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老頭子呀，你總要弄錯我的意思，我什麼時候說要你親自出面向公安機關的領導打招呼？我弟弟朋友嫖娼的事兒，不是要你親自出面去說，而是要你給河西公安分局的武中局長打個電話，說我有點小事兒找他，這不就解決問題了。”

“俊香啊，我再次聲明，下不爲例！”

穆桑俞拿起手機撥了一組號碼：“喂，是中同志吧，我是穆桑俞呀，我的家屬有點小事兒找你，希你配合一下……”

邱俊香看到穆桑俞打過電話後，臉上的怒才消褪。

“我說老頭子，你以後也要注意，像這種事最好是由我們人出面去說。男人嫖娼確實不是什麼彩的事，你親自出面去說，的確有損你的形象……”

“好啦好啦，你還羅嗦什麼，搞得煩死人。俊香呀，我再次強調，以後遇到這樣的況，再不要答應人家。我要提醒你的是，找中同志要求不要太苛刻，公安機關的辦公經費不足，抓嫖娼罰款是解決經費不足的問題，罰款多是要表示的。”

“我知道，我不會比你穆桑俞傻。你還說我羅嗦，你羅嗦起來就沒完沒了，張口不是這家單位的經費不足，閉口就是哪部門的辦公費欠缺，政府也要拿個方案，像公安機關的辦公經費不足，單靠抓嫖娼罰款，也不是解決本問題的辦法呀？”

穆桑俞不悅道：“你呀你呀，你的這張就是不饒人！”

“你呀你什麼啊？這個家，要不是我，調換另一個人，就沒你的好日子過！世上的男人沒一個好東西，你也是其中的一個，鍋裡的東西也要，碗裡的東西也要，總是管不住自己的那個老二！要是男人管得住自己的那個老二，世上哪還有出賣子的人！也只怪如今的人賤，什麼生意都可做，爲什麼偏偏要出賣自己的子來掙錢……”

“你看你看，你這些話像個什麼樣子呀！你這哪像個領導幹部說的話？俊香，你要注意你的份！”

“我的話怎麼啦，我這是給你敲個警鐘！而今不領導幹部揹著妻子，在外面包養二搞得丟罷職，搞得聲敗名裂。到時不僅連累妻小，而且還踏進牢門裡去了……”

“唉，真拿你沒辦法。”

穆桑俞每與妻子拌時，都採取迴避的辦法。便提著公文包走了。

下午，邱俊香到單位點個卯後，就打的士奔河西公安分局去了。由於穆桑俞中午打過電話，武中正在辦公室裡等。

邱俊香把來的意思很委婉地說了，並列舉了姬淑媛不的賣事實。說雲霧縣公安局保存著賣，被警察當場抓住拍下的像片這樣的證據。

武中馬上給梅傑羣打電話，命令梅傑羣把沈長復放出去。梅傑羣在電話裡說沈長復是強姬淑媛的嫌疑人，案子沒有搞清楚，暫時還不能放出去。

武中再次命令：“你拿不出充足的證據，沈長復就要馬上放。今天非放出去不可，沒有必要再解釋。如果沈長復真是犯罪嫌疑人，他又不是外國人，到時再抓不遲，你還講什麼案由啊？”

梅傑羣把沈長復放走後，馬上就給姬淑媛住的旅館打電話，要姬淑媛趕快來派出所。

姬淑媛來梅傑羣辦公室後，梅傑羣告訴，說上午有個人，要他放沈長復，他沒有答應。那人口口聲聲提到穆副省長，估計就是穆副省長的妻子。把那人的相貌，對姬淑媛描繪了一遍。說下午找過武中局長，沈長復已被放走了。

“天哪！”姬淑媛目瞪口呆。

想梅所長描繪的那個人，肯定就是邱俊輝的姐姐。既然邱俊輝的姐姐指使武中把沈長復放了，看來穆副省長已經關照這個案子了。這個司只怕不能告下去了，再告也是枉然。

“姬淑媛同志，我希你不要因爲沈長覆被放走了，就搖上訪的信心。今天放走沈長復，是因爲警方目前還拿不出他犯罪的確鑿證據，因爲省廳的鑑定結果還沒有出來，穆副省長就開始干預了。武局長命令放出去，是緩兵之計，這是武局長一貫應對上級領導干預的辦法。沈長復終久要捉拿歸案，希你理解。”

“謝梅所長的寬。自古就有民不與鬥之說，我……我不想再上訪了。”

“你不去上訪了，你在省城被沈長復一夥人糟蹋的事，你真的能容忍下去？退一步說，你能容忍下去，可你也要爲你縣公安局的局長著想啊？你只有繼續上訪，你的冤屈以及局長的事纔會大白天下，那些助桀爲的人才會到法律制裁！”

“穆副省長在干預，我……我哪還有信心再上訪……”

