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世家子的技巧》第二十五章
聽到這話,謝子臣點了點頭:“愿世子能真如你所言。”
“君子一言,駟馬難追。嵐雖算不上君子,卻亦向往君子所為。”
說話間,蔚嵐已經將謝子臣扶正,規規矩矩離了一段距離,擺足了尊敬的姿態。謝子臣點點頭,終于道:“陛下已下旨召長信侯回盛京,下月初十,你二伯三伯將讓人埋伏在一線崖。”
“你怎麼知道?!”蔚嵐冷下神,這樣的消息,連的探子都沒探查道,謝子臣一個庶子,居然能探到宮里去?
然而很快,又想起今日的事,他連太子遇刺一事都能提前得知,知道父親遇刺之事,這也不是一件不可能之事。
但奇怪的是,若謝子臣有如此能耐,為什麼搞定一個謝杰,還需要出手幫忙?
——這只能證明一件事,謝子臣的報網極其發達,但手里能用來殺人的人太。
蔚嵐很快想通了謝子臣的境,直接道:“日后我手下的人可給你用,但你的報要與我共。”
“好。”謝子臣果斷應下:“那我與世子,是否算是盟友?”
“這是當然。”蔚嵐認真道:“之前之事,是我冒犯了。”
說完這句話,蔚嵐心里忍不住有些失落。
好不容易看到一個又、又聰明、又好拿(誤)的人,卻就這樣要放手了。忍不住嘆息了一聲,悠悠看向謝子臣道:“謝四公子,你我之,只能止步于此了嗎?”
此時回到獵場,謝子臣推開,踉蹌著翻下馬,淡道:“世子,我與你沒什麼。”
說完,正好就有一個太監迎了上來,扶住謝子臣,用尖細的聲音道:“喲,謝四公子,您這是怎麼了?太子殿下找您都找瘋了!”
謝子臣讓太監扶著,虛弱道:“勞煩大人了。”
“先別說了,”太監扶著謝子臣往里走去,著急道:“太醫!來人啊!太醫過來!”
太監扶著謝子臣走后,染墨把馬給小廝,走到正將雙手攏在廣袖中,呆呆看著謝子臣的背影的蔚嵐后,悠悠道:“世子爺,好看嗎?”
“好看,”蔚嵐滿眼癡迷贊嘆:“人之,骨心,無論是弱張揚,都能得別有風味。娶夫當娶謝子臣,可惜此君志在四方,我又怎麼忍心拘他于宅,真是憾啊……”
“世子爺,”染墨看著蔚嵐背后的黑披風都沁出來,盯著那珠,悠悠道:“你別顧著憾了,傷口疼嗎?”
聽到這話,蔚嵐面一僵,隨后瞬間蒼白了臉,往染墨方向一倒,染墨立刻扶住了,聽虛弱開口道:“染墨,傷口又裂開了……”
染墨:“我知道。”
沒瞎,正常人都知道,傷口裂開了。
謝子臣被太監扶著進了帳篷,他們大概是早就準備好的,一進帳篷,太醫就趕了進來。謝子臣焦急道:“我的傷不要,趕快通知謝府,六弟……”
“子臣不必憂心。”太子的聲音從外面傳來,帶著王曦和謝玉蘭趕了進來,太子一把將正準備起的謝子臣按住,溫和道:“子臣之事孤已悉知,可惜孤的護衛趕到得晚了些,讓六公子被賊人擄去了!”
“殿下不必憂心,”王曦笑了笑:“謝六公子是被黑風寨的人擄去,那些人向來就是要些銀錢,錢送過去,應當沒事。”
“天子腳下,居然還有如此猖狂的匪盜!”謝玉蘭有些惱怒了,謝家嫡子居然被一群山寨土匪劫走,這種事實在是太過丟人,而且出在選宮伴讀的節骨眼上,他難免覺得是謝子臣的關系,惱怒說著這句話時,他意味深長看了謝子臣一眼,同太子恭敬道:“殿下,玉蘭先回去向家中報告此事,我四弟……”
“無妨,等春獵完畢之后,我會親自送四公子回去,”王曦接過謝玉蘭的話,謝玉蘭舒了口氣后,表達了下謝意,而后便轉離開。
太子和王曦坐在一旁,靜靜等著太醫給謝子臣上藥,弄好之后,王曦給了旁邊太監一個眼,太監便帶著所有人悄無聲息離開。帳篷里也就剩下了三人。
謝子臣面淡然,先道:“子臣有傷在傷,不便向殿下行禮,還殿下勿怪。”
太子笑了笑,搖頭道:“這些小事,孤不會放在心上。子臣休息得好便是。”
謝子臣點點頭,沒再接話。太子端茶抿了一口,看了王曦一眼,王曦打破了僵局,率先道:“今日遇險,若不得謝四公子分離相救,殿下與曦怕此刻都難以安坐,此番殿下帶曦前來,一為向謝四公子道謝,二為向謝四公子請罪。”
“殿下愿意給子臣機會,子臣激尚且來不及,何來謝罪一說?”
