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資本對決》第七章 不可能的人
通常來說,開酒店的人總是比別人多見過一些人,多聽過一些事,多知道一些消息。顧餘笑雖然大部分時間都生活在自己的小環境中,但他畢竟是納蘭大酒店的老闆,每天接的信息量總是比別人大很多。
一些小公司的老闆,爲了公司的發展,每天奔波勞碌,事必躬親,但像納蘭大酒店這樣的公司,已有一整套完善的在運營模式,自然不需要老闆每天親自打理了。所以顧餘笑雖然也經常去酒店,但很多時候他還是選擇待在家裡。如果要找顧餘笑,大部分時候都能在他的別墅裡找到。
小徐哥開著車,從上海趕到了杭州。他將他的紅法拉利開進了顧餘笑的別墅,他看見別墅門外還停了一輛勞斯萊斯,而院子裡有三個人,除了顧餘笑,另外兩個都著實出乎他的意料。
院子裡放著一張桌子,桌子上有酒,有水果,還有一副純金打造的國際象棋。顧餘笑和聞正在下棋。院子另一側,小老闆正一個人悠閒地走來走去,像是在欣賞顧餘笑的別墅。
大老闆生活起居都在晨影大廈,平日裡極離開。他會從上海跑到杭州來找顧餘笑下棋?而且連小老闆也跟過來了。這確實讓人意外。
小徐哥下了車,聞轉過了頭,看著小徐哥,笑著道:“真巧,我們竟然在顧餘笑的家裡見面了。”
小徐哥道:“實在太巧了,我做夢也想不到,大老闆會出現在這裡,而且還是在下棋。”
聞笑著道:“下棋只是我比較興趣的一項業餘活。如果小徐哥能猜到我來這裡的真實目的,我倒願意請小徐哥到晨影酒吧免費喝幾杯。”
小徐哥道:“你怎麼不說把上次騙我的錢還給我?請我喝幾杯你又用不著花錢。”
聞皺著眉道:“你這話說得太讓人憾了,也太傷了。你來晨影酒吧喝東西付錢,天經地義,怎麼能說是騙你的錢呢?而且晨影酒吧有個規矩你或許不知道,我一向不大喜歡來晨影酒吧卻不點東西的人,所以通常要見到我,必須要先在酒吧那裡喝點東西。所以如果以後你要來見我,多多還是要喝點東西的。今天的免費機會,你可要好好把握了。”
小徐哥兩手叉著,想了片刻,道:“我猜,你是來向顧餘笑買消息的。”
聞笑著道:“你肯定嗎?”
“等等。”小徐哥又想了想,他了顧餘笑,希他能來一點暗示。顧餘笑看著小徐哥,會心一笑。小徐哥馬上笑著衝聞道:“絕對肯定!”
聞道:“抱歉,恰好相反,我是來賣消息的。”
小徐哥驚訝地合不上,指著顧餘笑,罵道:“你剛剛對著我笑個屁啊!”
顧餘笑一臉無辜地道:“我見你看著我的表,就忍不住笑了出來。”
小徐哥真是要被他們活活氣死了。
聞看著小徐哥,道:“抱歉,你還是輸了。歡迎以後常來晨影酒吧消費。我們也該走了,你們接著聊吧。”
說著,聞合上了純金棋盤,招呼了一聲小老闆,一起離開了別墅。
聞的勞斯萊斯開出顧餘笑的別墅後,馬上就出現了八輛黑轎車,前前後後包住了勞斯萊斯,九輛車共同前進。這些車上坐著的是大老闆的私人保鏢。
大老闆並不經常出門,但大老闆出門時的排場一向很大,這也是必須的準備。
聞會得罪很大一批人,一批不希消息泄的人,但卻沒有一個人敢對聞怎麼樣。因爲即使有人有這個膽,也沒辦法對聞怎麼樣。大老闆永遠是大老闆。
車裡,小老闆看著聞,好奇地問:“哥,你很會親自跑出去談生意的,爲什麼你兩次都親自跑到杭州,來找顧餘笑?”
聞笑了起來,反問道:“你也從來不會跟著我出去談生意,爲什麼這兩次你也都來了?”
小老闆道:“我只是想見識一下這個跟夏遠一樣傳奇的人到底是什麼樣。”
聞道:“現在你覺得怎麼樣?”
小老闆道:“顧餘笑好象特別喜歡笑。”
聞笑著道:“所以他顧餘笑。”
小老闆道:“那你對顧餘笑有什麼覺?”
