
“大……大帥招我?”韓襲一時之時還沒反應過來,然而待他抬頭向那名裨將眼神時,他卻覺有些異樣,唔……那眼神中,仿佛有一種刻意掩蓋的殺意。
是的,是殺意!
韓襲不打了一個寒,方才飲酒導致的余醉頓時煙消云杉,有的,只有濃濃的寒意……
難不張白騎終于要下手了?
“哦,知道了,”面不改的應了一聲,韓襲緩緩起,細細一想,含笑說道,“這個……如此深夜,大帥招我何事?”
只見那名裨將瞟了眼韓襲,面無表說道,“末將不知,末將只是奉命而來!既然是大帥招將軍前去,想必有要事!”
“哦,這樣啊,”韓襲點點頭,了眼那裨將后兩名低著腦袋的士卒,又了一眼自己旁恍不知的心腹護衛,哈哈笑道,“說得也是,既然是大帥相招……唔,”說著,他轉過,目視自己心腹護衛說道,“李敢,替本將軍更!”
“將……”著轉過頭來的韓襲眼神的,那名護衛會意過來,低頭說道,“是,將軍!”
“韓將軍!”立在帳口的那名裨將淡淡說道,“大帥末將立即請將軍過去,有要事商議!”
“額……”只見韓襲面上出幾許猶豫,了自己上的便,為難說道,“這拜見大帥,這幅裝束,恐怕……”說著,徑直走向帳角掛著的鎧甲,口中說道,“若是大帥見我甲不全,怪罪下來,莫不是你替我擔當?”話雖如此說,但是他出的手,卻是徑直抓向了自己的佩劍……
見韓襲如此,那名裨將眉頭直皺,上前幾步手說道,“將軍,事急,還請……”然而話還未說完,就見眼前一道寒閃過。
“李敢,還愣著做什麼,手!”
“是,將軍!”心腹護衛李敢一聲應下,猛然出腰間佩劍,朝著帳口那兩名士卒砍去。
有心算無心之下,一名裨將、兩名士卒,就這樣慘死在韓襲與其護衛手中。
“將軍,將軍!”守在帳外的心腹自然也聽見了帳的靜,紛紛跑了進來,卻見韓襲一污站在一尸首之前,正面猙獰之,狠狠念叨著三個字。
“張—白—騎!”
“將……將軍?”奔帳的眾人愣神著帳三尸首。
只見韓襲手握寶劍,一臉慍怒之在帳來回踱步,口中怒聲罵道,“老子好歹也為他出神死,他竟然……”正說著,他一回頭,卻見自己麾下心腹附近張邙正一臉愕然立在帳口,頓時皺眉問道,“張邙,你怎麼過來了?”
“額,”正愕然著地上尸首的張邙回過神來,小心避開那三尸首,走到韓襲旁,納悶說道,“王當將軍傳下命來,全軍備戰,準備迎合那馬超,強襲汜水關……”說著,他指了指地上那些尸首,小心問道,“這……將軍,這是……”
“當啷!”
只見失手丟了手中佩劍的韓襲張張,忽而抬手說道,“你……你方才說什麼?”
“這……王當將軍傳下命來,額,也并非是……恩,他只是下令點軍,并不曾說明究竟,只是末將有些納悶,詢問王當將軍旁親衛,這才得悉是要強襲汜水關……”
“你是說強襲汜水關?”滿臉狐疑的韓襲如是問道。
“是……是的!”
糟了!
心中閃過一懊悔,韓襲低頭了腳下的尸首,因為他回想起張白騎的話……
‘……江哲此人,通奇門遁甲,能未卜先知,你等所思、你等所想,恐被其算到,此次作戰,不同以往,不到臨戰,我卻是不會將真正策略告知你等……’
糟了!這下子……
有些懊惱自己的疑神疑鬼,韓襲倍疲倦地坐了下來,雙手捂著額頭,而他麾下副將張邙此時也從驚愕中回過神來,指著在帳圍觀的眾黃巾將士喝道,“看什麼看,都出去,管住你們口舌,好生守在帳外,任何人不得放!是任何人!”
“是,將軍!”一干士卒連聲應著退出帳外。
著地上的尸首搖了搖頭,張邙走近韓襲,蹲下低聲說道,“將軍,這事恐怕瞞不了多久……將軍打算怎麼做?”
