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常書》第3919章 多事可以重來
昌懷的病惡化得非常快,已經無法再支撐下去接訊問,在一次疼痛昏迷之後,昌懷被送進了醫院。
醫院裡,兩名工作人員正在外面坐著,他們的心裡有些抱怨,紀委工作幹了不,還從來沒有像這一次,面對一個有問題的人,不但不能怎麼樣,還要替他守著。
前方突然傳來一個腳步聲,兩人警惕地擡起頭,卻見是京城市委書記陸漸紅,在京城的政治圈子裡,不認識陸漸紅的人絕無僅有。
“陸書記。”兩人都站了起來。
“辛苦了。”陸漸紅微微一笑道,“昌懷在裡面吧?我可以進去看看嗎?”
二人有些爲難,一人道:“陸書記,不是我們不近人,這實在是……違反規定。”
陸漸紅笑了笑道:“我只是來探他一下,不如這樣吧,你們跟我一起進去,放心吧,不會讓你們爲難的。”
陸漸紅的話說到這個份上,二人也不便於再拒絕,事實上,他們也不曾懷疑陸漸紅會怎麼樣,當下開了門,一人在外守著,一人陪著陸漸紅進了去。
昌懷的臉上罩著氧氣面罩,整個人都顯得幹了,雙眼閉著,聽到腳步聲也不曾睜開,似乎沒有什麼還能再驚他。
陸漸紅輕輕地走到他的面前,低喚道:“昌懷,我來看你了。”
昌懷忽然睜開了眼睛,渙散的目漸漸凝聚,聚焦在陸漸紅的臉上,翕著脣,發出微弱的聲音道:“陸書記?你怎麼來了?”
陸漸紅的心裡非常難過,握了握他的手,道:“昌懷,你的氣不錯,好好治療,不會有事的。”
昌懷沒有笑,或者說沒看出來笑,只是角了,微弱地道:“我聽說你也不好,怎麼年紀輕輕的,就不好了呢。不要太勞了。”
陸漸紅的眼睛頓時溼潤了,在他的心裡,昌懷與其他的腐敗分子不一樣,如果不是他的關心不夠,或許他不會走上這條不歸路,只是,到了這時,一切都顯得多餘。
“我好著呢。”陸漸紅強笑了一聲,“我就是來看看你。”
“能不能扶我起來?我想看看外面的夜。”昌懷息著道。
陸漸紅回頭看了工作人員一眼,工作人員轉過頭去,陸漸紅便扶起了昌懷,他的顯得很輕很輕,早已被病魔折騰得沒有多斤兩了。
緩緩地走到窗前,昌懷一隻手撐著窗戶,頭靠近了玻璃,喃喃道:“陸書記,我是有罪的人,帶罪之,你不必來看我的。”
陸漸紅低聲道:“不說那些,我來看的是我的老朋友,是一位病人。”
昌懷笑了笑:“還有半個月就要召開代表大會了,你這個時候來看我會有不好的影響,會有人說三道四的。”
“連朋友生病了來看,都遮遮掩掩的,還算什麼?”陸漸紅緩緩道,“昌懷,你有沒有後悔過?”
昌懷沉默了一陣子,才道:“陸書記,能不能把窗子打開?我很久沒有呼吸新鮮的空氣了。”
陸漸紅打開了窗子,一陣冷風頓時吹了進來,昌懷卻是沒有半分的退,迎著冷風,貪婪地呼吸了幾口,臉上也充滿了神采,回過頭看了陸漸紅一眼,道:“陸書記,你是好領導,如果可以重來,我一定會找你解決我的困難。”
陸漸紅強笑了一下,道:“人生短暫,往事又有多能回首。”
昌懷轉回頭,看著窗外燈火絢爛,喃喃道:“是啊,有多事可以重來,這幾天我一直在問自己,有沒有後悔過,答應是不後悔。我年輕的時候,家境貧寒,連飯都吃不上,父母又走得早,如果不是慧芝家收留我,我可能早就死了。慧芝讀書的時候績很好,爲了我,什麼都放棄了,所以,爲了,我什麼都願意去做。陸書記,你能理解我嗎?”
陸漸紅道:“我能理解,昌懷,如果不是因爲這個瑕疵,你將是一個非常完的人。”
昌懷笑了笑,目凝視著窗外,突然道:“慧芝,我看到慧芝了,等著我,我來了。”
陸漸紅不由一呆,直覺告訴他不好,此時昌懷不知哪來的力氣,縱一躍,已經投向了窗外,陸漸紅手之際,卻只是扯下了一片角。
“昌懷!”陸漸紅不失聲了出來。
病房裡的所有人都呆住了,等他們衝到窗邊,昌懷已經沒了影子。
幾人不由面面相覷,不知所措,而在這裡,陸漸紅的腦中嗡地一聲巨響,眼前一黑,人地倒了下去。
恍惚中,他似乎聽到有人在大著他的名字,漸漸地這個聲音越來越小,越來越聽不清楚,可是眼前卻是一片明亮,他似乎看到了任老爺子,又似乎看到了父親,跟著他又看到了昌懷,但是他們的臉卻是猙獰的,怒吼著,推攘著,大罵著,讓他立刻滾回去,可是陸漸紅不願意,哭喊著向他們追過去,可是他們走得很快,陸漸紅怎麼也追不上。
醫院已經了套了,那兩名工作人員遭到了嚴厲的批評,而隨同一起來的小高和喬初一也被實施了隔離審查,昌懷跳樓自殺,陸漸紅隨即昏迷不醒,這絕對是令人非常震驚的事件。
琦峰總理已經到了醫院,看著焦急中卻又帶著冷靜的安然、高蘭和孟佳,心頭五味陳雜,陸漸紅昏迷的太不是時候了,眼看代表大會在即,他的突然昏迷,會打原先很多的部署,希他能夠得過來。
陸漸紅仍然在昏迷中,病已經控制住了,如何治療仍然在爭論,但是有一個前提是已經確定的,手是必須要做的。
高層也在張地討論著,圍繞著是不是要重新設立候選人而起爭論,當然,這一切只在這個會議室裡,外界絕不會有一點點的傳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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