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北遊》第3章 三個人一臺戲(下)
天空晚霞絢爛,夕暉和地閃爍,紫的熏草地上,彷彿灑滿了細碎的金沙。我呆呆地想了一會,問道:“天劫是怎麼樣的?”
鳩丹幸災樂禍地道:“天意難測,天劫可能是電閃雷劈,也可能是妖魔、修道之人的攻擊。龍蝶當年就死得很蹊蹺,我懷疑它是被人生生擊斃的。”
我大驚失:“龍蝶不是很厲害嗎?也會被人幹掉?”
海姬微微一哂:“龍蝶在妖怪中算是個人,但未必比得上修煉多年的人類。我就至可以和他打個平手,至於檸真,那就更別提了。要不是當年你耍招,哪能贏得了我們。”
我立刻對們刮目相看,原來當年龍蝶是勝之不武,難怪們對我不善。不過耍招也是本事,勝者爲王嘛。
說了半天,我的肚子咕咕地了,就對海姬道:“你給我找點吃的吧。”
“自己去找,我們只負責保護你。”
你還真是鐵面無私,婊子無啊。我四下打量一番,“撲通”跳進湖裡,打算幾條魚。
湖水清涼,四周巖礁叢生,濃綠的水草像一帶,輕盈舞蹈。紅的珊瑚冒著水泡,一羣閃著銀的小魚倏地竄出,又倏地消失。一隻褐條紋的大貝殼橫躺在巖石上,一開一合。
我發覺自己的十分靈巧,在水裡也不用換氣,可以自然呼吸。雙臂輕輕一劃,就能游出十多丈的距離。
水浪急涌,一條紅的大魚忽然衝過來,它就像是座小山,腹下幾百尖刺扇形展開,魚彎出兩獠牙,閃著寒,還發出響亮的嘶吼聲。
瞬間它就到面前,我心中一慌,下意識地揮拳擊去。
“嘶”,拳頭擊斷尖刺,直沒魚腹,就像是穿過了一塊的豆腐,鮮順著拳頭涌出。我一呆,我的拳頭變得那麼厲害麼?大魚慘吼一聲,猛地甩頭,獠牙頂了過來。我的左掌立刻劈出,反應之快,連我自己都驚訝。“嘎崩”,掌鋒生生地劈斷獠牙,我剛鬆了口氣,大魚黑咕隆咚的巨已經當頭罩下。
救命啊!
眉心忽地一熱。
一隻赤紅的利爪鑽出我的左肋,千鈞一髮之際,抓住魚,用力一扯,“嗤啦”,整個魚頭連著魚,被撕裂兩半。
我瞠目結舌,愣愣地盯著這隻利爪,從肋下出的半條小手臂,佈滿銀鱗甲,彎弧線,延展出五紅的爪骨,剛勁崢嶸,吐出了寒閃耀的爪尖。
我腦海忽然閃過龍蝶的骨架,那七隻矯夭凌厲的利爪。直到這一刻,我才完全相信,自己就是龍蝶的轉世。
著這隻利爪,我覺到了與它的脈相連。但多出了一個爪子,總有些不倫不類,影響我林飛的形象。我心想,要是能回去就好了,可爪子卻毫無反應。我想起剛纔眉心一熱的形,不由靈機一。龍蝶骨架的七爪子,牢牢地抓著瑪瑙柱,而瑪瑙柱飛了我的眉心,難道說,瑪瑙柱是控爪子的關鍵?
我立刻把神集中在眉心,然後開始想:“利爪請你回去吧。”
利爪無聲沒!
我平的左肋,又驚又喜,利爪能回去,也應該能再出來吧。我的神再次集中眉心,意念剛,肋下微微一,水波激盪,利爪閃電般地探出,將一塊礁石抓得四分五裂。
哈哈!真有意思!我樂此不疲地試了好幾次,次次靈驗。變妖怪後,我真的不同了啊!抗起沉到湖底的大魚,我雄糾糾、氣昂昂地浮出湖面,游上岸,“砰”的一聲,把大魚扔在了海姬的跟前。
“怎麼樣?這麼兇猛的怪魚也被我收拾了!我的妖力還行吧。”我一腳踩在大魚尾上,右手叉腰,擺出了一個威武的姿勢。
海姬看看我,不說話,鳩丹發出一陣放浪形骸的笑聲:“刺骨魚也算是兇猛嗎?龍蝶,你還真幽默啊。你可不要告訴我,殺它費了很大的力氣喲。北境裡再不濟的人,都可以輕鬆殺掉一頭刺骨魚。”
日他的,原來怪魚這麼差勁啊。我小臉一紅,著頭皮吹牛:“這種貨,當然是小菜一碟。不過你能聽懂我的反語笑話,還算大有腦。們,一塊吃魚,我請客!”
