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鬢添香》第84章 第 84 章
這時, 宗王妃再看漁公主那一寬袖掐腰的水云蘇繡霓裳,跟落云先前穿的式樣倒是相類的。
韓瑤這時候還投給了母親一個眼神,大概的意思是“我就說吧”!
宗王妃假裝沒看見, 雖然臉上帶著笑,心里卻微微發惱。可惜對著漁公主,心里又發泄不得,一時間很是憋屈。
好在蘇落云還算給婆婆面子,并沒有說服是婆婆張羅改的,將宗王妃推出來祭了俗神,只是微笑道:“這里不比京城,總有大小宴會須得穿好看的華衫錦,只在家里持的話,穿窄袖子的, 也好活些。”
公主不贊同地搖搖頭:“我都來了,宴會還能……”
這話,只說了一半, 因為駙馬爺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投遞了過來。
趙棟的眼睛很大, 略微一瞪就似足斤銅鈴,漁公主慣地趕收了話茬。
想到半路上跟駙馬爺保證過的話, 笑著將話頭往回拉了拉:“……當然了,現在戰時, 也不適合大擺宴席……不知你們平日都有什麼消遣?”
這話題倒是正中落云下懷, 說道:“這眼看開了春, 前線戰士們的春還沒有做齊整,我原先還想著, 若是能有個張羅起事的,組織各府眷一起為將士們制軍就好了。奈何我自知威名不足, 就沒張羅,如今公主來了,那一定一呼百應,周圍幾個州縣的夫人們都會為公主馬首是瞻。”
北鎮王府一向低調,不好張羅這事兒,不過若公主起頭,傳揚到哪里都不怕了。
落云之所以提起這事兒,也是有私心的。
別的營地還好,就是遷西糧草營缺特別厲害。
因為韓臨風招收了不新兵,卻沒有兵服,一個個還參差不齊呢。
韓臨風招兵買馬本就逾越規矩,北鎮王府也不好高調往里填銀子。
若是能趕著出些,能讓那些新兵蛋子有服穿了,糧草營的士氣應該會更振些。
聽了落云這話,漁公主立刻點頭:“這個好,男人們都上了前線,我們婦人在后方自然也要盡心盡力。”
邊說便眼地看著駙馬爺,一看他并無不悅之,頓時放心應承下來。
公主又轉而對宗王妃笑道:“我一個人可張羅不起來,不得還要王妃幫襯著些。”
宗王妃原本一直被晾在一旁,看著漁公主跟蘇落云熱絡談有些不上。
現如今公主突然提出跟一起張羅補軍的事,完全是可以提振名頭的事,宗王妃倒是神為之一振,也笑著應承了下來。
而落云則借口著自己的眼疾尚未康復,這個提議者,倒是退居下來,不再參和了。
說完了來梁州日后的消遣,漁公主又跟宗王妃和落云講了一遍自己為何追來的緣故。
尤其是講到皇宮里,駙馬爺揚言要休了時,漁公主長嘆一口氣,又帶著些喜滋滋的語氣道:“我家趙棟就是這個脾氣,平日里對我百依百順,可是一旦到國事,就氣得不行,我也是無奈,既然攔不住,索就跟來了。”
漁公主說這段時,帶著莫名的炫耀語氣,似乎覺得夫君要休了,很有大丈夫的氣概。
蘇落云聽了漁公主這般花式炫耀,倒是習以為常,見怪不怪。
可是在宗王妃聽來,真是強忍著才沒瞪大眼睛。
畢竟也常常跟北鎮王吵,氣得臉紅脖子時,偶爾也鬧著要和離,可這都是閉房門的家丑,哪有人這般張揚炫耀的?
看來真是跟不上京城的風,無論是寬大的袖口,還是這種口無遮攔的無腦炫耀,統統不得眼!
