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林這還是第一次來首都吧？”看著旁不時打量著車外風景的林辰暮，樑長就笑呵呵地問道。

林辰暮眉頭微微皺了一下，他實在有些不想搭理這個樑長，不過畢竟坐在一個車上，又肩負著同樣的使命，實在沒必要扯破臉皮，於是便又淡淡地回道：“是啊，第一次。”

樑長就有些得意地笑了，心頭更有些鄙夷林辰暮，不不地說道：“那好不容易來一次首都，可真得好好看看耍耍，什麼故宮、長城、頤和園之類的，都不能，別回去了其他人問起還什麼都不知道，那可就丟人現眼了。”

“呵呵，謝謝樑長的好意提醒。不過我畢竟來首都是忙公務，而不是來旅遊的，等閒暇之餘，一定會到去看看。”林辰暮瞥了樑長一眼，綿裡含針地回了一句。

他也想不明白，爲什麼這個樑長總是有些針對自己，說話也是冷嘲熱諷的，就好像和自己有什麼仇怨一般。可連同今日在，自己也不過和他僅有兩面之緣。

樑長眼裡過一抹怨恨之意，卻又了半禿的額頭，呵呵笑道：“看不出來小林還真是恪盡職守，難怪你們楊書記那麼喜歡你，把如此重要的事都給你來辦。”

林辰暮就不置可否的笑了笑，沒有吭聲。

見林辰暮對此似乎有些漫不經心，樑長就有些急了，大聲說道：“我說小林啊，你可千萬別小看了這次去計委送材料，這可是我們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爭取來的機會。要不你當部委是你家開的啊？你記住了，待會兒到了計委，可千萬別說話，要是把事辦砸了，我和你都沒好果子吃。”

林辰暮有些愕然地看了他一眼，不由又笑了笑。

他這一笑，樑長就更火了，沉著臉厲聲道：“我可不是和你開玩笑的。這提出要來部委想辦法申請高速項目的是你們楊書記，可我們煞費苦心請陳司長吃飯，你們倒好，居然不來。這都算了，這次我們好不容易找到一個突破口，報送材料了，你們楊書記也不來，就派你來，我看你們是本就沒有誠意。我話說到這裡，真要出了什麼岔子，一切責任由你們負。”

“行，到了地方我不說話，都看樑長你臉行事，這總可以了吧？”林辰暮強忍住笑意，一本正經地說道。

樑長就冷哼了一聲，轉過頭去了，看都不看林辰暮一眼。

他樑亞偉，是省計委的一名長，也正是當初在飛機上因爲空姐上錯了茶飲而大發雷霆的那一位。林辰暮看不過去，替空姐解了圍，也因此而被他遷怒和嫉恨。

其實對他而言，兒就沒對這次赴首都的“跑部錢進”抱太大的希。爲計委的一員，他比其他任何人都更瞭解，在一個投資數百億的大項目幾乎都要敲定拍板時，再企圖修訂調整的困難度。不過既然上頭有這方面的要求，他也只能來應應卯。

前天晚上，葉副書長通過各種關係，好不容易請到了國家計委的陳司長吃飯，希能夠底。陳司長很健談，說話風趣，也沒什麼架子，不過一聽葉副書長說明來意，眉頭立刻就皺了起來，直言不諱道：“這件事啊，我奉勸你們，最好還是別惦記了。”後來還是葉副書長好說歹說，人家才勉勉強強說道：“那好吧，我去替你們問一下，不過你們也別抱太大希。畢竟這種況在國，還從來沒有到過。”

離開酒店後，葉副書長的臉就一直不好看，搞得他們也一個個提心吊膽的，心裡更是不由暗罵楊衛國沒事找事，害得他們大老遠地來首都找不自在。這兩天，由於事不順，大家連出門都了許多，整天窩在駐京辦，就怕葉副書長心不順，藉機找茬。卻不曾想，今天一大早，卻是接到了好消息，讓他們趕將相關材料送到計委去。

聽到這個消息，所有人都是神大振，就連葉副書長那張沉了許久的臉，也終於出了久違的笑容。雖說只是遞送材料，離最後立項和審批，還相差甚遠，可也總是一個良好的開端不是？出來辦事，最怕的不是事辦不，而是本就找不到門路。能夠準允遞送相關材料，那也就說明，事多還是有希的。

不過這件事，一直是東屏唱主角，省上打邊鼓，材料自然還得找楊衛國拿。卻不料，電話打去，楊衛國卻顯得漫不經心，居然連去都不去，只是讓林辰暮跑一趟。這種態度，不是把他們氣得夠嗆，就是葉副書長，也是直皺眉頭，不過卻沒說什麼，只是讓樑亞偉陪同林辰暮一起去，自己卻回了自己的房間。

葉副書長雖然什麼都沒說，但明眼人都知道，他這是對楊衛國和東屏市表達了憤慨和不滿，以至於原本親自去計委的，也臨時作了調整。而樑亞偉要不是也想趁機來計委轉轉，爭取混過臉，他也兒就不想來。

