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定邦神嚴肅的放下電話，看著王興茂說，“國務院讓咱們明天早晨到部裡述職，接著可能有人找咱們談話。”

王興茂看了孫定邦一眼，將手裡的菸頭輕輕放到菸灰缸上問道，“什麼時候？”

“事不宜遲，我看咱們分頭準備一下，半個小時以後，我們在高速路路口會和。”孫定邦看了看晚間的手錶，又看了看王興茂。

沒有說什麼，只是微微點點頭，然後笑了笑轉走出去，步履有些遲緩，看上去好像有什麼心事。孫定邦自己的心裡也是沒有任何著落，未來究竟會怎麼樣，他也說不清楚。但是有一點可以肯定，上面對這件事很惱火，真的很惱火。否則不會將江北省的兩個當家人，全部召回京城述職。

前途未卜，這四個字在他的腦海裡上下盤旋，不過路上有個伴也不寂寞，至倒黴的不止自己一個人，心中不和王興茂有了同病相憐的惺惺之。

快步走出省委大樓，書在後面跟著沒有說話，他看見王興茂的神不是太好看，乾脆悶著頭趕路。司機看見他們出來，將車開過來。書打開車門，王興茂匆匆上車，隨後書也上車，尾號是0002的奧迪A6很快駛出省委大院。

過了一會兒，人們看見孫定邦坐著尾號0001的奧迪A6，也出了省委大院。

他們二人的離去，並沒有引起什麼軒然大波，就好像往常一樣，人們該幹什麼，依舊在幹什麼。地球就是這樣，離了誰都在嘩啦啦地轉，誰也不可能阻擋每天二十四小時自傳，每年三百六十五天的公轉。

夏斌覺肚子在筋，一火辣辣的飢帶起的疼痛，不斷提醒著自己，已經快一天水米未進，更何況自己在早晨毫不吝惜的將昨夜的存貨一吐而盡，現在想起來實在追悔莫及。

有些，有些抖，但這些都不妨礙他向門口走去，舉起拳頭使勁敲著，厚實的防盜門，“砰砰”的敲擊聲中，包含著心中的不甘與怨念，更包含著對自己境的恐懼，但是這些都不足以抵制他心對食的。

“你他媽的敲什麼？”一個暴戾的聲音在門外響起。

“求求你們，我，我想吃飯。”夏斌使勁地喊著，生怕對方說完這句話後就離去，將他留在這可怕的令自己無法抵擋的飢中。

“呵呵，肚子了？呵呵好說，你站遠一點我給開門。”還是那個聲音，只不過這一次從話語中，似乎流出早已經預料到的歡喜。

夏斌慢慢離開門口，拖著腳步慢慢走回到牀邊，一屁坐下來，靜靜等待著。

董柏言看見一臺嶄新的齒變速箱，擺在廠房中央醒目的位置上，不自快走兩步，眼在這個鐵疙瘩上仔細打量，繞過來繞過去，將手放在上面四著，會它的溫度。有些冰冷但是他能夠到，裡面包含著衆人心和熱。

“哈哈哈哈…”他長笑起來，，慢慢周圍的人也被這笑聲染，笑聲從每個人的裡衝出來，逐漸匯聚歡暢的河流，縈繞在廠房裡久久迴盪。

“好，好非常的好，明天我們職代會上就讓這個寶貝，與大家見見面，就算是我們爲職代會獻禮。”董柏言掩飾不住臉上的喜氣，看著衆人笑著說道。

“董廠長還是您給了我們再次進的勇氣啊！”“就是，就是。”“沒有董廠長，我做夢也不會想到有今天。”“董廠長就是我們華機械廠的主心骨。”…。人羣當中有人高聲道…。

周衛國拿起今天的報紙迅速的瀏覽一番，忽然看到一個大大的標題，上面寫著《那一鞠的深》，又看了看容，角出滿意的笑容，看來董柏言深知我心啊！文章寫得不錯，而且很人，筆墨濃重描寫，自己心繫華機械廠，給職工鼓舞幹勁，並且最後著重寫了自己鞠躬的含義，實在是一篇不可多得的好文章。

不過心中略微有些憾，就是配發的圖片有些模糊，估計是有人在現場用手機拍攝的，不過總來說還是令自己非常滿意。

電話響了，看了看角出笑容，真是奇怪剛想到他，這小子就將電話打過來，接起電話說道，“董柏言你做的好事。”