海姬冷冷地瞥了我一眼,一不,甘檸真乾脆飄然而起,落回湖面的雪蓮花裡。在,我早已看慣了別人的白眼,所以並不在意。既然瞧不起我,我也不把們當一回事。
我把刺骨魚洗乾淨,颳去鱗,挖掉臟,然後在林子裡找了一堆枯枝,用鑽木的方法生著了火,開始燒烤。
鳩丹饒有興趣地盯著我:“龍蝶,你什麼時候吃東西這麼雅緻了?不是向來生吃的嗎?”
我轉著刺骨魚,目賊溜溜地掃向的:“我是轉世後的林飛!不是前世的龍蝶。對了,龍蝶長什麼樣?不會和我一模一樣吧。”
“當然不是。龍蝶頭生雙角,相貌兇厲,高大魁梧的軀佈鱗甲。瞪起眼睛時,就像兩團燃燒的火焰。”
“太好了,這麼一來,修道的人和妖魔就認不出我啦。”
“這可難說得很,你的龍涎有異香,修煉深厚的人、妖魔一聞便曉得是珍品。就算他們不知道你是龍蝶轉世,也會抓住你的。否則龍蝶何必費盡心機,找我們來保護你?”
我納悶地問道:“龍涎是什麼玩意?
鳩丹吐出香舌,緩緩添厚的脣:“龍涎,就是你的口水啊。不但能滋補益氣,還可以藥,製珍貴的道丹。”
我傻了眼,原來我的口水都這麼牛啊。那我的大小便,是不是也有人搶著要呢?
“滋滋”,刺骨魚被烤得金黃髮亮,油脂從魚滲出,滴落在火堆裡,香氣飄散開來。我嚥了口唾沫,大嚼起來。
我靠!真他的味,我差點連舌頭都吞進去了。最奇妙的是百來尖刺,輕輕一咬,就融化一泡鮮甜的湯。一眨眼的功夫,小山般的刺骨魚就全進肚子了。我卻還有點意猶未盡,變妖怪後,連飯量也暴增了。
天已晚,火堆在夜中跳躍,映得遠的叢林更加幽暗。淡淡的星下,湖面上波粼粼,甘檸真白勝雪,彷彿擁著星睡著了。海姬佇立在岸邊,一不,金黃的頭髮在黑暗中依舊燦爛無比。我不解地問:“一直站著不嫌累嗎?”
鳩丹大笑:“你這個傻瓜,海姬修煉的是脈經甲,以蒼天爲經,以大地爲脈,站著時,雙足能吸收地氣爲己用,這是海姬獨特的修煉方法。”
我聽得似懂非懂,不過鳩丹的峰真的好大。一邊跟胡扯,一邊飽飽眼福,當作飯後消化倒是不錯。
和鳩丹閒聊半天,我大致明白了,在北境,修煉的人類分爲兩種,一種修煉道,另一種修煉甲。在大唐,修道的人也不,但甲我還真沒聽說過,不知是什麼古怪的玩意。而無論道、甲,都各有很多的流派分支,門規條約。至於妖怪,那就簡單多了,所有的妖怪都力求提升妖力,以便逃避天劫。當妖力達到一定程度,就會邁傳說中的進化狀態,妖怪會發生蛻變,妖力也隨著扶搖直上。
夜漸深,我打了個哈欠,對鳩丹道:“如果你不想陪我幹別的事,我就要睡覺了。”
鳩丹咯咯一笑,半跪在我面前,像蛇一般地,茁壯的雙幾乎到了我的鼻子:“你還想幹什麼?別怪我不提醒你,我可是吃人不吐骨頭的喲。你敢我嗎?試試呀,小鬼。”
我嚥了口唾沫:“反正你也不敢拿我怎麼樣。老子現在要睡覺了,沒空和你耍花槍,拜託你讓開吧。”故意手推,指尖剛的,如遭滾燙的電擊,手指痛得鑽心。我慘著回手,低頭一瞧,皮都被燒焦了。
“哈哈哈哈!”鳩丹發出一陣刺耳的狂笑,良久,慢慢地站起來,眼神又是嘲弄,又是冷酷,還有一無奈:“沒有男人可以我,我的,早就被詛咒了。這一生,我,不會有男人。”
我呆呆地著,夜風吹過,一陣清寒,蒼白的星下,鳩丹收斂了笑容,沉默,著天,緞般閃閃發的,像是一朵冰封的焰花,冷豔,灼熱,寂寞地盛開了一季又一季。
下週一vip正式上傳第十章(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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