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眼》9

咔噠,梁承在側幫他打開了門。

前后不過一秒,喬苑林的目來不及再抬高一寸。

梁承掠過他的卷子,轉時說:“選B。”

第7章

昨天的云沒醞釀出一場雨,清晨一片晴朗。梁承熱醒了,洗漱干凈,下樓去廚房找涼白開喝。

喬苑林正在吃早飯,那張生卷子擺在一旁,趁早晨清醒再加工一遍。

“小梁,起來啦?”王芮之拿了一個空碟子,“我做了素炒,坐下一起吃。”

梁承說了句“謝謝”,依舊和喬苑林隔著桌角坐。他往卷子上看了一眼,那道選擇題的括號里赫然寫著個“C”。

喬苑林轉一圈筆桿,用眼神傳達出“我才不相信你”。

梁承的面部都沒一下,無所謂地收回目。不足掌大的一碟炒,很快吃完了,他洗干凈餐碟便出了門。

王芮之拿開喬苑林的卷子,說:“別看了,專心吃。”

喬苑林挑出胡蘿卜和卷心菜的梗,道:“好吃,再放點就更好了。”

王芮之怪他挑剔,說:“有嚼得更慢,人家比你下樓晚都吃完了,你抓點吧。”

“沒事,我特意起得早。”喬苑林說,“我們老班新上任,第一把火就燒到我頭上了。我以后不能遲到,起碼今天不能。”

王芮之說:“我覺夠嗆。”

“怎麼可能?”

“那你看看表。”

喬苑林一看手表震驚了,居然和平時出門一個時間,他明明早起了啊?

王芮之心說架不住你磨蹭,問:“還吃麼?”

喬苑林立刻放下筷子,

王芮之了然地說:“怪不得上不長,沒一頓飯能正經吃完。”

喬苑林背上書包趕走,在門口換鞋,系鞋帶的時候騰出兩秒疑了一下,他昨天把球鞋擺得這麼整齊嗎?

拿下領帶又奇怪了一下,這麼漂亮的結是他打的?

喬苑林沒空細想,一出門,原來梁承還沒離開,推著托一并站在下,人和車都閃閃發亮。

之前在黑夜看不清,喬苑林此刻多欣賞了幾眼,車有些舊,像二手的,但斑斑痕跡更顯得炫酷。

梁承拿著塊擰巾,將車座子從頭到了尾。

喬苑林往外走,心一項一項做著排除,公車要等,出租車會堵,無論怎樣都會遲到了。

除非,像超人送外賣的速度那麼快。

他躊躇著掉了頭,好漢能屈能,返回在托車旁站定。梁承連眼皮都沒抬,懶洋洋地問:“怎麼,迷路了?”

喬苑林忽略他的挖苦,說:“我要下個急單,你能跑一趟嗎?”

梁承說:“送你?”

“嗯。”喬苑林點點頭,“我今天不能遲到。”

梁承說:“巷口往東七十米有地鐵站,一口氣跑過去,不用換乘就到你們學校了。”

“不行。”喬苑林當即否決,后半句說得有點飄,“我不能跑步。”

梁承抬起了眼皮,很曬,微瞇著眼睛覷了過去。喬苑林的手揣在兜里,指甲悄悄摳了摳指腹。

要解釋一下麼?

喬苑林張張,算了,遲到就遲到吧。

然而梁承什麼也沒說,攥著巾在車座上用力撣了一下,纖塵飛舞,他一抬上了托車。

“你答應了?”喬苑林問。

梁承將巾綁在車把上,說:“上來吧。”

喬苑林不喜歡白占便宜,先把價格談好:“怎麼收費?”

梁承回答:“打表。”

“你逗我呢?”喬苑林說,“你這車還能打表?”