謝子臣直接挑明了話題,抬頭注視著太子的目:“太子私下前來,不就是為了同子臣說些不可讓他人所知之話,殿下大可明說,子臣明了。”
“你知道我的侍衛在旁邊?”聽到這話,太子不免愣了愣,謝子臣點了點頭,淡道:“殿下收子臣于麾下,但又在子臣被人追殺時,殿下又擔心子臣是想利用殿下,或者是在殿下面前擺出一遭苦計,所以按兵不,就是想看看,這些殺手是不是真的想殺了子臣。”
聽到謝子臣如此直白說出這些話,太子和王曦的表都冷了下去。片刻后,太子笑了笑:“既然子臣都知曉得這樣清楚,為何還能如此淡然,不惱怒于孤?”
“殿下在高位,若貿貿然就能相信一個人,子臣又怎敢以命相托?”
太子和王曦都不再說話,片刻后,太子道:“今日之事,你可是提前知曉?”
“是。”謝子臣徑直應下,太子面惱怒之:“你既已提前知曉,為何不提前通知于孤?”
“第一,在下為謝家庶子,連接近太子的機會都沒有,而其他人,哪個是殿下心腹哪個不是,在下不能知曉。故而不敢貿然通知,怕打草驚蛇。第二,今日之事,僅是子臣推斷得知,若通知了殿下卻沒有發生,子臣不敢擔此罪責。故而子臣只能涂上染毒的匕首,隨太子后,若真出事,便以命護之。”
謝子臣說得淡然,太子勾了勾角:“第三,謝四公子投孤的麾下,若能以此立功,孤必將銘記于心,對吧?”
“殿下將謝四,想得蠢了些。”謝子臣抬了抬眼皮,淡道:“在下想的是,若此事發生,殿下就能明白在下的用了。”
太子沒有說話,謝子臣直接挑明道:“在下的報網,或許能給殿下一個大用。而子臣于殿下,無心機可言。殿下對子臣又私心,故而不愿相救,子臣明了;子臣于殿下有私心,怕擔責任、想出風頭,故不提早告知,殿下知道。日后子臣效忠殿下,亦是如此,坦坦,殿下無需顧忌太多。”
太子依舊不說話,謝子臣繼續道:“殿下,子臣有話,想通殿下私談。”
聽到這話,王曦立刻懂事的站起來,退了出去。
等王曦走后,太子皺著眉頭道:“你有什麼事,是曦不能聽的?”
“殿下,”謝子臣抬眼看他,認真道:“殿下正直用人之際,手中大多是王大公子這般有頭有臉有份、又君子之道熏陶的世家嫡子。可殿下難道就沒有一些暗要用人的時候嗎?”
聽聞這話,太子忍不住將眉頭皺得更深。
謝子臣的話,正是他所憂愁的。
他乃坦坦君子,邊之人大多如此,哪怕心不是這樣,卻也機警,不愿意做些太損名聲的事。這個時代太看重名聲,尤其是世家嫡子,更是如此。
謝子臣注視著太子,認真道:“子臣愿為殿下之劍,位于暗,替殿下披荊斬棘。”
“你說的披荊斬棘,是什麼意思?”太子明顯有些搖,垂著眼眸,謝子臣觀察著他的表,繼續道:“史臺張史,殿下是想不想?”
聽到這話,太子猛地抬起頭來。
張史為人正直不阿,為清廉,他一家世代忠良,在朝中堪稱典范。然而由于他與太子的外公鎮國公不和,故而一直不太看好太子,常年在參太子。
這樣一個人,太子想不想?當然想!
