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囚第21章 第二十一章

蕭復手中扳指轉了一圈,指節在鬢角,額際青筋暴起,“我用得著騙你?莫忘了是你皇兄將你送到我手上的,你自己上趕著親近我,無理取鬧也該有個限度。”

虞媗直脊背,一字一句的回他,“是我自作多,我不該相信你是個好人,我竟自甘下賤到愿意沒名沒分的任你戲耍,你是不是很得意?一國公主了你的玩,你毀我名聲,奪我大雍疆土,你不得好死!”

扳指咔的斷兩截,蕭復從座上起,緩慢的朝走來,“好樣的,敢咒我,到底是覺得我舍不得殺你,便能一再試探我的底線。”

他走到虞媗面前,虞媗梗著脖子和他對視,再不愿示弱一分。

蕭復張開手將人帶近,瞇眼輕笑,“怪我太縱容你。”

其實殺很簡單,這樣細的脖子,他甚至不用出太大力,只要稍微一擰,就死了,可是死了有什麼勁,他再想找個這麼貴的寵,只怕難稱心了。

他驟時舒展眉,跟道,“既然還這麼氣,那我再帶你去房轉轉。”

虞媗本能的一驚,那些恐怖的記憶回溯進腦海中,狼張開盆大口,獠牙抵在管上。

“不!我不去!我不去!你放開我!”

蕭復哼笑一聲,抓著出了府,騎著馬帶出城,掙了一路,蕭復將扣在馬上,本不容逃。

直至房前,那房門打開,蕭復猛一把將推了進去,跟兩邊守門將士道,“鎖門!”

虞媗反想往出跑,大門立時閉,趴到門上大哭,“放我出去!來人!救命!”

四周一片漆黑,在黑暗中天天不應,地地不靈,沒人來救后狼豹齊齊盯著爪子撲過來。

瞬時一聲慘,“啊!”

蕭復著臉站在門外,那兩將士惴惴不安道,“卑職等給那些野都拴上了鐵鏈,夫人在里面應是安全的。”

最多在神上折磨。

蕭復腳踩著馬蹬,翻上馬,涼薄道,“不準放出來。”

兩將士忙稱是。

蕭復驅著馬重返回城,去薛府參宴。

虞媗在門邊,那幾只狼和豹子一次又一次的向撲,它們的爪子離只有半寸遠,又被鐵鏈栓住無法再往前一步,但它們一遍遍的撲,時不時能抓到虞媗的角,虞媗退無可退,只能拍打著門,尖聲迭起,最后都了嗚咽。

——

薛府這次的生辰宴請了許多人,男客客都有,多是蕭復的麾下將領及其眷。

蕭復坐在上首,興致缺缺的聽座中人說笑。

高仲在他左下首,捧起酒杯跟蕭復敬酒道,“屬下敬主公一杯。”

蕭復抿口酒問他,“離冬沒幾日了,能盡快拿下朔州嗎?”

朔州是到鎬京的必經之地,攻下它就能切斷其他地方節度使京援助,鎬京被蕭復兵力團團包圍,或遲或早都能攻破。

北地到了冬天異常寒冷,天寒地凍,不利于作戰,但是拖久了又容易生變。

高仲道,“主公不必擔心,屬下已派副將先行朔州,朔州沒有兵力駐守,應該能勸降。”

蕭復嗯聲,親自為他斟酒,“辛苦了。”

高仲忙道,“沒有主公,臣只不過是路邊的一條野狗,能為主公出生死,屬下很榮幸!”

蕭復拍了拍他的肩膀,“我不會虧待你。”

刺史王傳瑾往眷的桌上看了看,沒見著虞媗,他咳了一聲。

蕭復他,“天涼記得加,在宴席上咳的怪氣,掃興。”

王傳瑾連道了幾個是,才提著膽子告訴他,“主公,鎬京那邊,陛下……虞朝曦傳旨給臣,要、要您將晉城公主和荀釗送回去,他說縱使只有他們的尸,也決不允許他們留在幽州!”

