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鬢添香》第80章 第 80 章
蘇落云正在吃著韓臨風給剝好的松子兒, 聽了這話,不眉頭一皺,開口遲疑道:“那位曹小姐怎麼還在上頭?曹盛不是只有這一個兒嗎?又不曾薄待。看到了父親如此, 再深的兒私也要避讓一下呀!”
落云雖然父親緣淺薄些,但也知并非天下所有的父親都像蘇鴻蒙那樣不靠譜。
韓臨風聞言倒是嘲諷笑了一下:“聽說裘振也算長得眉眼整齊,又是能沖鋒陷陣的朗男子,很能晃人。與曹小姐相時,想必也沒說甜言語。曹小姐年齡小,見識也淺薄了些,被這樣英雄般的兒郎迷了眼,一時甩不掉,聽不進人的勸也很正常。”
落云一時想起一個人,撲哧笑道:“那曹小姐跟方二比, 哪個更瘋魔?”
韓臨風聽揭起自己爛桃花的底子來,居然開始悵然起來:“可惜我白白生了這張顛倒眾生的臉,若是也能將你迷得神魂顛倒, 轟也轟不走, 我就省心了……”
蘇落云沒見過臉皮這麼厚的,居然惋惜他的“花容月貌”沒能迷住自己的老婆!
手了:“行啦, 我就算看不見,也知道你是天底下頂頂好看的男人!”
韓臨風回握住了手, 著的眼:“也治了這麼久, 難道一點起都沒有?趕明我再給你換個郎中。”
落云心里一, 不想再繼續這話題。
干脆又接續了之前說的,接著道:“你還是要吩咐人, 盯些曹小姐。若一直存著這樣的心思,只怕會忍不住要逃跑。可是曹盛的兒, 若真自己又跑回到裘振那的話,裘振可就得了免死的金牌。只要曹佩兒出面作證流傳在市面上的書信,并非是他父親親筆書寫,那曹統領寫好的檄文就全都了廢紙。到時候,裘振依舊可以頂著曹將軍婿的名義招搖撞騙,招兵買馬。
韓臨風剝松子的手慢慢放慢,因為他覺得蘇落云這番話簡直太有道理了。
男人與人想問題的角度畢竟不同。他先前并沒有將那個十五歲小姑娘的兒心思太放在眼里。
如今仔細想來,裘振若想破解輿論不利之局,那曹佩兒的確是不錯的切點。
想到這,他起來到了門前手招呼了慶,讓他快去寺廟跟那里得侍衛們囑咐一聲,另外再多派去兩個得力的婆子看管好曹小姐。
慶聽了吩咐,連忙帶著人坐上馬車,朝寺廟而去。
吃過了松子,落云又讓田媽媽將爐子上燉煮的桂花栗子羹端來。
雖然他們已經在軍營吃過飯了,不過騎馬很消耗力,在兩餐間,喝些甜糯的栗子羹,暖胃得很。
落云發現韓臨風一軍營就變了樣子,再沒有京城里時,喝補湯吃人參的養勁頭,有時候軍務忙起來,他三餐都吃得不應食。
這麼下去可怎麼行?所以讓田媽媽蒸了一罐子栗子,準備給韓臨風的小廝,好歹用熱水燙燙,就能調一碗羹,以后在軍營里也別壞了腸胃。
就在落云剛喝兩口的時候,那院門卻傳來邦邦的敲門聲。門口的小丫鬟問是誰。門外卻是北鎮王府的宋媽媽聲喊話。
之前王妃幾次派人來申斥落云,都是這個宋媽媽領的頭。
本是王妃院子里的使,因為跟奚嬤嬤是表親妯娌的關系,就被提拔上來了。
起初這宋媽媽也知道落云的皮子厲害,只是帶著人老老實實地代傳了王妃的話。
