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之戒》第98章 談婚論嫁

“嗚嗚嗚……雪瀅阿姨……我不是故意的……”

方晶驚恐萬分,在短暫的失神之後,忽地清醒過來,趕忙拿袖子在陳雪瀅的臉上一通劃拉,隻三五下就將罪惡的證據盡數抹去。

陳雪瀅站在原地呆若木,臉上晴不定,一片茫然間,下意識地抬起那隻白玉般的纖手,在那張豔麗無雙的俏臉上輕輕拂過,隨後緩緩閉上眼睛,息不定,前如波濤般起伏,過了好一會兒,才長長籲出一口氣,睜開如水雙眸,憐地看著面前局促不安的方晶,苦笑道:“小晶,這是什麼飲料,怎麼味道怪怪的。”

“是…..是……果凍……嗯嗯……喜之郎……”方晶此刻驚魂未定,在陳雪瀅的注視下,悄悄把右臂藏到後,著聲音回道。

正慌間,後突然傳來一聲喊:“小晶!你剛才喝的牛是壞的!”

方晶扭頭去,卻見王思宇那壞蛋正慌慌張張地從臥室裡衝出來,手裡還高舉著一桶牛氣得銀牙直咬,連連地衝王思宇使眼眉弄眼地暗示他不要說話,王思宇撓撓頭,猶豫了半晌,還是下定決心,耷拉著腦袋走過來,把牛遞到方晶手裡,輕聲提醒道:“好刺鼻的味道……都漿糊了。”

方晶沒辦法,隻好順著他的話繼續圓謊,出那隻微微地左手接過牛,轉給面前的陳雪瀅,愁眉苦臉地低聲道:“還……還有牛……”

陳雪瀅拿過牛看也不看,隨手丟到旁的垃圾桶裡,深吸一口氣,輕輕拍了拍方晶的肩頭,歎息道:“以後吃東西要小心。”

方晶和王思宇對視一眼,兩人都從對方的眼神裡看到了一尷尬,但也都暗自松了一口氣,兩人知道,這關算是過了,其實是果凍也好,牛也好,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必須有一個可以下臺階的借口。

畢竟那種東西太容易辨別了,要是認真計較起來,哪裡能夠蒙混過關,即便是未經人事的,大概也能從濃烈的氣味中分辨出來,但這種事既然發生了,大家就只能一起裝糊塗,除此之外,還能有什麼辦法呢?畢竟這種事純屬意外,總歸是沒辦法追究的。

正面面相覷間,浴室裡傳來‘嘩啦’一聲響,稍後,李嬸弓著腰慢吞吞地從裡面開門出來,陳雪瀅與方晶對視一眼,兩人趕忙爭先恐後地奔了進去。

李嬸見陳雪瀅母同時進了浴室,就有些驚訝,愣了半晌才又‘哎呦’一聲,捂著肚子倒在沙發上,拿手了半天,衝王思宇呲牙咧地道:“中午的魚是不是有問題?”

王思宇的腦子還有些混,拿手了半天的下頜才反應過來,‘喔’了一聲隨口道:“味道是有些怪怪的。”

李嬸便皺著眉頭罵道:“那個挨千刀的孫老六,說是剛剛死掉的,這回可闖下大禍了,不知道東家會不會開除我。”

王思宇見疼得厲害,趕忙走到飲水機旁,拿一次杯子接了熱水,走到李嬸面前,把熱水遞給,輕聲安道:“李嬸沒事的,這戶人家很好的,你放心,他們不會為難你的,只是下次記得小心些,死魚是不能買的。”

李嬸接過熱水,緩緩地喝進去,把杯子隨手放在茶幾上,躺在沙發上歇了一會,覺好些了,就坐直了子,衝王思宇笑笑,點頭道:“我知道,這家人心眼好著呢,尤其是主人,對我可客氣了,很讓我乾活,今天這事都怪孫老六,這家夥真沒良心,我看他家孩子剛上大學,用錢的地方多,日子過得吧,就好心好意去照顧他家生意,沒想到他反過來害我。”

王思宇聽這樣一說,就趕忙站出來澄清道:“不關魚的事,是喝了過期的鮮。”

李嬸這才放心下來,點頭輕聲道:“這還好些,不然真是沒臉再乾下去了。”

兩人就在沙發上閑聊起來,通過攀談,王思宇才知道,原來方如海夫婦擔心小晶第一次離家在外不習慣,又躁的子闖禍,就商量著由陳雪瀅去北京照顧一年,等完全適應了大學的生活後,陳雪瀅再回來,這樣才找了保姆來照顧方如海的生活起居。

王思宇看著胖胖的李嬸,心裡就有些好笑,其實和陳雪瀅相比,這位李嬸跟方如海更有夫妻相。

足足等了接近半個多小時,也不見那對母出來,王思宇就知道陳雪瀅可能是在裡面盤問方晶,方晶雖然不是的親生孩子,陳雪瀅卻對視同己出,呵護有加,而方晶也早已把自己的親生母親一般,兩人之間的關系比尋常母還要更加親幾分。

出了這種事,做母親的總是最擔心的,自然要對孩子進行一番說教,想到這,王思宇就覺得有些過意不去,但心裡也萌生了別的念頭,既然如此,索將錯就錯,假戲真做,以後就娶了方晶又如何?

