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響了，打斷了唐一昆的沉思。看了下號碼，唐一昆接通了電話。

“嗯，嗯，”他不說話，只是在那裡嗯嗯著。馬林知道肯定是場的大人打來的，除了他們，唐老闆不可能對別人持這樣的態度。

“放心吧老同學，這件事會理好的。你不是說陶唐回紅星當一把手了嗎？我準備週六晚上請他吃頓飯。對，就在會所吧，那兒安靜些。對，是這個意思。你方便的話一併來吧。什麼？你肯定？好吧，你放心，絕不會給你添堵的。”

唐一昆結束通話後對馬林說，“去樾河。”

“樾河”兩字一出，馬林知道唐老闆真的心煩了。剛纔來電話的應當是周鴻友副市長，不然唐老闆不會稱呼其爲老同學。周鴻友肯定是說華錦路事件，而老闆則一如既往地保證擺平此事。

能有什麼好辦法？不過是花錢消災罷了。

“樾河”是濱河小區的代名詞，因爲該小區靠著樾河，唐老闆總用樾河代之。

濱河小區有唐一昆的另外一個家，住著他的“二太太”戴天香，知道這個的，全集團不超過十個人，而馬林正是其中之一。

馬林一直將自己的老闆送進戴天香居住的那棟別墅，才駕車離開。

二十九歲的戴天香算的上國天香。當然，每個人對麗都有自己的標準，或許在常人看起來戴天香稍有些胖了，可唐一昆偏偏更喜歡生育後戴天香所顯示出滿憨。從戴天香爲他生了兒子後，唐一昆在平泉總部的時候，一個月裡至有半個月是在濱河小區過宿的。

戴天香沒想到唐一昆這麼晚還過來。

“寶兒呢？”

“睡了。你可別弄醒他……吃飯了吧？”

“我就看一眼……”唐一昆知道，就與戴天香的而言，他對孩子的喜更爲有效。

孩子確實漂亮。睡中的兒子令唐一昆心境平和下來。他俯下，凝視著睡在嬰兒牀中的兒子。

“越來越像你了……”唐一昆喃喃道。

“我覺得還是像你。王媽也這樣認爲。”

“不，還是像你。你看他的鼻子，簡直跟你一模一樣……像你好啊，像我就慘啦。”唐一昆輕輕在孩子的臉蛋上親了一口，離開了房間，順手關了燈。

“要泡一泡嗎？”

“當然，累死我了……”

“我去放水，你換服吧。”

唐一昆喜歡這個人，不止是的姿，也不止因爲他生了個可的兒子，更多的是因爲其恬淡的子。自從跟了他，從未向他主索取過什麼東西，從來沒有。不像魏茹總在拈酸吃醋，指桑罵槐，也不像藍妮總是流出野心和無盡的慾。他在這套緻的別墅裡，越來越會到家的覺。

唐一昆躺在巨大的浴缸裡，比較著自己的三個固定關係的人。最三年了，他的人固定在三個，沒有再增加。魏茹是他合法的妻子，也是他的第二任妻子，爲他生育了一子一。戴天香曾當過他短暫的書，自從他將戴天香帶到牀上後，這個人就離開了公衆視野，爲了他豢養的籠中鳥。而藍妮則是三年前收的歌星，至今仍活躍在舞臺上，因爲有他的鼎力支持，藍妮的知名度日高，漸有爲一線紅星的趨勢。

“給你熱了粥，我晚上剩下的……讓我給你背吧……”戴天香無聲地出現在浴室。

“進來一起泡泡吧……”人半明睡下曼妙的軀令他火。

“不要……老實點，我給你背吧……哎呀……”水花四濺，人被他拉進了浴缸。沾溼的睡被甩在了淺白木質地板上，那他已經欣賞了無數遍的絕展現在他面前。

“你呀……總是這麼猴急……”戴天香不再抵擋男人的侵襲，徹底開放了自己的。

“別在這兒……我們回臥室吧……”

“這兒纔有趣嘛……難道你想弄醒孩子？”

很快，浴室裡響起了的撞擊聲，伴著男人重的呼吸和人細如簫管的**。

半小時後，唐一昆抱著被浴巾裹了的人回到了臥室，孩子仍在酣睡中。

“你是不是遇到心煩事了？”戴天香蔥管似的手指在男人口畫著圓圈。

“整天都有煩心事，沒啥了不得的，習慣了。”唐一昆凝視著赤的人，自從離開公司，他從來不跟談生意上的事。

“錢是掙不完的……你就是太累了。呀，粥都糊了……都怪你。”人嗔怪一聲，爬起來胡了子，在臥室櫃裡取了另一件睡披上，到小廚房去了。

唐一昆坐起來，從牀頭櫃裡找出雪茄，用專用火柴點上了。

“喝點粥吧……別，嗆人呢……”戴天香奪掉唐一昆手裡的雪茄，小心地在菸缸里弄滅了，“跟你說個事……”