關于漁公主這般“男子氣概”的花式吹捧,趙棟并沒有聽見。
他可沒有心思坐在一旁聽眷天南海北地胡扯。現在趙棟滿心思琢磨的都是韓臨風。
兒子趙歸北跟他見面之后,就迫不及待地將韓臨風的種種傳奇事跡說給父親聽。
如今趙歸北滿心敬佩之人除了自己的父親之外,又多了個韓臨風。
這個名聲不佳的世子平時不顯山水,竟然足智多謀,武功超群,有真本事!
只可惜當趙歸北跟遷北營的人炫耀韓臨風的武功本事時,別人都用一種“你有病吧”的眼神斜看著他,又或者譏笑著道:“你喜歡跟韓世子廝混,一起吃吃玩玩,也不算丟人,就別拿話搪塞我們了!他能武功蓋世?我他媽的還飛檐走壁呢!”
總之,同營伙伴們都覺得這是趙歸北為了遮掩自己跟紈绔子弟過從甚而找的借口。
這也讓趙歸北很是郁悶,直到見了父親,還猶豫著自己若說了,會不會也被父親誤會他跟韓韓臨風一起同流合污了。
直到試探地說了說,父親并沒有出言嘲諷,他才終于可以一吐為快。
趙棟聽了,其實心也不是全然相信。
畢竟他現在心中的的韓臨風,還是京城那個涂脂抹,吊兒郎當的公子哥。
可是他又是愿意相信兒子的話。
因為趙棟曾經見過年時的韓臨風。那是個敢于馴服野馬,神采張揚,充滿活力的年。
所以聽完了兒子的講述后,他表面不聲,任著兒子將話講完。
可是趙棟獨琢磨著這些話時,還是十分震驚——照著兒子的說法,不管是解救郭公子,還是鬼子林殲敵,韓臨風都表現出了果敢的詭戰之才。
這樣的才干,絕非一蹴而就,須得長久的磨礪,在兵書中的浸染,當然也有可能他天生就有指揮的才干。
可是若真是此等英才,為何韓臨風在京城里會是那麼荒唐無度的表現?
所以從這次到了惠城見到韓臨風起,趙棟一直不聲,暗自打量著韓臨風。
如今的世子爺,早不見京城里脂滿面的時興樣子,也許是經常在日曬下練的緣故,他的臉上已經有些微古銅,襯得濃眉俊目更增了英武之氣,那腰桿得筆直,毫無被酒掏空的頹唐。
這樣剛沉靜的男人,跟京城里醉生夢死的世子爺簡直判若兩人!
此時,韓臨風正陪著趙將軍在自家的花園子里散步,他在此地盤營,還要去遷北大營巡查,總要停留幾日。
韓臨風也注意到了趙棟一直打量他的目,他并沒有躲閃,只是任憑駙馬打量。
畢竟他也不能殺了趙歸北滅口,更無法阻止人家父子之間的悄悄話。
不過當趙棟說了兒子跟他說的那番話后,趙棟剛起了頭,韓臨風便說道:“天下興亡,匹夫有責。戰火已經快要燒到梁州,我若再不思進取,依舊像在京城里那樣胡混日子,豈不是要任著父母妻妹葬在軍的鐵蹄之下?至于趙小將軍所說的事,無非是趕巧我的運氣好 ,在部下的幫助下逞了威風。還請將軍到此為止,若是傳揚得太夸張,將我架在高臺上,豈不是要下不來?”
趙棟聽得瞇了瞇銅鈴大眼,意有所指道:“鬼子林那一場戰役,當真是打得不錯。若只是運氣好,世子的命也是太好了……”
韓臨風并不接招,只是慨道:”是啊,蒼天垂憐我還未有后,待我不薄啊!”
