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迢迢》第595章

黃行凱下午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召集電視臺、《紹城日報》的相關領導召開急會議。部署落實薛華鼎有關嚴格控制茶葉新聞報道的問題。

雖然範臺長和李總編在會議開始的時候就已經自覺地做了“深刻檢討”,但黃行凱顯然不想放過這二個見風使舵的人,他還是對電視臺、報社做了重新分工。

範臺長、李總編被架空,他們的副手直接向黃行凱負責,雖然這個二個傢伙的職位暫時還留著。

二個失勢的傢伙後悔不迭,心裡一個勁地漫罵林源,表面上一個勁地向新主管獻。主向黃行凱表示要戴罪立功,同時書寫了好幾份檢討到了宣傳部、組織部和薛華鼎的手裡。

從當天晚上開始,無論是電視還是報紙,或者是其他雜誌,再也沒有出現蓉洱茶三個字了,甚至連茶字都沒有出現。正如熊致遠所預計的,不說蓉洱茶好,也不說蓉洱茶壞。

接下來的幾天,薛華鼎時不時帶著湯正帆檢查公安局和工商局建立的“封鎖線”。

檢查了幾次,薛華鼎和湯正帆都對公安局和工商局的工作非常滿意。在檢查的時候,他們看到警察們查獲外地客商運過來的蓉洱茶。對於這些查獲的蓉洱茶,公安局和工商局也只是暫時扣押,給對方開了收條,承諾二個月之後再發還給他們。

坐在回市委大樓的路上,湯正帆還是將心裡的不解問了出來,他問道:“薛書記,爲什麼不讓這些茶葉進來?它們進來不正好可以打現在紹城市的茶價嗎?”

薛華鼎道:“呵呵,你現在還是在盲目支持我啊?我以爲你的思想早通了呢。”

湯正帆也笑道:“呵呵,算不上盲目支持。我只是覺得我們紹城自己產蓉洱茶,如果把以前賣出去的又收回來,實在有點想不通。既然你當班長的這麼安排,我雖然有疑問,還是要支持的嘛。如果你不讓我們的蓉洱茶流出去,我可是會堅決反對的。”

薛華鼎又笑了:“呵呵,你啊,地方保護主義嚴重。”

湯正帆道:“你這頂大帽子我可戴不了。你這道命令纔是不折不扣的地方保護主義呢,你還記得剛纔那幾個商人怎麼說的吧?呵呵。”

薛華鼎解釋道:“蓉洱茶價格上漲最本原因就是炒作。要炒作功就不是一個人、一個公司能炒起來的,除了輿論支持外還要有許多商家同時跟進。只有蓉洱茶在市場快速地、大量地流通起來,其他人才會被吸引。如果沒有流通的,僅僅在他們裡瞎吹,一個勁地往上擡高價格,那沒有用。除了他們自己鬧和幾個貪婪的傻子外,其他人是不會追捧的,炒作蓉洱茶畢竟不同於炒作票。人們必須看到實實在在的蓉洱茶能低價買進來,又能高價賣出去,廣大的市民纔會心。參與的人才會多,也只有參與的人多,纔能有高價接盤的人,那些炒作者纔可能賺完錢就逃逸。”

薛華鼎說道:“現在我們這麼做就是抑制其他人的參與,沒有實實在在的供他們當彈藥,他們就無法帶出一來,蓉洱茶的易就會維持在一個我們可以控制的水平。只要沒有過於龐大的基數,價格也一下就可以恢復正常,我們政府也有能力進行事後補救。”

湯正帆說道:“這個道理我也懂。可是,我的疑問是,爲什麼他也控制蓉洱茶流?我記得由公安局、工商局設立關卡就是他提出來的。按你剛纔說的道理,他們應該阻攔設立關卡纔對。”

薛華鼎心裡自然明白湯正帆裡的他是誰。當林源到中央黨校學習之後,湯正帆和薛華鼎之間的正常關係就展現在衆位員的面前,同時魏禾清也開始在大會小會上和薛華鼎配合。組織部長郭志君自然不甘人後,加上市委書長郝國海、宣傳部長黃行凱,薛華鼎的權力圈子一下在市委佔了絕對優勢。

現在只有常務副市長沈勤學、紀委書記蔣國富還沒有明確表明態度,但他們卻堅決與馬春華劃清了界限。可以說,原來強勢的馬春華現在一下子了孤家寡人,再也沒有過去的風了。

薛華鼎說道:“這就要看這道封鎖線是誰建的。我們建這道封鎖線的目的是由市委市政府來主導我們紹城市蓉洱茶的易秩序。而他們建這道封鎖線的目的,是由幾個商人來主導蓉洱茶的易秩序,他們是讓封鎖線對他人進行防備,對自己則是暢通無阻。”這話說的非常直白,其實薛華鼎只要說前面短短的一句話,湯正帆就完全明白了。

湯正帆說道:“估計我們還需要省裡配合。呵呵,那五百噸茶葉只怕是很難再回我們紹城市了。薛書記,他們這算不算賠了夫人又折兵?”

