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海燕目送著李澤走遠，直到轉過彎，才和張順涵一同坐了下來。蔣海燕說：“順涵，你該早通知我一聲，要不我也好給澤同志準備一份禮。這樣兩手空空的，是不是有些唐突了？”

張順涵笑了笑，說：“蔣總，那你說說，如果讓你準備一件禮送給澤同志，你會準備送什麼給他？”

蔣海燕深思了一下，說：“我就送他一幅《百鳥朝》的湘繡。”

蔣海燕的財團有錢，在送禮方面自然也是心思縝，頗講究。《百鳥朝》題材老套，並不打眼，但是在做工和用料方面卻是下了一番心力，財團重金約請湘繡名家全程手工製作，鳥和用的都是金繡制，這樣的一幅湘繡，自然是價值不菲。而且這樣的一幅湘繡作爲現代的工藝品拿出來不顯山不水，卻又分量很重，這樣既可以讓贈之人沒有心理負擔，又現了價值，兩全其，是蔣海燕所在財團送給達顯貴首選的武。自然也不是人人都有幸獲贈。

張順涵和蔣海燕的私不錯，對那《百鳥朝》也是有所耳聞。他聽了微微一笑，說：“蔣總，你真要把這麼一件《百鳥朝》拿出來送澤同志，那我告訴你，你只怕是自討沒趣，說不定還會惹禍上。”

蔣海燕不解，問：“順涵，此話何意，有何出。”

張順涵笑，說：“你對澤同志還是不瞭解，像他這種大，位高權重，每天圍在他邊想投機取巧的人不知有多，什麼樣的送禮方式沒見過，只怕澤同志早就鍛就了百毒不侵的定力，要知道首長對邊的工作人員是出了名的嚴格，試想又有誰敢私底下收人禮，澤同志要是真如你所想的那樣敢收你的《百鳥朝》，只怕也不會走到今天這麼重要的一個位置上。澤同志爲什麼能深得首長的信任？首長的大小事務爲什麼都由澤同志理？其實不用我細說，你應該也可以想到，除了其視錢財如糞土對自己要求嚴格的秉之外，其必定還有著對世事敏銳的察力和機警過人的管理能力。這樣的一個人，假以時日，是不是有可能爲一省的封疆大吏。你想這樣一個政治前途一片明的人會在意你的什麼《百鳥朝》，我看你就是把一座金山擺在他的面前，他只怕連眼睛都不會眨一下。他這樣的人，註定是爲自己的政治理想和政治抱負而生生不息。”

蔣海燕點點頭，說：“順涵點醒的是，一個重視自己政治前途的人，肯定會小心的惜自己的羽，不容他人玷污。”

張順涵笑，說：“蔣總明白就好，蔣總你想想，要是你不知深淺的送上那麼一幅《百鳥朝》，以澤同志的秉，說不定會想這個蔣海燕既然可以送我《百鳥朝》，應該也會送他人《千鳥朝》《山鳥朝》什麼的，要不讓紀委的同志查查，你說，你這不是引火上是什麼。”

蔣海燕笑，說：“順涵，你可別嚇我。”

張順涵微微一笑，說：“以澤同志的秉，這事他還真的做得出來，也不是沒有過先例。不過，我想他應該也有考慮，他不提前告訴我所爲何事，就是想給你一個措手不及，讓你沒心思去琢磨送禮之類的手腕，他選了咖啡廳這麼一個公共場所喝茶，就是想讓你即便是想送禮也拿不出來。他之所以這樣，就是怕你冒冒失失，不知輕重，真拿出什麼禮出來，讓他爲難。畢竟他有事相托，不想因爲送禮此等事傷了彼此的和氣和面。我看你啊，還是儘快把楊志遠要辦之事辦了就行，這比送什麼禮都強。”

蔣海燕說：“這個我明白，我回去馬上召集大家開個東會，大家表表決就行了，楊志遠不就想在服務區建什麼楊家坳土特產品館麼，問題不大，讓楊志遠建就是。”

張順涵說：“還別說，楊志遠的這個點子不錯。也難怪澤同志會對此上心，這對一方百姓來說是件大好事。”

蔣海燕笑：“這個點子是不錯，可我總不能爲了一個沒有任何關係的楊志遠就讓財團更改規劃吧，那可不是這麼簡單，得更改方案，需要投。”

張順涵笑，說：“這倒也是，誰都想多一事不如一事。不過這樣也好，因爲他楊志遠這事，才讓你我得以有機會和澤同志今日一聚，這樣的機會實屬不多，對你我今後都有益。”

蔣海燕笑，說：“這個我自然知道，只是我有些奇怪，楊志遠這麼一個山村裡出來的人怎麼就認識澤同志這樣的人。”

張順涵說：“這你就不知道了吧，澤同志和楊志遠都是院長的學生，他們是同門師兄弟。”

