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志遠》第5章 融資貸款(2)

安茗看了楊志遠和周暉博一眼,笑,說:“你們兩個在這裡又寫又劃,有何名堂?”

周暉博笑,說:“安大來了,坐。我還能幹什麼,這不,被你家這位捆綁了,在這給他出謀劃策,爲其在社港的輝事業貢獻聰明才智。”

安茗笑,說:“老同學了,你不貢獻,誰貢獻。”

周暉博笑,說:“到底是一張牀上的,說話都是一個語氣。”

安茗笑罵:“你啊,狗裡吐不出象牙來。”

楊志遠很紳士地拉開椅子,侯安茗坐下,給安茗倒了一杯茶。周暉博笑,說:“羨慕啊,結婚這麼久了,你倆還能如此相敬如賓,關懷備至,讓我自嘆不如。”

楊志遠說那你可得好好學著點,在外面吃喝在外面獻殷勤,這樣才能長久。安茗微微一笑,一看主位空著,說看來首要人還沒出場,我出現在這種場合是不是有些不太合適。周暉博說你安大平時請都請不來,有什麼不合適的,什麼首要人,就我們省建行與我關係不錯,主管信貸業務的副行長,在你面前本不值一提。這話倒也是實,安茗是陳明達的兒,一個副廳級幹部,在其眼裡真就那麼回事。但知道楊志遠對其肯定有所求,故還是不敢隨看了楊志遠一眼,見楊志遠一點頭,於是一笑,不再多說什麼,低頭喝茶。

楊志遠和周暉博繼續說事,就諸多難題商討對策,一一化解。此筆項目貸款面目前面臨二大難題:一是,必須要經大東朱氏能源同意,並向銀行出貸款承諾書,在諸多文件上簽字蓋章。二是,國家電力公司本省分公司必須簽署回款帳戶確認書。

對於第一個難題,楊志遠和周暉博討論的結果是,楊志遠想辦法讓朱氏能源出貸款承諾書,與此同時省建行也出保證書,承諾今後一旦社港縣政府財政無力支付此筆貸款,銀行保證只按每月回款額的20%扣款,其餘款項,楓樹灣水電站可以自行支取,絕不傷及朱氏能源的既得利益。項目貸款的好是什麼,那就是貸款期限較長,最長期可達五年,還可分年還款,這也是楊志遠非要選擇用水電站的權進行項目貸款的原因之一。貸款的時間越長,楊志遠就越好施展拳腳。不像短期貸款,這邊剛開始啓,還見不到效益,那廂就催促還款,縛手縛腳的,到時還不一樣焦頭爛額。

當然即便是銀行出承諾書保證書,朱氏能源也不一定會心甘願在諸多文件上簽字蓋章。朱氏能源是港資上市公司,要求規範,儘管人家有法務部,可以對相關法律文書一一審覈把關,不會出現法律方面的紕,儘管楓樹灣水電站在楓樹灣,屬社港管轄,但人家肯定不願節外生枝,不會輕易就範,平白無故地給自己多出這些擔保的事端來。

楊志遠有把握朱石會同意,是因爲他可以和朱石進行換。楊志遠記得朱石上次到楓樹灣提及了一件事,楊志遠知道以此爲換條件,朱石不可能不心。

楊志遠那天在楓樹灣就還款問題與楓樹灣村達分期還款的協議,孟代縣長代表政府在協議書上簽字畫押,楊志遠下午回到縣城,當晚朱石如約而至,楊志遠在社港縣委招待所設宴招待朱石一行,席間大家觥籌錯,氣氛融洽。朱石突發慨,說地的投資環境不及香港,有待進一步規範,在地不僅要講法律講法規講政策,還要講人講關係,缺一不可,難啊。

石爲何突發慨,除了朱氏能源和楓樹灣村的糾紛,還有另外一件事讓其火燒眉,火急火燎。

這件事同樣與楓樹灣水電站有關。

楓樹灣水電站還有不到一年的時間就可併網發電,收取銀子,產生效益。但併網的項目分爲兩種況,一種是有國家電力公司電網正式併網許可文件的項目,一種是沒有上述文件但企業自行併網的項目。楓樹灣水電站就屬於後面這種況,爲什麼會如此,這是因爲楓樹灣水電站屬於普天市招商的項目,屬朱氏能源和地方合資,本省的國家電力公司在本項目中不佔份,所以只能進普天市的小網,不能進國家電力公司的主幹電網。

楓樹灣水電站如果不能真正意義地被國家電力公司的主幹電網認可和許可,所發之電不能進主幹電網系統,也就意味著楓樹灣水電站所發之電不能被國家電網全部接收。一旦楓樹灣水電站全面發電,其滿足普天用電外的過剩電力,國家電力公司願意從楓樹灣調度就從楓樹灣調度,一旦不願意從楓樹灣調度,哪怕發電量再大,那也只能眼看著過剩的電力白白流失,變不了錢,轉了一圈,還原水。

