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人在綁架嗎？為了勒索一筆錢？

梁承是孤兒？平時就這樣混？

不知不覺倉庫陷短暫的安靜，只剩幾道疲憊的呼吸聲。

這時，一陣歡快的提示鈴聲在窗外響起，抓住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湯姆老師的線上數學課要開始啦！”

“湯姆老師的線上數學課要開始啦！”

“湯姆老師的線上數學課要開始啦！”

第13章

鈴音整整循環了三遍。

倉庫里的眾人皆是一愣。梁承覺得耳，反應也快，準地鎖定了聲音源頭，說：“第二扇窗戶。”

喬苑林差點就地去世，他居然百一疏忘了關網課提醒。此時一手握著云臺，一手在屏幕上，結果急中生地打開了手電筒。

要完。

大勢已去，走為上策。

說時遲那時快，一道黑影躍過殘破的窗戶，垂直落地。喬苑林被逮個正著，手電筒還給對方打了一束。

老四將他上下打量一番，朝里面喊：“怪不得上網課，這藏著個中學生！”

喬苑林審時度勢，決定套個近乎，道：“哥，我翹課來玩的。”

老四問：“好玩嗎？”

喬苑林一臉乖順：“不知道，我什麼都沒看見。”

老四長相普通，皮黝黑，笑起來出一排大白牙，說：“來都來了，那進去看看吧。”

喬苑林急道：“不用了吧……”

老四不再廢話，一把薅住他前的包，拽著往前走，比拽一只帶兒的行李箱還簡單。

繞到大門進倉庫，到了里間，老四將他狠狠一推。

喬苑林向前趔趄了一步，站穩低著頭，帽檐遮臉只出尖尖的下。視野有限，他無法判斷梁承在什麼位置。

也不知道梁承會是什麼反應。

實際上，梁承距離喬苑林不過一米遠，一眼就認出來了。一瞬間的錯愕后，他便明白喬苑林為什麼會出現在島上。

老四說：“應哥，這中學生在外面鬼鬼祟祟的。”

應小瓊像古裝劇里的皇帝選秀，沖喬苑林說：“別害，抬起頭看看。”

躲是躲不過了，倒不如有骨氣些，喬苑林凜然地抬起頭。

他同時看清了應小瓊——這位起著非主流網名的應哥，長了一張比老四好看八百倍的臉。

仗著這張臉，應小瓊穿了一件萬紫千紅、俗氣至極、堪稱挑戰審極限的花襯。可他穿著卻更顯白貌，格外的明艷。

應小瓊也很滿意“秀”的姿，將喬苑林從頭看到了腳，再看向柳毅時嫌惡地“嘖嘖”道：“死豬，這是你兒子？”

柳毅否認：“不是。”

應小瓊說：“晾你也生不出這種值的兒子，除非被綠。”

柳毅：“……”

應小瓊的目返回喬苑林上，問：“同學，你哪位？”

喬苑林已經瞄了梁承好幾眼，他不敢貿然回答，又斟酌著了過去。而梁承好整以暇地抱著手肘，全無反應。

應小瓊問：“認識？”

梁承干脆地說：“不認識。”

喬苑林愣了一下，早晨還幫他通馬桶，這不認識？

也好，他也不愿意跟犯罪分子認識。

應小瓊看見喬苑林包上的刺繡，念道：“新聞編輯部。你是記者？”

喬苑林含混地“嗯”了一聲。

應小瓊：“哪個電視臺啊？”

喬苑林道：“就，平海市電視臺。”

“牛啊，大單位。”應小瓊大笑，“撐死了十六歲吧，當記者？”

喬苑林補充：“之子。”

應小瓊踢翻腳邊一只木箱，掛著笑說：“今天讓你見識見識梔子花開。”

喬苑林：“啊？”

“這麼俊這麼的小臉，我可舍不得手。”應小瓊道，“梁承，先砸爛他的手機！”

