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人下了樓，朝校門口走去，李澤和楊志遠邊走邊聊。

李澤說：“志遠，在至誠省長邊工作有段時間了，覺怎麼樣？”

楊志遠說：“還好，省長這人自要求嚴格，政治素養高，跟著他能學到不的東西。”

李澤問：“至誠省長是有想法的人，現在可有什麼新作？”

楊志遠想了想，說：“省長在抓經濟的同時，對黨風廉政，德與民風頗爲上心。”

李澤說：“無數事實證明，公務員出問題往往不是出在能力上，而是出在道德上，無論玩忽職守還是以權謀私，都與職業道德缺失相關。至誠省長的這個想法很有現實意義。”

楊志遠說：“省長的本意是想把德與國家剛剛頒佈不久的《國家公務員培訓暫行規定》聯繫起來，把德考覈作爲國家公務員培訓的容之一。但省裡現在有不同的聲音，認爲道德的東西很空泛的，一來不好考覈；二來，道德不像某個專門業務，培訓起來只怕是吃力不討好。”

李澤說：“有反對的聲音很正常，不足爲奇。不好考覈就不抓了，我看未必，我贊同至誠省長的觀點，抓總比不抓強。現在雖然是以經濟建設爲中心，但思想政治工作同樣重要，我們黨在各個時期都對思想政治工作極爲重視，革命的功，思想政治工作起了決定的作用。黨風建設、德培訓，在今後的經濟建設中愈發重要。我覺得至誠省長看問題徹，考慮問題周全，按說，省長的工作就是主抓經濟工作，思想政治工作應該是省委書記需要去考慮的範疇，至誠省長這是做，現出一種主政者的前瞻和大局觀，志遠，你該好好學習。”

楊志遠點頭，說：“我知道了。”

李澤說：“這樣吧，你回去告訴至誠省長，讓省長組織綜合調研室的人拿出一份周詳的材料出來，我會在適當的時候向國務院領導彙報，看能不能對至誠省長予以幫助。”

楊志遠說：“太好了，如果能取得領導的支持，省長的工作就好開展多了。”

楊志遠知道自從林原發生城管與小販的衝突之後，周至誠省長有想法在全省開展一次黨風和德的培訓，省長爲此特意和鍾濤書記深談了一次，儘管楊志遠不知道省長和鍾濤書記的談話容，但看得出此次談話的效果不佳，省長從鍾濤書記的辦公室裡出來，包括從省委回省政府的車上，省長都是在思考，沒有說一句話。隔天早晨，楊志遠陪省長在晨霧淼淼的池塘邊跑步的時候，省長憂心忡忡地說，在經濟活日趨繁忙，公民法制意識日益增強的今天，我始終認爲提倡員的職業守勢在必行，很有必要。這雖然是意識形態的東西，直觀上沒有經濟行爲那般明顯，但它事關天下蒼生，在我看來它與經濟工作同樣重要。我們的經濟需要發展，可思想卻需要堅守。什麼是政治，讓員們有良好的德行和，心有百姓，爲天下蒼生謀福祉就是最大的政治。

楊志遠當時好奇地問了一句：“省長，您認爲一個員有良好的德行，這個‘德’的標準又是什麼？”

周至誠說：“歷史上人們評判一個員是不是有德行，衡量標準不過‘良心’二字。憑著良心爲，好也；昧著良心爲，壞也。而作爲共產黨人，我認爲一個員是不是有德，現在六個方面：爲民、忠誠、務實、公正、清廉、修己。”

而現在看來，省長所說了六個方面，是一個好的標準，而做一個有能力的好，應該還需加上澤師兄剛纔和恩師談到的容，那就是：才學。

楊志遠知道師兄之所以主出手相幫，應該有自己的因素在裡面，他說：“謝謝，師兄！”

李澤笑，說：“你我師兄弟，用不著客氣。再說了，至誠省長的這個想法於國有利於民有利於也有利，我自當幫之。”

三個人到了校外，李澤攔了一輛的士，擺擺手，說：“志遠，走了。”

然後又朝安茗一擺手，說：“安茗，謝謝你，改天我請你吃飯。”

安茗笑，說：“師兄用不著客氣。”

李澤呵呵一笑，說：“也是，我們上次陪志遠上你陳府提親，志遠到現在還欠我們一頓酒，要不我們就這麼扯平了如何。”

安茗笑，說：“師兄，怎麼可以這樣，楊志遠是楊志遠，我是我呢。”

李澤笑開了花，說：“小師妹，不會吧，你現在還和楊志遠分得這般清楚，不應該啊。”

然後，李澤向楊志遠，有些意味地笑，說：“志遠，怎麼搞得，我和老畢辛辛苦苦陪你上陳府把陳明達將軍擺平了，可你自己倒好，搞了半天還沒把安茗這個小師妹擺平，說不過去。”

