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歡迎回來。”

威嚴而冷漠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水幕後面卻不見白龍的影，取而代之地是一位英俊瀟灑的白秀才，賈裡玉正要仔細看，那白秀才袖子一揮，迎風化形，重新變那條高傲的白巨龍。

“下次什麼時候？”賈裡玉已經不如第一次見到白龍時那麼恐慌，語氣不卑不地問道。

“已經迫不及待地想再次見到他們了嗎？”

“還有兩個任務……”賈裡玉頓了一下，“沒有完。”

“這次任務完的比想象中要好，原因你應該也有所察覺，不必我多說了，至於下次，”白龍好似含義不明地笑了一聲：“自然是在合適的時候。”

賈裡玉稍微愣了一下，思索片刻，問：“那我現在可以回去了？”

“當然。”白龍也不再和賈裡玉多說，掉頭飛走，聲音隆隆傳來：“回到那塊石頭上去。”

賈裡玉依言轉走向那塊巨巖，然後躺在上面，緩緩閉上眼睛，沒有什麼特別的，待他雙眼睜開時，已經回到自己的臥室，正躺在床上。

“回來了？”賈裡玉長長地吐了一口氣，怔怔地盯著天花板，心複雜難言，畢竟這段經曆已經徹底地顛覆了他的宇宙觀。

躺在床上發了一會呆，賈裡玉先掀開被子坐起來，看著對面的書桌，頗有恍如隔世的覺，然後他想到一個很關鍵的問題，現在是什麼時間，幾月幾日幾點。

賈裡玉手拿過手表，看著上面顯示的時間，既震驚又松了一口氣：

2月23日，星期日，上午七點半。

也就是說，在雕世界過得那麼長時間，在現實世界不過短短一夜，就好像是做了一個夢。

“夢？”賈裡玉想到這裡，忽然猶疑了一下：“難道真是做夢？”他放回手表，盤坐在床上，靜思、斂神、納氣，不一會，丹田真氣凝聚一條熱流，開始行走奇經八脈，待真氣遊走一周之後，賈裡玉一式“關公須”，氣歸丹田，睜開眼睛的時候，面帶笑意。

功夫練到巷的時候，心中會不自地生出欣然之意，而且整個人看上去，力充沛、神氣十足。

“並不是夢！”賈裡玉低頭看了一眼地上的拖鞋，然後又看了一眼房門，忽地部發力，倏忽竄出，眨眼的功夫，從臥室中消失不見，房門甚至都沒有開過，如果此時房間有第二個人，他一定會覺得自己到鬼了。

一個人的法快到了一定的境界，的確如神出鬼沒，能夠欺騙一般人的眼睛，武學史上不乏此類記載，功夫家稱之為“神變”。

賈裡玉離開臥室，看到爺爺也都已經起床，老人家的睡眠習慣向來是早睡早起，賈裡玉問：“爺爺，有什麼事讓我做？”

正從菜櫥屜裡拿蛋的接道：“沒什麼讓你做的，你出去跑跑，等會回家吃飯。”

賈裡玉笑了笑，自己走到廚房去，看到水缸裡只剩半缸水，提著水桶去井打水，雖然在雕世界裡沒有刻意打熬氣力，但是修習了玄門正宗的功心法之後，氣力自然充足，提著一桶水就像以前拿一瓶礦泉水那麼輕松。

鐵腳仙王一跟他和郭靖講過這個道理，王一說他的鐵腳從來不是靠踢石頭、泡藥練的，而是修習功到一定的程度，自然而然地就能施展，賈裡玉也是那個時候才明白“鼓鼓，不一定會武，癟癟，不一定不野”這句俗語的真意。

一個功修行到一定程度的人，即使不夠發達，但他也能輕易地將一個男打得找不到北，那種勁力乃是所不能承之痛。

賈裡玉把水缸打滿水，又去羊圈幫爺爺把羊牽出來吃幹草，就在他牽出第二只母羊的時候，門口“撲騰騰”地停下了一輛笨重的雅馬哈托車，托車上坐著一壯一瘦兩個青年男子，兩人都留著寸頭，臉上帶著沉沉的表。

