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進酒店的宴會廳，一眼去，香鬢影。

都是賓客。

除了來往的侍者，和守在宴會廳的保鏢，以及三兩個人員，都是。

“拍賣會在八點舉行。”石華說著，從侍者的托盤中取過了一杯酒，遞給了顧雪儀。

這是一種明確主人份的行為。

顧雪儀接過卻沒有喝。

“我先帶你認識一下其他人。”石華說著微微側過子，讓出了后的其他人：“這是我的大兒媳，楊心怡；二兒媳，張楠雙……”

顧雪儀剎那間有種很怪異的覺。

明明這已經是現代社會了，比起那個時代，要更先進了不，但卻讓有種稽地回到了過去的錯覺。

石華在前面介紹，顧雪儀在后面挨個掃視過去。

顧雪儀今天的打扮本來就氣勢人，再加上的長相本來就不是小家碧玉的款。

顧雪儀冷淡地掃過去，那些本來還自視甚高，等著顧雪儀來結追捧的，全都不自覺收斂了臉上的笑容。

甚至……甚至們還不自覺地避開了顧雪儀的目。

搞得好像顧雪儀才是紅杏基金的老大，今天出現在這里，是來視察的。

慢慢地，石華也覺出味兒了。

負責給顧雪儀介紹，而顧雪儀始終一聲不吭，連和別人打聲招呼都自覺矜傲。

這可不就了，給顧雪儀當書了嗎？

石華臉不變，及時打住：“好了，一時間給宴太太介紹太多人，宴太太應該也記不住。宴太太不喝酒嗎？”

顧雪儀順勢遞給了一旁的侍者：“我不喝這個酒。”

還真是不吃。

石華目一閃。

裴麗馨栽手里，不冤枉。

“那咱們就坐著說會兒話。”石華指了指一旁的沙發。

顧雪儀頷首，跟著走了過去。

其他人這會兒也明白了，想給顧雪儀下馬威，可沒那麼容易。

石華年過五十了，保養得當。

長了一張圓臉，繃住時威嚴，微笑起來又有一點慈祥的味道。

走到沙發旁先落了座，兩個兒媳連忙一邊一個挨著坐下了，自然就占了顧雪儀的位置。

顧雪儀：……

現在還有人玩這種宅斗戲碼嗎？

顧雪儀徑直選了一組單人沙發坐下了。

大家左右一掃，那種不對味兒的覺又來了。

明明石華那里才是核心。

平時誰挨著，那地位都不一樣……邊的位置一占，大家以為顧雪儀要覺到窘迫了。

結果顧雪儀自己坐了！

還是單人座的！

都不用別人去孤立，就搞得好像下才是王座！

石華一行人都了擁簇的陪襯了。

“……”

石華的面皮都了。

一直覺得自己的長相，年輕時不算，但一直都有威懾力。

既然威懾不……

石華出笑容：“宴太太應該聽說過我們君語社吧？”

顧雪儀點了下頭。

“我聽說宴太太最近也弄了個基金，是由宴氏在代管吧？”

“嗯。”顧雪儀應聲。

“宴氏做的都是大生意，宴太太這樣的基金由宴氏來管，難免有疏的地方，不如和紅杏基金合并到一塊兒？咱們這邊直接管理，也更方便。”石華頓了下，問：“宴太太難道就甘心就這麼做個豪門太太，別的什麼也不干嗎？”

顧雪儀聽出了石華的意思。

石華這是在示意，不要做家庭主婦，不要做甩手掌柜。應該將基金接管到自己手中，由紅杏這邊來提供管理人員、管理規章。

倒真敢開這個口。

顧雪儀輕笑一聲。

其余太太紛紛都屏住了聲，不自覺地將目鎖定在了顧雪儀的上。

的確年輕又漂亮，笑起來的時候，甚至讓人有點嫉妒。

“宋太以為我弄的這個新基金怎麼樣？”顧雪儀問。

石華也就是不認識克萊文。

要是認識克萊文，就會知道，上一次顧雪儀這樣反問的時候，克萊文被打了個措手不及。

石華毫不吝嗇地夸獎道：“宴太弄得很不錯，還請了不明星做宣傳，還弄垮了一所學校，連地都鏟平了。這樣的手腕魄力，一般人做不到。”