韓襲聞言緩緩抬起頭來,眼神中兇一閃而逝,咬牙說道,“事已至此,別無他法……一不做二不休……”說著,他抬手做了一個下切的手勢。
“嘶!”副將張邙自然明白韓襲的意思,倒一口冷氣,咽了咽唾沫說道,“這……將軍不會是……”
“對!”狠狠一拍副將肩膀,韓襲緩緩起,一字一頓說道,“張白騎久殺我,不是今日,便是明日,與其戰戰兢兢等他發難,不如我等先下手為強!”說著,話語一頓,低聲問道,“營中將士準備如何?”
“這……”張邙猶豫一下,低聲回道,“中軍是王當將軍所屬,我軍將士被布置在前軍……”
“無妨,”韓襲起走向帳角,一面穿著鎧甲一面說道,“中軍之中我也暗中置了心腹,至于前軍,更是我們的人,左右兩軍也多有依附本將軍者,張白騎已將李大目、劉石、廖化等人調出,營只有一個王當……”
“這……”
“事已至此,你還猶豫什麼,我要是死了你也逃不了!你以為本將軍死了,張白騎會放過你?!”
“這……是!將軍盡管吩咐,末將照辦便是!”
“嘿嘿,這還差不多!”嘿嘿一笑,韓襲一把抓住張邙肩膀,低聲說道,“先且引開中軍,我等如此如此……”
“咕,末將……末將明白了!”
與此同時,在營中巡視了一番的王當正轉道回張白騎帳復命……
“大帥!”
“唔,”淡淡應了聲,躺在榻上的張白騎緩緩睜開雙眼,掙扎著坐起問道,“將士們準備得如何?”
“這……”王當猶豫一下,為難說道,“恐怕需一個時辰……”
“一個時辰?”張白騎聞言皺皺眉,沉聲說道,“太久了!給我在一刻之備妥!”
“一刻?”王當愕然地張張,極為為難地說道,“大帥,這……將士們此前毫不知,要他們在一刻之備妥,這恐怕有些強人所難……”
“強人所難?”張白騎冷笑一聲,繼而嗟嘆說道,“并非我為難你等……我軍此去汜水關,途中需耗費一、兩個時辰,這一兩個時辰,期間若是被江哲算到,我等便前功盡棄!唉,能早一刻便是一刻,此次若是不能打下汜水關,恐怕我白波黃巾終生不能踏足兗、豫了……”
“大帥……”著年僅雙十余五的張白騎滿頭白發、面蒼老,眼神渾濁仿佛遲暮老者,王當沒來由的覺心中一酸,張口正說話,卻聽帳外傳來一陣大喊。
“走水了!走水了!”
“啊!曹兵襲營了!曹兵……”
“曹兵攻中軍了!”
直聽得榻上的張白騎面大驚,厲聲喝道,“王當,怎麼回事?”話音剛落,便是一連串的咳嗽。
“這……這,末將不知啊!”王當顯然是不知,籌措一下,忽然急聲喊道,“大帥,末將前去探探況!”說著,他便轉。
然而,還不待他走近帳外,便聽榻上的張白騎低聲喝道,“站住!”
“大帥?”王當愕然轉,卻見榻上的張白騎眼神閃過一道兇,掙扎起,眼神復雜地著王當說道,“不必去了!”
“大帥?”
“替我將佩劍取來!”
“大帥?”
“去!”
“是!”
走到帳角,王當取過張白騎的佩劍,轉上前幾步,遞給張白騎,卻見張白騎拄著寶劍坐在榻邊,又是搖頭、又是自嘲說道,“王當,你知道什麼氣運麼?”
“這……”聽著外面喊殺震天,王當心急如焚,連連搖頭說道,“末將鄙之人,如何知曉何為氣運……將軍,末將出帳看看吧!”
無視面大急的王當,張白騎一手拄著寶劍,一手著劍鞘,像是回答,又像是自言自語道,“這氣運啊,你看不見,不著,看似飄渺又無跡可尋,然而有時,又能你抓著一星半點,這可是個好東西啊……”
“大帥,末將出帳探探吧!”
