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江水暖鴨先知，當柳絮開始芽，鴨子開始在池中‘嘎嘎’地嬉戲，本省的春天也就來了。

4月9日，本省第N次黨員代表大會在榆江召開。

本次大會的主要議程是：

（一）聽取和審查上屆省委的報告。

（二）審查上屆省紀委的工作報告（書面）。

（三）選舉本省新一屆委員會。

（四）選舉本省新一屆紀律檢查委員會。

（五）選舉本省出席黨的N大代表。

會議預期五天，將於4月13日上午閉幕。

在此之前，中央考察組綜合民主推薦、民主測評和考察況，提出了省委、省紀委領導班子換屆人事安排方案。經過充分醞釀、統籌考慮，省委提出了下一屆省委委員、候補委員和省紀委委員的換屆人選方案，經本屆全委會通過，提本次黨大會醞釀選舉。

8日下午預備會由周至誠同志主持。9日上午的開幕式上，周至誠同志代表上屆省委作了題爲《堅持社會主義市場經濟的改革方向，加快產業佈局，建立幸福家園》的報告。周至誠省長頻頻走上前臺，鍾濤書記退居幕後，與會代表都明白，中央的意圖十分明顯，周至誠同志接任本省省委書記一職已無懸念。

13日，本省N次黨代會舉行大會選舉，選出出席黨的N大代表，以及省委委員、候補委員和省紀委委員。同時，13名新的省委常委也將從中央批覆的14名常委候選人中選出，並將選出新一任省委書記、副書記。10時30分，選舉結果揭曉，全會選舉周至誠同志爲書記，郭建明同志爲副書記、黃凱同志爲省委紀委書記。選舉結束後，13名新常委集參加見面會，與公衆見面。由於鍾濤同志不再任省委書記，本次新晉常委爲三人：羅亮、付國良、張淮。

楊志遠發現這次省委換屆，這次新晉的常委，相對原常委，都比較年輕，其中尤以44歲的付國良最年輕，付國良進常委有其特，而從羅亮和張淮的職務來看，其倆人都爲本省兩個經濟強市的主要負責同志，原省政府的2名副省長候選人，6進4時，已有一人落選，14進13，最後一名副省長還是沒有當選。楊志遠開始也如本省人一樣覺有些奇怪，但他仔細一揣，就明白中央和省委的此舉可謂用心良苦，副省長們的年齡都比較大，不符合老中青的整結構，即便選，至多可以任職一屆，而本省上一屆的常委除了周至誠和朱明華，其他諸人年齡都在56歲左右，如此一來，即便是在未來五年期間，省委常委會做些微調，五年以後，本省常委還是要進行大換，這對本省政局的連續不利，羅亮、付國良、張淮選，無疑是爲五年後的常委會培養和儲備人才。周至誠省長到本省後，一改本省單一的農業結構模式，提出了提升農業，發展工業，兩條齊頭並進的興省之路，經過這三年的索，績斐然，榆江、合海二市無疑就是周至誠工業強省戰略的實踐者和排頭兵。羅亮和張淮的常，恰恰說明中央對周至誠到本省後取得的績予以肯定。而周至誠省長就任書記後，今後本省的戰略肯定不會改變，工業興省的步子也不會停滯，只會越走越快。羅亮和張淮進常委會無疑就是今後本省工業興省戰略強有力的執行者。

13日，本省黨代會勝利閉幕。當日新華社電訊：中共中央決定：周至誠同志任M省省委書記；鍾濤同志不再擔任M省省委書記、常委、委員職務。

先前的傳言得到了證實，本省原省委書記鍾濤調北京全國人大，但與先前的傳言有所出，鍾濤書記到全國人大是任財經委副主任委員，而非農業與農村委員會任副主任委員，結果大致相同。楊志遠對民間組織的政治嗅覺佩服的五投地。

本省黨代會結束後，因周至誠目前還兼任省長一職，和鍾濤書記有些工作還需要銜接，周至誠並沒有立即搬到省委那邊，仍在省政府辦公。

幾天後，前後兩任書記接完畢。鍾濤和周至誠握手，鍾濤備欣地一笑，說：“至誠同志，今後就看你的了。”

周至誠莊重地說：“至誠一定不負黨和人民的重託，必當竭盡全力，死而後已。”

因爲鍾濤書記決定明天進京報到，本省新舊兩屆省委、省政府班子的員以及部分老同志決定在省委招待所爲鍾濤書記送行。

周至誠說：“鍾書記，請。”

鍾濤笑，說：“至誠，此舉全無必要。”

周至誠笑，說：“鍾書記，你在本省辛辛苦苦工作了一輩子，無非就是一杯薄酒，聊表大家的心意。大家現在可都在省委招待所等著，你可不能讓大家穿秋水。”

鍾濤哈哈一笑，說：“既然如此，也就只能聽命了，總不能因我而壞了大家的雅興。”

