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眼》14

房間整理過,喬苑林洗洗手練琴。說來變態,他學琴的時候還沒學會用筷子,和姚拂一起上課,此后每年家庭聚會都被迫表演四手聯彈。

不一會兒,喬文淵進來放下一張卡和一袋藥,說:“卡上有一萬塊錢,給你姥姥。我跟你媽離婚了,錢要分清楚。藥是半個月的量,免得吃完斷了頓。”

喬苑林說:“知道了。”

家里人丁驟減,保姆換了小時工,喬文淵道:“冰箱有煮好的飯,你中午了就熱一下吃。”

喬苑林問:“你不吃?”

“下午有個病人,我得回醫院。”

喬苑林手腕一塌,十指扣在琴鍵上敲出沉重的聲響。

喬文淵皺眉,叮囑道:“在外面別惹事,放學了早點回家,長林街那片好多租房子的外來戶,什麼人都有。”

喬苑林眉心:“能有什麼人?”

“不三不四的壞人。”喬文淵說,“前兩天醫院拉來幾個小流氓,年紀輕輕不念書,晚上在外面瞎混,煙酗酒鬧事,打架打得渾。”

喬苑林問:“拿什麼打的?”

喬文淵答:“子、水果刀,警察給押來的,在醫院走廊收繳了一堆家伙什兒,俗稱犯罪工。”

“那……”喬苑林說,“那些人什麼樣?”

“能什麼樣?都是一副不好惹的茬兒。”

午后驕似火,朝的房間熱得厲害,梁承坐在桌前看資料,額角的汗滴落在桌面上砸開一朵水花。

無論多曬多熱,他從不拉窗簾阻擋

讀完最后一頁,梁承的服汗了,他想沖個澡,去臺上收干凈的替換。

一低頭,視野正對整條巷子,梁承不經意地一瞥,見一抹白正以速穿過蔥郁的綠影。

喬苑林練完琴回來,中途去了趟超市補充資,現在左手拎著一大袋零食,右手舉著甜筒,一路躲在樹影之下。

走到旗袍店門前,頭頂沒了遮擋,甜筒也吃完了。喬苑林幽怨地抬首天,猛地睜圓了眼睛。

梁承站在臺上,不知是不是錯覺,喬苑林見他的神有些復雜,甚至有一點……驚恐?

凝視片刻,喬苑林眼眶發,連續眨了幾下。

梁承掃過架上的一排花盆,有選擇地薅了一朵拋下去。花朵飛舞飄落,喬苑林出手準地接住了。

純白的小花,香香的,他仰著頭:“什麼意思?”

梁承在樓上說:“送你。”

喬苑林問:“這什麼花?”

梁承回答:“白狗花。”

喬苑林怒道:“你有種給老子跳下來!”

梁承佯裝沒聽見,收了兩件服回浴室沖澡。

喬苑林耳邊響起喬文淵說的話,那些“壞人”形象頓時有了臉。他力推開店門,靜大得把王芮之嚇了一跳。

喬苑林控訴:“老太太,你把房子租給了個什麼人啊?”

王芮之瞧見那一大袋,說:“你吃點零食。”

喬苑林問:“他干嗎的,你問清楚了嗎?”

“不清楚。”王芮之說,“我就知道小梁干凈,不霍霍我的房子,幫我開門關門,打掃衛生,而且長得還帥。”

喬苑林急道:“可他——”

王芮之打岔說:“哎呀,我忘了告訴你。二樓的熱水病,洗三十分鐘水就不熱了,你們分配好時間。”

喬苑林一向畏寒,聞言立刻上樓。

走著走著有點疑,這一周都是他先洗澡,每次差不多三十分鐘,難道梁承一直沖的冷水?

這不可能吧。

浴室關著門,喬苑林敲了敲:“你要洗澡嗎?”

“進來吧。”

喬苑林擰開門,梁承背對他站在淋浴間外面,雙手叉掀起上,后背暴出一道道錯的傷疤。

下來,他轉過:“有事?”

