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復興之路》第八章東湖三

長的哈瓦那雪茄已經剩了小半支,唐一昆仍了無睡意。

華錦路的事還是捅到市裡了。周鴻友已經專門來過兩次電話,加上剛纔的一次,三次了。要他“妥善”理好那件事。上面突然派下來考察組,似乎是對著王一書記。這個時候,千萬要保持和諧狀態,不能幫倒忙。

王一可能升,他是知道的。他主政平泉的五年是平泉大發展的五年。就gdp排名,平泉已經是省第三了,如果彼此的發展速度保持不變,超越青山坐上省第二把椅也就是兩三年的事。除了經濟總量這個大指標,平泉的城市、道路建設,社會平均工資以及失業率控制等就也有目共睹。政績是實實在在的,王一升遷毫不意外。那是個幹實事的員,他完全承認。

其實,他與王一的私絕對比周鴻友深的多。周鴻友還在省經貿委當長時,他便與從省經信委調任平泉擔任市長的王一建立了友誼。只是這半年來彼此疏遠了很多,他理解王一對政治的敏,這很正常,不能標誌他們的關係發生異變。

王一關注著東湖的發展,曾經給他出了不的好主意。因爲其建議的敏銳與超前,他很佩服王一。認爲王一不僅是個員,還是個學者。從他踏波詭雲譎的商場後,他便欽服那些有真本事的人。做好的事是能力,但能看出未來發展方向的纔是真本事。

王一早就指出了東湖發展的憂,至是三年前吧。現在證明了王一目的犀利。王一需要東湖,東湖也需要王一。周鴻友也不想想,他怎麼會給王一添堵呢?

但王一升遷對於東湖未必是好事。就算王一到省裡當了副省長,他對東湖的幫助絕對不如現在。東湖雖然已經是省民營第一,並將產業鏈延至外省,但核心業務還在平泉。現在王一是市委書記,是平泉的老大,他如果離開,儘管爲了副部級,對東湖的影響力反而下降了。

令他鬱悶的是,王一從未向他過有關場變的任何消息。這有點反常。

都是羅興惹的麻煩!對於這個羅興,唐一昆到無奈且心煩了。的確,羅興是老朋友、老同學,而且在東湖房地產公司的擴張史上立過汗馬功勞,可是他跟不上東湖的發展了,齊震說的不錯,一些元老確實應該讓位了。

他曾讓齊震試探過羅興,沒談妥,反而加深了彼此的猜疑。

他對羅興的態度是可以給一大筆錢,也可以逐月給他一筆厚的“養老金”,但絕不給他想要的份!但羅興想要的恰恰是份。這是不可能的。東湖實業是唐氏家族的私人所有,除了魏茹、魏舍剛、唐一爲等數幾個親屬,任何元老都沒有給過份的獎勵,連齊震都沒有,你羅興憑什麼?

擱下羅興問題,唐一昆的思緒轉回了東湖房地產。他不擔心華錦路事件的理,這方面已經積累了富的經驗,包括和道的經驗,不會將東湖房地產拖輿論的漩渦。他自認不缺同心,但對於那些釘子戶,他早已喪失了起碼的同心。現在不是十年前了,他深切地到了道德淪喪在向全方位深層次發展。華錦路事件發生後,他第一時間瞭解了事件的經過,在鄧國明的銀橋公司野蠻不人道的行爲背後,是那戶李姓人家失去理智的貪婪。你說你不過是一套總建築面積48平的建於上世紀八十年代的破房子,東湖公司的面積補償已經讓步到1:2了,相當於在東湖翰林建後一分不出白得一套100平的樓房,這樣的條件竟然還不答應,竟然無恥地提出補償三套樓房,那個該死的老太婆公然說要爲三個子每人撈一套。這怎麼可以?把東湖公司當搖錢樹了還是慈善機構?

這件事他理解羅興的態度。某種意義上羅興正是爲了公司的利益。工程擋在那裡,也看著旱季就過去了,蔽工程不能拖雨季施工吧?採取些相對極端的措施也是不得已呀。

曾經與私的朋友探討過一個問題,即富裕人羣和貧困階層誰更講道德。答案是沒有答案。各執一詞,莫衷一是。討論是在東湖讀書會展開的,讀書會是照齊震的建議立的,運作已有十餘年了,正式的員不過數十人,每次參與討論的不超過二十人。當初齊震給他推薦了一本國人寫的《藍十傑》,那本書他真認真讀過。齊震欽慕國產業界英的生活方式,建議立一個小範圍的讀書會,每半個月舉行一次活,程序一般是一個人介紹或主講一本書,然後就此書展開討論。唐一昆一般不主講,他多是聆聽。他承認這個沙龍有品位,一些地位相當的人坐在一起,喝點咖啡,品支雪茄,討論文學藝、產業發展方向或者國際國局勢,比常見的賭局飯局強的多。