聽見這句話，旁邊就有人暗暗撇。

顧雪儀做事太絕。

遲早要倒霉！

但一面也有人忍不住驚駭和羨慕。

們再有錢，也不能像顧雪儀這麼玩兒，還請明星做宣傳，一次就投千萬進去，連江氏都能說得……

就在們心思各異的時候，顧雪儀搖了搖頭，說：“在我看來，它就是個微不足道的小東西。我又何必在它上花功夫？宴氏做的是大生意，但我這小生意，他們不也照樣得給我跑嗎？我就不拿這種小玩意兒來宋太的大基金湊熱鬧了。”

好狂妄的口氣！

其他人全都傻了眼。

們萬萬也沒想到，顧雪儀會和石華反著說。

石華剛才夸的話，反倒了一種恭維了。

包括剛才說的那些，宴太甘心只做個豪門太太嗎……都了一段笑話。

顧雪儀轉聲又問：“你們這個基金，它好玩兒嗎？”

好玩兒嗎？

好玩兒……嗎？

不人角了，一時間不知道該評價顧雪儀狂妄還是無知。

石華倒是心頭一激靈，陡然警覺了起來，隨手點了一個：“程太，和宴太仔細說說。”

點到的人，立馬和顧雪儀仔細說起了紅杏基金的項目。

紅杏基金其實又是依托在封俞的基金會之下的，只不過紅杏基金的項目專門針對。

比如說拯救失學，拯救患病，尋找被拐騙的大學生等等……

石華問：“宴太覺得好玩兒嗎？”

顧雪儀抬了抬下：“有點意思。”

程太太的表都快僵了。

不知道為什麼，從封總打出去那通電話開始，就總覺得這位宴太不僅不是個助力，恐怕還是個麻煩。

“紅杏每年都會舉辦好幾次慈善捐助，只有今晚的慈善拍賣，是每年一次，固定不變的。拍賣會上，所有拍下的金額，都必須當場捐紅杏的項目。”石華的三兒媳突然盯著顧雪儀開口。

顯然是防著像上次一樣，轉手捐回了宴氏。

石華冷冷看了一眼，說：“宴太不用聽的，宴太是我們請來的客人，不算是紅杏的人，不用遵守這樣的規矩。”

三兒媳這才訕訕住了。

很挨石華的冷眼。

有點想不明白，難道不應該給顧雪儀下馬威嗎？

“你再接著說。”顧雪儀點了點程太太，沒理會石華的三兒媳。

“呃……基金會定期向貧困山區，失學捐助資等等……”

程太太說得口干舌燥。

心底也忍不住嘀咕，這宴太的架子也太大了！搞得好像所有人都圍著為服務一樣！

現在宴先生人都回來了，還擺譜？不怕宴先生不快？

“行了，我差不多知道了。”顧雪儀淡淡道：“目前沒聽出來個什麼意思，還不如我弄的有意思。”

石華意味深長地笑著說：“宴太太會看見有意思的地方的。”

顧雪儀的視線轉了轉，突然一滯。

在人群中看見了宴文姝？

顧雪儀指了個方向：“那邊也是你們紅杏的人？”

“是君語社的員，國外分社的員。每年總有一些會來這里參加晚宴。”石華說。

顧雪儀點了下頭。

看來宴文姝早在國外就接過這個君語社了，只不過宴文姝大概也不知道，被邀請來這里了。

“拿副牌過來。”顧雪儀說。

“啊？”周圍人一愣。

石華反應倒是快：“沒聽見宴太說無聊嗎？去拿副紙牌。”

