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

為什麼要問會不會用劍？

花向晚被這個問題嚇了一跳，下意識搖頭：“不會。”

謝長寂握劍的手了，又很快克制住自己緒。

片刻后，他轉走向旁邊還活著那個修士，好似沒問過這個問題。

謝長寂提步，江憶然這才反應過來發生什麼，和靈北一起領著人沖到花向晚沈修文旁邊，開始給沈修文和花向晚看診。

花向晚的傷不重，靈北給包扎著傷口，就觀察著另一邊的“謝無霜”。

“謝無霜”走到那修士面前，修士渾不能彈，不能言語，一雙眼驚恐盯著謝長寂，滿是祈求。

花向晚想聽一聽這人會說些什麼，沒想到“謝無霜”本沒打算給對方開口的機會，半蹲下，抬手就點在修士眉間。

這個舉讓花向晚一愣。

他……竟然不打算審問，打算直接搜神？

搜神對于修士而言是極其殘忍的手段，許多修士寧愿自都不肯搜神，所以一般名門正道不會用這種審問方式。

至于西境諸如宗、五毒宗、傀儡宗之類近乎于邪魔外道的門派，則會先用法控制住修士，再慢慢搜。

可謝無霜作為天劍宗弟子，就算不考慮仁善之心，也不擔心對方自嗎？

花向晚詫異看著“謝無霜”閉上眼睛，隨后修士瘋狂掙扎起來，沒了片刻，修士猛地睜眼，隨后只聽“轟”一聲響，修士整個人炸裂開去。

然而謝長寂早已經設置好結界，眾人只看見一片霧彌漫在結界之中，隨后結界落下，“謝無霜”穿著滿是的衫起，甩了甩手，將劍劍鞘。

全場都被他的行為震住，天劍宗弟子更是無法接，愣愣看著“謝無霜”。

謝長寂倒也不在意他人目，什麼都沒說，轉離開。

花向晚看他提步，終于反應過來，趕開口：“謝道君！”

謝長寂轉過頭，花向晚開門見山：“不知方才謝道君審問出什麼？”

“與你無關。”謝長寂開口，花向晚皺起眉頭。

“他們明顯是西境中人，沖著我過來，怎會與我無關？”花向晚說得極為嚴厲，“若是與我無關，那就是與天劍宗有關，那如今我們與貴宗并行，怕是十分兇險，若貴宗不能坦誠相待，不如在此地分道揚鑣，以免我宗弟子了牽連，還不知道何牽連。”

謝長寂沒有理會花向晚這些話，他看著花向晚，只道：“你走不了。”

“你以為我怕了他們？”

“不，”謝長寂抬眼，語氣平淡，“是我不讓你走。”

花向晚皺起眉頭，謝長寂淡定吩咐周邊弟子：“理尸，前方河邊安營扎寨。”

說完便往前走山谷，消失在眾人視線。

等謝長寂離開，花向晚后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咳嗽聲，眾人趕回頭，就見沈修文一口黑嘔出來，周黑氣涌，皮下仿佛是有什麼蟲子在不斷穿行，看上去極為可怖。

靈北迅速上前，抬手用靈力灌沈修文，轉頭看向花向晚，語氣微沉：“是五毒宗的蠱和宗咒。”

聽到這話，花向晚深吸一口氣，也來不及多和“謝無霜”計較，沈修文為傷，現下救人要。

讓靈北先制住沈修文上的蠱毒和咒，隨后讓人把沈修文抬到馬車上，開始給沈修文診治。

此地并不安全，所有人不敢多加停留，只能跟著謝長寂往前，花向晚借著靈北的靈力，快速拔出了沈修文上的蠱蟲后，又給他傷口上的咒加了一層修復法。

有咒在，沈修文傷口一時很難愈合，花向晚讓靈北給沈修文包扎好傷口后，稍作清理，便給他搬到了自己床上休息。

沈修文迷迷糊糊醒過來，約覺自己躺在床上。

他似乎是茫然了片刻，在看見旁邊花向晚的瞬間，他突然意識到這是哪里，慌忙起。

花向晚一把扶住他，知道他要做什麼，趕開口：“你傷勢太重，先在我這兒休息，不要逞能。”

“花主……”沈修文滿臉焦急，“不可……”

“我說可以就可以。”

花向晚按住他，聲音平和：“醫者面前無男，沈道君因我傷，不必如此介懷。道君既然醒了，我便為道君行針，道君自己運轉靈力，傷勢會好得更快一些。等行針完畢，我會下去守夜，道君不必憂心。”

“可……”

“若道君因這點小事耽誤了行程，”花向晚抬眼看他，“這是給大家惹麻煩。”

這話出來，沈修文作終于停住。

花向晚坐在旁邊，拿著銀針，神平靜：“趴下，我替你行針。”

沈修文有些窘迫，但還是聽花向晚的話趴到榻上，花向晚替他拉下服，沈修文將紅著的臉埋在手肘。

花向晚知他尷尬，當年第一次給謝長寂行針時，謝長寂也是這樣。

甚至于還更靦腆一些。

那時候還不懂事，一面行針還要一面點評一下謝長寂材，說到最后，謝長寂便掙扎起來。

還好那時修為高，死死著他，不讓他彈半分。

好在如今已經是個會關照人的修，知道沈修文難堪，便故意引了話頭聊天，想讓沈修文放松一些。

“今日謝沈道君相救，還有今日送來的飯菜，也勞沈道君費心。”

聲音平淡，讓沈修文放松許多，他紅著臉，小聲開口：“分之事，而且飯菜……”

沈修文開口，卻又突然想起什麼，頓住聲音，沒有說話。

花向晚有些奇怪，抬頭看他：“沈道君？”

“哦，無事。”沈修文回神，低聲道，“飯菜也沒花多工夫。”