令唐一昆深思的是,對於階層或階級的存在並無不同意見,不管方的解釋如何,階層確實存在,而且與三十年前完全不同了。比如這個讀書會的員,清一的企業高管,或者是東湖實業的高級管理人員,或者是與東湖實業有著長期業務往來的私營企業主。他們承認同屬一個階層,其特點是大家關注的熱點比較一致,對市的走向判斷,對行業發展的分析,對國以及國際政治經濟局勢的研討……絕談及其他。百姓們關注的糧價菜價房價,他們基本不談及。這就是階層的標誌。但階層存在是事實,關於道德的遵守是不是有著一致的標準卻未能取得一致的意見,比如嘉平公司的蔡總就認爲,道德的標準不應因階層而有所不同,相反,所謂高收高地位階層更應模範遵守社會道德,爲社會做出榜樣。他列舉了國外知名的形象正面的富豪,認爲國正是因爲缺那種對國家民族有著強烈責任的企業家才導致了社會道德的淪喪。但更多的員則認爲道德是有區別的,不同的階層有著不同的道德觀,只要符合法律,就不應到指責。富豪們創造財富理應財富帶來的榮耀和快,富豪的生活事實上給更多的人帶來了機遇。

唐一昆是東湖讀書會的會長,那次他沒有發表自己的觀點。在蔡元浩請他發表觀點時,他微笑著說自己對這個問題尚未得出結論。

他不贊同蔡元浩近似聖人的態度,他不是聖人。但他也早已發現,所謂的追求其實是作繭自縛,並無真正的快樂。很久以前,他就發現一個法則存在於社會中,即有得必有失,絕無例外。往小說吧,你整日大魚大食,在大快朵頤的同時就要承擔心腦疾病的風險;你搞人,在耳目的同時,就要承擔家庭破裂子反目或者財損失的風險;往大說,你擁有權力可以決定他人的命運,就要爲此承擔相應的責任。比如讀書會的那些企業家們,他們整日考慮企業的發展與盈虧,員工沒活兒幹會頭疼,發不出工資會上火,款子收不回來更麻煩。

擁有即付出,快樂總是伴著煩惱。唐一昆早已發現,他的快樂或者滿足並未隨著公司的擴張而增加,甚至在減。他在近五年的生活態度與五年前已迥然不同,不懂世的人對此不吝讚歎,其實,他不過是避免煩惱而已。

可是令他到迷茫的是,一些事是沒有退路的。東西買回來不喜歡的話或許可以退掉,但企業往往只有前進一條路可走。東湖實業在發展方向上遇到了問題,只能用繼續擴張來解決,決不能去考慮解散。齊震判斷房地產市場將遭遇寒流,那又如何?只能繼續搞下去,沒有市場就去創造市場。至眼下只能如此。

平泉市的城市規劃對他不是,特別是周鴻友分管這一塊後更是明。城市規劃或者建設永遠是螺旋發展的,沒有止境。這一結束,下一馬上就開始了。“十二五”規劃不過是五年規劃而已,大的調整已經做過一次,小的調整怕是不計其數了。“十二五”才進行了一半,“十三五”計劃已經啓了。只要城市在擴大,在建設,在發展,東湖實業就充滿了機遇。所以,對於齊震的判斷,唐一昆有著不同的解讀,今後恐怕不能像過去一樣搞純粹的商業開發了,空置率不能不考慮,市民的購買力也是大問題。但政府不會沒錢,政府總是更野心,當東湖房地產正式登上政府城建的大船,東湖的航程就不會阻。

機會就在那裡,不用周鴻友暗示,他唐一昆是幹什麼的?難道看不出平泉市城區發展的唯一方向是西進嗎?東面是連綿的丘陵,北面已經擴張了近十年,南面被樾河所阻,唯有西進纔是合理的。

這就與紅星公司發生了關係。他是紅星子弟,他就出在那片土地,在那裡生活了近二十年。那是一片面積高達570萬平方米的土地,有8600畝之多。政府搬遷紅星從而打造平泉新城,其中蘊含著多商機?只要在平泉新城計劃裡佔得先機,足以讓東湖房地產重獲新生。

所以他要宴請陶唐。華錦路事件死了紅星一個在職職工,這是一個理由,但是一個不值一提的小理由,他的公司有著和紅星合作的基礎,他那些被專家組判定爲應當放棄的廠子產品可以和紅星合作,這是大一些的理由。更大的理由是,他必須走在政府的前面,未雨綢繆,爲東湖實業後五年乃至更長時間的發展鋪平道路。

唐一昆想起了宋悅。那是一個強勢而明的傢伙,有眼,也有野心,可惜栽了,栽倒在已經看見端倪的反腐大中。他爲之惋惜。如果宋悅在,他相信他會與之建立良好的合作關係。現在紅星的掌門人變了陶唐,他曾經的同學,二十多年未見了,他完全不知道陶唐是什麼格。但他知道國企的運作模式,國企的決策其實比民企更爲獨斷,拿住其一把手,所有問題都將迎刃而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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