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鬥在新明朝》第11章 歡場得意渡春風
在虛江縣衙門這個江湖裡,李小弟、李小哥的稱號已經爲了歷史,取而代之的則是李先生、李典史。在趙捕快等一干前同僚羨慕嫉妒恨的目裡,李佑揮一揮袖,帶走幾顆塵土,搬進了縣衙辦公。
李佑外表變化暫時有三點,一是原先的青布箭袖長變了青圓領衫;二是頭戴翅四方平定巾,扔掉了以前的平頂帽;三是紅布纏腰變了絛細帶。五月五端午節假期時候,特意穿戴整齊回西水鎮遊街誇耀了一番,只是這一袍袖擺弄龍舟很不便利。
更可喜的是住所從原先租的小院搬到了縣衙東巷的免費舍,省下了房租錢,同時婢小竹也終於擺了只有廚房可以睡的命運。
初公房的李佑沒甚差事,整日裡遊東房、竄西房到尋人閒聊,順便學習文案章法之類的。大家知他是知縣親自提拔的,對他倒也客氣。
五月初九,黃昏時刻,散衙回家。李典史有些意猶未盡的結束了自己的一天小吏生活,信步走出縣衙。忽而被一左一右兩人攔住了,定睛一看,俱都認識。左邊這乃是仇人謝老鴇,右邊乃是前文提到過的李姐的婢,名喚月香。
謝老鴇此時憔悴多了,神諂,子佝僂的不直一般,搶先一步討好的說:“李先生多日不見了,今日可有空麼?我家姚興兒得罪了先生,心裡悔恨不及,今晚設宴賠罪,請先生務必賞。”
李佑冷哼一聲道:“誰知你們安得什麼心,別是毒酒一杯抑或暗藏刀兵罷。”
謝老鴇急得跳腳,發誓賭咒只道:“若有壞心,生生世世爲牲畜。”謝老鴇還是有點人脈,打聽到李佑滿世界尋死準備栽贓,哪還坐得住,趕要化解了這段恩怨。
另一邊月香也急了,拉住李佑說:“李先生不要輕信他們!我家姐姐今夜也要宴請先生,還請先生看在數次往來的分上,且隨奴家一行罷。”不就是當初替王郎中送過兩回嫖資,到裡也了數次往來了。
謝老鴇和月香一人拉住了李佑一邊袖子,就在這縣衙門口拉扯起來。
這時有頂小轎子擡了過來,停在李佑邊,轎簾從裡面掀起,出好一副花容月貌來。細看這子僅二九年華,卻是端莊沉靜,面含威,目湛然有神,打理的鬢角齊整,頭上一頂珠翠花冠罩住了秀髮。
李佑心絃一,有些著迷。暗道,穿越以來,往來的不是尼姑就是家,今日終於有良家青睞了麼?——這就是古代的殘酷現實,哪有那麼多良家婦小姐丫鬟讓你隨便就能豔遇上手。
那子斥責李佑道:“李先生蒙縣尊擢拔,當勤於公事、務求上進,怎可在這縣衙門口,與花街柳巷之人牽拉攀扯,何統!”說罷起轎走人了。
這、這是誰?從哪裡冒出的子?憑著什麼斥責我?李佑有些發暈,莫名其妙甩這幾句話爲的什麼?
看得小轎遠去,謝老鴇和月香兩人對視一眼,繼續拉扯起來。最後,李佑甩掉兩人道:“我與那李姐有過幾面之緣,今夜先去那裡會一會罷。”
謝老鴇滿臉失,便道:“老明日再請先生。”在李先生爭奪戰中取勝的月香歡天喜地的帶著李佑走了。
這李姐,請李佑過來自然是有事央求的。左等右等,在家等的正不耐,才見月香領著李佑進了院子。李姐一如既往的妖嬈人、面如桃花。見得李佑到了,便親親熱熱的住了李佑,牽著往室走去,口裡道:“李先生好久不來,奴家念想得,晚上都睡不著。”
以前來過兩次什麼便宜都沒佔到,今日卻能著姐兒滿的段,心十分放鬆的李佑哈哈大笑,“你是不是見到每個人都是這般說辭?我記得聽過兩三回了罷。我也是很睡不著呢!”
李姐揮起拳敲打李佑幾下,“李先生比從前變得忒壞了,只會尋奴家上的不是。”
“你上有什麼不是?解開襖我查看查看?”李佑調戲說。
屋擺設張圓桌擱置些酒菜,李姐輕輕一推李佑,順勢坐在旁邊椅子上,斜靠著桌子說:“先生著什麼急,奴家可是備了酒菜謝謝先生。”
李佑眨眨眼道:“要謝我不用酒菜,有即可。不過,我有什麼可謝的?”
李姐回答說:“那姚興兒一夜輕輕鬆鬆十兩,而奴家累死累活只有三兩,奴家心裡不平的很,先生給奴家解了氣,值不得一謝麼。”
這李姐和姚興兒在本縣家裡的地位,彷彿武俠中的武當與林一般,同行相斥,一雅一豔不同流派的兩人互相看不對眼也是有的。當然,這姚興兒的錢賺的的確比李姐輕鬆多了。
一晚上三兩…與我一個月俸祿相當,你還嫌…李佑“失”道:“我可沒有帶足三兩銀子,怎生是好!”
李姐倒酒敬上,卻被李佑推開,手攬住了道:“不需金盃銀盞,只要姐姐的口杯喂酒。”
李姐也不扭,灌了自己一口酒,將小紅遞過來把酒渡進李佑口中。來回吃了幾口酒,吃的李佑心火上升,按捺不住,便抄手抱起姐兒倒在了金漆大牀上。
這可是價值三兩銀子的一夜,不能浪費了,雖然似乎李姐沒打算要嫖資。
兩人一個是月餘不知味,龍虎猛勢大力沉,一個是沙場百戰將軍,弓馬嫺武藝出衆。只見紅紗帳你徵我伐,來來往往大戰數百回合,一個多時辰才鳴金收兵。
“奴家有事相求於先生。”李娘很慵懶的趴在李佑懷上說。
李佑姐兒前兩個大糰子,口中道:“姐姐忒直接了!剛共度一場良宵便如此直白的要好,急功近利的骨,未免傷。”
李姐笑道:“哎呀,奴家只講不講,我的大先生要想講還是尋那姚興兒去罷。”
“姐姐真乃知己也,到底何事?”
“不難,信手之勞寫兩首詞罷。”
李佑像是聽笑話道:“姐兒你目不識丁,附庸什麼風雅,還是認真的練好十八般武藝七十二絕技罷。”
李姐狠狠掐一掐李佑,“不是給奴家,是給妹妹的。環兒也該出閣了,求先生多多幫襯,能過的清閒自在一些,不要像奴家這樣苦勞。”嗓音越說越低沉,看來心底還是有些羨慕姚興兒的,不必像自己這樣辛苦。
李佑想起那個的他開始剽竊詩詞的“罪魁禍首”,“你那妹妹…眼角在天上…就和姚興兒一個德行。”
李姐抓住李佑道:“念得幾本書,背得幾首詞,不該像奴家這樣辛勞。懇請先生不要與一般見識,幫這個忙罷。”
這個忙對李佑來說真不難幫,無非就是寫幾首詩詞。然後以此給李環造勢造輿論,把名聲傳出去、價擡上來,若爲姚興兒第二那最好了,以後生意就輕鬆許多——這就是李姐替李環未來的謀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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