聞道:“我覺得顧餘笑是一個非常有魅力的人。”
小老闆笑道:“難道他比你還有魅力嗎?”
聞道:“夏遠講過,顧餘笑是他最有默契的朋友。顧餘笑在分析理問題上的智慧,一點也不比夏遠差。夏遠的聰明,像劍;顧餘笑的智慧,像水。他不是那種能讓人覺得他很聰明的人,他比夏遠要斂得多。而且顧餘笑是個特別值得的朋友,夏遠也說,認識顧餘笑這樣的朋友是一大幸運。顧餘笑從不計較利益得失,他最大的魅力,在於做朋友的魅力。”
小老闆道:“很聽你這麼誇別人的。”
聞笑著道:“那是因爲我想顧餘笑這個朋友。”
小老闆驚訝道:“你也會想去朋友?”
聞淡淡地道:“任何人見了他,都願意和他做朋友。”
小老闆道:“我以爲讓你選擇,你一定會選擇夏遠這樣的人做朋友呢。”
聞道:“要是夏遠做了你朋友,你得一天到晚小心提防著,怕被他耍。”
小老闆道:“那你說夏遠究竟是爲什麼失蹤了?他太太的失蹤和他失蹤又有什麼關係?”
聞搖搖頭,道:“不知道。”
小老闆道:“那顧餘笑究竟知不知道?”
聞道:“鬼知道。”
小徐哥點起一支菸,嘆了口氣,看著顧餘笑,怒道:“你知不知道你剛纔這隨隨便便一個笑,笑走了我多錢?”
顧餘笑給小徐哥倒了杯茶,道:“如果你想在納蘭大酒店白吃白住就直接說吧,何必每次都找不一樣的藉口呢?”
小徐哥突然轉怒爲笑,道:“我們是好朋友嘛。”
顧餘笑苦笑道:“夏遠也常說這句話,只是他比你還狠,他連理由都不找一個,每次都說‘朋友之間莫談錢’。結果他住完了,就真的沒再提半個‘錢’字,直接回上海了。看來,開酒店的人如果想賺錢,就不能有朋友啊。”
小徐哥笑了起來,又道:“剛纔聞說他是來賣消息給你的,你跟他買了什麼消息?”
顧餘笑道:“是關於一個人的資料。這個人最近幾個月來,在報紙雜誌上的知名度非常高,尤其是在市裡。市裡的普通民不知道你、夏遠、陳笑雲這些玩資本的高手,但都知道他。你應該知道我說的是誰了吧?”
小徐哥道:“那個被稱作‘中國神’的杜小園?”
顧餘笑點頭道:“正是這個人。”
小徐哥道:“這個人難道有什麼問題?你爲什麼花錢買這個人的資料?”
顧餘笑道:“當然是爲了你了。”
小徐哥道:“爲了我?這個杜小園我從來都不認識,關我什麼事?”
顧餘笑道:“杜小園是從深圳走出來的。你也知道,在深圳資本市場的大玩家中,許多人或多或都跟陳笑雲有點關係。你在找夏遠,而夏遠的突然失蹤顯然和陳笑雲有很大關係。最近,包括陳笑雲在,紅嶺集團的幾個主要員都陸陸續續來到了上海。可偏偏就在三天前,這個杜小園也來到了上海,這不能不說是一個巧合。所以我想幫你調查確認一下杜小園的真實背景,因爲我覺得杜小園在這個時候突然出現並不那麼簡單,或許也是衝著新城區規劃而來的。我知道你小徐哥雖然薪水拿得高,但大家都知道你這個花花公子揮金如土。而聞關於杜小園的消息開的價格非常高,我知道你肯定是不願意花大價錢買這消息的。所以算我送給你的,也算和剛纔那一笑扯平了吧。”
小徐哥大笑道:“了顧餘笑這樣有錢又大方的朋友就是好啊!不過話說回來,每天總有一些深圳金融領域的人因各種各樣的事來上海,杜小園來上海也並不奇怪吧?你爲什麼會想到這個人有問題呢?”
顧餘笑道:“你錯了,杜小園這個人,本就非常有問題。”
小徐哥驚訝道:“他能有什麼問題?”
顧餘笑道:“他是這半年裡突然冒出來的。如果你仔細調查一下他的經歷,你會發現,其實他是被炒作捧出來的神。他自稱是八千塊起家,通過票市場,短短十年資本就變了十幾億,你覺得真有人能做出這種績嗎?”