李澤這一笑，有些意味，很說明問題。安茗也聽出了那麼一點點意思，跺跺腳，嗔地說：“師兄，這麼大個領導，這話從你裡說出來，真不應該。”

李澤哈哈大笑，說：“我說什麼了，我可什麼都沒說。”李澤打開的士的後門，上了車，一擺手，說：“志遠，今晚很愉快，再見。”

楊志遠說：“師兄，再見。”

楊志遠和安茗目送著的士遠去。安茗輕挽著楊志遠的手臂，說：“志遠，我們先不打的，走一走好不好，我就想這樣地挽著你，慢慢地走。”

楊志遠說：“這麼冷的天，你也不怕凍著。”

安茗呵了口氣，說：“不怕，志遠，和你在一起，我的心永遠都是暖和的。”

楊志遠笑，說：“那好，管它天寒地凍，只要你喜歡，我就陪著你一直走下去，直到我們都老了，走不了爲止。”

安茗知道楊志遠是一個不輕易表達的人，但他一旦把袒出來，總能讓自己心洶涌。安茗把頭依在楊志遠的肩上，說：“我們就這麼互相偎依著直到天荒地老。”

路燈拉長了他倆的影，楊志遠牽著安茗的手，慢慢地朝前走去。

第二天一早，楊志遠起了個早，了駐京辦車，去接周至誠。到了周至誠的住，楊志遠上了樓，敲開了周至誠家的房門，給楊志遠開門的阿姨五十來歲，看見楊志遠一臉的笑，說：“你是楊志遠吧，快進來，至誠在吃飯呢。”

楊志遠一聽，就知道此人肯定是省長夫人王琳無疑，他趕忙說：“王阿姨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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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至誠正在吃早飯，看見楊志遠進屋，笑了笑，用手中的筷子一指旁邊的座位，說：“志遠，還沒吃早飯吧，坐下來一起吃點。”

楊志遠其實已經在駐京辦吃了早餐，但他因爲想把李澤的話轉達給周至誠，所以也就沒有謝絕。楊志遠在來的路上，一直在想自己該以何種方式把李澤的話告訴周至誠省長，儘管楊志遠知道省長肯定很樂意得到來自李澤的幫助。可自己作爲書，私底下和李澤談論省長的事多有些不妥。現在一看周至誠自己一同用餐，楊志遠覺得這種輕鬆的居家氛圍很適合談事的，楊志遠於是順從地坐了下來，等待合適的時機。

省長他們是北方人，北方人的早餐麪食爲主，王琳給楊志遠下了一碗麪。楊志遠說：“謝謝王阿姨。”

王琳說：“志遠，你先吃，我再去給你煎一個蛋。”

楊志遠忙說：“王阿姨，用不著煎蛋了。”

王琳和藹地笑，說：“志遠，到了這裡就像到了家裡一樣，用不著客氣。”

周至誠已經吃完了早餐，用紙巾了，想了想，說：“志遠，你看能不能把李澤約出來，我想和他見見面。”

楊志遠沒想到省長竟然主提到了李澤，他實話實說：“省長，我昨天已經見過澤師兄了。”

周至誠笑，說：“是嗎，你和澤見面，也不通知我一聲。”

楊志遠說：“我們一起上恩師吳子虛老先生家給老先生提前拜了個早年，澤師兄事多，他是請假出來的，在老先生家吃完飯，澤師兄就匆匆忙忙地回辦公廳去了。”

周至誠點點頭，說：“快過年了，澤肯定事多，能出來吃個飯已經很不容易了。”

楊志遠說：“我等下和澤師兄聯繫聯繫，看他今晚是不是有時間見面？”

周至誠擺擺手，說：“算了，我的事不急，澤這麼忙，連吃飯的時間都沒有，你打電話給他，說我要見他。他見還是不見，肯定都頗有些爲難，不急，等他忙完這陣子，過完年再找他談也不遲。”

省長會和澤師兄談什麼事，楊志遠覺得八與德黨風這事有關，省長應該是想通過澤師兄得到來自高層的支持。楊志遠遲疑了一下，還是覺得有必要向省長坦陳實，至於省長會怎麼想，那就不得而知了。楊志遠說：“省長，澤師兄對省裡的況很是關注，他問了一些省裡的況。”

周至誠笑了笑，說：“澤在領導邊工作，想了解下面的省很正常，而且你是他的小師弟，從你這聽來的消息更直觀，他不問纔怪。”