可傳了幾次后,發現這位世子妃似乎短了氣焰,居然一句反駁的話都沒有,宋媽媽的膽子也越發大了起來,再加上奚嬤嬤暗里的挑唆,說起話來,也越發不客氣。
今日又是奉差前來,卻是訓斥蘇落云帶壞了小姑子韓瑤的。
原來韓瑤幾日未回,王妃掛心之余,聽著奚嬤嬤講落云在京城里是如何用好看的服布料子套攏兒時,越聽越是生氣。
之前雖然傳來韓臨風功運糧的捷報,可是運糧里的詳,王妃一干后宅的子并不知。
在宗王妃看來,新婦除了驕奢□□的蘇妲己派頭,又要加上拐壞了王府小姐的罪名。
并不知道韓瑤已經被韓臨風攆回王府了,只是窩火著兒還不回來,便又派宋媽媽催人了。
那宋媽媽對于尾村小院已經門路了,加上又是知道一般軍營須得十日一休沐。除此之外,世子一般不到傍晚是不會回來的。
一門,婆子便虎著個臉,瞪眼道:“王妃命老奴來傳話,順便接小郡主回王府。”
香草一看見這老虔婆又來了,心里就來氣。
之前幾次,都是因為大姑娘有吩咐,說不能誤了世子的軍務,任憑來人如何罵,只當是樹上的烏聒噪。
可是現在,世子爺的軍務圓滿完了,若是讓大姑娘再擔著妲己的狐貍皮,們這些做下人的都不應!所以沒沒人搭理這婆子。
那宋媽媽卻只當跟先前一樣,替王妃傳話,滿院子的都得生著,所以神氣十足,添油加醋地繼續說道:“有些人是從小在市井雜巷子里養大的,自然天生眼皮子淺,只裝的進金銀玉。可是我們小郡主卻是在王妃邊將養的。從小琴棋書畫浸染著,可不能被市井的銅臭氣給沾污了。若是有些自知之明,就弄些花樣子帶壞小姑娘。真以為山了幾個尾,就能裝凰了!”
屋子都懶得進,也不打算給世子妃請安。只想立在院子里等著小郡主出來,一朝接了人就回去。
至于世子妃挑理不挑理的,不在乎。自己是王妃院子里的,又有奚嬤嬤撐腰,這宋媽媽就算隔著窗紙罵王府的新媳婦,底氣也足著呢!
前幾次,都是如此不留臉面的申斥,那個世子妃連聲都沒有,所以宋媽媽那一個底氣十足。
可不曾想,今日還沒等罵開嗓子,那主屋的窗戶倒是先開了,從屋里直接飛出滾燙的砂鍋罐子,直直砸在了宋媽媽的臉上!
宋媽媽被燙了半邊臉,剩下的也都摔在了的腳面上,燙得是嗷嗷。
可還沒等氣急敗壞地喊,只見世子冰寒的俊臉從窗子里探了出來,冷聲喝到:“我母親的院子何時養了你這麼個鄙不知禮的虔婆!跑到我的院子里跟誰大呼小喝?你倒是給我說清了,誰是了的山?”
宋媽媽也嚇一跳,沒料到世子居然今日這麼早就回來了。
都顧不得燙紅的半邊臉,連忙跪下告饒道:“是老奴一時忘形,不曾想大聲說話驚擾了世子。今日實在是王妃惱了,見小郡主貪玩久不回來,這才老奴傳話……”
韓臨風這時已經塔拉著便鞋走了出來,寒著臉道:“拿我母親做幌子,是堂堂泰州刺史之,何從學過這些言俚語?既然你說是傳我母親的話,我倒是要求個真切,這就扭了你去見母親,看看讓你傳的是不是這些話!”
蘇落云這時也出來了,索拉著韓臨風的胳膊小聲道:“罵一頓就算了,不必鬧回王府里去。”
說這話倒不是以退為進,而是真心不愿韓臨風跟嫡母起沖突。
他現在滿腦子的正經事,何必跟這些后宅的蒜皮攪鬧不清?這也是一直忍讓的本緣由。
像這類責罵挖苦,只要不往心里去,又不會掉,何必跟些尖酸刻薄的婦人計較?