“自我師大賢良師病故以來,我黃巾實則氣運已盡……難道天下合該被暴漢所得?天下百姓合該苛刻重稅?我張白騎自可對天起誓,不曾對那權位有半點染指之心,可為何……為何上天卻不能助我一臂之力,反而橫加干涉?”
“大帥……”聽著帳外越加紛,王當心中急不可耐,跪下梗咽說道,“大帥,末將出帳探探吧!”
“探?”張白騎自嘲一笑,搖頭說道,“何必探?汜水關距此三十里,途中又有馬超、廖化等人設營駐守,他江哲區區萬余兵馬,竟能神不知鬼不覺闖到此地?江哲通奇門遁甲,然我亦是不差,他竟能瞞過我?”
“什麼?”張白騎一番話直聽得王當面大變,待他細細一想,面頓變,怒聲罵道,“莫不是……該死!待末將即刻便去殺了此人!”說著,他起拔劍出。
“站住!”后傳來了張白騎的聲音,聲音中帶著濃濃的疲倦與無力。
“殺了他又能如何?”坐在榻上的張白騎搖搖頭,淡淡說道,“要攻下有江哲把守的汜水關,并非區區兩、三萬兵馬便能辦到,要取下兗、豫兩州,更是如此,我能在此地損一人,便一個奪取兗、豫兩州的可能……就算僥幸能打下來,也難以擋住曹阿瞞眾多兵馬……
氣運……這上天向著曹阿瞞!
呵!可氣!當真可急!”
“大帥,”幾步走到榻邊,王當厲聲說道,“不管大帥怎麼說,末將今日定要斬了那小人!”說著,手握寶劍沖出帳外。
“王當!站住!王當!”張白騎喊了兩聲,卻仍止不住麾下將,猛然站起,卻眼前一黑。
“……”張張,張白騎仿佛覺察到了什麼,黯然坐回榻上,腦海中忽然閃過一個景……
‘這天下如何歸屬如何,我張白騎不知,你江哲亦是不知!’
‘不!我知!’
‘你知?’
‘是的,天下終將三分,但是,沒有你張白騎!’
“可氣啊!”自嘲一笑,張白騎搖搖頭,喃喃自語說道,“竟被他說中了……師尊……”
‘白騎啊,為師要前往鉅鹿,且暫時將你安置在陳留,可好?’
‘不!’
‘你這孩子!為師要去做大事,你跟著做什麼?’
‘我愿助師尊一臂之力!’
‘哈?好笑!你助我?你知道為師要做什麼大事麼?’
‘知道,推翻暴漢!’
‘小點聲,不想活了?’
‘若是無師尊,我早已死了,再死一次,又能如何?’
‘你這孩子,口氣倒是大得很……你能做什麼?’
‘只要師尊傳授我大法,我便能助師尊推翻暴漢!’
‘小點聲!在外邊這話可不能說……這事是我們大人的事,你還小,別參合!好了,別這麼看著我……你看這樣如何,為師傳授你奇,你且乖乖留在陳留……’
‘不!’
‘你這孩子!’
……
‘百姓多疾苦啊!’
‘師尊打算何時手?’
‘早呢,別看大漢昏暗腐敗如斯,不過卻是經時四百載,要推翻它,豈是這麼容易的?或許為師終此一生,也無法辦到……’
‘師尊辦不到,還有我!’
‘哈哈哈,好好好!’
……
‘賊老天,既然你言暴漢氣運未滅,我張角便斷了他暴漢氣運!’
‘師尊!’
……
“唉!”回想著以往一幕幕,張白騎長長嘆了口氣,似笑非笑自嘲說道,“好不容易抓到的機會……僅此一次的機會,可惜了!”
而與此同時,握劍含怒出帳的王當正立在中營四下觀,猛然,他抓助一名奔跑中的黃巾士卒,厲聲喝道,“韓襲在哪?”
“韓將軍?”那名士卒愣了愣,遲疑說道,“韓將軍帶軍前往前營阻擋曹兵了!”
“有他娘的曹兵!”王當怒聲大吼一聲,不顧那名驚愕立在原地的士卒,大聲呼道,“趙奇!孫邦!你等在何?給我過來!”