“呵呵，得到您的誇獎可真的是不容易。”董柏言笑著回答。

“你怎麼知道我是誇獎你呢？”周衛國反問了一句。

“好事難道不是誇獎嗎？難道壞事纔算是誇獎？”董柏言笑著回答。

“你小子給我嬉皮笑臉，對了報紙上的事是不是你乾的？”周衛國裝出很有怒氣的樣子。

“老闆怎麼不滿意？我錯了，我下次一定改正。”董柏言的聲音變得惶恐起來。

“你說你錯在哪裡了？”周衛國饒有興趣的問道。

“我實在有些疏忽，這一次沒有留下寶貴的影像資料，否則的話在電視上一播出，絕對會有比這個報紙更好的效果，嘿嘿。”

“你這小子就會逗我開心。”周衛國發出爽朗的笑聲。

“老闆告訴你個好消息，我們職代會的籌備工作已經準備好了，明天就要召開職工代表大會。”

“真的？”周衛國大喜過。

“還有，我們第一臺齒變速箱已經走下了生產線，經過測算已經達到了現有國際同類產品的水平，而且在本上遠遠低於他們，在國絕對領先於同類產品。”董柏言將第二個好消息告訴周衛國。

“哈哈，我看你小子想明天邀請我出席是吧？”周衛國笑著說道。

“老闆神機妙算，柏言所有的想法都逃不過您的法眼。”送上一記小小的馬屁果然換得對方的欣然允若。

“行明天帶幾個人一定出席，對了你就沒有打算邀請其他的重量級人出場？”周衛國想了想說道。

“呵呵，那我的聽從老闆的安排。”

董柏言的話語讓周衛國覺很欣，“嗯，我聽聽你的想法。”

“我打算邀請…”董柏言手握著電話向周衛國彙報著自己的思路。

第二天了，夏斌看著手裡的兩個饅頭，搖著頭苦笑。這兩個饅頭價格實在不菲，一個就值一千元，兩個就是兩千元，這兩天對方已經用這最低廉的本，利用自己的急迫的需要，已經從自己的戶頭上劃走了八千元。看來對方是想採取這種方式，將上的油水一點點的榨乾。

從心深，不得不佩服對方的商業頭腦，能想出這樣的方法的確不簡單。可自己又能怎麼辦？只能看著賬戶上的金額在一點點的減，最後都落到對方的口袋。

慢慢將饅頭舉起，狠狠的咬了一口，拿起價值兩千元的礦泉水，就這樣一點一點吃著自己的午餐。忽然將手裡的饅頭，狠狠地扔到牆角，走到鐵門的跟前，狠狠敲著。

過了一會兒，鐵門打開，兩個人走進來看著夏斌，又看了看扔到牆角的饅頭笑了，“有什麼事啊？”其中一個人問道。

“你們這樣不嫌麻煩嗎？乾脆我將所有的錢給你們算了，但是你們要保證我上飛機，到我想去的地方。”夏斌看著對方，一臉的平靜。

“呵呵，你覺得我們會同意的意見嗎？”兩個人相互看了一眼，笑著問道。

“你們應該同意，畢竟你們是求財，而不是想把我關到這裡對吧！更何況，如果你們不答應我的要求，我會一直絕食下去，直到死亡，到時候你們一分也得不到。”夏斌微笑的看著對方。

兩個人看了眼夏斌，又相互使了一個眼，“其實我們還有很多方法沒有采用，這只是最溫和的一種，如果你想試試的話，我們也不是很介意。”

“呵呵，你們覺得我是一個輕易向你屈服的人嗎？你們還是考慮一下我說的意見，畢竟你們也想快點得到想要的東西不是嗎？與其在這裡Lang費時間，還不如痛痛快快的做個了斷。”夏斌角出平和的微笑看著他們，但是握著的手裡全是汗水。

“嗯，你等一會兒。”兩個人走出去，將後的鐵門呯的一聲關死。

夏斌長長出了口氣，鬆開手整個人慢慢地躺在牀鋪上。

過了一會兒鐵門打開，還是剛纔的那兩個人，這一次後面又跟了一個人。總算能見到正主了，夏斌心中緩緩鬆了一口氣。

“嗯，你的建議我們同意，你想去哪裡？”後進來的人問道。

“國休斯頓。”夏斌說出自己的目的地。

“可以，等一會我們就給你買機票。你剛纔說的事是真的嗎？”

“是真的，但是先給我吃頓飽飯，再讓我洗個澡，然後給我幾件像樣的服。”夏斌提出自己的條件。

“呵呵，沒看出來你的條件多。”

“像我這個樣子，帶你們去取錢，你想會有什麼結果？”夏斌反問了一句。

“呵呵，你這個人很有意思，好我答應你。你們將我們的客人帶出去，按照他的要求做，待一會兒我們跟他取錢。”