“姬淑媛同志，相信我和武局長，沈長復放出去，早晚要被警方再抓回來。我建議你明天到省紀委去再問下況，看省紀委是否派人到雲霧縣調查去了。只要下去調查，你的案子就有希。”

在梅傑羣再三鼓勵下，姬淑媛又到省紀委信訪辦來了。認識了欣旭和那個人，進辦公室的膽量也就大了許多。

欣旭和那個同事都在辦公室，見姬淑媛走進來，都點了下頭以代招呼。欣旭用手示意姬淑媛在座位上坐下。

這時候，辦公室裡沒有其他人，欣旭便說：“你來得正是時候，省紀委的領導已作指示，明天我們就到你雲霧縣調查去。”

“謝省紀委的領導！”

姬淑媛沒有落坐，站著說了這句話，便扭轉出去了。因爲牆上掛鐘的指針告訴，下班的時間快到了。

欣旭把辦公桌上的材料收拾停當，率先走了。他明天到雲霧縣去，要回家收拾行李。那個同事見欣旭走了，趕忙把自己辦公桌的東西放進屜裡，站跑出去了。

辦公室的門，在後發出“呯”的一聲脆響。

左顧右瞧，見走廊裡沒人，閃電般地跑到邱俊香的辦公室門前叩著。這時候距下班還有十幾分鍾，沒有看見邱俊香從辦公室裡走出來，所以才叩門。

邱俊香打開門見到，忙把讓進屋裡。

“邱主任，主任和蔡猴子明天到雲霧縣去調查。倆人都提前下班回家收拾行李去了。”

“快回你辦公室去吧，莫讓別人看見你來過我辦公室。”

那人打開門，探頭對走廊裡瞟了一眼，旋風般地走了。

邱俊香知道這個消息後，心裡很著急。想姬淑媛控告弟弟強的案子，樊超國指示調查無可非議，這是當領導的職責。要命的是欣旭和蔡猴子這對搭檔，調查起來總要撥草尋蛇，趕盡殺絕。曾經有幾個基礎領導幹部因，倒在了他倆的手裡。樊超國安排他們到雲霧縣去，也許就看中他們調查很認真。

邱俊香在辦公室裡來回踱步。心想弟弟的書田百，死心踏地爲弟弟效勞，決不是看中弟弟手裡的權力，而是想方設法來結我家的老頭子。既然田百主來高攀，自己就應該給他吃顆定心丸，讓老頭子與他見個面。然後，自己對田百作些微妙的暗示，欣旭到雲霧縣作調查，就會圍著田百的屁轉。把省紀委這條路堵死後，那個婊子姬淑媛還到哪裡告狀去！

邱俊香馬上打田百的手機：“小田，你在省城了嗎？”

田百回道：“邱主任，我們正準備！”

“小田，這樣吧，你暫不要走，我家老頭子知道你來省城的況後，說你來趟省城不容易，想見你一面。”

“好的，好的。我聽您的，今天不走了。”

邱俊香掛了手機後，心想要老頭子會見弟弟的書田百，老頭子肯定不會答應。就是老頭子不同意，也要脅迫他答應。不管怎麼說，這事兒容不得老頭子不答應，一定要辦！就安排他們在家裡見面，可用什麼辦法讓老頭子帖耳伏首呢？

邱俊香下班回家，一路上都想著辦法。

晚上，邱俊香對穆桑俞聲道：“我說老頭子啊，弟弟到雲霧縣工作很久了，又從沒回省城來，如今弟弟的書來省城出差，倒不如他來家裡坐坐，你順便給弟弟也捎幾句話去。”

“你呀你呀，你總要找些事兒煩我。你弟弟的書來省城出差，我見與不見有什麼關係。省領導都知道你弟弟在雲霧縣的工作乾得很好，你還要我捎什麼話？你要我對你弟弟的書說些樣文章，又有什麼作用？你這不是故意要煩我嘛！”

“穆桑俞，我說你呀，你還沒當上省長呢！要是當省長了，不知你的架子有多大！你上街去聽聽人們是怎麼議論你的，說你比國家領導人的架子還要大！你會見弟弟的書，人家回去也會說弟弟的姐夫沒有架子，怎不會給你臉上抹黑唄！”

33、穆副省長

穆桑俞對妻子瞟了一眼，換了口氣道：“你們人啊，都是這個樣子，只顧自己的孃家人。不過我把醜話說在前面，我會見你弟弟的書可以，但我不會答應你弟弟書的任何要求！”

“我說老頭子啊，你呀，也怪不得那些基層幹部揹著說你的架子大，那些基層幹部每次想見你，你認爲人家要求你辦什麼事兒，拒絕接見，搞得那些基層幹部尷尬不堪，連我的臉也沒撂。弟弟在雲霧縣工作了那麼久，雲霧縣有什麼人來求你辦過事兒，你這疑神疑鬼的態度，也不知什麼時候才改得下來……”

