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懷明還未反應，應小瓊道：“哦，他報的不算。”

喬苑林：“憑什麼？！”

應小瓊對程懷明說：“他是我手下的對象，小鬧別扭呢。”

喬苑林驚呆，這是混社會的還是寫小說的，怎麼這麼能編？

再說了，他跟誰啊？

程懷明囫圇一掃，說：“你手下都是男的吧。”

“程隊，別太狹隘。”應小瓊笑道，“男的和男的也能搞對象，你要不要試試？”

程懷明問：“你是不是覺得我很好糊弄？”

“我哪敢。”應小瓊使了個眼，“嘖，都鬧到浪費警力了，還不哄哄你小男友？”

不待喬苑林發作，肩頭一沉，梁承已經摟住了他。

眾目睽睽，梁承一勾手把喬苑林帶進懷里，那只肩膀骨到硌手，他掌心向上按住了喬苑林的頭側。

指腹蹭到耳垂，雙雙掀起一片皮疙瘩。

所有人看著他們，喬苑林切齒說道：“你給我松開。”

梁承了他的發梢，試圖醞釀哄人的字句，不久轉過頭，張卻發出一聲失敗的氣音。

喬苑林在溫熱的吐息中定了定神，大聲道：“我跟他——”

只說到一半，他忽然被摟了。

梁承低下來隔著棒球帽吻他的額頭。

這個吻快得稍縱即逝，輕得若有似無，但足以令喬苑林渾僵，抱住腦袋崩潰地蹲了下去。

程懷明自始至終盯著梁承看。

梁承毫不心虛和扭，正大明地回視。

程懷明說：“全部帶回所里。”

倉庫外亮得刺眼，一地破碎的磚瓦堅滾燙。

除了報案人，犯事的一眾十分淡定。

喬苑林一路委屈得要死，他活了十六年，竟然混上坐警車了。

今天的事學校會不會知道，家長會不會知道？他被聯手污蔑，警察不會真相信他跟犯罪團伙有關系吧？

最過分的是他被犯罪分子親了一口。

他突然很想田宇，時倒流他一定選擇去兒園陪小朋友們彈琴。

喬苑林的思路越來越遠，梁承坐在他對面，上半沒在燦爛的里，睫照淺，低垂著假寐。

派出所位于嶺海島的中心位置，到達后所有人分開做筆錄。

喬苑林是報案人，與其他人質不同，年紀又小，警先安了他的緒。

筆錄過程很順利，喬苑林如實敘述了目睹的全部經過，并上了拍攝的視頻。期間強調了八百遍梁承只是他家的租客。

做完筆錄，警說：“小同學，以后做事要考慮自安全。”

喬苑林答應道：“我記住了，謝謝。”

警：“也謝謝你的配合，你可以回家了。”

喬苑林問：“那些人會怎麼理？”

警回答：“節不一樣，結果也不一樣。”

喬苑林便挑了個重點：“那個梁承的，屬于節嚴重的嗎？”

警說：“這我們不能。”

喬苑林收起好奇心，背上包離開，走出一段又停下，對人家強調第八百零一遍：“我跟那個梁承一點關系都沒有，就是隨口問問。”

他被領下樓，經過一間辦公室外，聽見了程懷明和另一個人談的聲音。

說什麼這樣辦不合規矩，接著程懷明表示會全權負責。

喬苑林聽不懂，只想快點離開，向警道別后走出了派出所辦公樓的大門。

門前是一方小院，院子中央有棵百年古樹，梁承正在樹下擼一只退休的老警犬。

喬苑林以為自己眼花，難以置信地看著這一幕。

梁承站起，悠閑得好像是來喝了杯茶，說：“出來了，一起回吧。”

第14章

喬苑林愣在臺階上，問：“你可以走了？”

梁承說：“可以。”

