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察組在本省考察了一個多月，至傳統的春節到來之時，方纔結束。

據考察組的考察行程，本省幹部現在可以大致估出這次選6人名單的人選，這個6人名單中，除了付國良，還有二人和楊志遠多有聯繫，一個是合海市委書記羅亮，還是一個是榆江市市長張淮。

羅亮和張淮能進這個6人名單，有其特殊。由於歷史原因，本屆省委常委除了補選的周至誠省長和朱明華常務副省長外，其他常委的年齡都偏大。在本省下屆省委常委班子的建設上，中央提出下屆常委的人選年輕化和知識化的問題，明確要求選拔年富力強，有旺盛的力和健全的魄，能夠勝任張、艱鉅工作，學歷層次和文化層次高、有基層工作經驗的年輕幹部進下屆常委，優化本省幹部隊伍的年齡結構。中央此舉的目的不言而喻，那就是優化本省幹部結構、提升領導班子整素質與效能，保證黨的事業後繼有人。因爲年輕有爲的幹部，一般都有較強的開拓神和創新神，他們的加，必將給省委領導班子注新的生機與活力，也必定能接好換屆的“接力棒”。按照中央提出的要求，四十八歲的羅亮和五十歲的張淮能爲下一屆省委常委的候選人也就在理之中。

這次考察組在本省的工作量相對來說還是比較大的，考察一個人，一般要找50到70人談話，事無鉅細。忙乎了一個多月，考察組對本屆省委的考察工作和下屆省委常委6位備選人的考察才得以全部結束。

考察組寫出了考察報告，6個人的優點和缺點都寫明，並且寫出考察組的傾向意見，以供中央參考，這份報告到底是怎麼寫的，除了本省省委班子，像楊志遠他們這一級的幹部，自然不可能知道。

但是對於本屆省委班子的考察結論，考察組在離開本省前，在召開的全省幹部大會上，做出了明確的宣讀，楊志遠作爲省長書，在後排旁聽了這次會議，楊志遠覺考察組對本省的考察結論也還算中肯，既對本屆省委取得的績作出了肯定，也對省委在馬強事件中的失察提出了批評，總來看，肯定多於否定，績多於失誤。

至此，考察組對本省的考察圓滿完，此時春節將至，考察組在幹部大會的第二天離開本省，啓程回京。

鍾濤書記和周至誠省長代表省委到機場相送，付國良因爲於6人名單之中，還是需要回避，沒有前來。楊志遠這天陪著省長送考察組去機場，考察組對本屆省委的考察工作已有定論，考察組員的表比來的時候也就富了許多。

鍾濤書記和周至誠省長分乘兩輛中，在第一臺車上，組長從車窗看著窗外如火如荼的機場高速建設工地，笑，說：“鍾書記，這一路走來，貴省到都在修路，相比他省，貴省可是熱火朝天，幹勁十足，我看用不了幾年，貴省的經濟肯定可以進發展的快車道。”

鍾濤笑，說：“這都是至誠省長努力的結果，可沒我什麼事。”

就在這次中央考察組將對本屆省委的得失進行評判之前，鍾濤書記特意找到考察組，就本屆省委在馬強事件中用人失察的問題，誠懇地作了檢討和自我批評，主承擔了全部責任。鍾濤書記此舉充分現了一個共產黨員虛懷若谷的人格魅力和實事求是的職業守。鍾濤書記還對周至誠省長到本省後，所進行的一系列的經濟改革和政治探索取得的績，進行了充分的肯定。對有同志對周至誠省長正在進行的德素養教育持有異議的問題，鍾濤同樣進行了反駁，認爲周至誠的此舉，不在一時，利在長遠。並向中央主請求辭去省委書記一職，誠懇地把周至誠同志作爲本省下一屆省委書記的人選，舉薦給中央。

鍾濤說：“我老了，在力和能力上不如周至誠同志，我之所以向中央舉薦周至誠同志，是因爲在這幾年的共事時間裡，我從周至誠同志的上，看到我們共產黨人的無私無畏的神，謙虛謹慎、求真務實、公平公正的辦事作風，知人善用的工作態度。更難能可貴的是，周至誠同志始終懷一顆對百姓蒼生的悲憫之心，這種品質對現今的領導幹部來說更顯彌足珍貴。我相信本省在周至誠同志的帶領下，可以儘快走向繁榮昌盛的富強之路。”

鍾濤這時適時把周至誠推到前面，組長自然知道鍾濤是何用意，他看著鍾濤，哈哈一笑，說：“你啊你。”

鍾濤拱拱手，說：“拜託！拜託！拜託什麼，自然是拜託組長在向中央彙報此次考察工作的時候，把他的意思反饋給中央首長，如有可能，最好多幫周至誠省長說幾句話。”

組長自是心知肚明，哈哈一笑。

幾臺車停靠在進港的泊車區。大家有說有笑地下了車，經貴賓通道進機場候機室。鍾濤和組長說著話，周至誠則走在李長海的邊，楊志遠隨其後。在候機室裡休息了一會，考察組起登機，在登機口，賓主握手道別。楊志遠分量不夠，自然不在握手之列，李長海經過楊志遠的邊，拍了拍楊志遠的肩膀，看似無意地說了一句，說：“至誠省長，你這書不錯。”