不過韓臨風想的卻是慶跟他說的話,就連慶都撞見過,那麼他不在的時候,母親究竟是如何讓這些婆子辱阿云的?
若今日他再輕拿輕放,豈不是滿王府的下人都不拿落云當回事了?
所以他只讓人將這婆子捆結實了,再讓人摔在馬背上,而他帶著三五個人,換了服騎了馬就朝著王府而去,
落云喚不住他,也只能趕命人套馬車,然后載著也奔向梁州王府。
可惜馬車哪里有馬兒快?
等終于趕到王府門口時,這起婆子罵主子的案子已經塵埃落定。
落云沒看見婆婆,卻看見了一臉尷尬的小姑子韓瑤。
拉著嫂嫂的手回了自己的屋子,只捂著口講了方才的事。
從來沒見過哥哥過這麼大的怒,命人一路將那婆子拖曳,扔在了前堂,然后命人請來了王爺和王妃,將他聽婆子講的話原樣學了一遍,徑直問宗王妃:“母親,這些都是你讓人罵阿云的話?”
宗王妃被兒子這麼劈頭蓋臉的問,臉都快要掛不住了。
私下里,自然跟奚嬤嬤們嘲諷抱怨過。可讓宋媽媽傳的話,都是正經的長輩之言。怎麼會讓宋媽媽如此俗地嘲諷人?
這個宋媽媽說話也太直白俗了!不過宗王妃自認為有理,自然瞪眼責問,讓宋媽媽說的哪樣錯了?那個盲婦一趟趟的運些家私布匹,難道不是眼皮子清淺,滿銅臭?
做婆婆的居然不能責罵兒媳婦,還兒子來升堂審問父母,簡直是沒天理了。
就在這時,王爺這才緩緩開口,說了落云殫竭力幫助韓臨風運糧的。
臨了,北鎮王不咸不淡地跟兒子說:“好在你是個有見識的,娶了個能干的婦人,不似養在深宅子里的婦人,整日就只會琢磨口舌相斗。這次,倒是落云了不委屈,回頭我人給多添月錢,也算是替你母親向賠不是了……來人,將這犯口業的婆子拖走,打四十板子后,轟攆出王府去!”
宗王妃沒想到,事竟然是這樣。可是惱火異常的是,這事兒連王爺都知,兒全家只一個蒙在鼓里呢!
結果自己這麼多日子來,竟然是白白一家子人看了熱鬧。
這種被丈夫、兒子和兒媳聯手欺騙的苦楚,一下子炸裂了宗王妃膛。
再加上北鎮王話里嘲諷的意味太濃,又越過罰了院子里的宋媽媽。
這種被生生打臉的恥辱,讓宗王妃委屈得不能自已,竟然當著兒子和兒的面,一下淚涌出來,顧不得主母的威儀,哽咽著跑回到自己的屋子里去了。
韓瑤其實也有些心疼母親,也覺得說不得是嫂子在背后拱火,兄長才會回來責問母親的。
一邊說一邊看著落云的表,看看嫂子是不是會覺得暢快。
可是落云卻覺得頭疼,嘆著氣著頭:“你哥哥也是個不聽勸的,今日怎麼趕巧讓他聽見了!我是攔也攔不住。你快別在這呆著了,快去看看母親,好生寬些。”
韓瑤有些不相信落云的反應,小心問:“嫂嫂,你不覺得解氣?”
落云一臉無奈道:“王府里攏共才幾個人?他們母子鬧不和,我如何覺得解氣?”
“可是母親……的確是過分了些……”
落云微微苦笑,淡淡道:“其實母親的際遇跟我那早逝的娘親倒是有三分相似。說句不恭敬的話,父王對母親也并無夫妻間的意。人若了意滋養,沒有幾個不會生怨的。父王不也說了嗎,這宅院太深,困得久了,會讓人心也不自覺地變窄。我一個剛嫁府的新婦,總也得讓府里的人慢慢適應。若是家人間有言語誤會,我就一門心思想要報復……這樣的嫂子嫁進來,你就不怕?”