小徐哥道:“就算是國際上公認的神菲特,也做不出這種績,歷史上也沒有哪個資本高手短短十年間財富漲了幾十萬倍的。”
顧餘笑道:“你和夏遠雖然現在都是做投資,但你們也都是從市裡起家的,你和夏遠能夠做到嗎?”
小徐哥道:“絕對做不到。一年賺個幾倍是有可能的,但連續十年這麼賺就靠命了。雖然看起來似乎不會有人這麼厲害,但也不排除這種人存在的可能吧?”
顧餘笑道:“我們假設真的有這樣的神存在,那他被炒作出名後的一系列舉就更奇怪了。他到開投資講座,門票收費都是至幾千塊起步的,比明星的演唱會還貴得多。而且他還每天都接的採訪,似乎生怕別人不知道他這個神的存在。資本大玩家裡,人人都喜歡低調,害怕出名,而他卻完全相反,一心想要出名,你說怪不怪?”
小徐哥點點頭,深表同意地道:“我都從不接採訪,別人更加不會了。”
顧餘笑接著道:“杜小園在他出名以後,還通過出書、錄製盤等方式擴大知名度,這種做法顯然不符合大部分資本玩家的作風。而且他十年裡把八千塊錢變了十幾個億,也僅僅是他對說的,誰也沒有確認過他是否真的有十幾個億。還有一點讓我最懷疑的是,夏遠失蹤兩天後,他開始每天在上推薦票,而他推薦的票,第二天全會大漲。”
小徐哥道:“除非是神,否則票水平再好的人,也不可能有這種本事。當然也有另一種可能,他推薦一隻票,第二天就有大資金把這隻票生生買上去,這對大資金來說不是什麼難事。但如果每天都這麼做,這要投多錢吶!問題是,花這麼多的財力捧紅杜小園,他背後的大資金到底想幹什麼呢?”
顧餘笑道:“我觀察過杜小園推薦的票,發現每隻都和紅嶺集團投資的票有關。所以我懷疑,杜小園背後的這筆大資金就是紅嶺集團。而導演這一切的人,就是陳笑雲。所以我才向聞買消息,來確認一下杜小園的真實背景。”
小徐哥道:“那杜小園的真實份是什麼?”
顧餘笑道:“他從頭到尾都是紅嶺集團花大本通過捧出來的。之所以捧出杜小園這樣一個人,是爲了以後利用他的知名度和影響力,來幫助紅嶺集團達到更好地縱市的目的。說到底,杜小園僅僅是紅嶺集團花錢製造出來的一個工,他僅僅是一場遊戲裡的棋子而已。”
小徐哥了下,想了片刻,道:“先是陳笑雲出現在上海,與第一投資有多次的接,想收購第一投資控制的新城區的資產,在遭到夏遠的拒絕後,沒過幾天,姚琴失蹤了。又沒過多久,夏遠也失蹤了。夏遠失蹤兩天後,紅嶺集團突然花大力氣提高杜小園的知名度,杜小園也開始在上推薦票。接著,杜小園和紅嶺的另幾個高層人都陸陸續續來到了上海。這表明,紅嶺集團和姚琴、夏遠失蹤有著巨大的關聯。現在破解這個問題的突破口,是弄清楚紅嶺集團爲什麼花這麼大力氣捧紅杜小園。”
顧餘笑笑著道:“再複雜的事,小徐哥的邏輯還是一下子就能把思路全部理順。難怪你雖然是個花花公子,看起來不像其他資本玩家那麼低調,但也從沒人會懷疑你的能力。”
被人稱讚總是件令人愉快的事,尤其是被顧餘笑稱讚。小徐哥向來把罵他的人全當做不認識,但只要有人稱讚他,他會立即毫不猶豫地引爲知音。
小徐哥得意地大笑起來,但他突然又不笑了,苦著臉道:“看來,我還要去‘包打聽’那酒吧消費幾次了。”
顧餘笑笑著道:“你大老闆‘包打聽’?”
小徐哥道:“聞自稱是什麼消息中間人,其實說白了,他就是個‘包打聽’而已。”
顧餘笑大笑起來,道:“不知道他聽到你他‘包打聽’,會有什麼反應。不過我建議你,還是別這麼。大老闆的脾氣並不好。”
小徐哥笑著道:“我小徐哥的脾氣也比他好不到哪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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