周至誠看了李長海一眼。李長海一笑，擺擺手，閘而去。周至誠著李長海的背影，若有所思，笑了笑，問：“志遠，你以前認識李副組長？”

楊志遠點點頭，也不瞞，說：“認識，他是我一個同學的大哥，在北京讀書的時候，上他家去過，見過幾次面。”

周至誠笑，說：“你小子倒也藏得住事，你認識李副組長，怎麼也沒聽你提起。”

楊志遠知道省長原則強，不可能因爲他楊志遠認識李長海就會有想法去打探考察組的消息，他笑，說：“省長，有這個必要嗎？”

周至誠一笑，明白楊志遠這話的意思，說：“這倒也是。”

楊志遠和周至誠省長說著話，一行人回到尼桑碧蓮邊，來的時候，書記、省長分坐兩車陪伴客人，以示重視。回的時候，鍾濤主邀請，說：“至誠省長，怎麼樣，坐一車聊聊。”

周至誠哈哈一笑，說：“好。”

楊志遠和劉書琦相視一笑，兩人都知道，自從上次鍾濤書記和周至誠省長在省委招待所坦誠相待後，書記和省長的關係突飛猛進，本省的政治局面出現了前所未有的和諧和融洽。

臨近春節，新年的氛圍越來越濃，本省下雪了，飄飄灑灑的。

這天上午，付國良呵著熱氣興沖沖地走進了楊志遠的辦公室，楊志遠笑，說：“書長，什麼事，這麼高興？”

付國良揚了揚手中的文件，說：“自然是好事。志遠，你得請客。”

楊志遠聽付國良這麼一說，馬上想起一件事來。元旦楊志遠陪著周至誠省長從合海、會通考察一圈回來，周至誠省長就讓付國良著手解決楊志遠的副級待遇問題。省長髮話，楊志遠的副級解決起來還不是易如反掌。

付國良召集省政府辦公廳黨組員會同人事，專門開會討論楊志遠的升職問題，楊志遠的升職理由自然充分，爲方便楊志遠同志配合省長對外協調工作，有必要儘快解決楊志遠同志的副級待遇。

楊志遠這人工作時嚴謹，工作之外卻是謙和，人緣都還不錯，而且楊志遠的能力大家有目共睹，周至誠省長又對楊志遠如此倚重和賞識。再說了，誰都知道省長的專職書，本來就應該是書一的長，只是因爲楊志遠剛到辦公廳，資歷尚淺，還需要走走程序，書一長遲遲沒有任命，這個位置就是給楊志遠預留的。現在大家見付國良專門爲此開會，自然知道這多半是省長的意思，自是紛紛點頭，贊同楊志遠升職，並責人事長負責辦理相關事宜。

自然得走些程序，先考察，再公示。組織人事部門的公示有多種，可以在報紙上登報公示，也可以出一個紅榜在黑板上公示，甚至可以把公示通告到書一的門上。省政府辦公廳的幹部任職自然無需登報公示，至於這個公示通告在哪裡，楊志遠還真沒怎麼在意，正不怕影子斜，楊志遠自信自己經得起組織的考驗。楊志遠因爲這段時間事多，再加上中央考察組在本省考察有些事需要他進行協調，楊志遠還真把這事給忘了，此時一想，七天公示期應該已經過了，辦公廳應該是下文了。

果不其然，付國良手裡拿的正是省政府辦公廳下發的紅頭文件。

楊志遠笑，說：“書長要我請客，這沒什麼問題。我倒是很想知道書長什麼時候也請客來著。”

楊志遠所說，自然是付國良什麼時候進省委常委，付國良自然知道楊志遠所說何事，他笑：“我倒是想啊，可急不來不是。”

楊志遠嘻嘻一笑，說：“書長，你倒是說了一句大實話。”

付國良笑，說：“你楊志遠又不是外人，有必要藏者掖著嗎？”

楊志遠笑，說：“這倒也是。”

說實話付國良在此之前本就沒想到自己會爲省委常委的候選人。要知道場從來就是個金字塔結構，能走到金字塔頂端的畢竟是數英，越往下基座越大，大多數人走到某個層面就會停下步子來，不再向上走了。這是一個客觀存在的事實，其中既有年齡限制，也有職務的客觀供給有限的因素，這是必然的，沒有什麼特殊的原因。省政府書長也就是個正廳，可全省的正廳級幹部何止百人，全省副省級屈指可數，想要於此談何容易。這不像楊志遠的正科升副，下面的職位多，楊志遠別說是副，就是正、正廳，憑楊志遠的能力和人脈，也比別人要容易得多，但要到副省，那他只怕也得停滯下來，得慢慢熬，因爲這一級的幹部任免權在中央，不在省裡。但人就是這樣，付國良以前不敢想，但並不代表他就不想。付國良原來想自己無依無靠，今後能升個副省長就算萬幸了，沒想到這次竟然有機會解決副省級，還是常委，他自然就比誰都變事實。