其實，早在上半年，計委就已經由“國家計劃委員會”更名爲“國家發展計劃委員會”，不過對於人們來說，還是習慣地稱之爲計委。設司局包括工業、通、能源、就業等國民經濟所有領域，職責範疇則包括國民經濟規劃、產業和投資政策、制改革、價格等，並參與財政和貨幣政策制定。通運輸部、環保部、衛生部等很多部委都能在計委找到和它對應的和司，因此，計委也一向有小國務院之稱。

威嚴的大門口，荷槍實彈的警衛，帶著警視的目看著來往的衆人，讓人還沒有靠近，便覺得威之氣撲面而來，心生敬畏之意。

樑亞偉雖說是省計委的，可真正來這國家計委，卻是有史以來第一次，心裡也是不由忐忑不已。說實話，他一個小小的級幹部，在華川或許顯赫，但來到藏龍臥虎的首都，怕是連這些部委看門的門衛都不正眼瞥他一眼。

“找陳司長？”門口的工作人員翻來覆去地看著兩人的工作證，有些驚疑地問道：“有預約嗎？”眼神還不時在兩人臉上瞥過，就像是不相信一般。

林辰暮就微微蹙眉，可還沒等他說話，樑亞偉就滿臉堆笑，卑恭地說道：“是陳司長通知我們來遞送材料的。”

工作人員似乎還有些遲疑，思忖半晌後，又才說道：“那好，我先打個電話問問。”他轉進屋，剛手要摘電話，卻聽刺耳的電話鈴聲突兀地響了起來，嚇了他一大跳。

“你好，門衛室……”工作人員接起電話，很快卻又臉一變，捂著話筒低聲向他們兩人問道：“你們誰是東屏來的林鄉長？”

林辰暮愣了一下，樑亞偉也是一臉驚愕地看著旁的林辰暮，不知道，爲什麼對方會突然提起他的名字來。

“我，我是林辰暮。”

那名工作人員一聽不由大喜，連忙對話筒裡說道：“齊長，林鄉長已經到門口了。好，好的，我知道了……”

放下電話後，這名工作人員的態度立刻來了個一百八十度的大轉變，笑著對林辰暮說道：“呵呵，真是不好意思，不知道是林鄉長來了，多有怠慢。齊長早吩咐過了，林鄉長來了立刻通知他，他要親自來迎接。”

林辰暮也搞得是有些丈二和尚不著頭腦，本就不知道，這個齊長是什麼人，剛想出言詢問，卻見工作人員又看著一旁笑著說道：“呵呵，齊長來了。林鄉長啊，我在這裡工作了那麼久，這還是第一次見齊長親自來門口接人呢！”言語之間，不乏恭維之意。

林辰暮和樑亞偉不由看了過去，卻見一個三十多歲的男子匆匆從大樓裡走了出來。

“哈哈，林鄉長吧？蔡主任都等急了，快跟我走吧？”男子很是儒雅，長得也很帥氣，屬於那種一看就能讓人心生好的。

“蔡主任？”

林辰暮有些驚異，可一旁的樑亞偉聞言卻是呼吸急促，一時之間竟然有種窒息的覺。天吶，在國家計委裡，當得起蔡主任稱謂的，也只有計委主任一人而已。他實在不敢想象，林辰暮這麼一個小小的鄉長，是怎麼和國家計委的蔡主任扯上關係。

想想剛開始自己還呵斥別人，到了計委別說話，哪知道，別人居然有這樣的能耐，實在是汗。而到了此時，他也終於想明白了，今天之所以能夠來這裡遞送資料，兒就不是什麼陳司長之功，子，還是在這個林辰暮上。

一時間，他眼裡就閃過一抹深思。他的直覺告訴自己，一個夢想不到的機會降臨在了自己面前，就看自己能不能好好把握。

而齊長則是笑著說道：“走吧，待會兒見到蔡主任，你就知道了。”

林辰暮不著頭腦，便又回頭看了一眼樑亞偉，齊長似乎這纔看到樑亞偉，就對他問道：“你是樑長吧？”

“我是樑亞偉，華川計委的。”樑亞偉臉上的笑容就更燦爛了，甚至有些點頭哈腰的覺。別看他們兩個人都是長，可他這個長和別人比起來，還真是相差了不止十萬八千里。

“那好，樑長，你就直接把資料送到通司給鄧司長好了，我們蔡主任要見林鄉長，就先失陪了。”

樑亞偉就滿是羨慕的看了林辰暮一眼，恨不得能去見蔡主任的是他，“呵呵，那好，那好。林鄉長，你就儘管去吧，遞送這點小事，給我就行了。”

語氣中，滿是客氣和殷勤，似乎渾然忘了，剛開始自己還對林辰暮大呼小的，就連稱呼，也從小林變爲了林鄉長。

等到齊長和林辰暮走遠後，樑亞偉又忍不住向那名工作人員問道：“麻煩問一下，這位齊長，是什麼人啊？”

那名工作人員就咂舌道：“你不知道啊？齊長就是我們蔡主任的書。”

樑亞偉就差點暈過去。蔡主任的大都親自來門口迎接，這個林辰暮，究竟是什麼來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