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楊志遠和蘇紫宜坐在紫荊花包廂之中，蘇紫宜一旦沒有了心理負擔，在楊志遠面前恢復了小孩的賴，笑意盈盈地說：“楊市長，我相信你和方芊姐姐之間沒有什麼不可告人的，有楊市長會把自己和方芊姐姐給社港旅遊作的廣告明磊落地放在古城的出口？楊市長會無所顧忌地讓那個騎著腳踏車帶著方芊姐姐在漫山遍野的紅楓中與小火車並駕齊驅的唯的廣告片在各省的省級電視臺反覆播放？別人信不信我不知道，反正我是不信的。但楊市長和方芊姐姐之間沒有，但並不代表你們之間就沒有唯的故事，楊市長可不可以說來聽聽。”

楊志遠笑，說：“小蘇這麼瞭解我。”

蘇紫宜笑，說了一句有些哲理的話：“人與人之間其實並不在於相的長短，有些人，你即便是認識一輩子也難以把他看，有些人，因爲他心有，所以即便是一面之緣也會從此把他記住，覺得自己對其知之頗深，因爲這個人他能讓你到般的溫暖。”

楊志遠點頭，說：“這句話有些道理。”

“什麼有些道理，應該是很有道理。”蘇紫宜笑，仍是調皮地問：“楊市長，你有多久沒和方芊姐姐見面了？”

楊志遠一想還真是，自己該有一年多沒和方芊見過了吧，現在過得好嗎？生活得怎麼樣？楊志遠其實從心裡想知道方芊的近況，可是楊志遠一直不知道自己該不該給方芊打電話，方芊現在在他面前流出來的真實，有時還真得讓他無所適從。楊志遠覺得自己在方面辜負了兩個人，一個是許曉萌，一個就是方芊。許曉萌後來結婚生子，生活平靜，楊志遠對的愧疚才稍稍有所減輕，許曉萌幸福嗎？楊志遠不知道，但起碼安寧。方芊呢，現在名氣越來越大，進一線的陣營，娛樂八卦不時冒出的緋聞，但都曇花一現，不用說就是炒作分諸多，當不得真，如此看來這丫頭對自己還是之所繫。這正是楊志遠所害怕的，既然自己無法給予，那就只有躲避，可是躲避就是辦法嗎？

或許是蘇紫宜那天的話勾起了楊志遠心對方芊的掛念，就在幾天以後，楊志遠隨代表團進京參加人大會，因爲時間允許，就和方芊在北京見了一面。

本省代表團按計劃於3月2日進京參加兩會，除了在京的6名代表，本省的112名全國人大代表乘包機於上午10時到達北京，沒想到一不留心，竟了參加本次人大會第一個進京的省代表團。

國家電視臺的記者早早地候在機場，準備對今天到來的代表團進行現場採訪。當趙洪福書記興高采烈地第一個從飛機上走了下來，趙書記頓時被電視臺的記者逮了個正著。記者說趙代表，您知不知道，到您走下飛機踏上機場的這一刻，您就了第一個到達北京參加全國人民代表大會的外省市代表，請問您這刻是何想？趙洪福笑容滿面，說得了個第一，真是沒想到，記者同志問我此刻的想，我是迫不及待同時又無比激和自豪。

三臺豪華大載著本省代表團離開機場，隨即進駐北京飯店。

在隨著代表團踏進北京飯店的那一刻，楊志遠一時慨萬千，恍然如夢。楊志遠想起十年前自己因爲想在蔣海燕的高速公路服務區建楊家坳土特產品館，李澤約他到北京飯店來與蔣海燕見面的場景，當時看到北京飯店裡那些掛著紅代表證意氣風發的全國人大代表，楊志遠的心裡充滿了深深的敬意，那時的他只怕本就不會想到，十年後的今天，自己也會爲一名榮而神聖的全國人大代表，以代表的份住北京飯店，參政議政，世事真是難料。

本省代表團於下午3時在駐地舉行了第一次全會議，趙洪福書記主持了會議，此次會議除了要求全代表要保持良好的神狀態，展示良好的神風貌，通過代表團的良好作風，高標準的討論審議，高水平的履職果，現和展示本省幹部羣衆的神面貌，要認真貫徹落實中央神和大會的各項要求，保持良好會風，遵守會議紀律，認真參加會議活等需要重點代的事項之外，會議還推選趙洪福爲本省代表團團長，湯治燁、付國良等本省代表團副團長。

