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面後只出一雙漂亮的眼睛，有種似曾相識的覺，我卻想不起在哪見過，看形年紀不大，應該不到二十歲。

“路人而已，聽聞簫聲，忍不住落到你家屋頂上，是你吹的曲子麼？”說著，視線落到我手中的簫上。

“嗯。”

我點點頭。

漂亮的眼睛閃了閃，“能再吹一遍麼？我想再聽。”

“好。”

也許是和我現在的心境有關，我想也沒想就答應了，管是真想聽還是別有目的，反正有聶遠在暗中保護，也殺不了我。

我還是和保持了一定的距離，走到另一個屋脊坐下，側倚在屋脊上，全放松之後開始吹奏。

蒼涼的簫聲輾轉悠遠，在帶著木葉香氣的風中如泣如訴，將一縷縷相思的之寄托在風中，低回盤旋,到夠人心底不著的傷口。

之前我只吹奏了幾句，這曲子很長，長得來一曲之後，夜風已經將我吹得渾冰涼。

等我再轉頭看向剛才那個人，已經不見了。

也許真是個路人吧，連一首曲子都聽不完就得急急上路。

我也不能再沉浸在低落的思緒中了，跳下房頂進屋，明天是初一，還得去遞拜帖拜年，就算再省事，風行客棧、潘家和太守府得去走一趟的。

剛進去秦褐就忍不住問我，“公子，剛才那首曲子你吹的？”

“嗯。”

“天啊，看不出公子還會吹曲，我從來沒聽過這麼好聽的曲子，比天香樓的姑娘們吹得都好聽。”

我額際落幾條黑線，天香樓應該是個院吧，這家夥會不會比喻？

“公子，你再吹一個吧，我還想聽。”

“你當我是賣唱的？”

我懶得理他，把簫放到桌上，服上床睡覺。

第二天一大早就去各送拜帖，還好古代只是遞帖子拜年就行，無需進門，沒多久就把帖子送完了，我府上也收到很多拜帖，潘玉霖親自拿了帖子來府上。

李方認得潘玉霖，知道他是川都首富家大公子，趕熱絡的把人家領進門。

接到通報之後，我趕出去迎他，今天潘玉霖穿了新裳，常日在外面忙碌，原本白皙的面變了健康的小麥，氣非常不錯。

就連眼神也不似昏迷，熠熠生輝。

眉為君，眼為臣，眉清目秀，眼帶神者，一定是心想事，財氣極佳之人。

祿宮和之前沒什麼變化，近兩年他估計都得打理家中的生意了。

潘玉霖見到我趕遞上拜帖，說了兩句恭喜的話，我笑著接過來，“咱們之間用不著說這些客套話，正好你今天來，藥材的事怎麼樣了？”

“不敢有太大作，零零散散收了些，年後就能到貨。”

“送到珍奇閣去就行了，你和楊福對好賬簿。”

“恩恩。”

潘玉霖跟著我進屋，落座後一直看著我，好似有什麼話想對我說。

我喝了口茶放下，“玉霖有什麼話大可直說，咱們什麼關系，無論是生意上還是其他，你直說無妨。”

潘玉霖笑了，潘家不缺銀子，吃點虧也無妨，他想和我說的是另一件事，“沈家那邊來消息了，說玉琪的畫像過了初選，十五之後就要進宮，沈家說為了玉琪日後前程，讓我們以後都不要再和玉琪聯系了。”

“沈家那邊是膝下無還是什麼？”

“沈家有個兒，三年前進宮，被封為昭儀，應該是不寵吧，想再送一個進宮，大家相互扶持著。”潘玉霖也派人去打探過，只知道這麼多。

進宮三年還是個昭儀，多半不寵，什麼互相幫襯，後宮中親姐妹反目仇的列子不勝枚舉，更何況玉琪就是沈家的一顆棋子。

好在沈家不得玉琪獲得榮寵，暫時不會。

“那就不聯系了吧，是沈家義又不是嫡出，進宮之後日子肯定不好過，你們別再有作讓人抓住把柄，反正進宮後你們也見不到。”