蔣海燕說：“難怪楊志遠一口一個師兄，原來如此。他們那個學校，可是個出人的地方，從來不敢讓人小視。”

張順涵說：“那是自然，你想作爲院長的學生，又有幾個等閒之輩。”

蔣海燕笑，說：“這個楊志遠也真是，就憑他是院長學生，就憑他和李澤的這種關係，他做什麼不好，非要呆在那個楊家坳的偏遠之地。要是他願意到我們財團來工作，我們可是求之不得。”

張順涵笑，說：“你蔣總也是見過世面的，難道到現在還不明白人各有志的道理。”

蔣海燕一笑，說：“我也是求賢心而已。”

張順涵笑，說：“我看你啊，本就不要在這方面有任何的企圖。這人與人之間，是因爲互爲欣賞，個相投纔會走到一起，你想楊志遠年紀輕輕，爲什麼就跟澤同志了莫逆之，這中間除了機緣，是不是還有志同道合的因素在裡面。”

蔣海燕點頭，說：“你這麼一說，我發現楊志遠和澤同志還真有許多相似之。”

張順涵說：“楊志遠和你見過幾次，他在你面前提到過澤同志沒有？”

蔣海燕搖頭，說：“沒有，如果他提到澤同志，我肯定不會掉以輕心，肯定會認真對待。”

張順涵畢竟是從政之人，看人看事不同於從商之人的角度，他說：“這就更能說明一個問題，楊志遠這人同樣穩重，不會不就拿權貴之人來說事，這樣的人不到最後，一般都不會亮出自己的底牌，這樣的人，你更不清他是深淺、底細。一個讓你看不的人，要麼險、狡詐，要麼就是他的志向肯定遠大。你覺得楊志遠會是哪一種？”

蔣海燕笑，說：“自然是志向遠大的那種，要真是險狡詐之徒，憑澤同志的閱歷，又豈會和他肝膽相照。”

張順涵說：“能讓澤同志如此信任，如此傾力相幫的人，註定也不簡單。蔣總，我可是提醒你，你既然發展到了外省，就該理好與當地企業的關係，楊志遠這人年紀輕輕，又有著澤同志這樣深厚的背景，今後的就，只怕不可小視，你應該好好把握這次機會，加強和楊志遠的聯繫，這對你們財團今後的發展有好。”

蔣海燕笑了笑，說：“謝謝順涵的提醒。”

張順涵說：“還有一點，我必須提醒你，澤同志臨走時說的那句話，你該知道這話分量非比尋常。他只讓你相幫，卻不說何事，要是楊志遠私底下向你提出不合理違背原則的要求怎麼辦，澤同志豈不會因此而擔上極大的政治風險。澤同志事穩重，他不會不知道自己這話有風險有，可他還是說了，這裡面除了誼、還有信任。同時也是敦促。你要好好把握，不然你我面上只怕過不去。”

蔣海燕笑，說：“你放心，我知道該怎麼做。”

張順涵笑，說：“知道就好。”

楊志遠送李澤來到大堂，大堂裡看起來沒有多大的異樣，卻是外鬆。楊志遠了在大廳遊走的人員一眼，就知道這其中有不的便警衛。都是有些手的，走路的姿勢和看人眼神與常人自然不太一樣。

楊志遠和李澤走在一起，自然也就沒什麼盤查和阻攔。李澤看楊志遠東張西，就笑，說：“四幹嘛。說說，都看出什麼門道來了？”

楊志遠笑，說：“你們衛部隊都是統一的著裝，前都有徽章，一看就知道是衛。”李澤說，“聽說你拳腳功夫不錯。”

楊志遠也沒客氣，說：“還行！”

李澤說：“和他們可有一比。”

楊志遠實話實說：“我們楊家人自小習武，楊家槍、楊家拳都是一絕，一般人不是對手。”

李澤笑，說：“改天，衛部隊到北戴河集訓，你楊志遠如果趕上機緣，不妨和他們切磋切磋。”

楊志遠說：“好啊。”

正說著，楊志遠覺氣氛突然一，楊志遠知道只怕是院長出來了，果然，不一會就看見院長在一羣省部級要員的陪同下出現在大廳裡。

李澤說：“志遠，別。”

楊志遠說：“我知道。”

李澤說：“那我們改天聯繫。”

楊志遠說：“好的。”

李澤和楊志遠站著沒，自有衛部隊把圍觀的人羣攔在一旁。院長看到了李澤，他了李澤和楊志遠這邊一眼，什麼都沒說，只是和藹可親地向圍觀的羣衆微笑致意。李澤等院長走過，他輕輕地拍了拍楊志遠的肩，朝楊志遠點點頭，自行迴歸到隊伍中去。

李澤的這個作雖是，但還是被跟院長後的一些觀察微的省部級領導看在了眼裡。這其中就有一人爲楊志遠所在省的省長周至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