“那也是為我費心了。你們這樣照顧，我卻還牽連你們，實屬過意不去。”

聽到這話，沈修文沒回聲，過了片刻，他似有幾分歉疚，低聲開口：“倒也不算牽連。”

花向晚沒說話，將針落在沈修文背上。

不是牽連，這就是天劍宗的事，也就是發生了什麼，引得天劍宗和西境都來了。

或許秦云裳就是沖著這件事過來。

沈修文比謝無霜好套話得多，可卻已經不想從這青年上再多問什麼。

垂下眼眸，轉了話題：“我一直以為云萊修士良善仁慈，怎麼你們這位謝師兄，看上殺孽這麼重？”

“我以為……”沈修文遲疑著，“主還會問下去。”

花向晚聞言一笑，抬眼看他：“總不能老盯著一只羊薅羊，我哪兒有你想得這麼壞？”

沈修文聽這話也忍不住笑起來，花向晚低聲：“說點無關要的事就好，謝無霜看上去可不像個好人。”

“主不知，”沈修文搖頭，“問心劍一脈世代鎮守死生之界，過去問心劍主，總是想著加固封印，不讓邪魔境。可這一代清衡上君卻背道而馳，自己獨界，一人近乎屠盡一界。”

聽到這話，花向晚手上一抖，沈修文“嘶”了一聲，花向晚趕按住出的地方，故作鎮定：“清衡上君屠盡一界，與謝無霜又有什麼關系？”

“清衡上君的修煉風格，或多或影響弟子，或許也是這個原因，問心劍一脈如今慣以進險地作為歷練方法。生死經歷得多，或許殺孽就重了。但主放心，”沈修文回頭笑笑，算作安，“天劍宗不殺無辜之人。謝師兄不善言辭，但不會有惡意。”

花向晚不說話。

沈修文年紀小沒什麼見識，卻知道，以生死作為歷練，那是西境常有的事，可殺孽重到這種程度，卻是罕見。

謝無霜尚且如此，那屠盡一界的謝長寂……

這個名字出現，打住思緒，沒有深想。低頭行針，只輕聲詢問：“清衡上君也是奇怪，問心劍守了封印這麼多年，他怎麼會想到去異界？一人獨闖異界，不要命嗎？”

“這……我就不清楚了。”

沈修文想了想，遲疑著：“但天劍宗有一個傳言，說清衡上君其實有一位妻子，當年落異界，所以他是為尋妻而去。”

“怎麼會有這種傳言？問心劍也能有如此深？”

花向晚覺得好笑，沈修文頗有幾分不好意思：“我也不信，畢竟若上君當真深至此，問心劍也修不到渡劫。不過弟子有此傳言，皆因清衡上君異界之前做了一件事。”

“嗯？”

“上君界前，曾親口下令，將天劍宗滿山青松換了桃花。”

花向晚作一頓，沈修文不覺有異，繼續說著：“主如今來得正好，到天劍宗時，就可以看到滿山桃花開了。”

“那正好，”花向晚笑了笑，“我喜歡看桃花的。”

說著，抬手取下銀針，吩咐沈修文：“你好好休息，過兩天咒被我修復法吞噬，便會好起來，這些時日不要挪，就待在馬車里，免得傷口又崩裂開。”

“多謝主。”

“我先下去守夜，睡吧。”

花向晚和他道別，便卷了簾子下了馬車。

剛走出馬車，便見有人一直站在馬車旁邊，花向晚嚇了一跳，隨即才看清是“謝無霜”。

他又換上了平日的藍衫，花向晚一眼掃過去，便看出他上帶著比沈修文更為嚴重的咒，咒會影響傷口愈合，他這藍，也不過是在夜中遮掩。

花向晚下意識想問問他的傷勢，但想起方才起的沖突，又止住聲音，頷首點頭：“謝道君。”

謝長寂應了一聲，沒有多說，花向晚提步離開，謝長寂看著往旁邊走去的背影，開口提醒：“火堆邊我設了結界，你在那里安全。”

花向晚作微頓，隨后點頭致謝：“多謝。”

謝長寂見沒有想說其他的意思，著自己收回目，轉上了馬車，掀起簾子進去探沈修文。

沈修文正發呆想著什麼，聽見謝長寂進來，慌忙起：“上君！”

“躺下吧。”

謝長寂吩咐，沈修文知道謝長寂是個說一不二的，便又趴了回去。

謝長寂掃了一眼沈修文理好的傷口，詢問起晚上發生的事，把況大致了解了一遍后，點了點頭：“我知道了，你好生歇息。”

說著，謝長寂便站起，沈修文看謝長寂要出去，忍不住開口：“上……上君！”

謝長寂轉看過去，就看沈修文神閃爍，遲疑著開口：“那個……如果……如果合歡宮確認與魊靈之事無關，與天劍宗聯姻一事……長輩……長輩們同意嗎？”

“何意？”

謝長寂開口，聲音有些冷。

沈修文話出口，便多了幾分勇氣，他抓被子，說得有些張：“弟子……弟子覺得花主是個好人，若宗門不反對，弟子……弟子想試試。”

這話一出，謝長寂猛地了劍。

沈修文直覺氣氛不對：“上君？”

“你……”

昆虛子的告誡劃過腦海，他聲音干：“等回去，問你師父。”

聽明白宗門并非絕對否定，沈修文放下心來，他笑起來：“上君說得是，等我回到宗門，再稟告師父。”

“只要師門同意，”沈修文垂眸，眼里帶了幾分溫和，“我愿同花主，一起去西境。”

作者有話要說：【小劇場】

今日的沈修文：“又是被主寵的一天。睡主的床，吃主的糧，還被主療傷。”

今日的謝長寂：“又是紅眼病未愈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