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英素突然對打乒乓球熱心起來，中午在單位吃完飯，拉著哈小全到五樓去打球，五樓大廳裡擺著一張財政局的乒乓球桌案，張著網子，古英素不知什麼時候準備好了兩付球拍和一個乒乓球。一打上球，古英素就來了神，發球、推擋、扣殺樣樣都比哈小全強。

古英素臉通紅，一邊扣殺一邊說：“你可別小看你妹子，我可是校乒乓球隊的，過專業訓練。”

哈小全真有些搭不上飛子，是撿球了。不一會兒，從財政局出來一個小夥子，高高大大的，長得很是英俊。他們知道，他是新分來的大學生，他劉富庭，他常騎著個重慶80上下班，那時有托車的人很，想必是家庭條件相當不錯。

“打得夠熱鬧！”劉富庭自言自語著就站在了一旁，點燃了一隻煙。看球時，他不時給古英素好，目直往古英素的脯子上。哈小全就有些不自在。

這傢伙，完了煙，毫不客氣地走到哈小全邊，從哈小全手裡拿過了球拍：“來，讓我跟姐姐打上一局，姐姐真是有水平，肯定過專業訓練。”

他一上手，竟和古英素打了個棋逢對手，也肯定過專業訓練。古英素更加來了神，格格地笑著，看對方的眼神，也溫了起來，越來越沉浸在這個讓瘋狂地育項目中，哈小全想，更重要的是，這個英俊的大學生，讓異常興。哈小全默默地轉上了七樓。他的心裡非常的難，天使就要飛走了。

以後，劉富庭經常古英素去五樓打球，古英素每次去之前，必要拿出鏡子刻意修飾一番，並不在乎哈小全不滿的目。

哈小全在一天晚上下班時，終於知道天使要飛走了。

他們下樓的時候，古英素對哈小全說：“我今天不跟你走，我跟他走。”那聲音聽起來酸酸的。哈小全看見，劉富庭早已經發起了重慶80，等候在樓下，古英素坐上重慶80，地摟住劉富庭的腰，托車迅速地行駛起來，回過來向哈小全揮手，長長的頭髮在風中飄揚。哈小全覺心裡一陣難，眼睛竟一時酸起來。他終於明白了，說兩年，實際上是託詞，是委婉地拒絕，並不你，你一個農村老侉，要嘛沒嘛，如何配得上人家天仙似的人？賴蛤蟆想吃天鵝。

他騎上車出了政府機關大院，漫無目的地向前行進著，天一點點黑下來，不知過了多時辰，肚子開始咕嚕咕嚕起來，他這才發覺自己還沒有吃晚飯，擡頭看看眼前的街道，竟與回家的路南轅北轍，越走離家就越遠。他看見馬路邊有一家比較清靜、明亮的飯館，他停下車，進了飯館，找了個僻靜地方，要了一瓶直沽高梁、兩個熱菜，他要了一盒恆大煙，那時的菸捲還不帶過濾。他一直是個規矩人，因爲祖父和父母對他管教極嚴，他從不菸喝酒，即使和他們在桃李鎮參加了半年培訓，他也沒有沾過菸酒的邊兒，他領了工資，都悉數給父母，父母給他很的零花錢。如今他每月掙43元錢了，父母給零花錢多了，再加上加班費，手頭比較寬裕，即使這樣，他平時也不和菸酒沾邊。今天，他覺心裡太難了，他喝了一大口酒，用火柴點著了香菸，他深吸了一口，一下咳嗽起來，等靜下來，他又深吸一口，只覺得天旋地轉，又連著吸了幾口，就覺得好了一些，頭不暈了。不知不覺中，一瓶直沽高粱淨了，一盒煙還剩了半盒，服務員開始收拾桌上的東西，明顯是在下逐客令了。他踉蹌地走出飯館，晃晃悠悠地騎上車，他不知怎麼就來到了河邊公園，那些月季花燈下依然怒放著，哈小全看著那些花朵越看越彆扭，已然是人非了，他不顧一切地揪下一隻白花朵，手扎破了也全不在意，他把這朵花狠勁地扔到了河中，然後他衝著黑暗的河面大了數聲，便蹲在地上哇哇大吐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