或有知的黃巾士卒說道,“王將軍,趙、孫兩位將軍隨韓將軍前往前營阻擋曹兵了!”
“什麼?”王當瞪大了眼睛。
而與此同時,王當口中的趙奇、孫邦二人正領軍站在前營,著四下,見竟是自己營中將士,遂納悶問道,“韓將軍,張將軍,這……這曹兵呢?”
“曹兵啊,”韓襲用眼神示意了一下張茂,指著遠一漆黑說道,“你看!”
“唔?”趙奇、孫邦順著韓襲所指一,卻不曾見到有何異常,一面回頭,一面疑說道,“韓將軍,那里好似……”然而話還未說話,便見眼前一道刀閃過。
“哧……”鮮直濺,兩個頭顱沖天而起。
“將……將軍?”附近趙、孫二人麾下黃巾將士驚愕地著韓襲,卻見他手握寶劍,厲聲喊道,“給我殺!”
趙、孫二人麾下兵馬還未反應過來,就被埋伏在前軍的韓襲部下一通殺,潰不軍。
同為白波黃巾,趙、孫二人麾下白波黃巾又如何會想到自己的同澤會向自己揮刀?一時間喊殺聲、怒罵聲、苦求聲充斥前營,數里可聞。
“將軍!”一刀將眼前之人砍殺在地,一臉污的張邙疾步走近韓襲,低聲問道,“將軍,現在怎麼辦?”
“還用問麼?”韓襲了長刀上的跡,一臉瘋狂說道,“一不做二不休!”
“……”話中的寒意張邙直咽唾沫,正說話,卻聽遠傳來一聲怒吼。
“韓襲,你個狗娘養的!”
韓襲皺皺眉,一回頭,見是王當領軍千余中軍前來,面大變,然而待他見王當后一人時,卻是面上憂慮盡去,冷笑說道,“王將軍,這麼晚了,莫不是找末將飲酒啊?”
“飲你娘的酒!”憤怒非常的王當迎頭便是一記重劈,韓襲急忙閃過,旁張邙忽然瞥見遠營中有兵馬前來,恐是左右兩營將士,急忙大聲呼道,“王當意圖叛,弟兄們,殺啊!”
“喝!”麾下千余士卒一聲大喝。
“你口噴人!弟兄們,給我殺此小人!”王當然大怒,揮刀砍向張邙,兩人殺一團。
“這……”隨著聲響而來的左右兩營黃巾將士自是為殺曹兵而來,然而到了此地,卻見王當與韓襲兩人殺一團,心下大愕。
“李將軍,這怎麼辦?”不明就里的左營留守將領王暉問趕來的左營留守將領李広道。
“這……”然而王暉不知的是,李広早已依附韓襲,眼下見韓襲與王當兩軍殺一團,他猜到了一些事,一些韓襲前幾日便對他們說過的事。
“先看看吧……”
“先看看?”王暉愕然轉過頭來。
“額,”李広這才回過神來,訕笑說道,“我的意思是,先分開王、韓襲兩位將軍,且聽大帥定奪!”
“理當如此!”王暉點點頭,拔劍上前,眼角卻瞥見后刀閃過,心下一驚,急忙側,然而就算如此,肩膀上仍被砍了一劍。
“李広,你做什麼!”著手握寶劍、目冷寒的李広,王暉捂著右臂怒聲吼道。
“抱歉了!”只見李広眼神閃過一歉意,終究揮出了手中的寶劍,口中喊道,“王暉意圖叛,弟兄們,殺!”
“你!”王暉心下大怒,一咬牙,怒聲吼道,“給我殺了這些該死的!娘的,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他自是不明白,他麾下左營黃巾將士也不明白,即便是李広麾下右營黃巾將士也同樣不明白,但是,因為是將軍的命令,他們唯有照辦!
眼下,已不是中軍與前軍的沖突了,已經波及了整個白波黃巾軍營……
“韓襲,你個狗娘養的,給我出來,今日我定要殺你祭旗!”憤怒中的王當,已經不管一切了,他眼中,只有韓襲!
“將軍,”忽然有一人一把拉住王當,大聲喊道,“此等小人,何須將軍手,末將去便去!”
“唔?”王當轉頭一,見是自己麾下裨將,含怒點頭說道,“好!你且助我一臂之力!”