貌似不想彈，梁承遲鈍幾秒才朝喬苑林走過去，近至前，他手將喬苑林的帽檐彈高了一寸。

喬苑林滿是防備，護著手機和云臺。

梁承說：“給我。”

喬苑林小聲道：“做夢。”

梁承捉住了他，手指骨節分明，像一把鐵鎖扣在小臂上，他越掙，被鉗制越，兩個人挨得越近。

等近在咫尺，梁承的低音落下來：“跟蹤我？”

喬苑林反駁：“我們又不認識，為什麼要跟蹤你？”

梁承說：“在鞋底抹黑泥，你不嫌臟麼？”

喬苑林繼續：“你在說什麼，我聽不懂。”

梁承問他：“怕不怕被殺人滅口？”

喬苑林瞳孔閃爍，回擊的話悉數卡在了間，默了數秒，他英勇就義地說：“你來啊，有種像打他們那樣打我。”

應小瓊不耐煩道：“梁承，直接撂了！”

喬苑林拼命掙扎起來，估計警方快到了，同時大聲呼救。狀似扭打了好一會兒，他自己把自己搞得氣吁吁。

老四喊：“梁承，你行不行！”

梁承說：“有點撂不。”

柳剛聞言，躺在地上迷地蠕了兩下。

搶奪中云臺一角猛地撞上喬苑林的膛，得皮生疼，他捂住心口，面痛苦：“啊……”

梁承一掌呼了過去。

喬苑林嚇得閉雙眼，放棄了抵抗。

片刻后，那只手掌落在他的頭頂，不輕不重地將帽檐了下去。他怔忡地睜開眼，聽見梁承說：“我跟他認識。”

認識的界限很廣，應小瓊問：“什麼關系？”

梁承回答：“小房東。”

“哦。”應小瓊不疑有他，看向喬苑林，“那你是來找梁承的？”

事已至此，喬苑林點頭承認。

應小瓊神玩味：“追這麼遠，他欠你房租啊？”

喬苑林猶豫著答案，正不知所措的時候，一隊人馬涌進倉庫大門，步伐快速整齊，是警察到了。

來的是嶺海派出所的民警，一共八個人。前面七個穿深藍制服，末尾站著一個穿便裝的男人，十分打眼。

警察將場面控制住，為首的王警說：“我們接到報案，懷疑這里有人從事違法活。”

應小瓊不慌不忙地站起，歪過頭，向警隊后面瞧，說：“既有民警，還有刑警，夠給我們面子的嘛。”

王警有些意外，回頭看末尾的男人，了聲：“程隊？”

穿便裝的男人程懷明，材高大，相貌端正，他著兜徐徐走來，皮靴踩在水泥地上發出一串悶響。

應小瓊笑意盈盈，說：“程隊，什麼時候調到嶺海了？”

程懷明道：“來辦點事，沒想到有意外收獲。”

“這麼巧。”應小瓊說，“好久沒見，我還想你的。”

程懷明笑了笑：“我是兵，你是匪，見面準沒好事。”

應小瓊舉起雙手，作出投降的姿勢：“誰說我是匪，在你的呵護和調教下，我早就改邪歸正做良好市民了。”

程懷明：“是麼。”

“是啊。”應小瓊問，“今天忙嗎，晚上請你吃大排檔啊。”

程懷明說：“我看你很忙。有群眾報案，現在警方懷疑你們涉嫌聚眾斗毆，擾社會治安。”

應小瓊道：“荒郊野外哪有人報案，你是不是專門盯著我呢？”

警方一來，喬苑林松了一口氣，心將古今中外的神仙謝了一遍，正謝黨呢，瞧見地上的兄弟倆有點……奇怪？

柳毅和柳剛原本臉朝上被綁著，不知什麼時候翻了個面，鴕鳥般趴在地上。

喬苑林顧不得思考，當務之急是和犯罪分子劃清界限，否則被當同伙就完了。

趁著安靜，他舉起手，說：“警，是我報的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