趙棟見也問不出什麼,便不再問。
他本來不是格婆媽多疑之人,所謂浪子回頭金不換,北鎮世子若能就此學好了,也可告圣德先帝的在天之靈。
當趙棟問韓臨風想不想來到自己的麾下效力時,韓臨風婉言謝絕道:“我做慣了糧,若是能為上將軍保駕護航,竭力送達糧草,也算為將軍效力了。”
趙棟也知道他還沒有子嗣,倒也不再勉強,只是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道:“男兒在世,總要留些聲響。你既然已經洗心革面,自當好好建功立業,待得他日還朝,若有機會,我一定跟陛下面呈,讓你不再埋沒自己的才干。”
韓臨風聞言,倒是笑一下,將來趙將軍若真在陛下面前舉薦自己。且不論會不會埋沒才干,他是一定被皇帝視為眼中釘,恨不得將他活埋了。
趙棟行軍打仗無可挑剔,但是在場朝堂上一直不甚吃得開。
就是因為這位駙馬爺差了一點審時度勢,謀算人心的本事。若不是他后來迎娶了漁長公主,得了免死金牌,也不知要在朝堂上被人算計幾個來回了!
不過也正是因為趙棟的這種耿直的格,才韓臨風欣賞。
畢竟猾之人,都覺得老實人好相些。
待到了晚上時,蘇落云聽韓臨風說起這關節,倒是噗嗤笑了出來:“你要是覺得老實人好相,怎麼找了我?難道是覺得我老實好欺?”
韓臨風反手拉住,笑道:“與朋友相,要找老實的。可是找老婆,自然要找古靈怪的,不然豈不是要生一窩傻……”
這話說到一半,韓臨風突然將話收了回來。因為他想到了那枕頭下的荷包。
他不由得自嘲了一下,就算找了個聰明老婆,也得看男人有沒有本事讓老婆放心給你生孩子,不然的話,連個傻娃子都撈不著。
落云正在給韓臨風磨墨,心里想的白日里公婆的一場司,并不曾留意韓臨風的未盡之言。
待磨好墨,開口道:“對了,漁公主這幾日在梁州憋悶得不行,聽說后日惠城有春社祭祀,熱鬧得很,就想著要去惠城玩玩。大約是怕將軍不肯,便希母親起頭,邀著同去,母親也很心,便跟父王說了。可是父親卻申斥了母親一通。大約的意思就是婦人短視,這個節骨眼去惠城干嘛?母親不死心,又找了惠城新來個名醫的借口,說那郎中很會治眼睛,還非要我去,而和公主正好有借口陪著我就醫。我有心回絕,可又怕得罪母親,便想著跟你說說,要不你替我回絕了母親?”
韓臨風聽了直想笑。這真是閻王指使大鬼,大鬼指派小鬼。這棘手的差事一路推到他跟前來了。
那漁公主在京城里是幾日一宴的主兒,驟然來到梁州這樣的窮鄉豈不是渾難?
韓臨風想了想,道:“既然都想去,也不必拂了們的面子。正好,我也要再去惠城,正好護送你們同去。”
落云眨著眼睛,好奇問道:“惠城?你去那里做什麼?”