周至誠和鍾濤並肩往外走，楊志遠和劉書琦跟在新老兩位書記的後。鍾濤走出房間的時候，停頓了一下，回頭環視了這間他工作多年的辦公室一眼，對周至誠一笑，說：“至誠，真要走了，還真有些捨不得，看來這人真要做到心無牽掛還真是有些辦不到。”

周至誠笑，說：“此乃人之常也。”

鍾濤笑了笑，說：“走吧。”

大家一齊朝樓下走去。周至誠說：“鍾書記，你有這麼多的親朋戚友在本省，本省就是你的家，到了北京，想家了，就回家來看看，順便指導指導本省的工作。”

鍾濤笑，說：“至誠，回家看看是會的，畢竟我祖籍在這，不了回來。退休了，我就回鄉下去養老，至於指導就不必了，我相信你至誠同志的能力。我老了，相對於你，我自嘆不如。”

周至誠忙說：“鍾書記此言差矣，鍾書記在本省工作了一輩子，正是你的努力，給本屆省委班子打下了堅實的基礎。”

鍾濤搖頭，說：“至誠，你比我年輕，相對於你，我就屬錮蔽自封，本省正需要你這種思想開闊，膽識過人的幹部，帶領本省五千萬人民，披荊斬棘，後來居上。我啊，別的幹不了，只能在你的後面給你吶喊鼓勁了。”

周至誠說：“有鍾書記給我鼓勁，至誠自是不敢有毫的懈怠。”

周至誠這是第二次聽鍾濤嘆歲月蹉跎，人生如隙。上一次，是在元旦之時，省委招待所的後山上，當時鍾濤站在涼亭之下，嘆自己老了，周至誠當時並沒覺。今天再一次聽鍾濤嘆人生易老，心裡有所覺，有些明白，看來馬強的事對鍾濤書記的打擊比較大。當時馬強的事一經落實，鍾濤書記只怕就已經萌生了退意。試想一個自己爲之倚重，一手提攜的人，竟然幹出瞭如此喪盡天良的事，對誰都是一種打擊。周至誠同時也明白，中央這次能讓自己接任書記，鍾濤肯定主擔了責，要不然馬強的事自己不可能不一點的牽連。鍾濤書記元旦上招待所找自己心，不僅僅只是爲了進行一番自我批評，他何嘗不是在表明一種態度。

省委招待所離省委大院說遠不遠說近不近。鍾濤一看時間尚早，就笑，說：“至誠，要不我們散散步，走走？”

既然鍾濤有此意，周至誠自然沒有異議，點點頭，說：“好。”

本省的街道兩旁，以香樟爲主，間或有些玉蘭，此時已是四月下旬，街道兩旁的香樟開滿了米的香樟花，團團簇簇的，空氣中都瀰漫著香樟的清香。

鍾濤和周至誠順著人行道慢慢地走，楊志遠和劉書琦跟在他們的後，而於小閩和鍾濤的司機，則開著本省的一二號車，打著雙閃燈，在馬路邊不不慢地跟著。

大家走過一棵又一棵的香樟樹，幽幽清香撲面而來。

鍾濤書記慨，說：“至誠，你有沒有發現，但凡清香撲鼻的花，都是小小的，一團團，一簇簇，越是細小的花，香氣愈濃。而像牡丹之類大而豔的花，或者是因爲孤芳自賞的緣故，反而不及香樟此類平實的花，花香四溢。”

周至誠一想，還真是如此，點頭一笑，說：“鍾書記什麼時候，對花有了研究。”

鍾濤笑，說：“我哪有什麼研究，只是這些天，每天在香樟樹下散步，突然有些想法罷了。”

周至誠笑，說：“鍾書記還想到了什麼，一併說來聽聽。”

鍾濤笑，說：“我就想啊，這香樟一朵兩朵，不起眼，香味自然也不會濃烈，但團簇，卻是如此的花香四溢，攝人心魂，何其哉。”

由花而人，鍾濤說：“可見集的力量是多麼的深邃，是不是人也是如此，一個人何其渺小，而五千萬人呢，衆志城，花團簇擁，又有什麼東西不能改變。”

鍾濤笑了笑，接著說：“至誠，從你的上，我看到了我們黨的未來和希。我老了，早就該退了，我想用不了幾年，本省五千萬人民在你的帶領下，一定會讓本省發生天翻地覆的變化，人民的生活也一定會安康幸福。”

周至誠說：“這一次換屆，黨委班子的改選，中央充分聽取了我們的意見，省委新晉的三名常委的學歷層次和文化素養都很高，尤其是羅亮同志和張淮同志，經濟工作的能力有目共睹。正如鍾書記所想的，廣納英才，以集的智慧，自可造福一方。”

鍾濤說：“優化結構，選優配強地方黨委領導班子，是地方黨委換屆的本目的，也是讓中央放心、讓羣衆滿意的必然選擇，更是我們信心和力量的本。”

周至誠點頭，說：“鍾書記所言極是。”