“宋太陪我打吧。”顧雪儀淡淡道：“我不太擅長這個，宋太可得手下留。”

別人只當是謙虛。

其他人眼看著石華對顧雪儀的態度有變，們當然也就跟著變了態度，于是有兩三個自告勇陪著一起玩兒的。

很快紙牌拿過來了。

宴會上的人都被驚著了，紛紛轉頭拍這邊的場景。

石華的表僵了一瞬，才又平。

這大概要紅杏晚宴的又一個頭一回了！

“來吧。”石華掩去僵的表，笑著說。

顧雪儀說自己不擅長，那是真不擅長。

在過去還會打打葉子牌，但來了這個時代之后，就發現很多玩意兒都不會。又不想讓家里幾個小的陪著玩兒。

眼下正好。

幾個人打著打著，也反應過來，顧雪儀的牌技是真爛。

但們看著石華給喂牌，自己也只能跟著喂牌，們平時捧石華捧習慣了，這會兒也揣著一顆八面玲瓏心，又想捧顧雪儀，又想捧得不痕跡。

那可太他媽難了！

幾牌打下來，顧雪儀慢慢磨出點技了。

但其他陪玩的，都快吐了。

這可比要贏還難！

等顧雪儀玩兒夠了，才推開牌說：“行了，不玩了。”

其他人現在看著顧雪儀，就有點發憷，別說有什麼其它想法了，紛紛點頭，松了口氣。

石華暗暗皺眉。

覺得自己不太看得懂顧雪儀。

說聰明，好像又只是天生倨傲，看誰都看不上，所以才誤打誤撞破了下馬威。

說不聰明，又折騰得大家夠嗆。

還有，連紙牌都不會打。

真奇怪……

終于，拍賣會也開始了。

“早就給宴太準備好了拍品。”石華說著，讓人取了一幅畫過來：“宴太喜歡畫是嗎？”

顧雪儀點了下頭，問：“那誰來拍呢？”

程太太連忙說：“我來拍宴太的畫。”

顧雪儀問：“你有錢嗎？”

“啊……啊？”

“你有多錢？”顧雪儀說著，皺了下眉：“如果拍得比上次的價格低，那我豈不是很丟面子？”

程太太的表僵了。

還真沒那麼多錢，能一次拍下這麼一幅畫。

石華：“……”

顧雪儀要求還高。

裴麗馨就是這麼被拖吐的吧？

九百九十萬？

倒也不算高。

石華對旁邊的人耳語幾句，轉頭說：“宴太放心，今天肯定讓宴太也賺足面子。拍個一千萬怎麼樣？”

顧雪儀這才點了頭。

石華想要借擴大紅杏的影響力，但這筆錢未免下得也太大了。

顧雪儀目一閃。

立刻明悟了。

宋氏做慈善，花了不營銷功夫，雖然網民是對此耳能詳，但除此外，也就沒別的了。江越前腳拿了寶鑫的項目，往郭嘉的門檻兒邁出了一點。宋氏當然也想要經營一個更有力的慈善品牌，來彌補這個缺。

宋氏選的就是紅杏這個品牌。

整個拍賣流程并不長。

們價得比上次封俞的拍賣會上還要痛快干脆。

顧雪儀還又見了一次上回那個同樣賣畫的明星，蘇芙。

這次拍的是十八歲那年收到的生日禮。

等石華為顧雪儀準備的“藏品”抬上去之后，臺下的人不免竊竊私語。

“又是畫？”

“這次是誰的？”

“不知道，好像也是個不怎麼出名的畫家。”