“等一下，你們好像還沒有把機票給我吧！”夏斌看著對方笑著說道。

“你放心，只要你信守自己的承諾，我也不會失信於你。”對方站起走了。

“走吧，別愣著了，我們帶你洗洗涮涮，然後讓你的吃上一頓。”另兩個人看著夏斌說道。

站起，慢慢走出呆了兩天的小房子，回頭看了看，又看了看扔在牆角價值兩千元的饅頭，忽然他發現，原來自由是一種最昂貴的東西。

孫定邦看著王興茂，兩個人就這樣默默無語的坐著，面前擺的菜一點沒，但是桌上已經擺了兩個茅臺酒的空瓶。

王興茂手去拿第三瓶茅臺酒，孫定邦想手阻止，但是到半空中又了回來，算了由他去吧！這次的事確實夠他喝一壺，江北省省長的位置王興茂坐不住了，估計很快中央就會作出安排。

至於對方究竟會到哪個部門，他也不清楚，看形調回部裡的可能比較大，而且不會是太熱門的部委，搞不好給個冷水衙門，優哉優哉喝茶看報。

至於自己目前不會有太大的變化，江北省還需要他坐鎮，但是估計在不久的將來也會有一番調整，調整的位置不太清楚，但是進政治局的可能非常大。文總理對自己頗爲賞識，在這次談話中間向他了這層意思。

一想到這裡，帶著更加同的目看著對方，心中對王興茂的遭遇也有些同。不過同歸同，但是這話終究無法說出口，只能陪著對方喝悶酒。

有句話怎麼說來著，酒愁腸愁更愁，但是這個愁字似乎對酒量有催化的作用。那些喝到王興茂肚裡的茅臺，似乎都轉化爲惆悵，而這份惆悵越拉越長，實在沒個盡頭。常言說得好捨命陪君子，可對方有些行爲好像和君子搭不上邊，所以自己還是先保命要，往桌子底下倒了兩杯酒。

王興茂爲什麼會有這樣的結局，實際說白了就是兩個字“站隊”，既然隊伍站錯了，那麼你就要有承擔站錯隊伍的後果，如果你連這都做不到，那麼這個場趁早不要混了。如果孫定邦所站的隊伍是失利的一方，那麼等待他的下場也和王興茂好不了多。

兩個人不斷的倒著酒，只不過一個是倒進肚子裡，另一個倒在地上，很快酒量的大小就見了分曉。王興茂端起一杯酒，倒進裡然後一，整個人從椅子上很順溜的落在地毯上。不一會兒的功夫，從桌子下面傳來陣陣的鼾聲，孫定邦暗暗鬆了口氣。

看著面前空空的酒瓶，暗自發呆。同樣是酒瓶，但是裝了不同的酒，價也跟著長了百倍，但一旦這酒被喝，剩下的酒瓶也不過就是容而已，與其他的空酒瓶沒什麼兩樣。其實人也一樣，只不過因爲位置的提升，也顯出與衆人的不同，但是一離開這個位置，說白了還是一個普普通通的人。

慢慢拿起還沒有來得及倒掉的半杯殘酒，一揚脖灌倒口中，然後抹了抹殘餘邊的酒漬，看著空酒瓶開始笑起來，但是在張，聲音卻消失在間。

夏斌拍了拍肚子滿意的點點頭，看著盆碗淨的桌子，肚子裡面好似還有餘勇，但是在對方驚訝的目中，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舒舒服服的打了一個飽嗝，慢慢站起來，看著對方。

“機票拿來了嗎？”

“你再等一會兒，他們應該很快就會來了。”

夏斌又重新坐下來，看著一張張空盤，其實人生就像擺滿食的餐桌，有些菜看起來味可口，但是吃多了卻不好消化，弄不好會搞壞肚子，而金錢和就像懷劇毒的河豚，吃起來異常鮮，如果吃多了真的有喪命的危險。

門推開有個人走進來，將手裡的機票放到桌子上，夏斌看見無聲的笑了笑。

柳曼尼走進銀行，看見一個悉的影，了眼睛看了看沒錯就是他，想起董柏言說過的關於他的傳聞，小心的推出門口，急匆匆的回到車裡撥通了電話號碼。

董柏言接到柳曼尼的電話，被對方告訴自己的消息驚呆了。

“你看的沒錯嗎？”

在得到對方肯定的答覆之後，董柏言合上電話，想了一會兒從手機裡查出周衛國的電話號碼，撥過去靜靜地等待著等待著…。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