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楊志遠上展館看了看，與楊廣唯、楊雨霏、李丹和今天趕到榆江的林覺他們了，楊志遠一看布展順利，已近掃尾，只待明天開館，因爲記掛著李澤的電話，楊志遠中午在展館吃完盒飯，就早早地回到招待所等待。

楊志遠直到晚上十一點才接到李澤的電話。

李澤說：“志遠，在哪呢？”

楊志遠說：“在2棟2018客房。”

李澤說：“行，你下來，我到2棟門口來找你。”

楊志遠合上電話，趕忙跑下樓去。楊志遠在門口花盛開的花壇邊站了幾分鐘，就看到李澤走了過來，楊志遠趕忙迎了上去。李澤笑，說：“志遠，等急了吧。”

楊志遠說：“我沒事，在房間裡休息了一會，倒是師兄你，忙碌了一天，到現在都沒停頓下來，要不找個地方洗洗腳，休息休息。”

李澤搖搖頭，說：“剛纔陪院長和省裡的領導座談到現在才散，在室坐了這麼久，有些頭昏腦脹。今天雨後初晴，很適合走走，看看。我你下來就是想讓你陪我隨便溜達溜達，放鬆放鬆。”

楊志遠說：“這麼晚了，只怕不安全吧？”

李澤笑，說：“還好鍾書記、周省長沒聽見你這話，要不然非罵你志遠幾句不可，本省社會治安良好，豈會有什麼不安全的道理。”

楊志遠說：“本省經濟落後，民風強悍，社會治安並不像方所言的那樣，歌舞昇平，一片祥和。不過場中人，都習慣報喜不報憂，說好而不言壞，做的都是表面文章，只爲虛不爲實，只爲上不爲下，長此以往，只怕會讓百姓反，幹羣關係漸行漸遠，影響社會基。”

李澤肅然，說：“志遠，你這人從小窺大，看問題深遠。憂國憂民之心強烈，這在現今場並不多見。也只有你纔會在我面前說這種真知灼見的話，你這是在拷問我們每一個爲者的良知。”

楊志遠說：“我這只是有而發而已，並不針對於某個特定的人，只是對現如今出現的這種現象，深憂慮罷了。”

李澤說：“聽你這麼一說，有一件事我還真要告訴你，本來我還在考慮這事要不要向你提起，該怎麼向你提起，既然志遠你有著一顆憂國憂民之心，我還真想促了這件事。”

楊志遠好奇，說：“澤師兄，你我之間還有什麼話不好說或者是不能說的，你說，我洗耳恭聽就是。”

李澤笑，說：“這事於別人來說只怕是求之不得，於你卻只怕是未必。是這樣，剛纔座談結束，我送院長去房間休息後，在來見你的路上，至誠省長特意攔住了我，和我說了幾句話，談了談。至誠省長的意思是想讓你到他的邊工作，他想讓我問問你的意思。”

楊志遠笑，說：“什麼工作，政研室研究員？還是政府參事？”

李澤笑，說：“要是這樣一份工作，至誠省長會讓我來找你遊說，只怕他都不好意思提及。是這樣，他想讓你給他當專職書。”

楊志遠自然知道，因爲國、政治制使然，省長書這個職位，職務不高，但因其位置重要，可以直達權力中心，引人追逐。澤師兄只是正廳，爲什麼那麼多正省級幹部要爭相與其結識，就因爲他整天跟在院長邊，可以在院長面前說得上話，深爲院長重，關係於亦子亦屬之間，此種優勢，他人本無法比擬。給領導當書，倒不失爲步仕途的一種捷徑，越是大領導，手頭的事越多，書的責任也越重，與領導關係也越融洽。一個書整天跟著領導，由領導整天言傳教，只要他真有悟和能力，肯定可以從領導的上學到許多事世的方式和方法，益匪淺。假以時日，一旦能力爲領導認可，就會被領導放到重要的位置上去。爲什麼領導的書容易得到提拔，和領導每天在一起，使然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也與其工作方式、事風格與領導接近有關。再說了，場人才濟濟，一個人的能力再強，不被領導記住和認同，人才最終就會變庸才，碌碌無爲，終其一生，這也是人人都嘆伯樂不常有的真實原因，要知道領導每天要見那麼多人，哪裡會記得住，而作爲領導的書，能力、人品一目瞭然，重用書在所難免。

楊志遠陪著李澤出了省委招待所，順著街道慢慢朝江邊走，秋風習習，倒也心清氣爽。

楊志遠笑，說：“省長怎麼就看上我了。”

李澤久歷場，周至誠的心思李澤當然看得清清楚楚。他笑，說：“一是你志遠的能力和人品得到了至誠省長的認同，二是也有你我都是院長門生，你我關係融洽，走得近，深得院長重有著很大的關係。”

楊志遠笑，說：“這人品好能力強的人多了去了，省長偏偏看上了我，我看主要還是因爲院長和你的緣故。”