薛華鼎聽了他的這一句話,就知道湯正帆不但明白了而且想到更深一步的地方,他說道:“我已經給省裡打了招呼,省外貿、海關、工商局等等單位都會切配合我們。呵呵,只要他們真正地將那五百噸茶葉運到國,我們還是要謝他們的。”

正談著話,薛華鼎的手機響了,薛華鼎從前面姜樂爲手裡拿過手機,姜樂爲說道:“市國土局的。”

電話是國土局局長親自打來的,他彙報的是金縣“誤徵”土地的返還況。對方告訴薛華鼎說金縣那些“誤徵”的土地已經全數返還給了當地農民,雖然有不流氓地和當地一些村幹部阻擾,說他們是高價從永明房地產開發公司接手的,但在由國土局牽頭,由國土局、工商局、公安局等單位組的土地返還聯合執法大隊的強力干預下,抓捕了幾個無理取鬧的傢伙,加上當地農民極力配合,使土地返還工作還算順利。

另外,他還表功似地告訴薛華鼎,他們在執行土地返還過程中還找到了永明房地產開發公司強行徵地,肆意毀壞莊稼、樹木、茶園,還有打傷農民的證據,這些證據都已經被他們多方查證。他請示薛華鼎對這些事怎麼理。

顯然,這個國土局長是在拍薛華鼎的馬屁,想當一個打擊馬春華的排頭兵:他要利用這些證據向永明房地產開發公司開刀,不但能就此讓賈永明狼狽不堪,還有可能使馬春華不了干係。

薛華鼎可不想將馬春華趕盡殺絕,無論如何馬春華是不可能對自己造大的威脅了。馬春華在紹城市還有不心腹,雖然他的這些心腹職位不高,但在市直機關、縣鄉政府還有不的能量。真要一下就把他到死角,他也許會狠心反咬一口,那就得不償失了。而且這次土地返還還是馬春華做了賈永明的工作,讓賈永明出了他手裡的土地。賈永明這幾天拋售茶葉的行爲雖然主觀上是賈永明爲了賺錢,是見好就收,但客觀上還是幫了薛華鼎的忙,通過他的拋售,茶價已經趨於穩定。

作爲場上的“老手”,薛華鼎知道這個國土局局長的心思並不純潔,表面看他是主當了薛華鼎打擊馬春華的急先鋒,其實他很容易全而退,只要他私下對外宣稱是奉命而爲,即使將來馬春華鹹魚翻,他也沒什麼損失。可以將大部分責任推到薛華鼎上,如果在執行過程中,利用職權討乖賣好的話,他還可以從馬春華那裡得到好

這種猜想也許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但作爲一個上位者還是要注意這方面的問題,免得被人賣了還幫人數錢。

薛華鼎想起自己跟馬春華以前說過的話,就對國土局局長道:“……,那是在特定條件形的,當時爲了爭取火力發電站項目,我們地方政府和某些公司採取了一些過激手段。對於這些事的理要慎重,我請你們和有關部門商量一下,拿出一個比較穩妥的方案市委市政府。”

國土局局長一愣,想不到自己拍馬屁拍在馬蹄上,所謂穩妥的辦法,無非是不要挑起事端的代名詞,也就是不要刺激有關部門有關領導的意思。他訕笑道:“好,好,……”

薛華鼎說道:“謝謝你們,這件事這麼快就順利解決,我是沒有想到。這充分說明你們國土局班子得力,你們做了大量細緻有效的工作,我代表市委、也代表那些迫切需要土地的農民謝你們,謝你們所做的一切。對於這件事的順利完,你們國土局要牽頭總結一下,工作突出的同志一定要提出表揚。對了,你和市委辦公室聯繫一下,讓他們在你們提供材料的基礎上做一個專題出來,讓其他單位學一學你們的經驗。”

纔打了對方一棒,薛華鼎又送出了一個甜棗:由他們牽頭書寫總結報告,自然是容許他們將自己的績寫上去。如果真的能上一個專題,那麼今年國土局先進集基本就是板上釘釘——定死了。

國土局局長高興得連連說謝謝,然後興地道了再見。

湯正帆很有深意地瞟了薛華鼎一眼,他發覺自己這個政法書記還真有點比不上這個年輕的市委書記:他對這個國土局局長理得非常巧妙,不但制止了他表功辦壞事,而且讓對方恩戴德。更巧妙的是薛華鼎在理馬春華的事上顯示出了高超的手段,既打了馬春華達到目的,有顯示出他寬容的驚人氣度。