嘆的就是此事,本來以爲自己在國家電力公司有些關係,可以自行解決此事,哪知事還沒開始作,就趕上了國家電力公司實行電力制改革,實行‘廠網分離’,剝離電力傳輸、配電等電網業務組新的國家電網公司,而各發電廠則被劃歸分屬五大‘發電集團’運行。此等時候人人自危,都想著自己將來去,自是無暇顧及其他。朱石所託之人要麼先行調離,要麼就是位低言輕,莫能助,楓樹灣水電站所發之電併國家主幹電網一事也就於停擺狀態,遙遙無期。朱嘆萬分,很是苦惱。

楊志遠和朱換的就是這事,幫楓樹灣水電站進國家主電網。

當然,楊志遠不是現在才突發此想,其實當晚在朱石長吁短嘆之時,楊志遠就有此意,只是他當時心裡沒底,不知況,只是聽著,沒有接話。楓樹灣水電站在社港境,過剩的電力白白流失,對於社港而言,同樣也是一件心疼之事,除了稅收,其本還有20%的份,於於理,楊志遠都必須出手,幫人幫己。而且社港挪用了朱氏能源給楓樹灣及其他村鄉親們的徵地補償款,給朱氏能源帶來那麼大的困擾,這事做得極不地道,有失面,怎麼著也得做些補償,對朱氏能源略作安

楊志遠事後一打聽,覺得自己出手,這事很有把握。爲何,因爲當年電力工業部的楊副部長,陳明達爸爸裡的楊二愣子在98年的部委改革中,去了國家電力公司,爲正部級領導。楓樹灣水電站併主電網一事對於朱石可能是一件頭痛腦熱的事,對於楊叔叔來說,就是輕描淡寫,談笑之間。

楊志遠此時心裡打定主意,一定要儘快幫朱石解決此等併網問題。到時再順帶提出這麼一個只會讓朱石多些在文本上簽字的麻煩,但不會傷及朱氏能源自的要求,並不爲過,朱石肯定會同意。

周暉博笑,說:“志遠,你要是有了這麼一層關係,在解決了第一個難題的同時,第二個難題同樣可以一併解決,讓本省電力公司簽署一個回款帳戶確認書那還不是小菜一碟。”

此事就此告一段落。

安茗見他們商討完畢,在一旁笑,說:“志遠,楊叔叔好酒,你要是去找楊叔叔,只怕又得喝個天翻地覆。”

楊志遠笑,說:“楊叔叔的酒量也就三板斧,說實話,跟我和你爸相比,他只怕還差的遠。”

安茗莞爾,說:“楊叔叔和我爸都不比當年了,志遠,你和他們喝酒可要讓著點。”

楊志遠笑,說:“是,遵命,老婆大人。”有些誇張。

周暉博在一旁哇哇直,說:“要不,我先回避迴避,我怎麼覺心裡發酸。”

楊志遠笑,說:“看來周長在家唯我獨尊,高高在上慣了,我剛纔的話你並沒有聽進去,我看你有必要多向楊志遠同志多加學習,尊妻妻,哪天你把夫人帶來,我給上上課。”

周暉博連連擺手,說得得得,你要是故意教唆,那我家裡還不不斷,免了,我看今後咱們兩家還是有必要保持距離。

楊志遠哈哈大笑。三人說笑之間,李副行長走了進來。一進門,不用周暉博介紹,直接朝楊志遠拱手,說來晚了,還請楊書記見諒。

楊志遠和李副行長這是第一次見面,站起,笑,說:“李行長客氣,志遠有失遠迎,失禮之至。”

周暉博儘管是李副行長的下屬,如其所說,“兩人平時關係不錯,他在一旁笑,說你們兩位領導這是幹嘛,一見如故?都不用我從中介紹,直接就對上話了,看來沒我什麼事了。”

楊志遠笑,說:“怎麼沒事,你不是還得買單麼。”

周暉博笑,說:“楊志遠你怎麼能這樣,不是說好了你請客的麼,怎麼又我買單了,這哪像縣委書記的行徑。”

“正所謂大樹底下好乘涼,你銀行有得是銀子,你銀行不幫我社港一把,誰幫。”楊志遠說著朝李副行長偏頭一笑,說,“李行長,你主持公道,我這話有沒有道理?”

李副行長一聽就知道楊志遠這話是另有所指,哈哈一笑,說:“楊書記,我想社港應該不差這幾個錢吧。”

楊志遠笑,說:“李行長整天和錢打道,自是不差錢,我社港怎麼能跟銀行比,今後還得請李行長多多幫襯幫襯。”

李副行長哈哈一笑,說:“今天這個飯局是我主找上門來的,我和暉博之間亦屬亦友,知道他和楊書記好,一直想找機會與楊書記相識,直到今天才得以有緣相見。沒得說,能幫上忙的,肯定幫。”