“好啦好啦，你說幾句好不好啊？你還羅嗦些什麼嘛！”

邱俊香沒費吹灰之辦，就讓丈夫俯首聽命，心裡大喜。

第二天，邱俊香在辦公室給田百打電話：“小田，今天晚上我家老頭子在家裡與你見面。我弟弟不彩的那事兒，我家老頭子很忌諱，人都長著一張臉嘛，你和我家老頭子談話的時候，千萬不要把我弟弟的那事兒說出來，惹得老頭子不高興。”

“邱主任，您放心，我不會隨便說的。”

“我家老頭子每天工作很辛苦，在家裡會見你的時間不會超過半小時，不然會耽誤老頭子休息，希你小田理解。”

田百掛機後，喜出外，頓有一步昇天的覺。他想市領導單獨接見自己還沒有過先例，如今卻是省裡的常務副省長接見自己。要是自己被穆副省長接見的況傳回雲霧縣去，自己必然價百倍，縣領導對自己就會刮目而視，敬若神明！

田百轉念一想：如果不讓費友財去會見穆副省長，自己被穆副省長接見的況就會湮沒。因爲沒有費友財這個活廣播作宣傳，自己被穆副省長接見的況，就不會傳回雲霧縣去。不管怎麼說，自己要想個辦法，讓費友財與穆副省長也見個面。可是，讓費友財和穆副省長見面，又讓費友財沾了個天大的便宜！

邱俊香不允許沈長復和憨狗兒與穆副省長見面這是對的，邱俊香見過他們，所以纔不同意他們會見穆副省長。因爲他們給人的第一印象，就是流氓地的樣子，讓穆副省長接見流氓地，這何統啊！消息傳出去會讓人們當作笑柄，津津樂道。

費友財會見穆副省長的事，自己無論如何要說服邱俊香同意。要是不讓費友財會見穆副省長，以後就很難調費友財的積極。來省城陷害姬淑媛，又是費友財出錢出力，邱縣長的麻煩事兒，又還需要費友財幫助擺平，想必邱俊香會答應的。

費友財以什麼份會見穆副省長呢？自己還要給他想個銜頭。費友財儘管沒在場混過，但他穿戴整齊後還有個，裝模作樣還像那麼回事兒，只是不會耍腔，說起話來就會原形畢。他不會耍腔這個很容易做到，不讓他說話就是了。

“友財呀，從今往後，你的稱呼又要改一下，費董事長！”

“好的，從今天起，就要他們我費董事長。這名兒好聽！”

“剛纔邱主任打電話來，說穆副省長在家裡接見我們。你今天被穆副省長接見後，就要與方保持一致。我要叮囑你的是，你不懂方語言，一講話就會出馬腳，你最好不要說話。到穆副省長的家裡後，無論穆副省長怎麼問，你都不要說話。”

“我聽你田主任的，到時我保證不說一句話。”

“穆副省長是省裡的領導，舉手投足都是一流的。我們不能像在縣裡的那些領導面前無拘無束，在穆副省長的面前，要小心謹慎纔是，不然邱縣長姐姐過後會責怪的。”

“到時，你田主任怎麼做，我就按著你的方法做。”

“邱縣長的姐姐說下班後，就來接我們到家裡去。友財啊，今天我們被穆副省長接見後，雲霧縣不亞於放了一顆原子彈呢！要是沒有邱縣長，哪有我倆今天的這個機會啊！”

“是呀！這還真要謝邱縣長！”

“時間差不多了，我們要先梳理打扮一下。”

田百率先進衛生間，整理自己的儀容。隨後費友財也進衛生間，把自己打扮了一番。倆人相互對視，像兩個木偶。

突然，田百的手機鈴聲響起。看顯示是邱俊香的手機號碼，頓抑制住心裡頭的激，按下接聽鍵：“邱主任，您好！”

“小田呀，我家老頭子下班後，中午的休息時間在家裡接見你們。你們趕快到省政府的大門口等著，我在門口接。”

田百和費友財乘的士向省政府馳去。一路上，只怨的士的速度慢了，恨不得立馬就馳到省政府的大門口才痛快。

果然，邱俊香在省政府的大門口等著。田百打開車門就向邱俊香的邊跑，與握手。費友財付車費後，一路小跑過來，出偌大的手掌，學著田百的樣子，與邱俊香握著手。

邱俊香把田百和費友財帶進家裡，對他們非常熱，給他們拿這拿那，吃的東西擺了一茶幾，堆積如山。

邱俊香不停地督促道：“小田，小費，你們隨便吃點什麼唄！”

田百心裡納悶：穆副省長家裡爲什麼不見保姆呢？看邱主任忙得不可分割，好像家裡沒有保姆似的。也許邱主任擔心客人來了說話不方便，把保姆打發走了，真想得周到啊。

“好好，我們吃。”

田百手拿了一個蘋果，抓起來就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