到那時候,自己可能還在青州發展,只要不倒門,注意些,倒也出不了什麼子,像今天這種意外,大概以後再也不會出現了。

至於方晶這小家夥,淘氣倒是有些的,但總歸是對自己一往深,只要大學期間不變心,就娶算了,接吻可以不負責任,但現在兩人的關系已經發展到這種地步,再要推就實在說不過去了。

可一想到這裡,他就想起遠在京城的張倩影來,立時打消了這個念頭,心道:還是再等等吧,假如嫂子能改變主意,那是最好不過……

這時浴室的門突然打開,陳雪瀅從裡面款款走出,推門進了方晶的房間,找出兩套服來,一套丟給王思宇,另一套則拿進浴室。

王思宇見如常,並沒有給自己使臉,這顆忐忑不安的心才算稍稍落了地,趕忙躲進書房把服換上,發現竟然正合,過了一會,方晶推門走了進來,王思宇這才注意到,兩人穿的竟是裝。

“旅遊的時候買的。”方晶站到王思宇邊,拉著他的一隻手,小臉紅撲撲的,一副小鳥依人的樣子。

王思宇向門外瞥了一眼,就悄聲問在浴室裡聊了什麼,方晶卻只是抿著怯生生地笑,無論王思宇怎樣追問,都支吾著搖頭,不肯半個字。

王思宇就有些失,打算起告辭,誰知卻被方晶纏住,不能彈,兩人就在書房裡膩味了兩三個小時,隨後陳雪瀅笑著走過來張羅牌局,加上李嬸,四個人玩起鬥地主來,其間談笑風生、其樂融融,王思宇在心底就更加佩服起這位俏師母來,心思細玲瓏,這十幾把牌打下來,中午的事就算真的揭過去了,三人心頭的霾也都一掃而空。

王思宇投桃報李,在打牌的時候故意出千,頻頻放水,結果總是陳雪瀅和方晶贏牌,他和李嬸兩人的臉上滿了小紙條。

下午,方如海打來電話,說今天外面有應酬,不能在家裡吃飯,不過盡量早些回來,讓王思宇不要走,等他回來,這一等,就又是幾個小時,直到晚上八點多鍾,醉眼惺忪的方如海才在司機的攙扶下,搖搖晃晃地返回家中。

他剛剛進門,方晶就撅著小跑過去,氣哼哼地叉腰道:“又喝這麼多的酒,老爹你真是的,討厭死了。”

方如海換了拖鞋,抬眼看看自己的兒,又瞅瞅站在方晶旁邊的王思宇,就哈哈笑道:“別說,還真像那麼回事。”

王思宇聽罷臉上微紅,知道方如海是在指兩人穿著裝很般配,方晶則拉著王思宇的胳膊嘻嘻地笑了兩聲,隨後又哼了一聲,嗔怪道:“哪有你這樣的老爹啊,居然取笑自己的兒,雪瀅阿姨,咱們把這醉鬼轟出去吧。”

“不許胡說。”陳雪瀅笑著迎過來,幫方如海下外,扶著他碩大的,兩人微微地走向沙發,這時李嬸才從廚房趕了過來,乾著急卻不上手,站在那裡尷尬地笑了笑,才忽地一拍大,想起該幹什麼了,急慌慌地跑到廚房,三五分鍾後,就端著兩杯醒酒茶跑過來。

喝了杯醒酒茶後,方如海的醉意未減,興致卻更高,先是拉著王思宇下了一盤象棋,隨後坐在沙發上端著茶杯笑道:“怎麼樣,這次算是敗走麥城了,覺委屈嗎?”

王思宇笑笑,點頭道:“剛開始的時候是有些想不通,現在好多了。”

方如海微笑道:“場上的事,有時候沒有辦法用講清楚,必須要親自去驗才,不過你還,幹了幾件好事,沒白下去一回。”

王思宇忙客氣道:“那還不是靠著老師鼎力相助,否則哪有那麼順利。”

方如海把襯衫袖口的紐扣松開,挽起袖口,隨後接過李嬸送來的熱巾,了把臉,笑呵呵地看了眼坐在對面的王思宇,又瞅瞅膩在他上的方晶,著下頜道:“那你拿什麼來報答我啊。”

王思宇忙收起笑容,極認真地道:“不管以後老師代我任何事,我都會去做,哪怕是上刀山下火海。”

方如海喝了一口熱茶,搖頭笑道:“別說的那麼嚴重,再說我上哪去給你找刀山火海啊,這樣吧,你就做我們方家的上門婿好了。”