“是,將軍!”那裨將口中應了一聲,然而手中的利劍,卻是反而刺向了王當……
“哧!”利刃而過。
“你……”著長劍在穿過的痛,王當愕然著那名裨將。
“抱歉,將軍!”
“做得好!”遠傳來了韓襲的大笑聲,“王當意圖叛,速速殺了這小人!”
真該死!
砰!
王當的軀重重砸在地上,然而他的眼睛,仍著一個方向,那里,是張白騎的帥帳。
※※※
或許有人要問,為何張白騎不早早除去韓襲,以至于釀如此大變……
事實上,并非張白騎不想除去,而是一旦下手,后果極為嚴重!
韓襲是韓忠從弟,其兄久隨張白騎,為他出神死,立下赫赫戰功,在白波黃巾之中多有聲。
即便是韓襲本人,也立下過諸多戰功,就算是張白騎,也不能無故妄殺有功之士,除非……
除非張白騎死!
因為他自信能夠震懾住韓襲!
不是韓襲,還有白波黃巾軍中無數驍將!
但是,就是因為張白騎威風太甚,麾下將領心中太過畏懼,才引發了此次禍事……
那麼,韓襲畏懼張白騎麼?
畏懼!極為畏懼!
畏懼到韓襲打著‘保護大帥’的名義,控制了中營、并非派重兵將張白騎帥帳圍的水泄不通之后,仍不敢……
“將……將軍?”副將張邙遲疑地著立在帥帳之前韓襲。
“呼!”只見韓襲深深吸了口氣,終于鼓起勇氣,起了帳幕,鼓起勇氣朝著那安然坐在榻邊的男子喊道,“張白騎!”
“哦?”著涌帳的諸多人馬,坐在榻邊的張白騎淡淡笑道,“什麼時候,你有膽子在直呼我名了?”說著,他拄著寶劍緩緩起,引得一干韓襲心腹驚呼著暴退。
“哈哈哈,”著帳口那些驚的人,張白騎眼神中帶著憐憫,語氣中帶著自嘲,搖頭說道,“烏合之眾!”
“莫要怕他!”滿頭冷汗的韓襲強自定下神來,沖著后心腹喊道,“他不過是一人,又命不久矣,我等諸多人,有何畏懼?”
“有何畏懼?”張白騎冷笑一聲,忽而大喝道,“除韓襲外,其余人給我出去!”
一聲大喝,只有一聲大喝,方才還圍在帳口的眾人紛紛暴退,只剩下韓襲、護衛李敢,與副將張邙三人,這是何等積威?
“咕,”著張白騎眼中的冷,張邙了旁的韓襲,悄悄退出了帳外。
冷笑著了眼韓襲,張白騎瞥見了他旁的護衛李敢,皺眉喝道,“滾出去!”
那護衛李敢是韓襲從底層提拔上來的,自是不曾見過張白騎本事,聞言怒聲喝道,“張白騎你莫要猖狂!”說著,他提起手中一,含怒罵道,“你麾下心腹已被我等所殺,你還能怎樣?”
張白騎定眼一,見是王當首級,頓時面鐵青,咬牙說道,“好!你等好本事!”說著,他打了一個響指,怒聲說道,“給我將此獠碎尸萬段!”
“你以為會有人……”那護衛李敢帶著嘲諷的口氣才說了半句,卻猛然脖頸旁一巨力傳來,朦朧之間,仿佛有一巨大影,正手死死著自己脖頸,得自己不過氣來。
“黃……黃巾力士!”韓襲額頭滴下一滴汗珠,連大氣都不敢,他想轉便跑,但是腳卻不聽使喚,連連打。
“將軍,將軍救我……啊!”
“哧!”之軀被活生生撕裂,鮮四濺,其中一塊更是直直在韓襲臉龐,他渾一,用余瞥了一眼,卻發現方才還活生生的心腹護衛,眼下已了一灘。
“咕……”
“知道麼?”仿佛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張白騎搖搖頭,再復坐在榻旁,著韓襲說道,“本來,你本進不來此帳,能進來的,只有你的首級!”
“咕!”著帶著濃烈殺意的話語,韓襲強笑說道,“那敢問……敢問大帥,為何末將進來了呢?”