此時王琳從廚房裡把蛋煎好了端了出來，放到了楊志遠的面前。王琳一看，周至誠還在和楊志遠說話，進廚房泡了兩杯茶出來，放到了周至誠和楊志遠的面前。王琳做這些事自自然然，楊志遠也沒有因爲省長夫人給自己煎蛋泡茶而心生張。作爲省長夫人，王琳給楊志遠的覺是謙和的，沒有領導幹部家屬慣有的居高臨下。按說這麼大個省長家，不說別的，保姆至有一個吧，哪有省長夫人自己親自下廚的道理，可偏生省長家就這樣，還真是不多見。省長經常說自己和夫人深厚，看來絕無半點虛言。

周至誠笑，說：“志遠，你把和澤見面的況說來聽聽。”

楊志遠說：“澤師兄倒也沒問其他，就問我工作習不習慣，這段時間都在忙什麼，怎麼好久也沒個電話。”

周至誠笑了笑，說：“還有呢。”

楊志遠說：“澤師兄還問起了省長您，問省長近來可有什麼好的舉措，我就跟他談了談您這段時間關於黨風、德這方面的一些想法，澤師兄對這個話題很興趣，他想讓您準備一份資料，把的想法形文字，他好在恰當的時候給有關領導審閱。”

周至誠一聽，明白了，李澤這是要對自己施以援手。他呵呵一笑，說：“志遠，行，不錯，我找澤也不外乎是想談這些。”

楊志遠一看周至誠的表，心知省長本就不介意他跟澤師兄談涉及到他本人的事。楊志遠頓時釋然，心想一個人如果心懷坦，又何懼他人背後談論，省長就是如此的一種心態。

周至誠說：“志遠，回榆江後，由你負責，會同綜合調研室的尚平三，整理一份詳實的材料，我們過完春節後，再走正常程序往上彙報，只要澤加以關注，材料肯定會順利地送到首長的案頭。”

楊志遠說：“省長，這等事還是尚主任負責爲好，畢竟他是主任。”

周至誠笑，說：“志遠，你整天跟在我的邊，對我的一些想法瞭解得比尚平三深，這事還只能由你負責。”

周至誠笑了笑，說：“看來不給你解決級還真不方便工作，回去我跟國良書長談談，看能不能先給你解決個副調。”

楊志遠連連擺手，說：“省長，這事還是緩一緩，我纔跟您多久，三個月而已，剛正科，馬上就副，肯定會有人說閒話。”

王琳在一旁笑，說：“在北京，二十來歲的副多了去了。像你這種畢業於名校的學生會幹部，在部委只要工作勤，有能力，三年時間，早就副了。”

楊志遠吃完早餐。周至誠問：“志遠，今天的日程是怎麼安排的。”

楊志遠說：“駐京辦已經按您的吩咐預約了幾位部委領導，上午和下午主要就是按時拜會部委的領導。中餐沒有安排，由您機掌握。晚餐在省駐京辦舉行團拜會。”

周至誠點點頭，說：“志遠，時間湊，我們得抓時間走訪拜會，他們可都是財神爺，手握項目，現在不知道有多省的書記、省長排隊等候呢。”

楊志遠跟王琳禮貌地告辭，跟著省長下了樓，省長上了奧迪。楊志遠把省長第一個要去拜訪的部機關的名字告訴了駐京辦的司機。司機因工作需要，早就把機關部委的地址記於心，楊志遠一說，他就踩油門，朝長安街駛去。

在路上，周至誠笑著問：“志遠，昨天有沒有見朋友？”

楊志遠從副駕駛座回過頭來，笑著說：“省長，您說過，這是私。”

周至誠笑，說：“我只是問你見還是沒見，何談私。”

楊志遠笑，點點頭，說：“昨天，隨我一同上老先生家吃飯了。”

周至誠笑，說：“這麼說，澤和認識咯。”

楊志遠點頭，說：“早幾年就認識了。”

周至誠笑，說：“今晚駐京辦舉行團拜會，你把上，我也見見。”

楊志遠笑，說：“省長，這不好吧，安茗又不是本省人。”

周至誠哈哈一笑，說：“可是本省的家屬。行了，志遠，彆扭扭的，晚餐把人家上，別到北京就知道工作，把人家冷落了。”

楊志遠知道省長這是在關心自己，他點點頭，說：“謝謝省長。”

周至誠一笑，說：“行了。我是看晚上不了喝酒，我是怕你醉了，先找個人來招呼你。”

楊志遠知道周至誠這是在說笑，他笑，說：“省長，我喝酒可沒醉過，不怕。”

周至誠笑，意氣風發，說：“行，晚上我們就並肩作戰，力拼羣雄。”

周至誠沒有說‘我’而是說‘我們’，而且還說‘並肩作戰’，這是一種親和信賴，楊志遠豪頓起，說：“省長，晚上我們就並肩作戰，把他們喝趴下。”

周至誠哈哈一笑，說：“好，定當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