蕭復的手指一下一下敲著桌子,默了片刻,思緒里在想著那人現下會是什麼樣?會不會嚇暈了,又或者在哭,哭的時候太多了,次次都停不下來,很煩,比他見過的任何人都煩,這麼煩的人他竟然還想養在邊。

他自己都覺得驚奇。

王傳瑾觀不出他的神態,只能接下去道,“虞、虞朝曦說,您的父親被他接去了鎬京……”

蕭復喝掉杯子里的酒,淡淡道,“用我父親威脅我,他倒是有點腦子。”

王傳瑾訕訕道,“那您……”

“可我已經被我父親逐出家門,他的死活與我何干?”蕭復笑道。

王傳瑾便不敢再說什麼了。

年恭敬道,“主公,他畢竟是您的父親,有朝一日您登大統,天下人都知道您的父親是誰,當下不救,往后恐會被人詬病。”

“誰敢詬病我?”蕭復問他。

年微滯,“主公只手可得天下,人何其多,晉城公主縱然絕,也不值……”

“值不值不到你來評判,”蕭復打斷他的話,杯子放桌上,他抬起酒壺倒酒,“我說過,是我的人,任何人都沒資格手我的后宅,這話你又忘了。”

年一噎,他沒忘,這次是個好時機,那公主終究是顆毒瘤,留在蕭復邊,迷的蕭復本不看別的人,往后等蕭復登基,后宮總要進妃嬪,如果能將公主送回鎬京,就不用擔心蕭復會沉迷

另一頭眷那桌,薛棠哥哥被斥,那上首男人寒著一張俊臉,眉目冷厲,可甚是吸人,今晚是的生辰宴,他能過來,說明他對自己的印象不算差。

端起酒杯離了席,朝蕭復走去。

同座的楊連和王有芳嗑著瓜子看好戲。

薛棠近前福了福,沖蕭復一笑,“哥哥只是為主公著想,我替哥哥敬您一杯,還主公勿怪。”

蕭復眼皮都沒抬,半冷不熱道,“這里有你說話的地方?”

薛棠頓時尷尬,躊躇著再說什麼,薛年對道,“還不下去。”

薛棠眼一紅,轉頭坐回了席。

楊連跟前,語重心長道,“我表哥的脾氣你是知道的,除了晉城公主,他連我都不看在眼里,棠,你沒事別往他跟前湊。”

薛棠做好奇狀,“主公真那麼寵晉城公主,豈會讓做婢?”

王有芳笑道,“說不定是……主公的樂趣呢?”

這話說的晦,幾人當即心照不宣的止住了聲音。

蕭復這里無人敢吱聲,蕭復吃了幾口菜,只覺得索然無味,散漫道,“年,你妹妹大了,該找婆家了。”

年說道,“棠和卑職自相依為命,卑職想再留邊幾年。”

蕭復撂了筷子,起道,“那就管好,歪心思太多,對不是什麼好事。”

他說罷就走了。

年黑下來一張臉,這宴是白設了。

——

蕭復從薛府出來已是深夜,這時離他送虞媗進房約有四個時辰,四個時辰夠一個人睡一覺,四個時辰也能將一個人的意志徹底折磨崩潰。

蕭復沒思考多長時間,讓馬車調頭去了房。

到地方后,蕭復從馬車上下來,那兩個將士靠在門邊打瞌睡,聽見腳步聲慌忙睜眼,見著他立刻跪下行禮。

蕭復著那扇鐵門,里面沒有人的聲,只能聽見野的嘶吼,他陡然生出心慌,“快開門。”

兩人急忙開鎖,將門拉開。

蕭復腳進去,那幾只狼和豹子飛速退卻,團不敢上前。

太暗了,蕭復看不清在哪里,侍從點了蠟燭照進來,就見離籠子很遠的墻角里蜷著一個瘦弱的人影,尋著過來,眸中水霧朦朧,臉上還有淚跡,有些渙散,但還是定在蕭復面上。

蕭復走過來,蹲道,“知道錯了嗎?”

虞媗呆呆傻傻的點頭。

蕭復手抱乖乖窩進他懷里,兩手攀他的肩膀,整個人靠著他發抖。

蕭復怔了一下,很快將抱出房,上了馬車帶人回府。

馬車停在前院,蕭復下馬車時仍抱著虞媗,這一路都在打,蕭復本想讓自行回小樓閣,可是剛將放開,就瑟著往他懷里躲,手腳并用著他。

很難得這麼黏著他,看來是真的不敢再忤逆他了。

蕭復自是以為了,左右是如了他的意,他自然甚是的將帶回臨淵居,上很臟,盥室早備了熱水,蕭復放下來,道,“去洗澡。”

虞媗抱他的腰,小聲哭著。

蕭復眉頭鎖,片刻要將手拉掉,死死抱著,不愿松一點,甚至抬起頭親他,好似極怕他放開自己。

蕭復停住手,戲謔了起來,“要我和你一起?”

虞媗嗯了一聲,任他將自己抱進了盥室。

衫除盡,被蕭復放進浴盆中,蕭復,“早這麼聽話,我也舍不得放你去房。”

聽見房兩個字臉上明顯出害怕的神態,恰巧盥室的窗口探進來白貓的腦袋,沖著瞄了一聲。

一下從浴盆里蹦起來,沖進蕭復懷抱,尖著,“救救我!救救我!我錯了!我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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