李澤笑：“也不盡然，至誠省長這人能力不錯，口碑也好，在他邊工作，才學更重要。”

楊志遠笑，說：“我說省長前段時間爲什麼找不人來了解我的況，搞得大家一個個浮想聯翩，不明就裡，現在謎底總算明瞭，原來他是這般打算。”

李澤說：“這說明什麼，這說明至誠省長心思縝，先謀後，並且不按常理出牌，不簡單。至誠省長不是本省人，剛到本地沒多久，本省盤繁雜，鍾濤書記這人又偏於保守，工作不好開展，用你也是深有考慮。”

楊志遠說：“其實人生有四大幸事，其一，就是擁有卓越的才華，可以遇到好的平臺和機遇。我不否認給省長作書就是一個好的政治平臺。試想我現在要想從政，想爲鄉親們做點事，沒有一個好的平臺還真是不行。可現如今的幹部任免機制，我楊志遠一個剛從大學畢業沒幾年的大學生，給我一個鄉長噹噹，只怕已屬破格。”

李澤笑，說：“你會看得上一個鄉長？那也太小看你志遠了，以你志遠的能力，就是給你一個縣長噹噹也不爲過。可問題是現在只怕讓你當鄉長，都不是什麼破格不破格的問題，而是毫無可能，按場規律，你還得先走走程序，先在鄉里當個普通幹部，呆個一、兩年，然後再提個副鄉長、鄉長，鄉黨委書記，一步步來，你要是沒有人脈，想當個縣長，只怕還不知道是猴年馬月的事。”

楊志遠笑，說：“澤師兄這是跟我說了句大實話。”

李澤說：“所以，如果你志遠真放得下楊家坳的事，想進仕途，給至誠省長當書倒不失爲一條好的路徑。當然，你想回北京，那就是另外一回事。”

楊志遠在李澤面前也沒什麼瞞的，他說：“楊家坳現在的事業已上正軌，於我而言，已經沒有太大的挑戰。楊家坳的事我早有考慮，我把總經理的位置讓出來，就是爲將來的離開做準備。”

李澤說：“至誠省長還擔心你會捨不得放下楊家坳的既得利益，這麼看來，他是白擔心了。”

楊志遠笑，說：“我要看重利益，我回楊家坳來幹嘛。我真要是注重利益，澤師兄你會看重我。”

李澤笑，說：“這同樣不失爲一句大實話。”

兩人邊走邊聊，輕鬆愉快。李澤笑，說：“志遠，你剛纔說人生有四大幸事，得人賞識是其一，那麼其餘三條又是什麼？”

楊志遠笑，說：“我也就是偶有所而已。”

李澤說：“說來聽聽，權作參考。”

楊志遠說，“那我說來供師兄把玩。四大幸事之二，就是我以一顆誠摯之心待人，他人也以誠摯之心待我，志同道合的朋友。”

李澤點頭，說：“這倒確實是一件幸事，就如同現在的你我。”

楊志遠說，“師兄，你比我年長許多，對我幫助很大，說實話，在我心裡，你是師而非友。”

李澤笑，說：“志遠，此言差矣，朋友之間講究的誼和，而非年齡。你再說說其他。”

楊志遠說，“其三，對己要求嚴格，不爲世事和利益的羈絆，可以按自己的意願生活和行事，自在隨心。”

李澤說，“你回楊家坳也好，離開楊家坳也罷，不就是按自己的意願行事，能做到這一點也是不易。還有呢——”

楊志遠笑，說：“其四，遇到一個值得的人，兩個人心意相通，互相扶攜，相伴到老。”

李澤哈哈一笑，說：“要是這四大幸事真能集於一，那真是人生的大幸了，此生還作何求。”

楊志遠這麼一說，李澤想起了安茗，說：“志遠，我記得你在學校的時候，和安茗那個小師妹走得很近，怎麼樣，現在可有聯繫。”

楊志遠頭，不好意思地一笑，說：“我們已經確定了關係。”

李澤很是高興，說：“是嗎。那個丫頭，有才華，就是風風火火的，格倔強，不容易對付。你志遠能把這個丫頭降服，看來不止工作上有一套，場上也有一手。”李澤當即表揚，說：“不錯。”

又問：“那丫頭，應該畢業了吧，分配到哪啦？”

楊志遠說：“想到楊家坳來，我沒讓。分北京的那家國家級電視臺了，跑新聞。”

李澤點頭，說：“這樣很好，沒有埋沒的才學。”

楊志遠說：“不過，我現在都沒敢上安茗家去，有些害怕。”

李澤奇道：“你志遠還有怕的時候，你們是自由，家人反對沒用。是不是因爲地域的原因，好男兒志在四方，我想你志遠雖不在北京，但你志遠只要親自上門求婚，憑你的才學，搞定這種事還不是輕而易舉，分分秒秒。”

