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迢迢》第483章

馮主任停頓了一下,說道:“他最後一句話是這麼說的:請各位常委給薛華鼎這位年輕的同志一個機會,也給昌宜縣人民一個機會。對吧?這話我覺得有點商榷的必要。什麼是機會?在這裡我可以不可以理解爲機會就是讓薛華鼎試一下當縣長?我是沒什麼知識,也沒什麼文化。但我可以將羅書記的這句話翻譯一下,那他的意思就是說:請各位讓薛華鼎同志試一試當縣長,讓昌宜縣人民看看他行不行?呵呵,這不是笑話嗎?”

羅格衡慍怒地看了馮主任一眼,但沒有打斷他的話。

馮主任得意地笑道:“我們有這個送人的權力嗎?沒有!不說你羅副書記沒有,就是我姓馮的人大主任也沒有,就是市委孫書記也沒有。同志,昌宜縣一個縣有幾十萬人口,有幾十萬人眼地等我們派縣長過去,黨和人民這麼信任我們,我們能這麼兒戲嗎?能隨便給私人一個機會嗎?不能吧?你羅副書記在心裡也許認爲我在鑽牛角尖,說我在譁衆取寵。那好,我就不說這些事了。我只說說我對任命薛華鼎同志爲昌宜縣縣長的意見。”

這老頭虛晃一槍就走,說一些似是而非的話,讓羅格衡較真不好,不反駁也不好。加上這老傢伙的資格老、年齡大,羅格衡還真不好現在就出言反駁他的話。

馮主任說道:“我反對讓薛華鼎擔任昌宜縣的縣長。我並不否認他有知識、技水平高,也不否認他政治合格、思想好。但是,僅憑這些就能當好一名領導幹部,就能帶領幾十萬人民羣衆發家致富嗎?當好一個領導出了政治合格之外,最重要的是有組織能力,能使班子團結。他一個二十幾歲的孩子,能有什麼組織能力?一個縣長不是學校的學生會主席。而且,你們設想一下,假設我們讓一個二十幾歲的孩子在這裡指手畫腳,我們心裡能接嗎?大家心裡肯定不平衡吧?這麼的話,一個班子怎麼可能團結?”前面的話說的還中規中矩,後面的話就沒水平了。

孫迪華用可憐的目看了還在誇誇其談的馮老頭一眼。

羅格衡冷冷地哼了幾聲,聲音很小,只有邊的人聽見。

牛水生市長到很尷尬,覺得這傢伙發言其說服力實在是有限。但他沒有阻止他的意思,而是不住地輕輕點頭,只是別人不知道他到底是同意馮主任的意見而點頭還是習慣地點頭。

馮老頭說了好一會兒,說著說著,口乾了。

趁他拿起茶杯喝水的機會,忍無可忍的孫迪華掃了衆人一眼,問道:“下一個誰說?”

牛水生咳嗽了一聲,說道:“馮主任表了態,我坐在他邊,那我就來說幾句吧。薛華鼎同志是一個好青年,不錯!能吃苦耐勞、衝鋒在前。大家從他擔任縣長助理以來的工作經歷就可以看出,薛華鼎同志就是一個救火員。哪裡出現火災他就奔到哪裡,而且很幸運的是,他奔到哪裡,哪裡的火災就熄滅了。比如,晾袍鄉抗洪搶險危急,他一去就親自下水排,管涌解決了,大堤保住了。晾袍鄉的通落後,他一去當鄉長,寬敞的水泥馬路就修起來了。柴油機廠瀕臨破產了,他一去,下崗工人就重新就業了。真的很了不起,我當市長的都佩服他。”

沒有什麼水平的馮老頭吃驚地看著牛水生,心裡罵道:“你這個王八蛋,竟然反水了?”

孫迪華則不由自主地皺了眉頭。

牛水生沒有理馮老頭的目,繼續說道:“不知大家注意了沒有,薛華鼎所做的都是局部的,做的都是一件件的事,領導的都是數幾個人,聯絡的也只是有限的領導。他就像一個衝鋒陷陣的勇士,而不是一個統帥一方的大將。我們都知道,一個縣長要做的恰恰是一個統帥的事,而不是一個士兵所做的事。薛華鼎同志的缺陷就是沒有全面領導一個場面的經驗。”

牛市長看了衆人一眼,繼續說道:“也許有人心裡不服,說我故意貶低了薛華鼎同志。那我再這裡舉幾個例子讓大家看看,讓大家想想,是不是這麼一回事。

像在晾袍鄉抗洪搶險的事,他以作則帶農民巡堤,發現管涌帶著農民衝過去水。這是任何帶隊的村長、村民小組組長也應該做的事,我們防汛守則上就是這麼要求的,白紙黑字寫著。與他的組織能力、出事能力,沒什麼關係。當然,他親自和其他農民一樣潛水中排,這種神還是值得我們學習的。

我們很深的是解決晾袍鄉通問題。這個問題的關鍵是什麼?錢!因爲他認識省財政廳的朋友,朋友幫忙解決了資金問題。於是這條路就修好了。路不是他組織勘查的,道路建設不是他指揮的。僅僅從上面爭取了一筆資金,就能說明這個同志的組織能力強、政治覺悟高嗎?不見得吧。

柴油機廠的問題,這個問題確實是一個老大難的問題。我們無線電二廠再就業的問題就困撓了我們好長的時間。最後怎麼解決的呢?還是進行份制改造才解決的。解決的關鍵就是引資金,引管理。我們薛華鼎同志想了很多辦法,也做了很多事。這些辦法和事都沒有超出當時解決無線電二廠的範圍。只能說我們薛華鼎同志的能力在一步步增強。但他還不有全面領導一個縣的能力。”

未等其他人說話,牛水生馬上說道:“剛纔羅書記說了請各位給他一個機會。這話其實說的還是有道理,誰生下來也不是就當大領導的。雖然我們現在還沒有明確看到薛華鼎同志有全面領導一個縣的能力,但如果我們給他一個機會,也許他也能行呢?如果我們武斷地說他不行,不給他一個實踐的機會,這不但耽誤了薛華鼎同志的前途,也讓我們的組織損失了一名好的幹部。各位,你們說是不是這個理?”