可這樣一個名聲頗佳的人,如何?
看出太子的心,謝子臣淡然道:“名聲好,那就給他設套,毀掉他的名聲。可是殿下,如今您手中會出此策,能做此事的人,敢問有幾人?甚至說……有沒有?”
上一輩子,謝子臣輔佐著三皇子斗垮這個太子,對他實在是再清楚不過了。
他一生德行俱佳,邊全是如王曦這般君子風度的人。王曦份高貴、長袖善舞,尚還好些,可當年就是這場春獵,讓王曦送了命,從此太子邊就再也沒有了這樣的人,反而是一批書呆子。
太子后期被他到絕境時,幾次暗示邊的書呆子想用些非常手段,都被這些書呆子用圣賢道理給了回去,后來君子了一輩子,活活死了自己。
可他真的是君子嗎?
謝子臣暗中冷笑,當年他幾次想做未遂的事,都看得出來,君子算不上,只是邊全是一群衛道士而已。
他沒有可用之人,哪怕又再好的名聲,后來也只能被一步步到絕境。
聽著謝子臣的話,太子面幾變。許久后,他看向他,淡道:“謝四公子同我這樣坦說這些,就不怕嗎?”
“怕什麼?”謝子臣淡然開口:“若太子是君子,自然不會對我做什麼,我轉頭去投靠三皇子就好。若太子不是君子,為何不用我?”
太子沒說話,片刻后,他慢慢笑起來。
“曦,”他大聲了王曦的名字,王曦卷簾走進來,太子含笑道:“把謝禮給子臣吧。”
聽到這話,王曦愣了愣,隨后調整了笑容,從袖子里掏出一個盒子,將盒子送給了謝子臣。
“這是殿下當年親手鑄的匕首。”
“這匕首,似乎也送了魏世子?”謝子臣思考著早上看到的作,王曦笑了笑:“是一對。”
謝子臣:“……”
突然就不想收了。
然而作為太子表達招攬之意的禮,無論任何理由,自然都是不能拒絕的。于是謝子臣點了點頭,拱手道:“謝過殿下。”
“好好休息。”太子吩咐了一句,便帶著王曦走了出去。
等王曦出去后,謝銅有些著急趕了進來,同謝子臣道:“主子,三殿下往魏世子那邊去了。”
此時去找蔚嵐,不是招攬,就是報復。都不是什麼好事。謝子臣神一凜,不顧傷勢,直接起往外走了去。
他趕到蔚嵐帳篷門外時,三皇子已經到了。
蔚嵐換了衫,正喝了些止痛的藥,止痛藥中有些安眠的分,靜靜睡著。蘇城讓侍衛點了染墨的,便悄悄走了進去。
進去之后,便看見蔚嵐躺在床上,散著頭發,面有些蒼白,就這麼靜靜躺著,竟帶了些意外弱的。蘇城搖著扇子坐到床邊,看見皺了皺眉頭。
他心神一晃,覺得睡著的人,似乎也并沒有那麼討厭了。
回憶起早上桃林中將他抵在桃花樹上的模樣,看著面前人靜靜躺在床上,如櫻,蘇城鬼使神差想起那句:“不愿親你,在下代勞,如何?”
他下意識咽了咽口水。
本就是風流不羈的子,他也不是很在意男,瞧見了,喜歡,那就可以。
于是蘇城勾了勾角,低啞著聲音道:“世子想親我不可以,我來親親世子,這倒是可以的。”
蔚嵐在床上躺著,已是醒了,早察覺蘇城進來,裝著睡,只是想瞧瞧他想做些什麼。聽到這話,蔚嵐忍不住彎了彎角。
果然還是這樣風的男人知知趣,花樣多些。
的笑容算是一種回應,蘇城勾了勾角,低下頭去。
匆匆趕來的謝子臣在外面,剛好聽到的就是這一句。
“世子想親我不可以,我來親親世子,這倒是可以的。”
他腦子嗡的炸了開來,也不顧上許多,一腳踹開侍衛,掀開簾子,在蘇城即將到蔚嵐的時候,猛地沖了進去,將蘇城一拳砸了開去,護在蔚嵐前,怒道:“你想做什麼!”
裝睡的蔚嵐:“……”
好不容易終于要被人親了,已經為兄弟的謝子臣你沖進來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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