王思宇聽後一窘,不清他這是在開玩笑還是認真講話,就開始坐在沙發上裝聾作啞,隻嘿嘿地傻笑,卻不吭聲,這樣就惹惱了他後的方晶,方晶氣得小臉漲紅,咬著拿手用力去扭他的後背,王思宇上吃痛,趕忙開口道:“其實我是很想娶小晶的,只是年紀還小,不到法定結婚年齡,現在談婚論嫁還早,那還是幾年之後的事……”

方晶聽他這麼一說,才心滿意足地點點頭,笑嘻嘻地松開小手,在剛才的地方輕輕地.起來。

方如海卻擺手笑著道:“婚姻法對咱們這樣的家庭約束力不大,只是小晶確實還小,不過呢,如果夠孝順,明年我就可以幫你們領證。”

王思宇聽了隻當他是在開玩笑,並沒當真,方晶卻嘻嘻笑著眨幾下眼睛,趕忙舍了王思宇,跑到方如海邊,拿手指用力地替他著肩頭道:“老爹討厭死了,你說什麼呢,好像我多急著嫁人似的,你兒什麼時候不孝順了,你倒說說看,咱們家是不是父慈孝。”

方晶裡嘟囔著,手裡也沒閑著,松骨,忙得不亦樂乎,惹得方如海端著茶杯放聲大笑,衝著對面的王思宇連連眨眼,王思宇隻好坐在那裡陪著訕笑。

陳雪瀅此時也忍俊不,從電腦旁側過子,笑著湊趣道:“你們這一對父啊,真是老的沒正行,小的更不像話,不過如海啊,我覺得現在的年輕人都喜歡自由呢,不習慣跟父母住在一起,我們就不要把他們捆在邊了,只要他們自己的小日子過得舒坦,比什麼都強呢。”

“嗯,你說得對,倒是這個理。”方如海被小晶得舒坦,整張臉已經笑了一朵花,連連點頭道:“明年就把事辦了,就在國際大飯店,擺他二百桌。”

方晶聽後連連搖頭,聲道:“急什麼啊,不就多吃你們幾年飯嗎,有什麼了不起的啊,討厭死了,哼哼!”

方如海聽了忙逗道:“那,那我不管了,畢業之後再說吧。”

他這話剛一出口,一陣雨點般的小拳頭就落在後背上,疼得方如海一陣呲牙咧,陳雪瀅忙過來拉開方晶,聲道:“不許胡鬧,小心敲壞了。”

方晶現在有把柄落在陳雪瀅手裡,在面前就不敢造次,乖乖地站在背後,看著陳雪瀅玩鬥地主,不時地提醒道:“炸彈!放炸彈,55555,他有四個老K啊,討厭死了……”

方如海勻了一口氣,就收起笑容,正道:“小宇啊,你這次的收獲其實不小,團市委副書記這個位置很好啊,非常有利於以後的擢升,只是你要想辦法再拿個研究生的證書來,如今本科學歷還是低了些。”

王思宇擺.弄著手中的幾枚棋子道:“老師說得對,正好過幾天是華大六十周年校慶,回頭我去諮詢下,只是這期黨校的管理太嚴,恐怕上課期間出不來。”

方如海點點頭,輕聲道:“也不用之過急,黨校這波整風確實來得很急,這個孟超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王思宇聽了沒敢接話,孟超可是華西省的常務副書記,兼著省委黨校的校長,那可是華西省舉足輕重的政治風雲人,絕不是他個初出茅廬的頭小子所能議論的。

方如海想了想,就進了臥室,從裡面拿出一串鑰匙來,丟給王思宇,笑著道:“黨校學習半年,總住宿舍很不方便,管得也嚴,經常要查夜,我在電視臺家屬樓那還有一套房子,閑著也是閑著,你先搬過去住。”

王思宇趕忙推辭,方晶卻跑過來,把鑰匙塞到他的兜裡,隨後扳著王思宇的脖子, 衝著方如海嘻嘻笑道:“老爹,記得找人裝上一臺新電腦,回頭我可以跟小宇哥哥聊QQ。”

方如海連連點頭,歎息道:“只要你在北京好好上學,老爹什麼都依著你,記得要聽你雪瀅阿姨的話,知道嗎?”

方晶揪著俏皮的羊角辮,拉著長音回答道:“知道啦————”

兩人又聊了一會,王思宇見此時天已晚,方如海的臉上也出一倦意,就趕忙起告辭,方晶送他到門口,勾著手指輕聲提醒道:“別忘了帶上玫瑰花!”

“知道啦————”王思宇也學剛剛的語氣回答,隨後衝做了個‘OK’的手型,方晶立時笑如花,扭了半天,就把小手放在邊,又輕輕揮腕,回給他一個甜的飛吻……

王思宇出了小區後,也不打車,就沿著林蔭路上緩緩而行,此時清風拂面,月上枝頭,著街上依然往來不息的車流,王思宇心頭竟多了一份悵然,似乎有什麼難以割舍的東西正在離他遠去,轉頭去,高樓之上,燈火通明,伊人卻不在燈火闌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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