大家相視一笑,心領神會。

當晚酒宴之上,大家喝酒聊天,頗爲盡興,話題五花八門。楊志遠此時已經知道了李副行長大名,李向東,看得出李向東也是中人,該喝就喝,不躲不避,誠心想和楊志遠結識。大家在席間都不曾提及貸款一事,楊志遠不提,是因爲在席前的那番話,似是而非,但他把該表達的意思都表達了,李向東也沒有迴避,同樣是有所表示。楊志遠已經有了覺,對於自己爲何而來,李向東應該是心知肚明,他沒有迴避,應該是正如其剛纔所言,能幫忙的自然幫,不會含糊。李向東爲何姍姍來遲,本事多是其一,有意留出時間讓他楊志遠和周暉博就相關事宜先行進行商量是爲其二。楊志遠知道,用楓樹灣水電站權貸款一事,只要程序上沒有問題,那麼此筆貸款在省建行就不會卡殼,一路綠燈,優先放行。

當晚席間出現了一個曲:大家聊天,說笑之際,期間有人敲門,端著酒杯給大家敬酒,謝大家對社港土菜館的支持。

是社港土菜館的老闆,此間土菜館離省建行近,省建行請客或者是被請,不一定都上富麗華那種高檔酒店,有時爲圖簡單省事,就上此間土菜館來,像李向東和周暉博,在省建行都手握權力,他們要想上土菜館吃飯,肯定每餐都可以,自然是老闆百般結的對象,今天知道李向東和周暉博又臨土菜館,老闆自是趕來敬酒,以示敬重。

楊志遠一看此老闆,微微一笑。安茗卻是不同,詫異之當即表,大呼小,說:“張赫?是你?真沒想到!”

張赫一看到楊志遠和安茗,也是萬分驚喜,說:“楊總,安姐,是你們啊,真巧。”

正是當年那個穿著工作服,在機場西餐廳端過盤子的那個服務生,張赫。

眼前的張赫,平頭,一名牌,眼睛炯炯,明,早就不同往昔,讓人刮目相看。不用問,一看就明白,張赫和朋友在市中心租小門面,開飯店,經營得當,做了現在的規模。楊志遠看了安茗一眼,看來當年的賭約,安茗已經輸了。

周暉博笑,問:“怎麼,你們認識?”

安茗笑,點頭:“儘管見面不過寥寥幾次,但也算多年的朋友了。”

楊志遠笑,問:“張赫,飯店取名‘社港土菜館’,不知你和社港有何淵源?”

張赫笑,回答:“我朋友是社港人,故以社港取名。”

楊志遠笑,說:“原來如此,你是社港未來的婿,看來你我還真是緣分不小。”

張赫並不知道楊志遠現在是社港的書記,自然有些鬱悶,不明白楊志遠這話是何意思。這種場合,張赫自然不會發問,也不會久呆。大家禮節了一杯,張赫一飲而盡,客人則可以隨意,約定俗。楊志遠對張赫有著好,和張赫把杯一,沒有遲疑,也是一飲而盡。張赫對楊志遠激地一笑,然後說各位領導慢用,告辭而去。

周暉博有些奇怪,在他看來,張赫也就是一個土菜館的老闆,雖然現在有些規模,但和楊志遠相比,實在不在一個檔次。張赫敬酒,楊志遠大可隨意,本無需酒杯見底,楊志遠如此,是爲看重。按說楊志遠看重之人,即便自己沒有見過,但一般都還知道姓名。一來自己從未聽楊志遠提起過張赫此人,二來,楊志遠應該真如安茗所言與張赫有聯繫,要不然自己開始一提社港土菜館,楊志遠就會知道是張赫所開,在水井何,不會問得那般仔細。

周暉博笑,說:“我怎麼不知道你還有這麼一位朋友。”

楊志遠笑著說起當年與張赫萍水相逢的經過。周暉博笑,說還真是萍水相逢,還別說,志遠,你這人看人的能力真是沒得說。

李向東笑,說:“所謂細節決定敗,格決定命運,正如楊書記所言,一個人的失敗可能各有不同,但一個人的功卻只有一個:怨天尤人沒用,只有靠自己的雙手去努力,才能改變自己的命運。”

楊志遠覺得很有意思,自己這幾天和張姓之人機緣不斷,先是張穆雨,後是張茜子,現在又遇上了張赫,看來這些事也只能用機緣和巧合來解釋了。

這頓飯大家盡興而散。

送走李向東和周暉博,張穆雨和魏遲修就適時出現在楊志遠和安茗的面前。安茗不認識他倆,楊志遠介紹,說穆雨、遲修這是我夫人安茗。安茗,這是張穆雨,這是魏遲修。

安茗嘆,當年楊志遠給周至誠當書,與張穆雨的年齡相差無幾,現在楊志遠了一縣之書記,副廳級領導,出也有書、司機跟著,真是時如隙,轉瞬即逝,一眨眼,這麼多年就過去了。

張穆雨給楊志遠打開車門,安茗和楊志遠上了車。楊志遠告訴魏遲修上‘開元盛世’的行車路線,然後對張穆雨說:“穆雨,今晚你和遲修就住在省委招待所,明天一早,我們回社港。”

張穆雨點頭,說好的。

楊志遠坐在後排,沒再說話,只是輕輕地握住了安茗的手,安茗頓時心頭一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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