犯事的同伙沒放，疑似被綁架的兩位大叔也沒放，喬苑林回頭瞅瞅派出所的辦公樓，再瞅瞅樹下的梁承，懷疑這個渾蛋是畏罪潛逃。

他也不想和梁承一起走，先不論別的，梁承打人的暴力畫面歷歷在目，他覺得不太安全。

梁承看喬苑林的想法，便不勉強，他撓撓老警犬的下，道別后獨自離開了派出所的小院。

喬苑林縱有萬般疑慮和不服，也只能離開了。

午后的路上人煙稀，許久沒一輛出租車經過。

梁承的腳步比平時拖沓，饒是喬苑林的速都能追上，他保持一米遠，在背后踩梁承的影子。

踩著踩著，他發現每隔幾步就有一滴紅斑點掉在路面上。

喬苑林的目掠過梁承的長，游移至腰，見梁承的黑T恤在肋下，布料泛著不正常的澤。

難道……他出手，沒輕沒重地了上去。

“嘶……”梁承咬牙關吸了口氣，微弓著后背回過頭來。

喬苑林的手指染上殷紅的鮮，膩濡，他意外道：“你傷了？”

梁承說：“劃了一下。”

喬苑林立刻想到那柄水果刀。怪不得，梁承第一個發現他，卻沒跳窗抓他，綁人時也立著沒。

刀傷可大可小，喬苑林做不到視而不見，問：“你……能撐住吧？”

梁承語態輕巧：“沒事。”

喬苑林說：“可你一直在流。”

“本來快止住了。”梁承分明，“你又把我崩了。”

喬苑林急忙把手攥起來，說：“我哪知道你傷，我就是好奇。”

梁承稀薄的臉上沒有表，直起，準備繼續走路，說：“你如果不好奇也不會出現在島上。”

喬苑林道：“那你能堅持回去麼？”

梁承說：“死不了，就當兩清了。”

喬苑林認為一碼歸一碼，傷要是能抵消犯的錯誤，那法律算什麼。他冷冷道：“賬不能這樣算，怎麼兩清？你清的是聚眾斗毆還是綁架恐嚇？”

梁承說：“想多了，我說的是親你。”

喬苑林一下子怒了，這人還有臉主提。他用力了棒球帽，惱恨地警告梁承：“你胡說八道。”

梁承：“你先問的。”

喬苑林寧愿吃一個啞虧，說：“解釋權歸我，那本不算親，懂嗎？我就當你用給我拔了個罐。”

梁承松開牙關笑了，腹一收一牽到傷口，疼得他步子一晃。喬苑林下意識走上來扶住他。

他重心傾斜，說：“是第一次拔罐麼？”

喬苑林不爽道：“跟你有什麼關系。”

梁承又問：“那麼多目擊證人怎麼辦？”

“反正都進局子了。”喬苑林說，“你這個網之魚是誰的關系戶，我看最該把你關進去。”

他實在氣不過，對惡勢力仁慈就是對真善的殘忍。他松開手，拋下梁承自生自滅。

喬苑林大步走了，和梁承漸漸拉開距離。

他邊走邊想，自己帶的兇劃自己一刀，大概就自食其果。但流到現在，看來凝功能不太好，或者傷口很深。

他抬手汗，聞到指尖殘留的腥味。那一下真的很重麼，萬一梁承傷勢惡化，他用不用負責任？

怎麼背后聽不見一點腳步聲，疼得走不了路？

喬苑林胡思想地停下來，回過頭。

梁承在七八米外，蒼白的臉上冒出陣陣冷汗，沿著鬢角向下流。

路旁的灰墻上長著一大叢紫藤蘿，喬苑林結束天人戰，走到墻角，順垂的花枝在頭頂灑下一片半圓形的紫花傘。

他道：“哎。”

梁承說：“我不哎。”

“那你什麼？”喬苑林語氣驕矜，“行，尊稱你一聲金牌打手。”

梁承再笑真的會失過多，問：“干什麼？”

喬苑林說：“你過來，擋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