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鬧到半夜才回去，蔚嵐醉得有些厲害了，謝杰和林澈自告勇扶著蔚嵐上了馬車，謝子臣目不轉睛瞧著這群人打打鬧鬧離開后，轉消失在夜中。

等周邊都安靜下來，蔚嵐在馬車里睜開眼睛。

是在邊塞練過的酒量，哪里是這些白斬能比的？給他們個面子裝了醉，睜開眼睛看，又是一片清明。

但心頗好，今日得眾多人環繞，讓人忍不住飄飄然起來。于是斜臥在長椅上，看著車簾后忽忽現的明月，閉上眼睛，靜靜凝聽起這夜里的盛京來。

染墨看著這酒后愜意的樣子，氣就不打一塊來，認真道：“小姐，你還記不記得自己是個人？”

“記得啊，”蔚嵐睜開眼睛，笑著道：“怎麼，覺得我抱了謝四礙著你眼了？”

“小姐！你到底怕不怕死的啊？你今天就這麼抱著他，萬一讓他發現你是的怎麼辦？”染墨一臉悲憤，仿佛蔚嵐的行為是把往斷頭臺上一般。

蔚嵐噗嗤笑開，抬手了染墨的頭，勸道：“小墨，我今個兒呢，就要教你一件事，凡事你要習慣反著想。”

“反著想？”染墨愣了愣，蔚嵐將手肘放到腦后，懶洋洋道：“反著想，就是別人越覺得你不該做什麼，你就做什麼，最后他就覺得不是什麼。”

“你覺得我是人，不該做這樣不該做那樣。那結果就是如果我做了，許多人就不會覺得我是個人。在這個世界里，你見過不和別人勾肩搭背的男人嗎？你見過躲躲藏藏的男人嗎？”

“見過，”染墨認真點頭，蔚嵐愣了愣：“誰？”

“謝四公子！”染墨說出謝子臣來，教育蔚嵐道：“奴婢也不指您能多矜持了，但好歹像謝四公子那樣，和這些個公子哥兒保持點距離好嗎？謝四公子不喜歡別人近，別說男人，人也在他三丈外呢！”

“不虧是我看上的主君！”聽到這話，蔚嵐將手一拍，滿臉欣賞道：“就是這麼潔自好！出淤泥而不染！”

染墨：“……”

這麼努力黑自己的人還真是頭一次見。

“放心吧，”蔚嵐看著染墨的樣子，終于正經了一下，閉著眼睛道：“我帶了護心鏡，心里門清。你都心到我前面去了，我這個主子還沒這麼不濟。”

蔚嵐回去大睡了一場，第二天起來，還覺得有些暈暈的，衛忠就急急忙忙沖進來，抹著汗道：“世子爺，不好了……”

“怎的了？”蔚嵐洗漱著，有這麼不自律的時候，卻也覺得格外愜意。此時就忍不住謝將從邊塞調回來的陛下了。這個年紀，作為貴族子弟是不能安排仕的，在邊境殺敵殺來的職位，在京中也沒什麼事可做，于是這麼每日每日的，就和那些個紈绔子弟沒什麼不同。

——如果沒有寫私產的話。

蔚嵐含了口茶在里漱口，聽著衛忠道：“小姐把謝六公子打了！”

蔚嵐愣了愣，片刻后，將茶吐出來，從容整理了冠，然后轉走了出去，淡道：“帶我過去看看吧。”

蔚嵐剛走到門口，便見到謝杰有些尷尬坐在椅子上，捂著只眼睛。而魏華則將頭偏在一旁，拿著小帕著眼淚，嚶嚶啜泣著。見到蔚嵐走進來，魏華如小蝴蝶一般撲進了蔚嵐懷里，哭著道：“哥哥你可來了！這個登徒子！”說著，他翹起蘭花指，指向謝杰道：“他，非！禮！我！”

話音剛落，謝杰立刻站了起來，著急道：“這是誤會！誤會!阿嵐你聽我解釋！我方才以為這位姑娘是你……”

“閉！不要狡辯！不要借口！你就告訴我，你是不是攬我的肩了！你是不是還試圖我的？！”

聽到這話，蔚嵐忍不住將目落到魏華口凸起的兩個饅頭上——那里面是貨真價實的饅頭，清楚得很。

謝杰有些焦急，他也沒法解釋，為什麼自己在看見裝魏嵐的時候，第一個想法居然是……這肯定是假的，然后就鬼使神差出手打算驗驗，結果這個裝魏嵐……不，魏嵐的雙胞胎妹妹魏華，力氣奇大無比，居然迎著他的臉就一拳揍了過來，然后一腳把他踢飛了兩米遠。

將門虎子，便就是子也不能小覷……謝杰算是領教了。

謝杰一臉憋屈看著哭得梨花帶雨的魏華，魏嵐是知道自己哥哥的本領的，倒也沒有擔心他吃虧，而且都是男人，有什麼虧好吃？

淡然笑了笑，吩咐下人將魏華帶了下去，拱手道：“讓阿杰見笑了。我這妹妹自小慣，有些不分輕重，還阿杰切勿放在心上。”

聽著這話，謝杰舒了口氣。本就是他理虧在前，自然不敢多說什麼，忙道：“是我的不是，我莽撞了些，嚇到了令妹。明日必當讓人帶禮謝罪。”

“你我兄弟，”蔚嵐笑著給謝杰斟了茶，垂著眼眸道：“有何謝不謝的？”

謝杰笑了笑：“就知道阿嵐沒有這麼小氣。為兄今日前來，是想帶阿嵐去看好東西。”

“什麼好東西？”蔚嵐微微挑眉，謝杰道：“且隨我來。”

謝杰神神的，蔚嵐倒也沒什麼好怕，跟著他一路到了郊外，進了一個小別院后，蔚嵐忍不住挑了挑眉。

別院里全是男子，風姿各異，千百態。見著蔚嵐和謝杰進來，這些男子們紛紛上前見禮道：“見過公子。”

蔚嵐看了一眼這些男子，謝杰咳嗽了一聲，面上故作淡定道：“阿嵐是打算在屋里坐，還是院中坐？”

蔚嵐面不改，笑著道：“春寒未去，便室吧。若將這些人凍壞了，那豈不讓人心疼？”

聽到這話，在場的男人都忍不住抬眼，目看見一個絕年著玉華服立于長廊之上，不由得紛紛低下頭去，遮住了的心跳。

謝杰觀著蔚嵐的神，見對方從容淡定，便越發肯定，蔚嵐必然是經常出這種場所的。所以瞧著謝子臣的眼神……

必然也不是他的錯覺。

謝杰笑了笑，引著蔚嵐進了屋中，兩人跪坐在桌前，一個清瘦的中年男人走了進來，隨即一批男人就跟著進來，跪在地上。

這些人儀態明顯都訓練過，比尋常男子更弱些，謝杰抬手對蔚嵐做了個請的姿勢道：“阿嵐先挑。”

蔚嵐抿了口酒，淡道：“清倌上前來。”

在場人面面相覷，然后有幾個人都走上前來。蔚嵐轉念一想，這必然是這個世界里供男子玩樂的地方，于是補充了一句：“前面后面，都沒被人過的，上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