喬苑林把要說的話全忘了,攥著門把手,問:“你背上怎麼弄的?”

仿佛不曾痛過,梁承輕巧地說:“肯定不是小狗抓的。”

第11章

梁承不喜歡吹頭發,沖完澡頂著條巾擰開了門。

喬苑林堵在門口,板筆直,眼神也直勾勾的。兩個人對峙半晌,梁承覺得這小屁孩兒還倔。

“你……”喬苑林先開口,“背上的疤到底怎麼弄的?”

梁承說:“跟你有關系?”

喬苑林道:“你是家里的租客,我得確認你這人……”

梁承問:“我什麼?”

喬苑林莫名有點怵,小聲說:“你沒犯過事吧?”

梁承停下頭發的作,巾猛地拽下肩頭一甩,水霧輕揚,他反問道:“犯哪種事?”

喬苑林說:“打架斗毆。”

梁承道:“你的邏輯好像不太嚴謹。”

打架斗毆了傷,可以導致留疤。但傷疤的形原因多種多樣,不足以逆推出一個人曾經打架斗毆。

喬苑林不想打炮,回溯道初始的問題:“所以你究竟怎麼弄的?”

梁承瞧出來了,喬苑林有當記者的潛質。走廊不算寬,他邁近一步,輕輕嘆息,惹得喬苑林專注等待他的答案。

他黯然地說:“那我告訴你吧。”

喬苑林點點頭,不知怎的,從梁承的神里讀出一傷懷。

然后梁承告訴他:“我曾經被壞蛋欺負過。”

喬苑林略懵:“啊?”

“我本來不想說的。”梁承煞有其事道,“幾年前我跟你這麼大,但比你氣多了,在街上遇見流氓,被搶了錢,還被打傷了。”

喬苑林拳頭:“老子信你的邪。”

梁承說:“沒騙你,你別看我一米八多,其實我特別菜。”

喬苑林臉鐵青,小宇宙都燃燒起來了,十分想給這個菜一拳。

梁承糊弄了人,轉回房,走出三四步便聽見追上來的靜。手臂被,明明是他沖了冷水澡,對方的指尖卻格外低溫。

他反手掐住喬苑林的手腕一擰,連另一只也擒住。年人的骨骼不夠結實,喬苑林痛得眼前一花。

視野清晰后,梁承把他摁在了墻上。

花的那一下原來是巾閃過,喬苑林后腦墊著巾,沒磕到頭,雙手被在自己和梁承的膛之間。

他掙了掙,說:“你給我松開。”

梁承道:“襲就要做好挨打的準備。”

喬苑林從沒跟人紅過臉,更別提手,可年人的字典里沒有投降,他昂著脖子:“那你打。”

梁承說:“打疼了可別哭。”

“我哭你個頭。”喬苑林又掙了掙,“你這菜嗎?”

梁承沒有打他,松了手,巾,哂道:“只能說明你更菜。”

最終喬苑林一無所獲,只手腕上留下一圈淡紅痕跡。那朵小白花掉在地上,花瓣被踩得臟了、蔫了。

他彎腰撿起來,拿手機上網查了一下,居然真的白狗花。

周一早晨,梁承天不亮就走了。

喬苑林被引擎聲吵醒,沒了睡意,取消鬧鐘時不小心將日歷點開,目凝在二十八號上停留了片刻。

到校不算晚,他拿著一杯酸晃進校門,遇見了姚拂。

“早啊弟弟。”姚拂說,“換了段教授就是不一樣,你都不遲到了。”

喬苑林吸溜一口,面無表,眼神呆滯,說:“還行吧。”

姚拂幫他抻了抻領帶,問:“大清早就有氣無力的,沒睡好啊,還是有心事?”

喬苑林道:“都有。”

“怎麼了?”姚拂說,“那房客又欺負你了?”

喬苑林的腦海中浮現出梁承桀驁的臉,繼而喬文淵的嘮叨一條條飛過,畫面和彈幕的匹配度高達百分之九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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