蘇芙的表僵了僵。

沒想到又在這里上顧雪儀！

怎麼會來參加紅杏的慈善拍賣？

宴文姝乍然聽見名字，也驚愕地回了下頭。

就如石華承諾的那樣，最后那幅畫以一千萬的價格被拍下。

顧雪儀還是沒有當場捐。

等到慈善拍賣一結束，們拍夠了素材也就紛紛離去了。

但晚宴卻并未就此結束。

宴會廳的門很快被關上，廳的燈調得昏暗了一點。

廳中來往的人漸漸有了變化。

人變多了。

而且是多了一些男。

要不是顧雪儀一轉頭，看見了一個禿頭男。

都差點以為紅杏基金，其實是要搞紅杏出墻的戲碼了。

這些豪門太太，應該還是沒有重口到，專門包養一個禿頭男的。

石華沒有再跟著，示意可以自由行后，石華就先離開了。剩下陪著顧雪儀的，是程太太。

廳里拿著酒杯的男人越來越多。

他們有西裝革履的，卻也有打扮落魄的。

走得近一點，顧雪儀就能聽見他們中間，有人激地說著：“您先聽聽，我有一個特別賺錢的生意！真的！您先聽聽……”

再一轉，則又是另外的人，在和另外的豪門太太賣力地推銷著：“我這兒有個點子，特奇妙！也不要多了……就兩百萬投資就行！”

“一百萬也行……”

“五十！五十！”

恍惚間，讓人有種錯了賣市場的覺。

中途有幾個男的，迎面撞上了顧雪儀，想要上前來搭話的，但又礙于顧雪儀今天的打扮太過懾人，鼓了鼓勇氣，還是沒敢。

顧雪儀轉頭問程太太：“這是干什麼的？”

“哦，這個啊。這是宋太弄的。宋太對您很好，我也就不賣關子了。說實話吧，除了當初跟著家里頭那位，一塊兒白手起家的，手里還把握著公司份，參與著公司事務外。其他的豪門太太，大多都是自個兒家里本來也有錢，商業聯姻嫁出去了。原先在家做千金小姐，嫁過去也還是做甩手不管的闊太太。平時也就給別人剪剪彩，出席出席這個宴會，看看那個秀。要是哪天娘家不行了，垮了，甚至破產了。那一離婚，什麼都撈不著。”

顧雪儀心下認同。

這話倒是沒錯。

而且發現這現代與古代比較起來，有一點反倒是倒退了。

在古代，做主母、做當家太太的，那就等同于一份職業了。們要管家，要管家族名下的鋪子，手里是要過銀子的。每月還有月銀，上頭還有賞賜。

一個家族之中，沒人能否認當家太太的付出。

而底下的妾要想越過妻，那是得坐牢的。

偏偏現代還奇怪了。

做家庭主婦的，竟然沒收，沒地位，連有些都瞧不起們。

男人說踹就踹，小三上位比喝水還快。

程太太說著，還有些激：“所以啊，宋太就弄了個基金，一呢，咱們做做慈善，往外頭打打名氣，有個事兒做；二呢，以這個基金為支點，讓那些求投資的集中到這里來，咱們看著投。平時那些錢反正買包買裳那也是買嘛，何不拿來投資呢？沒準兒就投中幾單大生意呢？”

顧雪儀：……

聽到這里就覺得扯淡了。

不信宋太沒有這樣的手腕和眼。

宋太應該很明白，一群從來沒接過商業投資的富太太，讓們看著投，包子打狗的概率有多大？

起碼得先給們培養點基礎知識吧？

而且投資會就投資會，和慈善晚宴合并到一塊兒……那就有意思了。

顧雪儀淡淡一笑，沒對此再做評價。

另一頭，有個三十來歲的男人，正眉頭鎖，滿臉焦灼。

他不太適應這樣的場合。

周圍那些滿口著“一百萬也行”“五十萬也行”的，讓他覺仿佛誤了什麼奇怪的地方。

“你快點兒啊。”旁邊那個富二代催促道。

男人抿了下：“你不覺得看上去不太靠譜嗎？”

那些求投資的隨意喊，負責投資的也隨意給……這像什麼？搞得跟花子要飯一樣！哪里像是個正經的場合？

“哪兒不靠譜了？君語社的大名你沒聽過啊？孫導啊，你搞對賭搞得現在都窮得快當子了！要不是看在過去咱們還有點的份兒上，孫導，我干嘛帶你來這里啊？”