韓瑤聽了這話卻是臉一紅,心知自己又將嫂嫂想得狹隘了。嫂嫂是見過市面,跟爺們一起做生意,也能日進斗金的奇子,跟自己和母親都不一樣。
有時候,韓瑤真希自己能跟嫂子一樣,將眼界放寬一些,也許那個時候,就不會因為自己婚約而日愁夜愁了。
且不提韓瑤聽了落云的話,前去寬開解宗王妃。
再說落云,在回程時,也不得說了世子一通:“打仗時,心眼子細得很,怎麼到了自己母親上,就這麼混不吝地鬧了?”
韓臨風卻毫沒有懊悔的意思,只是淡淡道:“以后,我還要經常不在你邊,若是王府里隨便一個貓狗都能騎在你脖子上拉屎,我如何能心安?今日索徹底得罪了母親,也要鬧將開來。以后再有哪個下人以為懷揣母親的尚方寶劍,就能隨意拿你,那打得半死的宋媽媽就是樣板例子!”
落云無奈一笑,這男人的手段,果然就講究個雷厲風行,鐵手腕。
靠在了男人的懷里,低聲道:“你自做你的事。我又不是柿子。我不在乎的,就是無關痛,若是真有什麼,我自己就會想法子反擊了。難道你真覺得我弱無助,須得你跟你母親打擂臺?”
韓臨風的心里一,忍不住摟著道:“我當初在墻邊看你,你可沒被你父親氣得哭鼻子,那可真是掛著水的花一朵,我且,上可長刺了沒有?”
一時間,二人又是鬧做一團。
不過這世間,帶刺的花兒可不,
待到了第二日,前往寒霜寺的慶也回來了。
他一臉無奈地向世子回稟道:“那曹小姐看了我帶婆子去,破口大罵,說是哪個混賬又派來兩個看管的牢頭……請恕世子見諒,罵人的話太臟,我都不好學出來。”
因為曹盛早年間長期離家,曹佩兒與母親在鄉下的日子也是窮困潦倒,大字不識一個。
后來曹盛將們母子接到邊來,曹佩兒又從窮丫頭搖一變,為了義軍統領的兒,了眾星捧月的待遇。
雖然父親給找了先生,也終于可以讀書認些字了。可曹佩兒的子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張揚,罵起人來,臟字都不帶重復的!
可憐派去的兩個老婆子,一個個被罵得臉紅脖子,也不知道能撐幾日。
韓臨風再次覺得蘇落云擔憂得對,尋思著有空時跟曹大哥商量一下,將他們轉移去南邊將養,絕了后患。
而叛軍那邊,裘振得想法真是跟蘇落云不謀而合。
可恨曹盛不顧大局,在最關鍵的時候拆了他的臺。
裘振現在不急著攻城掠陣,而是想要快些找出曹盛的下落,破了自己眼下困局。
他從小獨自謀生,對于各種門道遠比普通人涉獵得要深。論起尋人來,也是綠林出的他最拿手的一項。
曹盛因為中劇毒,羸弱,一時也去不了太遠。而他需要服用的藥里,有幾味很特殊。
所以裘振散布人手去了臨近州縣的藥鋪底。不出幾日,便排到了常買這幾味藥的主顧。
他派出的人不聲,守著藥鋪子等到人后,一路尾隨跟蹤,最后竟然尋到了那寒霜寺里去。
聽到小小山寺居然有重兵把守,裘振心里立刻有了數。
曹盛生平好結,認識的豪紳無數,有人肯出財力幫襯他,倒也沒什麼稀奇的。
不過裘振其人很是記仇,他十分好奇協助曹盛之人為誰,而且還幫助曹盛散布檄文,攪了他攻城陣腳。
若他沒有料錯,應該是那個趙小將軍的手筆了!
裘振有心求證,想要看看能不能有軍營的人面。
可惜連守了幾日,都不見人頭,只是又來了馬車,有人帶著兩個婆子來,應該是用來照顧眷的。
裘振不能等了,利落下了命令:“趁夜襲山寺,一定要將曹佩兒完好無損地給我帶出來……至于曹盛,你們尋個機會,看看能不能將他弄死,記住,不要當著曹佩兒的面去做,背著點人!”