“呵,”輕笑一聲,張白騎閉眼長嘆一聲,搖頭說道,“因為我累了!”
“累?”韓襲顯然不能理解,見張白騎好似不殺自己,鼓起勇氣抬頭著那個男人。
只見那個以往倍加偉岸的軀,眼下卻充滿了蕭索。
“韓襲!”
“末……末將在!”
“你壞我大事,我本該殺你!”
“咕……那、那大帥為何不殺末將?”
“我說了,我累了……我選擇了你等,但是你等,卻不曾選擇我!”
“……”
“哈哈哈,”自嘲一笑,張白騎緩緩起,著韓襲似笑非笑說道,“沒有我張白騎,你等皆是死!唯有死而已!即便我此刻不殺你,你終究難逃一死!”
著那眼下仍充滿霸氣的男人,韓襲不敢答話,只能眼睜睜著那人男人自言自語。
“好不容易抓到的機會啊……好不容易能趁著曹軍元氣大損之際,奪取兗、豫兩州……韓襲!皆被你所毀!”
聽到這里,韓襲猛覺心中一驚,也不知怎麼,跪下說道,“大……大帥饒命!”
“大帥?呵呵,起來吧,我不殺你,但是你終究難逃一死……愚蠢!我此刻一死,與江哲的約定自然消去,日后你等好自為之吧!出去!”
“……是,大帥!”聽著那愈發平淡的話語,韓襲卻越加心悸,戰戰兢兢起退了出去。
出去之前,他匆匆一掃帳,只見朦朧之見,帳至立著四、五名黃巾力士……
“將軍!”外面的將士見韓襲出來,連忙涌了上來,副將張邙更是上下打量著自家將軍,唯恐哪里了一塊。
“將士,不礙事吧?”
韓襲余驚未退,搖搖頭,繼而轉著帥帳,眼神很是復雜,腦海中回想著張白騎那句話。
‘沒有我張白騎,你等皆是死!’
沒有張白騎……
若是沒有他張白騎……
,韓襲猛然想起了一些平日里不曾想到的事,額頭滲出冷汗越來越多。
“將軍?”
“我……無事!”
※※※
“師尊,恕白騎不孝,白騎真的累了,或許江哲說得對,黃巾氣運已盡,并非白騎一人可以妄假刪改……白騎,真的累了……”
緩緩說著這句,張白騎的面容,好似又蒼老了幾分,他著榻邊的扶手,眼神充滿了憾,但是沒有幾許留。
“呵,”自嘲一笑,張白騎一手拄著寶劍,一手搭著榻邊扶手,著一個方向,喃喃說道,“江哲,你贏了,贏在氣運上,不,是運氣!運氣而已!呵,呵呵呵……”
與此同時,帳外!
副將張邙滿頭大汗的韓襲,又后帥帳,顯得有些不知所措。
忽然,他心下一,抬起頭,見漆黑的夜空之中,唯見一顆星辰,時時現,接著,徐徐發出陣陣熒。
“將軍!”
“唔?”韓襲抬起頭來,卻見一星星大如斗,自東向西,急速墜落,而同時的,后的帥帳‘轟’的一聲,猛然燃起熊熊大火,將附近一干黃巾士卒驚得連連后退。
“大……大帥?!”
“大帥!”
“張……大、大帥?”著那熊熊烈火,韓襲張張,卻又說不出任何話來,此刻的他,早已是六神無主,顯然,他也想到了一些事,一些很重要的事。
沒有了張白騎的白波黃巾,那還是白波黃巾麼?還能抵擋住天下諸侯麼?
韓襲不知道!
正如他所說的,事已至此,別無他法!
“大帥?眼下我等……”
“……收兵回!”
“回?不攻汜水關了?”
“攻、攻個屁!”
“……是”
與此同時,陳丘被虎豹騎伏擊于汜水關后山道;馬超奉命強襲汜水關,久攻不下;
而早在數日之前,白波黃巾治下漢中發叛,郭太聽聞此報,急忙調兵圍剿,數日不下;
冬春接,涼州、司隸糧食不足,禍事頻繁,北方蠻族更是聚兵南下搶糧。
或許張白騎真的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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