鍾濤和周至誠邊走邊聊，鍾濤繼而又說起了一件事，鍾濤說：“你說中央對於啓用朱明華同志會作何種答覆？”

周至誠搖頭，說：“我和你一樣，對此一無所知，不知中央到底是何考慮。我懷疑中央還是考慮朱明華同志上升太快，缺歷練，有些猶豫。”

鍾濤說：“有此可能，但能爭取的還是要儘量爭取。你和朱明華同志搭班子，彼此悉，配合默契，從目前的況來看，周、朱搭檔於本省發展最爲有利。”

周至誠說：“或許，中央另有考慮。”

鍾濤說：“有此可能，可是真從外調一人，脾氣如何？如何？如何磨合？這隻怕都是不容忽視的問題，搞不好，又要走許多的彎路。”

鍾濤和周至誠所言之事同樣於本省至關重要，周至誠接任書記一職之後，省長一職就空了出來，中央曾就此事徵求過鍾濤和周至誠的意見，在此事上，鍾濤和周至誠意見一致，提名朱明華接任省長。倆人的意見早就反饋上去了，但中央卻遲遲沒有答覆，按說在本次黨代會上，中央如果有意讓朱明華接任省長，那麼中央肯定會把朱明華作爲省委副書記的提名人選提全會通過。常委實行差額選舉，但是省委書記、省委副書記、紀委書記則是等額選舉，按慣例，書記一正二副，除了一名專職副書記，還有省長爲兼職副書記。但這一次，省委副書記的提名人選中並沒有朱明華，這就讓本次黨代會出現了只選出一正一副二位書記這種很見的現象。

當然據黨章，省委書記和副書記可以選舉產生，也可以由中央直接任命，省長完全可以在黨代會之後由別空降，由中央直接任命爲省委副書記、代省長，這說得過去，可有一點說不過去的是，既然中央有意外調，本次新晉常委就只能爲二人，要不然，真要空降一省長，那常委會員豈不了14名，此種況絕無出現的可能。中央可以空降二人，使本省常委員爲15人，也可以調出一人，讓本省常委仍爲13人，但就是不可能是14人。中央此次的舉措異乎尋常，不說本省其他人看不懂，就連鍾濤和周至誠對此也是莫名其妙，萬分詫異，不知中央的用意何在。

鍾濤說：“我和你同，估著中央也是不好決定，所以纔沒有下定最後的決心。我覺得這對本省未必不是一次機會，只要省長一職沒有人員到位，我們就可以繼續爭取。至誠，我看你有必要找個機會直接找首長談談。”

周至誠笑，說：“要，首長的秉你還知道，擼你沒商量。”

鍾濤笑，說：“也不一定。爲公不爲私，有何不能要。”

周至誠笑，說：“不瞞鍾書記，我本來也有此意，只是心裡有些猶豫，鍾書記這麼一說，倒是給我壯了膽，咱試試？”

鍾濤說：“試試！志遠不是跟首長的政治書李澤同志關係不錯麼，找他。”

周至誠點頭，說：“好，鍾書記都支持一試，那就試試。”

鍾濤和周至誠走在前面，楊志遠和劉書琦不不慢地跟在後面。鍾濤書記和周至誠書記的對話，倆人大致聽出了幾分，楊志遠和劉書琦都知道此事對本省影響深遠，楊志遠知道兩任書記對他們沒有迴避，這是對他們的信任，但這種事聽聽無妨，多聽卻是不好。

楊志遠不再去在意鍾濤和周至誠的談話，轉而和劉書琦說話。楊志遠打趣說：“書琦長，我現在是不是該你劉副廳長了？”

劉書琦笑：“志遠，什麼意思，笑話我。”

劉書琦的去已經確定，結果有些出乎各方的意料。劉書琦沒有如願下到下面的地市進常委，當什麼部長或者什麼副市長，而是另有任命。

在上一屆常委的最後一次常委會上，常委們破例討論了一次人事方面的提案。據組織部門的提議，提名劉書琦同志爲林原市委常委、副市長。

常委們一聽就知道此提案肯定是得到了鍾濤書記的授意，有些私心，但常委們都懷於鍾濤書記這幾十年爲本省做出的貢獻，都表示認可，沒有異議。唯周至誠省長反對，周至誠不是反對劉書琦的任職，他認爲目前本省的當務之急是解決通廳班子的配備問題，通廳目前就一廳長在主持工作，而全省三條高速全面開工，機場高速通車在即，通廳有大量的工作要做，一個廳長哪怕他有三頭六臂也不夠用，得給他儘快配齊副手。周至誠說這次通廳的窩案，既有馬強的因素在裡面，同時也說明通戰線，是一個容易滋生腐敗的地方，有必要派一批黨原則強的同志到通戰線去。劉書琦同志一直在鍾濤同志的邊工作，黨原則，我深信沒有一點的問題，我的意見是提名劉書琦同志爲通廳的副廳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