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爲民去了在一樓的勞人事局報到，下午天氣炎熱，辦公室裡的吊扇吹得嗚嗚作響，辦公桌上的報紙文件都是嘩啦啦時起時落，一個著樸素的小孩正忙得滿頭大汗的分配著文件，在另外一間辦公室裡兩個中年大嬸正有一句每一句的閒聊著昨天晚上《》放映的劇。

陸爲民不忍打擾小孩，走到另一間辦公室，“同志，我想問一件事。”

兩個中年人顯然不想讓外人打擾們關於劉慧芳命運的探討，連眼角都沒有瞥一下的自顧自的繼續討論，“劉慧芳可真是傻，可遇上王滬生這種男人你又能說些啥呢？”

“那不是咋的，宋大這種人中國早就絕種了，至我從來沒有到過。”另外一個面目平庸，脣厚的子也是掌嘆息，眉稀疏卻用劣質眉筆糙的畫了兩筆，就像兩條黑蟲爬在額際。

陸爲民耐心的等待著們的探討告一段落，才又問道：“同志，我想打聽一件事。”

那個手中還拿著線籤子的矮胖人這纔有些不願的道：“啥事兒？”

“呃，我是今年的大學畢業生，想問一問畢業分配的去向，在哪裡報到。”陸爲民滿臉堆笑。

“嗯，新分來的大學生？”矮胖人上下打量了一下陸爲民，這才點點頭，“小孫！”

隔壁的孩子應了一聲，“你幫忙看看，他說他是新分來的大學生，看分到哪個鄉鎮？那分配計劃就在我的桌子上第二個屜裡。”

陸爲民道了謝，然後去了隔壁。

“你是新分來的大學生？”孩子一邊練的從靠窗一張辦公桌屜裡拿出用夾子夾好的分配通知書，“啥名字？”

“陸爲民。”陸爲民含笑回答道。

眼前這個孩子長相普通，但是全上下洋溢著一子伶俐勁兒，一看就屬於那種做事利索乾脆的角，扎著兩個小辮子，就這麼一會兒，辦公室裡的文件都已經被分配了好幾塊，陸爲民注意到文件上都有一張小字條，分門別類的備註著行文機關和簽發人名字，估計是在對文件進行分類存檔。

“這兩年你們這些大學生運氣可不大好，從去年開始所有大學生一般都要求下基層鍛鍊，不過聽你口音是咱們南潭人吧？你是哪兒的？”小孩一邊翻閱著分配通知書存，一邊隨口問道。

“嗯，我老家是韋莊的。”聽得孩這樣一說，陸爲民也有些吃不準自己會不會分派下鄉了。從去年之後，整個昌江省的大學生分配都到了一些因素的影響，一律下基層鍛鍊，留到市縣機關的很，除非有特別需要。

“韋莊，我看看，韋莊去年分配有大學生去了，今年沒有，咦？怎麼這分配通知書裡沒有你的呢？你什麼？陸爲民？真的沒有啊。”孩又找了一遍，依然沒有找到，“對不起，我去問問馬姐。”

“沒有？怎麼會沒有？都在裡邊兒啊。”馬姓矮胖子有些不悅的放下線籤子，站起來，“小孫，做事仔細一點，他什麼名字？”

“馬姐，真沒有，他說他陸爲民。”在生人面前被批評，孩臉有些紅，臉上神也有些懊惱和不甘。

“哦？陸爲民？”馬姓矮胖人想了一下，“今兒個上午縣委辦周主任拿了一份分配通知書走，說今年他們縣委辦要留一個人，不知道是不是你？嗯，我看看。”

馬姓矮胖人很快就覈實了這一問題，的確是縣委辦把陸爲民的分配通知書拿走了，原本陸爲民是分配到東陂鄉，但是今年縣委辦需要留下一個人給縣委副書記、常務副縣長沈子烈擔任書，所以就在大學生裡挑選了一下，不知道爲什麼就選中了陸爲民。

對陸爲民的目和態度一下子就有了一些變化，馬姓矮胖人原本有些悻悻的表一下子就變得熱絡起來，笑瞇瞇的招呼陸爲民稍等一下，打電話落實一下，然後要親自送陸爲民過去，弄得陸爲民都有些不好意思。

“坐吧，小陸。”直到周瑜明消失在門外，徐曉春的目才收回來放在眼前這個很有些不卑不的青年上。

當縣委辦主任也有三年了，每年分來的大學生也不，如流水一樣在徐曉春面前過，在他目下侷促不安者佔絕大多數，極數中有倨傲不羣的，有故作深沉的，有外強中乾的，都逃不過他這雙眼睛，能做到眼前這個傢伙這樣不卑不的模樣，還真不多見。

縣委副書記、常務副縣長沈子烈缺個書。

原來從南潭中學借調來一個青年教師到縣委辦跟了沈子烈一年時間，沈子烈也不說好也不說不好，但是當自己問及辦理調的時候，沈子烈卻不置可否，徐曉春自然知道這是沈子烈不太滿意的表示，所以很果斷的將那個教師退回了南潭中學。

不過到縣裡來染了一水，跟了沈子烈一年多時間，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徐曉春出面做工作，南潭中學還是給了那個教師一個政教副主任的位置。

不過在爲沈子烈安排書的事就有些費周章了，原本徐曉春想要讓縣府辦去爲沈子烈設書，畢竟沈子烈是縣政府的常務副縣長，但是有了這個教訓，縣府辦那邊打死也不願意做這個吃力不討好的事兒。

沈子烈是去年初從省委宣傳部下派到黎地委宣傳部擔任副部長，半年後又到南潭掛任常務副縣長，下來已經一年多時間了，按照慣例還有小半年時間就要回省裡去，這個時候安排誰給沈子烈當書都不太合適，畢竟這書當半年領導就要走人，他不可能把書也帶回省裡去。

所以這個書弄不好還得替其他領導繼續服務，而其他領導聽到你曾經給某某當過書，只怕也未必喜歡，心裡有了這個隔閡，這書的分量和發展前途也就大打折扣了。

“你是嶺南大學畢業的？”

“是。”

“歷史系？”

“是。”

“有什麼好和特長？”徐曉春突然問了一句。

陸爲民愣怔了一下，沒想到對方突然問這個問題，想了一想才謹慎的道：“徐主任，我不知道您所說的好和特長是指哪一方面的。”

“嗯，比如寫東西怎麼樣，字寫的怎樣。”徐曉春突然意味深長的笑了一笑，“還有就是酒量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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