“唔？”唐一昆輕輕用勺子攪著粥，看著戴天香。

“我媽病了，我想回趟杭州。”

“要嗎？什麼況？”

“不要，做了個小手，闌尾炎。”

“寶兒怎麼辦？”

“我想帶他回去。”

“行。”唐一昆略一思索便同意了，“本來該陪你回去的。最近有些事很纏手，對不起了……我安排一下，”唐一昆想了想，“我讓馬林開車送你回去吧。路程是遠了些，但我不放心你獨自走。”

“那我明天走可以吧？”

“可以。稍晚點走，等我準備點禮。”

“不用了。如果早些走，晚上應該到家了。我有些不放心……”

“也好，我給馬林說一聲。”唐一昆拿起戴天香擱在牀頭櫃上的，給馬林撥了個電話。

戴天香關了燈，依偎在男人的懷裡，“睡吧，什麼都別想，睡吧。”男人的態度令滿意，儘管知道所謂的陪回家不過是安。

或許是放下了心事，戴天香很快就進了夢鄉。

唐一昆卻睡不著，他等人睡後，悄悄爬起來到了另一間客房，點了煙，靠在牀頭想心事。

現在，唐一昆在想戴天香和兒子。自從戴天香爲他生了寶兒後，他就在考慮這個問題了。現在肯定不能拿他理以前類似況的辦法了，因爲他這個團似的兒子。或許是中年得子的緣故，他發現自己對寶兒的竟然超過了唐天和唐甜。那是他的合法妻子魏茹給他生的一對兒，長子唐天已經十六歲，兒唐甜也十四了。他曾對長子寄予了無限希，他一手創建的東湖帝國（他止邊人用‘帝國’來稱呼他的企業集團但私下又非常喜歡這個稱呼）最終要給他的長子的。他在東湖實業擁有63%的份，以淨資產計算，那是天文數字般的財富，他不可能帶進棺材裡，總要給自己的繼承人。

在沒有寶兒之前，他是迷茫的。因爲他對唐天越來越失，儘管他還是一個不諳世事的年。唐天不是傳統意義上的紈絝，相反，唐天就其家庭出而言，是個難得的好孩子，懂禮貌，學習，非常得親戚和朋友的讚賞。但他就是不滿意，因爲他發現長子太過善良了。

對於一般人，善良是德。但對於東湖帝國的太子而言，善良就是嚴重的缺陷！唐一昆很看電視，更不看電影。電視節目他只看世界，東非大草原上時時刻刻發生的弱強食的故事總是勾起他的慨。唐天竟然咒罵獅子撲殺羚羊，這不是扯嗎？獅子不捕食羚羊怎麼辦？死嗎？爲東湖帝國的太子，竟然說出如此愚蠢的話，簡直不可饒恕。

在唐一昆看來，東非草原正是人類社會的影。人跟其實沒什麼區別，強壯的雄獅可以佔有廣闊的領地，擁有大批雌獅用來繁育自己的後代。雄獅之間總是發生著爭奪雌獅和領地的戰爭，勝利的雄獅會毫不猶豫咬死別的雄獅的崽，而佔有他們的母親。雄獅的世界裡容不得半點的溫，失敗即死亡。或者被更爲強壯的雄獅咬死，或者失去領地而死。

在唐一昆看來很公平，至比蒙了假惺惺面紗的人類社會公平，而且簡單。

那天他反問唐天，你怎麼不想獅子如果捕殺不到獵也會死？唐天竟然說，像獅子這樣殘忍的就該徹底滅絕。

他真的生氣了：聽說過生態圈吧？聽說過食鏈吧？我看你書架上有本《狼圖騰》，看過了吧？就以草原狼爲例，如果沒有狼，野兔就會氾濫災，就會毀滅草原，這個道理沒錯吧？

兒子竟然說，現在的草原沒有狼了，草原依舊存在。

那是草原嗎？那裡還有風吹草低見牛羊的景嗎？知道原因嗎？人類過於膨脹了，膨脹的結果毀滅了草原！狼圖騰最後幾段你沒有看懂嗎？告訴你，人類世界的殘酷遠遠超過了界。人是有等級的，有一種人是規則的制定者，他們制定規則給別人遵守，但他們卻可以自由自在地違反自己所定的規則。另一種人則相反，他們只能遵守別人所定的規則，不能有任何討價還價的餘地。如果違反，則會到嚴懲。你是願意做前者呢還是做後者？我？告訴你，我不是規則的制定者，儘管我擁有龐大的財富，但仍需遵守核心的規則，但一般的規則就不用遵守了。舉例？你去開我的車出去，在平泉市的任何一條街道上隨意闖紅燈，只要不撞死人，看看有沒有人來管你！