男人沉聲道：“……我知道了。”

他艱難地邁出了一步，隨意找了個豪門太太搭話。

他話還沒說完，對方就皺起了眉：“什麼玩意兒？聽著就不賺錢。你當我傻呢？”

男人：……

男人也想不明白。

明明他張說得更務實。

剛才那個小青年張吹得天花墜，什麼一月投一百萬，下月翻一倍，三月翻兩倍……聽著更不靠譜。

怎麼小青年就拿了五十萬投資走了？

男人煩躁地抓了抓頭發。

他吸了口氣，轉頭準備再做嘗試。

那富二代說得也沒錯，哪怕一個人就給他投一百萬呢？多幾個，湊起來，那也可觀了。而且豪門太太不像那些資本家，時時刻刻都想著往你組里塞點人，再指手畫腳，還指你立刻回現……

男人一轉頭。

然后就愣住了。

人得有點扎眼。

他結了一下，說：“我這兒有個劇本，您……聽聽看？再決定投不投？”

顧雪儀掀了掀眼皮，看向了面前杵著的男人。

顧雪儀現在也差不多能認一點奢侈品牌了。

比如說男人的上是阿瑪尼的。

他的頭發本來是向后梳得整整齊齊的，只不過剛剛抓了，看上去有點狂放。

男人五端正，好像還有點混，眼珠子是綠的。

劇本啊？

顧雪儀一下想到了宴文嘉頭上。

“什麼劇本？”

男人沒想到面前看上去高不可攀的人，竟然真問了自己，他連忙認認真真仔仔細細地和顧雪儀說了。

顧雪儀其實不太能判斷劇本的好壞。

但能判斷人的好壞。

這個人明顯比前面那些來得認真，他是認真在求投資。

“新導演？”顧雪儀問。

男人苦笑一下：“不是了。”

他掏出手機，調出了自己百科詞條給人看。

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混了現在的地步。

顧雪儀認真地看完了他的履歷，并且將他這張臉和里面的臉對上了。

“你要多投資？”

男人張了張，有點局促：“……至，至一個億。不，其實五千萬也行。主要電影和別的不一樣，要拍好，燒錢，燒帶子。”

旁邊有人聽見了，立馬了過來，熱切又殷勤地看向顧雪儀：“太太，您投我吧。我要的不多啊，我就要一百萬就行了！我開個畫廊！您這個生意肯定一本萬利！您看看我，剛才您送臺上去那幅畫，就是我畫的……”

顧雪儀掃他一眼。

是個模樣端正，滿臉笑容的青年。

青年還沖了眼：“您開條件，怎麼樣都！”

顧雪儀冷淡地挪開目，看向男人：“有名片嗎？”

男人連忙掏出了一張，遞了過去。

顧雪儀低頭一看。

孫俊義。

程太太暗暗將這一幕收了眼底。

“之后再說。”顧雪儀淡淡道。

男人有點局促地了手，在對方面前，竟然有點自慚形穢的覺，他連忙說：“您要全部劇本的話，我之后也可以發給您……”

“嗯。”顧雪儀拿了名片，就轉走開了。

男人在后面盯著看了會兒。

富二代很快又湊了過來問：“怎麼樣？”

男人說：“遞了張名片出去。”

富二代沒好氣地說：“那有個什麼用？你接著找啊！”

男人搖了搖頭：“……算了。”

程太太尋了個借口離開了會兒。

等背過，打了電話給石華：“我覺得顧雪儀看著傻的……那些人拉投資，好歹都是什麼幾十萬，幾百萬。今天來了一個開口就要一億的，降價都降到五千萬了……顧雪儀竟然收人名片了。”

封俞在房間里轉了個圈兒。

草。

顧雪儀怎麼還沒打電話來求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