他派出的那些殺手心領神會,領命而去。
裘振想來就算趙歸北幫襯著曹盛,派來的也不過軍營的兵卒一類。他派出去的殺手,一個個最擅長夜襲,個頂個的武藝高強,就算洗了山廟,也能把曹佩兒給弄出來。
可是如此三日之后,他派出去的人,卻只回來了幾個……
那領頭的似乎了不輕的傷,一臉愧道:“回稟統領,那山寺把守的人數眾多,也不知是什麼來路,似乎都是頂尖的練家子,我們夜闖山寺,反被擊殺……”
那里哪是山寺,簡直是他媽的堡壘,墻上都架著弩呢!看那架勢,連只蒼蠅都飛不進去。
裘振皺眉挑著眼聽著——這實在出乎他的意料,但是也說明曹盛就在寺廟里無疑。
那個趙歸北可真有本事!將曹盛保護得嚴嚴實實。
他將子靠在了椅子上,瞇眼思量了片刻,道:“眼下,小的跟我作對,趙家那個老的也要來了。趙棟?能比王昀之流高明到哪里去?”
不過既然有新的人馬前來,必定糧草先行。他準備親自前往遷西糧草營探看一下!
雖然嘉勇州大捷,可是在鬼子林里被迫躲在石才逃過一劫的恥辱依然沒有洗刷干凈。
遷北大營如今有王昀一半的舊部,再加上臨近幾個州縣集結的兵力,一時招惹不得。
可是遷西糧草營卻不同。他們剛剛轉運了糧草,應該營地空虛,也不會有重兵把守。
一時弄不出來曹佩兒,裘振準備看看糧草營的向。若是有新的糧草轉運,他可以帶人順著山路奇襲,給遷西糧草營放上一把火。
最起碼,也要砍了韓臨風那個草包的腦袋,震懾一下趙歸北,消減心中的憤恨。
這樣解氣的活計,裘振從來不假人之手。
裘振換了一服,心挑選了一干侍從心腹,準備探一探遷西糧草營。
他的部下小聲道:“您這般是不是太過冒險了?”
裘振卻不以為意地一笑:“遷西糧草營又不是遷北大營,有何風險?閑著也是閑著,走!帶你們消散下心,看看能不能順便摘下姓韓的狗頭!”
當然,他此去,也是要順便探看一下寒霜寺,看看能不能弄出曹佩兒。
若看到自己親自去接,定然十分的。
裘振平日花費在曹佩兒這個鄉妞上的時間不是很多,偶爾垂青眷顧一下,就死心塌地!
依著他對那子的了解。就算曹盛夫妻說了些什麼他的壞話,那曹佩兒也不會往心里去,反而會覺得世人皆誤會裘郎,唯有是知己。
雖然還沒有將曹佩兒握在手里,可是裘振一點也不急。
他生平都是在刀口上過活,已經許久沒有遇到像趙歸北這樣能夠匹敵自己的對手了。
還有什麼,比擊敗一個實力伯仲的對手,更讓人興的?
到時他火燒遷西糧草營,再拿下韓臨風的狗頭,便是他給趙家父子下的戰書一封!
如此想罷,裘振馬上換裝,趁著夜,帶著人馬朝著梁州進發。裘振來到此地也快兩年了,因為叛軍經常躲避大魏兵的追擊,所以他對于大小路徑都悉,尤其是躲避道的山路,更是記于心。
順著偏僻的山路繞行,如此日夜兼程,一日后,他便帶人來到遷西糧草營。
此番他的侍從們,也帶了許多炸毀城墻的硝石藥管。
襲糧草營,不必太多人,只要尋了機會,就能炸出一地的米花來。
一路沿著山壁前行,當裘振一行人再次來到靠近遷西糧草營的土丘上時,正好是晨霧散去時。
營盤還是他上次瞭過的那個營盤,可是裘振卻覺得似乎……有些什麼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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