怎麼會？爲什麼沒人管？

因爲他們認識我的車。你覺得那個車牌是隨便什麼人都能掛的嗎？其實那輛車並不重要，關鍵是那輛車的主人重要。他們知道，如果抓了那輛車違章，我也一樣得罰款。但故事沒有完。他們能罰我的，僅僅是扣分和罰款而已。但我能給他們的就多了。高興的話我可以捐贈他們幾十輛車，不高興的話可以摘掉他們的烏紗帽或者將其趕出警隊。你說，換做是你，你會輕易罰那輛車嗎？

你又不是公安局長。

可我認識公安局長啊？我甚至認識管公安局長的人。

人家沒病爲什麼趕人家走？這不是欺負人嗎？

兒子，世界上只有兩種人沒病，剛出生的嬰兒和死人。

你這就是欺負人。

我只是打個比方。我並不會讓我的司機故意違章，因爲那樣對我也不好。我就是告訴你一個真理，你可以不犯錯誤，但你必須有挽救錯誤的能力。就像獅子可以瞇著眼睛在看羚羊在不遠吃草，羚羊敢嗎？

他記得兒子無辜而驚恐的眼神。

這樣的人怎麼可以接自己的班？東湖到他的手裡是什麼結果不問可知！本來，他計劃在適當的時候給他講講東湖崛起的故事，他猶豫了，他怕他不了，連父子之也然無存。

這是他允許戴天香生下兒子的原因嗎？他沒有仔細想過。他曾勒令好幾個人打掉他種下的種子，們不敢反抗，因爲們知道違抗他命令的後果。但戴天香告訴懷孕了時，他溫地提醒要注意，絕沒有提出打胎。是因爲戴天香的貌？不，比更的人他見過，也佔有過。是因爲他想多一個選擇？他不記得這樣考慮過，恐怕還是那個人的溫打了他。

溫順從是人至爲鋒利的武，但不是男人的武。

寶兒的格會像自己嗎？他不知道。但他記得齊震給他講過的初唐故事。李世民絕對是一代雄主，卻理不好接班人的問題。他曾說吳王李恪類己，卻下不了更換太子的決心。在廢掉長子李承乾後，李世民一直苦惱於接班人選。最後賜死了李恪，選擇了嫡子李治。朝野一片歡騰，自己也沾沾自喜，佳兒佳婦……結果呢？李世民的子孫差點被屠戮一空！就連力李治繼位的長孫無忌也死於武則天之手。在他看來，殺長孫無忌的不是武則天，正是他的嫡親外甥李治！

如果李恪繼位，會發生武則天篡唐的故事嗎？

因爲齊震的講訴，他悄悄買了初唐史書閱讀，曾讓他大汗淋漓。

沒有人明白太宗的苦衷，他的艱難。在世人看來，李世民是馬上天子，統軍征戰四方，殺伐不容異斷。但他在嗣君問題上制於人，皇帝也難啊。

他容易嗎？他不知道魏茹知不知道寶兒的存在。正是被用來發現的，他不會幻想著永遠保存。他也不會那樣做。如果在二十年後（他認爲自己再幹二十年沒有問題）他將大權給寶兒，會實現順利班嗎？難！他承認，魏茹、魏舍剛爲代表的“外戚”派絕對會拼死反對。便是他這一系的親戚部下也未必會同意。

魏茹知道他在外面有人。早已認了。但絕不會拱手將東湖的控制權給一個野種。

現在他很煩魏茹，不願見。雖然仍保持著不錯的容和型。現在的魏茹猶如一把出鞘的利刃，寒閃閃，殺氣人。而當年他初識時，有著不亞於戴天香的貌和溫。如果不是那樣，他怎麼會捨棄結婚不滿兩年的原配，頂住家庭的一致反對而娶了魏茹？那個人不僅帶來了他急需的資金，而且展現了不凡的能力。他承認，魏茹不僅是他的妻子，更是東湖帝國的元勳。

正因如此，在決定戴天香將孩子生下來後，他就嚴格止戴天香參與公司的任何事務。迄今爲止，戴天香嚴格遵守了他的規定，沒有任何的違反。

他到了歉意。戴天香也有父母，不是石頭裡蹦出來的。但他沒有見過的父母家人。他甚至不知道戴天香將如何面對的父母。現在要帶著一歲半的兒子回家了，將如何向其父母呈述未婚生子的事實？他沒有問，也就授權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