楊志遠當天會後即向大會議案組提了自己深思慮後撰寫的議案。

大會議案組的工作人員笑，說：“楊代表，這可是我們議案組收到的第一份議案喔。”

楊志遠笑，說：“那就有勞同志們了，早點好，我看用不了一會，前來提議案的代表就會絡繹不絕，同志們肯定會應接不暇。”

正說著，就有代表前來提議案，楊志遠一笑，說：“你看，這不說來就來了。”

此代表楊志遠不認識，爲外省代表，同爲全國人大代表，此地相逢何必曾相識，楊志遠和他點頭一笑，覺很是親切。

楊志遠這次的提的議案與農業有關。

楊志遠對去年11月本省娃娃菜產不收的事深有，鄉親們好不容易遇上一個產的好年頭，可到頭來卻是空歡喜了一場，許多鄉親們的娃娃菜只能爛在地裡或者被當豬飼料用來餵豬，鄉親們損嚴重。這樣的事非本省獨有，全國各地年年都有這樣的事發生，爲普遍現象，也不僅僅侷限於娃娃菜，大蒜、生薑、蘋果、梨，只要是農產品，都經過這種今年暴漲明年暴跌過山車式的行，屬於農業生產的疑難雜癥。

菜賤傷農，菜貴傷民，但最傷不起的還是靠在地裡刨食的農民，怎麼辦？有沒有一種能杜絕蔬菜滯銷難題的經營模式？

楊志遠的想法是減中間流通環節，實現農民與超市、農貿市場直接對接。以社港去年的娃娃菜爲例，田頭的收購價爲0.3元一斤，李東湖的超市只賣0.45元，是因爲流通環節，田頭—社港信息公司—大衆連鎖超市，簡單直接。但是別的地方就不是如此，田頭的娃娃菜賤至4分一斤，但到市民的餐桌，還是會不低於六七角，比李東湖超市的售價還高，爲什麼會如此，就因爲中間環節太多，農民和市民都沒有得利。《政府扶植，減中間環節，實行農超對接、農貿對接》這就是楊志遠議案的主題思想。

爲什麼需要政府扶植？這是由於全國絕大多數地區都沒有建立農業產業化運作模式，農產品流通需要經歷三四級甚至是更多的經銷環節，農戶幾乎全部依靠傳統的收購商上門收購。而且農民大多於分散、組織化程度低的狀況，就拿本省來說，組織化程度高的地方，除了社港，也就新營、臨江以及合海轄下各縣，這些縣之所以如此都與他楊志遠有著很大的關係，新營是因爲原來有向晚，現在有張開明、餘就，餘就之所以能爲縣長，就因爲他當年甘當向晚的改革先鋒，擔任新營縣農資總公司的第一任總經理，任勞任怨，帶了新營農業的發展，所以對農業這一塊深有會，即便當了縣長對農業這一塊也很是看重，常抓不懈。臨江則是因爲劉建喜跟楊志遠跟得比較近，楊志遠的許多農業改革措施，一旦有效，劉建喜就全盤笑納，免費使用。合海則是因爲向晚是市長，各縣都有相對應的生資公司爲農民答疑解。這些縣因爲有政府統一協調，在去年娃娃菜的大收中，菜農損微乎其微。

當然，除了組織化問題，還有就是超市、農貿市場和產地對接的問題，對接前，超市需要花費大量的人力和力對產地農民進行種植、包裝的指導和質量的監控，這就是困擾超市和產地直接對接的因素。

這些該怎麼辦？政府扶植，政府參與。事實證明，在各縣立農業生產信息公司對抵農業風險的是有效的也是切實可行的。楊志遠在議案中著重提到，現在雖然是市場經濟，但政府該參與的還是得參與，相對於農民，政府在信息的採集和生產、經營無疑優勢明顯，楊志遠提議從上到下，由農業部牽頭，建立政府農產品信息網，建立一個開放式的農產品易平臺，讓供需雙方各取所需，這就相當於有農業部牽頭，在網上開農產品易會。而下面的省市縣則立專門的農業生產信息公司，指導農民規模化、組織化、現代化、科技化生產。這就是楊志遠本次提議案的目的所在，只有政府參、指導和扶植，才能真正提高農業科技創新水平和合作化水平，才能真正實現農村發展、農業增效和農民增收，雖然談不上就此杜絕，但至會減產不收這種傷農事的頻頻發生。當然政府會因此有所投，但相對於農民的利益，政府的投是值得的，也是很有必要的。