托車後面架著兩個鐵焊的框籠，一個裝著兩條狗，一個裝著三只羊。

“喂，你們的羊賣不賣？”坐在前面的那個壯男抬了抬下問賈裡玉。

賈裡玉轉頭看著爺爺，爺爺隨口問：“你們給多錢一斤？”

“我們不按斤收，我們按一只一只的收。”

“那你們多錢一只？”

“那就要分羊了，大爺。”二人說著下了托車，不經意地左右看了看，然後走到一只羊近前，說：“像這一只，我們給25塊。”

賈裡玉立即知道這兩人的份，他們就是那種專找大人外出打工，只剩下老人和孩子的家庭搶劫的下三濫。

爺爺聞言，也猜出大概，擺手道：“我這羊還要再養幾個月，現在不準備賣。”

那個壯男哼哼笑了兩聲，說：“還養什麼養，都養這麼大了，夠賣了，怎麼，嫌我給的價錢低，我可以加嘛，30塊，不能再多了啊。”

爺爺也有點生氣了，說：“上次一個收羊的給我一千塊我都沒賣，你給我30塊，小夥子不要跟我老頭子開這種玩笑。”

“誰特麼給你開玩笑呢？”一直默不作聲的那個瘦子忽然冷冷地說道：“給你30塊你不要，你就一錢都別想了。”

瘦子說完，壯男直接過來牽羊，這時那個男孩開口說道：“一百塊都不給，你們也太……”

那個壯男正要抬頭看過去，突然覺口被什麼踹了一下，然後整個人突兀地倒飛出去，“嗵”地一聲撞在了托車上，托車轟然翻倒在地，鐵框裡的狗和羊大起來，壯男躺在托車上，卻張著說不了話，也彈不了。

那個瘦子看到這一幕，面突變，一臉茫然失措，他明明什麼都沒看到，為什麼同伴會倒飛出去？那個老頭沒，那個男孩也沒，難道是那只一直在低頭吃草的羊？

正這麼想著，聽那個男孩不急不緩地說：“我們家的羊有點不一樣，它的那支羊角對人渣是不留面的，第一次可能只是把你撞殘，第二次可能就要捅破你的肚子了。”

瘦子聽到這句話，已經相信了七八分，不然本解釋不了剛才那一幕。

“還買羊嗎？”賈裡玉追問道。

瘦子哪裡還敢接話，趕去扶壯男，剛轉過，突然一大力把從後面拉住他，一下把他扔到賈裡玉爺爺腳下，讓他雙膝跪在地上。

“對老人家說話都不知道禮貌一點，你爸怎麼教你的？”男孩的聲音從後傳來，冰冰冷冷，沒有任何緒，卻給人一種骨悚然的覺。

“自己掌，見才停。”

瘦子現在完全失去思維能力，只想快點離開這裡，回到家裡躲到床底下去，聽到男孩讓他掌，想也不想，揮手對著自己的臉就扇起來，賈裡玉爺爺也是一臉惘然，完全於狀況之外。

那瘦子“啪啪啪”地自扇了二三十下，角終於出。

“滾吧。”

瘦子聽到這兩個字，如蒙大赦，渾抖著起來，走到托車前，費力地扶起托和壯男，然後艱難地把壯男抱上托車後座，自己坐到前面。

“把搶來的東西都送回去。”男孩的聲音依舊淡漠。

瘦子心裡答應了一萬聲，但是上連話都不敢接，只是不停地點頭，然後啟托，非也似地離去。

他再也不想來這個地方，這一輩子都不想再來。

直到兩個假羊販子離開之後，賈裡玉爺爺也沒回過神，回顧幾十年人生，剛才的事聞所未聞。

不久之後，羊仙顯靈的事就在這個地方傳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