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覆手》第九章 初見印象

松本汽車停在東郊橋附近岔路邊,東郊橋是東郊進東唐的唯一陸地通道。到了凌晨五點左右,巡警發現有人把車停在這裡,拍打車窗醒了副駕駛座的松本,要求出示駕駛證等證件。確認松本飲酒,不過沒有證據證明松本酒駕,巡警問了一些問題。

松本說自己是在海邊喝酒,巡警問汽車爲什麼開了四公里到東郊橋,松本表示自己也不清楚。巡警讓他先喝點水,休息一會,松本去後備箱拿水,驚一聲,巡警看見後備箱井上的

證明是一棒球,棒球屬於松本所有,松本是本地社區棒球業餘隊的選手,車上有這東西並不奇怪。

第二個證據,僵化後會顯示出傷痕,在井上的顴骨位置有個特別的淤痕,經過警方鑑定,是松本戴的金戒指打擊井上顴骨後留的傷痕,松本有英文名,大金戒指上刻的是T,死者井上顴骨上就是這個印記。

第三個證據,在井上的指甲中發現了松本的DNA,松本的左手手臂被抓破。

這些證據基本證明兩人發生了衝突。

曹雲問:“高小姐,你是怎麼接到本案的?”

在東唐,刑事犯罪嫌疑犯在法庭審,一個況自己或者家屬請律師,還有一個況,嫌疑犯拒絕或者無力請律師,那法庭將會把辯護權下放給掛牌的律師所,律師費用全部由法庭負責。多數願意在法庭掛牌的辯護律師,通常都不賺錢,一個不賺錢的律師多數況下不是一個好律師。律師能力和其收基本上正比。

“松本先生被捕後,他的妻子找到了我。告訴我,願意傾家產打贏這個司。”

曹雲點點頭,繼續朝下看曹雲就知道高山律師所爲什麼會崩盤。高山杏犯了一個最基本的律師門錯誤。爲刑事案的被告辯護,首先必須確定一個辯護核心,比如本案,如果以醉酒傷人,或者以井上先攻擊松本爲辯護核心的話,有可能能減輕對松本的判罰。檢察控方如果無法證明是誰先手,法庭就必須考慮到兩人醉酒後發生撕扯,井上先攻擊了松本。攻擊不僅有肢,還可能是語言。

雖然罪名不會變,但是刑罰有可能會適當的降低。這樣做就等同跳過陪審團,陪審團的作用就是認定罪名是否立。罪犯承認罪名,判多年,那是法的事。(東京在09年開始陪審團,不過只有在重罪指控況下,纔會有陪審團。)

其次針對本案,還可以提出無罪辯護,也就是說不承認松本攻擊和殺死井上,目前來看,警方找到的多是間接證據,比如雖然有戒指印,但是從松本的手無法確認是松本本人發的攻擊等等之類。

高山杏的門級錯誤是,高山杏竟然打算使用兩種辯護核心。從稿件上看,高山杏會先提出無罪辯護,如果沒有辦法推翻證據,再進行輕罪辯護。

我滴孃親啊!

不過整看來,這個案子確實比較難打,主要原因是松本本人,松本本人並不肯定自己是否和井上有了衝突,但造這個困局的恰恰是律師的不專業。假設嫌疑人不肯定自己是不是做過案,律師必須按照其沒有作案的前提進行辯護,並且說服嫌疑人堅信自己沒有作案。

嫌疑犯的罪名是否立,不是法說的算,而是陪審團說的算。就松本這狀態,在法庭上含糊其辭,必死無疑。

曹雲本人並不喜歡接刑事案的委託,特別不喜歡爲被告辯護律師。曹雲因爲有警察父親的原因,加上警校一年多的生涯,他備一位做爲優秀警探的各方面的基本素質,接和聽聞的刑事案不。不喜歡爲被告辯護律師,是因爲作爲律師,即使知道被告有罪,也必須盡全力的打贏司。這時候就會到良知和專業兩難的拷問。

怎麼辦呢?自己不喜歡,似乎高山杏也不喜歡自己手。但是很明顯松本不是兇手。不管怎麼說,這家律師行自己是有份的,今年律師所不能再壟斷東唐的死刑了。

慢慢暗下來,高山杏仍舊專心致志的工作,努力的打字,似乎很專業的樣子。但是一個律師去做文員的工作,本就代表一種失敗。

曹雲打開了燈,拿了一罐能量飲料放在高山杏面前:“是不是休息一下,長時間保持一個姿勢,容易造疲勞。”

高山杏:“謝謝……不過,很多都在睡覺時是保持一個姿勢。”

“有道理。”曹雲從不會對沒有利益的話題去辯駁和爭論,不是因爲這點他才爲律師,而是爲律師之後曹雲知道,一個人很難說服另外一個人,所以纔有法庭,纔有仲裁機構。

曹雲拿了卷宗想了一會,道:“高小姐,我真正從事律師行業不過一年半的時間,並且從來沒有接過刑事案,我看下來發現有很多地方不太明白。能不能請你休息一會,指導我一下?”

態度很好,虛心的請教,高山杏雖然不太願意,但是手還是離開了鍵盤,站起來拿起桌子上的飲料,做個手勢,兩人到沙發落座。高山杏問:“有哪些不明白。”

“第一個不太明白的是,爲什麼在沙灘,也就是第一案發現場只找到了一個酒瓶。據松本的口供,他和井上一人一瓶酒。”

“這解釋的理由太多了,比如扔到大海里。比如開車回城路上,扔到了隔離帶外。也有可能松本在撒謊,其實是他搞錯了。”

曹雲道:“按照他們喝酒和松本被捕的時間來看,恰巧是漲時間,如果扔到大海,空酒瓶還是可能被衝上岸的,另外,爲什麼不把兩個酒瓶扔到大海,只扔一個酒瓶呢?也有可能是他們吵架,松本火了,把酒瓶扔向大海。不過他們喝酒的地點距離最高的水位置還有十五米。假設是開車中途扔到隔離帶外,這屬於可以收集的證據,警方必須提供這個證據。其次,爲什麼要扔瓶子?中途停車了?還是有其他原因?”

高山杏想著,道:“那可能松本記錯了,或者是故意撒謊?”

“松本雖然沒有否認殺人,但是也沒有承認殺人,他口供說明,他似乎不肯定自己和井上有沒有衝突。這樣的一個人爲什麼會在酒瓶的細節上撒謊呢?最重要一點,警方在案發現場的空酒瓶只發現了井上的DNA和松本、松本妻子的指紋。也可能井上把松本DNA給吃了,但是更符合邏輯的說法應該是,松本把酒給了井上,但是沒有喝井上這瓶酒。”

高山杏不太理解:“你好像很執著無關要的細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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