3日，代表團沒什麼事，代表們紛紛告假，結伴上街，走親訪友。楊志遠今年春節沒有到北京，心想正好趁此去看看恩師和岳父岳母，一旦5號會議正式召開，爲了讓大家集中力審議各項報告，代表團有要求，會議期間代表原則上不許外出，確實有需要外出，則要向小組召集人請假，程序有些繁瑣，實在是沒有必要。楊志遠向付國良告假，付國良笑，說早去早回，路上注意安全，有什麼事打電話告知。

沒想到到得母校，恩師家臺上的早春花含苞放，房門卻是閉，吳子虛老先生和師母竟然都不在家，這種況很有，楊志遠覺得有些奇怪，站在門口有些躊躇。對面的老師聽到聲響，出來一窺究竟，見是楊志遠，自是認識。

老師說：“這不是志遠麼，到北京了？”

楊志遠笑，說：“這次到北京開會，今天正好有空，來看看恩師他老人家。”

老師笑，說：“這可不巧，老先生不在北京，兩口子上青島旅遊去了。”

老師邀請楊志遠上家坐坐，楊志遠不想吵擾人家，微笑著告辭。楊志遠順著萬泉河慢慢地走，心想老先生以前一天到晚就知道呆在家裡做學問，現在終於知道到外面走一走，看一看了，看來現在老先生的心態不錯。

初春的北京，雖不及江南溫暖，但萬泉河溪水歡騰，河邊的楊柳已經開始吐新芽。

楊志遠站在萬泉河邊，不由自主地想起那年初夏和安茗認識的場景。都是楊志遠坐在小溪邊的石頭上讀書，只聽‘撲騰’一聲，水花四濺，他一擡頭，就看見那個在辯論賽上伶牙俐齒的安茗正一臉地站在河邊的楊柳下，俏皮地著他笑。

楊志遠當時懊惱安茗打斷了自己的清靜，他故作不識，說：“你誰啊？幹嗎？我們認識嗎？”

“不認識嗎？”安茗直笑，很是直接，說：“那我們這不就認識了。”

楊志遠說：“有這必要嗎？”

“有啊。”安茗並不生氣，說，“因爲我想認識你啊。”

那天的安茗布牛仔，、麗、大方、率，楊志遠看著，覺到了這個孩的可。那時安茗多大，十九？現在呢，楊舒凡都六歲多了，今夏，就該上小學了。

楊志遠微微一笑，拿出手機，靠在河邊的楊柳下，給安茗發了信息：你誰啊？幹嗎？我們認識嗎？

安茗很快就回信息了：不認識沒關係，因爲我想認識你！

楊志遠笑。安茗的短信又至：志遠，在萬泉河邊吧！

楊志遠回覆：此刻，我站在萬泉河邊，想你！

安茗：我也是。

安茗又問：今天怎麼這麼清閒？去看爸媽了沒？

楊志遠：爸中午沒空，約好了晚上一起回家吃晚飯。

楊志遠之所以決定先上恩師家來，也就在於此，楊志遠出門前，給陳明達打電話。陳明達一聽楊志遠已經到北京參加兩會了，就笑，說“你們早了一天，我們解放軍代表團今天下午報到，中午肯定沒時間，晚上好了，你先去別的地方轉轉，我到時請個假，咱爺倆在家小飲倆盅。”

楊志遠也沒多想，往母校而來，沒想事不湊巧，恩師竟然不在家去了青島。早知如此，還不如呆在駐地看看電視，現在去哪裡蹭飯？找張憫、沈協還是李長江、謝智樑？現在是上班時間，他們會無所事事？楊志遠就在那一刻決定給方芊打電話的，那天和蘇紫宜的對話讓楊志遠有些，自己儘管不能給方芊，但起碼自己可以給關懷，既然到了北京，爲什麼不敢給方芊打電話呢。

楊志遠沒再猶豫，電話在響過數聲之後，有人接了，是個聲，卻不是方芊，說楊先生，我是方芊小姐的助理，方芊小姐現在正在練舞呢，你等一下，我讓來接電話。楊志遠趕忙制止，說這就不必了，你告訴我你們在哪，我過來找就是。助理說了個地址，是個學校，在西城區，離母校有上十公里，打的估計得近一小時。楊志遠說，知道了，我一小時後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