楊志遠笑，心想澤師兄還是不瞭解幕，在楊志遠的心裡，李澤於他亦師亦友，他索就和李澤說了，順便向李澤討討主意。楊志遠笑，說：“如果真如師兄所言就好了，澤師兄有所不知，安茗是陳明達將軍的兒。”

這個況李澤還真不知道，他笑，說：“我說你怎麼不敢上安茗家，原來如此。陳明達將軍我知道，這個人經歷過生死，鐵面無私，是有些讓人害怕，你志遠不敢登門，也是可以理解。”

楊志遠說：“澤師兄，你給我出出主意，我該怎麼辦纔是？”

李澤笑，說：“這等事，我可沒什麼經驗，我當初上你嫂子家提親，一對好酒，一條大前門，把老丈人灌醉了，糊里糊塗的，當場就答應了。陳明達將軍的酒量我聽說過，一般人不是對手，他灌醉我有可能，我灌醉他，只怕門都沒有。”

楊志遠笑，說：“安茗讓我負荊提親，那哪，男兒膝下有黃金，這等事我做不來。還是澤師兄這主意合我心意，霸氣，是男兒做的事。到時我就學師兄的，背一箱酒上門，直接向將軍板，我就不信到時他不把兒嫁給我。”

李澤大笑，說：“還別說，這還真是個不是主意的好主意，這就是兵法所云的反其道而行之。依陳明達將軍的秉，你這麼膽大妄爲，捨我其誰的豪氣，他只怕會從心裡欣賞。這就好比是一場戰爭，陳將軍是在被防守，你卻是主進攻，主權在你的手裡。志遠，就這麼辦，到時我同你一起上陳府提親，由你和陳將軍拼酒，我在一旁做說客，還有安茗做應，陳將軍腹背敵，這事就八九不離十了。志遠你一舉攻下山頭的把握很大，功的機率也很高，肯定有戲。”

楊志遠欣喜萬分，說：“好啊，有澤師兄作陪，給我壯膽，我還真不信自己不能把陳明達將軍拿下。”

李澤也是興致，豪萬丈，說：“就是，我們師兄弟出馬，如果還不能把陳明達將軍搞定，說出去肯定讓人笑話。”

李澤哈哈大笑，說：“志遠，你什麼時候上北京去搞定這件事，我希你越快越好，現在我一想這事，都有些急不可耐了。”

楊志遠笑，說：“我這事只怕沒有師兄你唱主角，還真是不好解決。”

李澤說：“志遠，這種挑戰老丈人的事只能是你當主角，我演配角。領導排座次，搞錯了還可以換，這等事搞錯了就麻煩了。”

李澤哈哈大笑。楊志遠也覺得這事有澤師兄參與，肯定樂趣無窮，先前的擔心頓時一掃而，心快暢。兩個人這時已經走到了江邊。李澤言歸正傳，說：“志遠，給至誠省長作書一事，你是怎麼想的，給我個答覆，我好回個話。”

楊志遠說：“給省長當書，我還真有些心。不過，我不知道你對周省長了解多？”

李澤明白楊志遠的意思，給領導當書，最怕的就是這個領導品行不正，楊志遠一旦走上仕途，就必然要有遠大的志向，如果周至誠的品行不合楊志遠的預期，給周至誠當書也沒多大的意思，以楊志遠的心勁，肯定不會長久，最後還是會一拍兩散，與其這樣，還不如不去。

李澤沉了一下，說：“志遠，從原則上來說我們不該在背後談論一個領導，但既然至誠省長讓我來當說客，我也有義務對你的前途負責，從道義上我講也該把我知道的告訴你，那我就破一回例，知無不言。依我的瞭解，綜合各方面的因素，應該說，至誠省長這人的品行和聲都還不錯，從大方向來說，中央既然把至誠省長調到這裡當省長，肯定進行了一番嚴格的組織考察程序，考察肯定充分。要知道書記、省長不同於其他，考察程序肯定嚴，一般都不會有大的問題。往小的方向來看，至誠省長這人政治抱負遠大，心思縝，上升勢頭良好，很難爲一己私利而自毀前程。還有從中央同意至誠省長的建議，破例把朱明華提拔爲常務副省長這一點來看，這充分說明中央對至誠省長的工作是認可的，同樣也是支持和信任的。當然這種破格提拔事不是沒有過先例，但畢竟很見，這也是我爲什麼願意你到至誠省長邊工作的主要原因。”

楊志遠對李澤是信服的，他知道憑李澤這麼多年積攢的政治智慧，他看人一般不會走眼。他說：“行，既然師兄你認爲我可以試試，那我就試試，你告訴省長，說我願意到省長的邊工作。”

李澤笑，說：“要是至誠省長知道你和陳明達將來還會牽上關係，周至誠只怕更是欣喜萬分，求賢若。”

楊志遠笑，說：“我從心裡還是希省長看重的是我的能力，而不是其他。”

李澤說：“話是這麼個話，可場，能力和關係同等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