韓臨風淡淡道:“我不能去趙將軍的前營效力,但是也可以為他略盡綿薄之力。最起碼,要泄了裘振的銀庫底子。我看了曹大哥給我的賬本,又跟大哥通了書信,那賬本里最大的主兒是茂祥錢莊的老板游山樾。”
游山樾?就連不是江湖中人的蘇落云都聽聞過這人的名字。
據說游老板是黑路子起家,當年乃橫掃綠林的人,為人賭甚強,曾經有過萬貫家財一夜輸,又憑借紋銀三兩最后全部贏回來的傳奇。
后來他娶妻生子,便金盆洗手,在各地開起了錢莊。除了錢莊以外,他在各地還有眾多的買賣,是個名副其實,富可敵國之人。不過他一向居,民間甚至盛傳此人已死。
沒想到,他竟然是暗中支持曹盛的豪紳之一。
韓臨風緩緩說出了他從曹盛那里聽聞的詳。
雖然支援曹盛的豪紳眾多,可是這些豪紳當中最有權威的便是這個游山樾。
所謂樹大招風,他昔日在江湖也有不仇家,如今又是富得流油,便低調過著半居的日子,就連他各大錢鋪的掌柜,都說不出東家居住在何,甚至還有謠傳說此人已死。
不過韓臨風得益于曹盛的指點,倒是知道游山樾每當春分時,都會去惠城盤賬,隨便垂釣。以往這個時候,曹盛都會跟游山樾見上一面。
這次韓臨風決定代替曹大哥前去拜訪,順便游說一下這位裘振最大的金主。
惠城距離梁州不算很近,走起來要兩日的路程。這里的繁華也是梁州不能比擬的。
不過韓臨風的目的地并不是這里的繁華街市。
因為韓臨風也來了,落云便有借口不與漁公主們同路了。
等到了惠城,公主和宗王妃都如魚得水,接當地眷的邀請,另外還要逛私園子,采買東西。
落云不打算攪合進去,擋了婆婆玩樂的興致,便跟韓臨風一道去探訪游財神。
韓臨風先是帶著落云去了城里的茂祥錢莊。他用的是曹盛當初在賬本里給他夾的銀票去兌票,順帶對掌柜的說,自己是游先生的故人,想要一見。
那掌柜的低頭看了看數目巨大的銀票,心知這是錢莊的大主顧,便拿著銀票進去了一會。
可不大一會,那掌柜的出來,卻一臉歉意道:“實在對不住,東家幾乎都不來店里,我們也尋不到人。您看這銀票子是要都通兌了?”
韓臨風沒有再說什麼,只是接過了銀票表示暫時不兌,揣好之后,便帶著落云出了錢莊大門。
他低頭問落云:“你覺得那掌柜說得如何?”
落云沉思了一下:“茂祥錢莊果然闊綽,店鋪里點的香都甚是清雅,依著我看,當是三十兩銀子一捆的瑤柱香。
韓臨風輕輕彈了一下的臉蛋:“誰問你這個了?當真是香鋪的老板,到哪都要先注意香。”
落云這才回到了正題:“那掌柜的先是進去,然后才出來說東家不在,必定有貓膩,不過那游老板不愿見你,也不能闖啊!”
韓臨風點了點頭,帶著落云選買了些給妹妹的糕餅點心,又給弟弟買了塊上好的端硯后,他又帶著蘇落云坐上馬車來到了挨著惠城的一幽靜湖泊。
韓臨風立在水亭一側,看著波粼粼的湖面說:“這里鏡湖,盛產一種麟魚,魚骨刺,稍微燉煮一下就會變得爛。可惜魚不好捉,若用網子,那魚游得飛快,很快就會鉆湖底泥中,所以只能用釣的法子,而且魚鉤要細要小,提桿的時機也要找準。”
蘇落云雖然看不清楚,可是覺得一片粼粼的水,著春意融融,就算看不清也舒服極了。
聽了韓臨風的話,微微偏頭:“這麼難釣,倒不如不吃……”
韓臨風笑著道:“我聽曹大哥說,那位游山樾老先生的子天生對魚過敏,不能食魚,不過倒是能吃這種麟魚。若是無事,游山樾都會前來親自給子垂釣。”
說話時,他已經仔細看了一圈湖邊垂釣之人。
據曹盛的描述,游山樾右手小指斷指,而且邊保鏢仆從眾多。可是此時在湖邊垂釣的人里面,大都是農夫模樣的人,并無什麼富貴老爺在垂釣。
慶還帶著人巡查了一圈,也沒有找到跟游山樾相類的,看來,今日他要撲空了。
韓臨風原本也沒有想著能一下子找尋到游山樾,只不過帶著落云來這里散散心罷了。
他回到梁州之后,就一直忙于公務,沒有出時間帶著落云好好游山玩水。
接下來,前方又是一場惡戰,所以韓臨風想要趁著難得太平的時候,好好陪陪落云。
此時,一陣和煦的風兒吹來,他低頭看向換了春裝的妻。天生白,云鬢松挽,雪頸鎖骨在輕薄的春裝外,配著輕紗披帛,如此伊人,立在春水一畔,當真是亭亭玉立。
以前的落云,因為雙目失明,雖然眼眸生得,卻失了一點神。
而現在,的視力漸漸恢復,雖然看不清楚,卻可以目轉,又是多了顧盼生的風韻。
這樣的子,當真是看也看不夠。韓臨風最近總是忍不住在想,若是將來能給自己生個兒,小小圓圓的臉,再配上和阿云肖似的大眼睛,那該是多麼可人……
以前韓臨風從來沒有想過子嗣的問題。不過自從知道了落云不想給他生下孩兒,他反而總是忍不住想兩人的孩兒會是什麼樣子的。
……待戰事結束之后了,他會與開誠布公,好好談談此事……
此時已經下起了蒙蒙細雨,韓臨風擔心著涼,就想將送到馬車上去。
就在這時,蘇落云卻忍不住吸了吸鼻子:“是誰用了龍涎香?在這偏遠之地,居然還有人這般講究?”