孫迪華、羅格衡是不屑回答牛水生的話,而其他人包括馮老頭都不知道接下來牛水生要說什麼話,所以大家都沒有接他的話茬。

牛水生顯然也知道別人不會回答自己的問題,他笑了一下,又說道:“給機會是可以給的。但正如剛纔馮主任所言,我們要對黨負責、對幾十萬人民負責、對組織負責。我現在可以說,如果我們違反異地任職的原則,那麼薛華鼎同志在長益縣當縣長有可能搞好一縣的工作,如果但在昌宜縣則肯定不可能。爲什麼?原因有三。

第一,長益縣縣委朱書記是全力支持他的工作,他也很注意聽朱書記的意見。一個穩重一個急躁。一個是多年的老帥一個是新生的牛犢。二個互補的人組合起來可能能使長益縣搞好。而昌宜縣的李書記卻是一個火人,做事喜歡三板斧。要李書記去支持一個二十多歲的孩子,實在是有點勉爲其難。

第二點,長益縣和昌宜縣的特點不同。長益縣幾乎是純農業縣,沒有什麼工商業。相對工商業而言,農業生產就簡單得多。薛華鼎同志在長益縣能做好,面對昌宜縣快要倒閉的煤礦、水泥廠他未必能做好。煤礦的安全就是一個老大難問題,必須有經驗富的老同志來指揮坐鎮不可。

第三點,這點說出來可能有點稽。有的同志也許不知道,我們薛華鼎同志之所以在長益縣取得如此好的績,能贏得如此多的讚譽,這與他的岳父、岳母的支持是絕對分不開的。去年五月份,爲了安置好柴油機廠的下崗工人,薛華鼎就請他岳父、岳母將停電寶的裝配生產線從我們安華市遷移到了長益縣城。還不顧利潤的減在那裡建了一個蓄電池的分廠,分流了部分下崗工人。所以他主導的那個柴油機廠的改革才得以順利進行。他的岳父岳母幫他在長益縣打好了基礎,爲他提供了發展的舞臺。但他們還有錢在昌宜縣搞這一套嗎?長益縣工人,建一個工廠吸收一二百人,就解決了全縣的不困難。但是在昌宜縣呢?一二百個工人對整個下崗工人的再就業作用並不大。”

牛水生的話,讓不人點頭。

牛水生說道:“當然,他岳父母在主觀上幫助薛華鼎發展的同時,客觀上還是幫了我們政府不忙。對於這點,我們政府應該謝他們。我的意見只是薛華鼎同志是不是真的能領導一個縣?這值得我們認真的思考。我們既不能因爲他年輕而埋沒一個同志的能力,也不能看到一些表面績而故意撥高他的地位。”

“對,這撥苗助長。最後會被太曬死。”馮老頭很得意地說道,很大聲。

孫迪華問道:“下面誰表態?”

王建山剛纔因爲擔心表態過早而沒有發言,被馮老頭搶了先,這時正反雙方都發了言,現在的他就可以騎牆了。他發言道:“我也來說幾句。”

他沒有擡頭看任何人,目盯在自己的筆記本上,好像他要看著筆記本念稿子似的。他說道:“對於薛華鼎同志,我不是很瞭解。但聽了組織部的考察彙報,我覺得他是一個好同志,雖然年輕、資歷淺,但政治合格、敢闖敢幹。現在提撥他當一個縣的縣長是有點過早,但並非不行,誰說年輕的就不能當領導呢?當然,如果能讓他繼續再在長益縣幹一屆常務副縣長,我覺得對他的生長也有好。”

簡直就是廢話!

有了王建山的發言在前面做引導,紀委書記、宣傳部長也模棱兩可地表了態,雖然說的話都不同,但意思都是一個:“隨你們領導怎麼定,只要你們定了,我們就贊。”

孫迪華對組織部部長王緒道:“你的意見呢?”

王緒是孫迪華的親信,自然站在孫迪華一邊。其實剛纔他念的報告也表明了他的態度。他見孫迪華髮問,馬上說道:“我贊同提撥薛華鼎同志到昌宜縣任縣長。薛華鼎同志雖然經驗不是很足,但他是從鄉幹部到縣一步步過來的,對農村的況、對企業的況都很悉。”

他繼續說道:“我之所以說他對農村的悉,首先他是農村裡出生的。又在鄉里擔任過鄉幹部,我想在座的不會反對他了解農村吧?

對企業悉,有二件事可以說明。

一件事是柴油機廠的改造,如果真的沒有一點經驗,他能改造得好?如果大家覺得容易,爲什麼長益縣改造了幾年都沒有改造好,而薛華鼎同志一出手就改造好了呢。

二件事就是晾袍鄉的食品加工廠。大家都吃過以長益縣政府名義送來的那些土特產吧?味道很好,式樣也漂亮。這個廠就是在薛華鼎一手主持搞下來的。

所以我覺得讓薛華鼎同志擔任昌宜縣縣長是可以的。”

接下來是市委辦公室的書長劉桂清發言表態。他是專門爲市委服務的,市委的書記和副書記表態支持,他當然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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