楊志遠笑，說：“書長，我覺得此事十拿九穩，你就等著請客吧。”

付國良也知道此事的得失，不在自己，而在於中央的考慮和省長能否更進一步，他笑，說：“但願如此，那就是皆大歡喜。”

升了職，該請得客還是得請，楊志遠改天上商城買了些香菸、糖果，再讓於小閩幫忙買了些水果，分發到辦公樓裡的幾個室，聊表心意。

舒小雨不樂意了，說：“楊，你這也太摳了吧，怎麼著也得請我們一頓。”

楊志遠笑，說：“你小雨長要我請吃飯，那還不是隨時隨地，不急這一時吧。”

舒小雨笑，說：“什麼不急這一時，俗話說得好，過了這村就沒這個店，什麼事都得先撿了現的再說。”

楊志遠笑，說：“小雨長，和你相了這麼久，從來不知你這般市儈。”

其他裡的同事都幫舒小雨說話，笑楊志遠小氣，不爽快，請頓飯都是推三推四的。正說笑著，不知咋地，周至誠省長竟然走了進來，他看了大家桌上的糖果一眼，笑，說：“看來這是志遠的喜糖咯，怎麼沒我的份，志遠，你怎麼這般小氣。”

舒小雨笑，說：“志遠，你看看，連省長都這般說你，我看你還怎麼說。”

周至誠隨手拿起桌上的一顆糖，放到了裡，點點頭，說：“不錯。”

大家都知道了，省長很到書，有什麼事也是由書長轉達，今天到書來，肯定不是巧合，目的只有一個，給楊志遠長臉。大家從心裡嘆，志遠就是志遠，省長對他就是比別人不一樣。

這天一早，於小閩開著奧迪出了省委招待所的大門，周至誠了門口的紅燈籠一眼，說：“志遠，機票訂好了沒有？”

楊志遠點頭，說：“訂好了。”

於小閩笑，說：“省長，你們都進京過年，多好玩，要不，您也把我帶上？”

周至誠笑，說：“志遠這次是和他母親一起上安茗家提親，定日子，難不，你也上誰家提親去？”

都知道省長這是在說笑，於小閩早已結婚生子。於小閩笑，說：“省長，您這是教唆我犯錯誤。”

周至誠呵呵一笑，說：“我有嗎？”

於小閩笑，說：“您說呢？”

大家哈哈一笑。

通電臺裡，突然播出了一首旋律優，稍微有些傷的歌，這首歌給楊志遠一種似曾相識的覺。楊志遠心有所，手把聲音調大了些，靜靜地聽了一下，楊志遠聽出來了，這首歌他是聽過，只是以前這歌略顯糙，現在這歌經過改編，增加了許多的電子合，音律比以前明快了許多，沒有先前那般傷。這首歌，楊志遠不止一次的聽過，正是方芊先前用吉他彈唱的那首《你不知道有我你》。

電臺裡，聲音還是那個聲音，歌詞依舊，深款款，憂傷淡淡：

走在熙熙攘攘的大街

邊人來又人往

你又會在哪裡出現

以爲我們從此再也不會遇見

可惜世界還是太小

你還是來到了我的邊

我以爲只要果敢堅決

就可以相伴永遠

可以幸福快樂相親相到每一天

可惜這只是一廂願

因爲這時早就有人在你邊

我明白其實不僅僅只是遇見

還需要相遇在正確的地點和時間

我爲這段守多年

可還沒開始就已經心痛絕

是不是因爲心痛纔會永遠。

周至誠笑，說：“怎麼，志遠，這個歌手你認識？”

楊志遠點點頭，說：“曾經的一個朋友，現在在北京漂著呢。”

周至誠說：“一個孩子，在北京拼搏可不容易。”

楊志遠說：“這個自然，我這段時間事多，也沒時間打個電話去問候一聲。”

周至誠說：“其實生活都不容易，但對於一個心堅定的人來說，只有經歷磨礪，纔會就非凡。”

楊志遠說：“這倒也是。”

楊志遠笑，說：“省長，這首歌寫得怎麼樣？”

周至誠呵呵一笑，說：“這種的東西，我這年紀的人哪裡會懂，是個奢侈品，只屬於你們年輕人。”

楊志遠笑，說：“省長，您這話不對，您難道就沒有年輕過？”

周至誠哈哈一笑，說：“我和你王琳阿姨相的時候，一見面就拿著本主席語錄，一開口就是主席教導我們這樣，主席教導我們那樣，單純得很，哪像你們現在的年輕人，歌詞寫得如此直白，想就，想恨就恨。不過，說實話，你這朋友的歌雖然傷了點，但旋律不錯，聽起來讓人的心跟著起伏。多加努力，將來說不定會有績。”

方芊到北京後，楊志遠也曾和通過一二次電話，也許是不想他楊志遠擔心，電話裡的方芊語言輕快，說：“楊大哥，你別擔心我，我在北京很好。”

楊志遠知道方芊很早就在外面闖，外表弱，心卻是堅強。現在在電臺裡聽到方芊的歌，想來方芊在事業上有所突破，他的心裡頓時有著一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