那龍涎香只一小塊便價值百金,而且是皇家供,非尋常人能得。當初漁公主有一塊,因為保管不當而心疼不已,特意找了去想補救的法子。
由此可見,就算在金枝玉葉的公主眼里,這種香料也金貴得很。
可是在這鄉間湖畔,順著吹來的風兒,落云居然在泥土芳香里嗅聞到了淡淡的龍涎香的味道,自然是覺得奇怪了。
韓臨風聽了落云的話,微微瞇起了眼,順著風口的方向看過去。突然發現一樹蔭下獨坐著一個干瘦的老者。
他應該是才來,方才并沒發現此有人。
這位獨釣的老叟,見天上下雨,也不急著避雨,只是從一旁的樹上取了掛在樹杈上的蓑,戴好了斗笠后,繼續悠哉垂釣。
韓臨風瞇眼看著那老者,一眼就看到了那老者的右手……缺了半截小指。
他接過侍遞來的油紙傘,替落云撐著傘,牽著來到了那干瘦老者的近前。
可惜人還沒走到,也不知從何,突然走過五六個彪形大漢,攔在了那老者的前。
至此,韓臨風心里也約有些數了,只手抱拳道:“老先生可姓游?”
那老者半抬頭,上下打量著這一對外表出眾的男。
所謂貴氣,需要從小將養,那個男子不生得俊帥,而且骨子里出的貴氣幾乎無法遮擋,應該出不俗,可不像尋仇的江湖兒。
所以老先生淡淡道:“你們找姓游的有何事?”
他雖然沒有承認,但是也沒有反駁。
韓臨風此時能近看老者,端詳著他的樣子,倒是跟曹盛描述得不差,于是開誠布公道:“我乃曹先生的摯友,他所托,來此尋訪游老先生。”
那老者呵呵一下:“普天下的曹先生太多,不過這個時節,能來此尋找游先生的曹先生,卻應該只有一個……不過我聽說他已經不在了,你是了了孤魂的囑托,才來這里尋我的?”
韓臨風從懷里掏出了一封信,請一旁的侍從遞給了老者。這信是曹盛所寫,信陳平了自己的境,還有裘振欺世盜名的行徑,還有逆背叛,也希老先生與其他慷慨的豪紳不要再被裘振蒙蔽,也莫要再支助他了。
這位游先生并沒有手接信,只是就著侍衛的手掃了幾眼信的容,然后便不興趣地移開了目,平和道:“看來,你認識的曹先生和我認識的曹先生并非同一人,我更不認識什麼游山樾,公子請回吧。”
他先前還沒有不認的意思,不知為何,看了信卻突然改口。
蘇落云卻開口說道:“方才我夫君只是說尋訪游老先生,并沒有說出名姓。你若不是,為何能說出‘游山樾’這個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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