梁承掏出耳機戴上,說:“一首歌五塊。”

托車飛馳出晚屏巷子,喬苑林抓著梁承的腰側。他不單是害怕遲到,還藏有一半羨慕的私心。

從小到大,他沒嘗試過刺激的東西,騎托對梁承而言稀松平常,對他來說是第一次。

梁承繞近道走的小路,只有一個路口遇見紅燈,剎得有些急,喬苑林連人帶書包一齊撞上了他的后背。

天氣熱,就加倍的熱,梁承拂開了抓在他腰間的手。

喬苑林為自己化解尷尬,說:“你這車……舒服的。”

梁承戴著耳機,沒聽見。

覺更尷尬了,喬苑林無所適從地垂著手,什麼都不抓他很害怕啊……變綠燈了,他索半天抓住了自己的校服兜。

托車飛快地穿梭,梁承盯著前方,耳邊除了音樂和劃過的風聲,約約似乎有個人在瞎嚷嚷。

倏地,一只耳機被拽下來,喬苑林的呼吸噴在他耳后,大聲道:“打擾一下!”

梁承偏頭,不耐煩地問:“又怎麼了?”

“我真的不能抓著你嗎?”喬苑林顯然掙扎了很久,“我都快被甩飛了!”

梁承的本意是等紅燈時松開,上路后當然要抓,可惜他給忘了,喬苑林也當真老實得沒

他反手一撈,捉住喬苑林的手放回腰側,立刻被抓了。

后半程,那只耳機一直垂在前,吹得鼓起的T恤衫被后的平,梁承很不習慣,不過不至于難

托車抵達德心中學的大門外,靜不小,引得不人回頭。喬苑林下了車,不舍地拍了下車座子。

梁承掏出手機,將播放完畢的第四首歌按下暫停。

喬苑林問:“一共二十?”

梁承摘下耳機,一圈圈纏在手機上,微信跳出消息提醒,他點開,是喬苑林發來的五十元紅包。

三十元小費,夠再來一趟了。

果然,這位十六歲高中生意猶未盡,說:“我晚上八點放學,你來接我吧。”

梁承:“……”

還多十元,喬苑林說:“順便給我帶一份臭豆腐。”

梁承的口呼之出。

喬苑林沒給他機會,見馬路對面的一輛汽車,忙道:“好像是我們班主任,不說了,我得走了。”

梁承一個字都沒講,而喬苑林已經安排得明明白白。他揣起手機,發引擎揚長而去。

旗袍店開門營業,來的顧客是老相識。王芮之給對方量尺寸,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天,容無非是兒家庭。

顧客說:“你兒好久沒來了,大記者,又出息又漂亮的。”

王芮之笑道:“就是太忙,做記者經常出差,有時候一走半個月,家都顧不上了。”

顧客說:“你婿是醫生,應該也很忙的?”

“都忙。”王芮之坦然道,“前陣子離婚了,從此各忙各的。”

顧客有點不好意思,安道:“還年輕,以后再找一個。”

王芮之說:“隨他們吧,我就是心疼外孫子。”

顧客小聲問:“記得是生下來就不好?”

王芮之想到喬苑林,嘆息了一聲,過窗戶托車去而復返。等梁承進了門,剛才的話題徹底終止。

顧客夸了句:“小伙子真帥啊。”

梁承大步流星地經過,仿佛這句話與他無關。

王芮之打圓場,問:“小梁,你怎麼回來了?”

梁承外出的時間不固定,說:“今天在家待著。”

“在家?”王芮之驚訝道,“那你送苑林,不是順路?”

“不是。”梁承掀簾子上了樓。

順哪門子路,他趁天氣好車,本沒想出門。至于這一趟計劃之外的跑,就當那一碟炒的飯錢了。

梁承回到房間,從墻角的矮柜里拿出一只背包,沉甸甸的,裝滿了紙質資料和厚重的書刊。

他挑出一沓,坐在桌前打開那臺舊電腦。主機運行很慢,勉強能聊QQ,或者查一些補充資料。

他在房間里待了一整天,直到傍晚才摘下眼鏡,離開椅子去開了個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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