薛華鼎已經有了馬春華的把柄,但又放了他一馬,相信現在於劣勢的馬春華下不了狠心、也沒有必要搞魚死網破的那一套,當然更沒有膽量與薛華鼎爭雄。他只能乖乖地就範,幫助薛華鼎慢慢穩定政局。這在戰場上圍三闕一,放開一條生路讓對方生不起拼死之心。

湯正帆心裡想:怪不得他年紀輕輕就青雲直上,而自己卻這麼多年原地踏步。

果然,當國土局手裡掌握的材料通過各種渠道輾轉匯集到馬春華的手裡後,馬春華心裡恨死了下面那些投靠新主子的傢伙,也恨死了薛華鼎這個實際幕後指使人,但他又激薛華鼎的“寬宏大量”,還通過在開常務會的時候全力支持薛華鼎的決定來暗示自己接了他拋出的橄欖枝。

到了這個時候,馬春華已經不相信韓副省長的後臺有逆天的作用,他不可能讓自己不退反升。馬春華現在的想法很簡單,就是力保這次茶葉運作賈永明不虧本,特別自己的市長位置不被拿掉。

因爲薛華鼎沒有刻意猛攻,沒有痛打落水狗,也因爲馬春華刻意低調以求自保,紹城市的政局竟然難得地穩定下來了,至表面上看是如此。這讓省委幾個領導非常滿意,對於他們而言,市裡班子團結、政局穩定是所有事中最重要的。至於是不是抓出蛀蟲、是不是挖出腐敗分子,他們並不是很放在心上,那是比較次要的工作。只要政局穩定了,市裡的經濟才能穩步上升,那些違法紀、貪污腐化的傢伙才能被順利清除。

看到薛華鼎在紹城市遊刃有餘地工作,他們都對他的工作能力暗暗點頭,心裡存在的那些疑問基本都已經消失了。他們都相信紹城市在薛華鼎的領導下,一定能取得比以前更大的績。

俗話說有人歡喜有人愁,這話還真是至理名言。

帶著人在杭州留連忘返的熊致遠還在返回福江省的旅途中,就因爲得知了幾個消息而怒氣衝衝,心裡將馬春華罵了一個底朝天,問候了馬春華的祖宗十八代。氣憤之下的他將那個小鳥依人的子拋在一邊,想盡辦法很快地回到了省城春州市。

他一再強調賈永明徵到的土地必須緩慢發還,這下倒好,這傢伙幾天就拋了一個乾淨。

土地全部發還讓蓉洱茶的利好消息變了利差消息,這個行有利地暗示了蓉洱茶價格上漲的可能不大了,囤積土地沒有多必要。因爲賈永明是馬春華的外甥,他在一定意義上代表了消息靈通人士。雖然大家都知道賈永明這麼做是被迫的,但也在一定程度上說明土地的利潤不大,否則唯利是圖的賈永明會這麼老實?

還讓他吐的是,賈永明竟然不通知就把手裡囤積的蓉洱茶給賣了出去,雖然到現在還沒有賣,但他拋售茶葉的影響,蓉洱茶的價格一下穩了下來,沒有如前幾天那麼猛漲了。

氣憤的熊致遠不斷地打他的電話,但姓賈的傢伙不是不接就是關機。一條哈狗竟然一下變了一條惡狼,這是熊致遠萬萬沒有想到。連這個蠢笨的傢伙都不能控制,讓熊致遠很有失敗的覺。

賈永明的行也讓很多跟著熊致遠炒作的商人猶豫起來,特別是一些被熊致遠費了九牛二虎之力鼓過來的朋友都紛紛打電話給熊致遠,問他爲什麼會出現這個不協調行的傢伙。

熊致遠哪裡敢說出直接原因,他可不敢說他手裡最重要的籌碼——市長馬春華——已經反水了。他只能拼命地爲那些傢伙打氣,一再保證蓉洱茶的炒作還是按自己的計劃在運作,同時還信誓旦旦地保證自己將再投下一筆巨資購買蓉洱茶,再把它的價格擡起來。

那幾個商人雖然不是很相信他,但還是答應再等待幾天,如果況如熊致遠所說的好轉起來,他們就繼續跟進,否則,不予奉陪。

電話打得燙手,說盡了口水,連騙帶哄地終於打發了那些建立在利益基礎上的“朋友”,熊致遠還沒有在沙發上坐穩,沒有敲門就衝進來的手下又帶給他一個晴天霹靂。

手下的話還沒有說完,心裡還在責備手下沒禮貌的熊致遠從沙發上一蹦而起,一把抓住手下的領咬牙切齒地吼道:“你說什麼?你給老子再說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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