“哎，早知道是這樣，玉琪還不如不要姻緣，就留在潘家多好。”

“這都是命，你也老大不小的了，不如心下自己的姻緣。”

聞言，潘玉霖刷的臉紅，“咳咳，婚姻大事，父母之命，我沒什麼可心的。”

潘家是生意人家，潘玉霖的婚事肯定得和利益掛鉤，只希潘富貴為他選擇的妻子能符合潘玉霖的心意。

潘玉琪的事已經不是我能控制的了，安潘玉霖一番之後就把他送出門，只是告訴他我十五之前會去一趟金城，如果能見到潘玉琪，會盡量勸的。

出兩天時間把家裡都安排妥當，我讓李方去準備馬車，李方一聽我要去金城，非嚷嚷著要一起去。

“我去辦事，你當我去遊山玩水？”

“我爹在金城呢，我得去看看我爹！”

，我一腳踹過去，“甭給我扯犢子，你走了，家裡誰管？”

李方已經習慣我的暴力，了大不痛不，“不是有朧月麼，公子你帶上我絕對有用，我在金城有朋友，讓他帶我們到玩……不是，讓他做向導。”

“呵，你在金城還有朋友？”

“那是！”李方拍了拍脯。

多半是他的酒朋友，也罷，有他一路肯定不會無聊。

“你去準備下，咱們明天出發。”

“好嘞！”

李方拍掌好，趕跑去準備。

我沒什麼可收拾的，帶些銀子就行了，秦褐不能出棺帶著也沒用，我去了如意的房間，輕輕扣響房門，“如意，在麼？”

吱呀，房門打開，如意彌留間，神狀態不是很好，“公子，什麼事？”

本想問要不要一起去金城，卻發現形渙散，失去怨念支撐消耗得太快，幾天不見了這副樣子，我趕改口，“秦褐還有二十多天才能出棺，你恐怕等不了那麼久，今夜我就給你做法吧。”

“今夜？”

“對，養鬼需要七七四十九天，等秦褐出棺之後再去幫你取生魂也來得及。”

如意這些天也覺有些難，特別是李方過年放炮，有些被沖煞到，這些天更不敢見一，臨了了，還真怕自己就這樣消散了。

“好。”

我帶著如意回房間，如意剛進門就傳來秦褐的聲音，“公子，這位就是如意姑娘吧？”

“嗯。”我點點頭，忍不住罵了句鬼。

如意有些害，坐在桌邊等我刻小棺材，秦褐話特別多，什麼都問，一點眼力勁都沒有，竟然問如意是怎麼死的，惹得如意臉鐵青，拳頭咯吱作響。

“閉！”

我正準備讓他閉，沒想到如意比我先開口了。

秦褐大驚隨即哈哈大笑，“姑娘好有格，我喜歡。”

我實在聽不下去了，把他的小棺材拿來放到如意面前，“他如果再說一句廢話，你就把他棺材蓋打開，讓他灰飛煙滅！！”

“不要啊公子！”秦褐大。

如意眼一挑看向我，“公子，剛剛這句算麼？”

嚇得秦褐趕求饒，“姑娘饒命，我閉，閉。”

“別啊，來咱們聊聊天，就聊我怎麼死的，你不是很想知道麼？”

“你是怎麼死的？”

無論如意再和秦褐說什麼，秦褐都不敢說話了，如意逗弄他一番也覺得沒勁，正好我這邊小棺材已經完工，我把小人放到棺材中，讓如意附上去。

如意點點頭，化一陣黑鬼氣包裹在小人上。

“四十九天之，無論發生任何事，都不能出來，否則前功盡棄。”

“是，公子。”

我點香祭拜之後開始做法，“渺渺冥冥，散者氣，聚者靈，我發靈氣，無中生有，可比父母，鬼神皆厭，生你者我，創你者我，為人鬼靈，服從首要，若有違背，形神俱滅，急急如律令！”

念完養鬼咒，立即咬破中指，虛空朝棺材畫了個養鬼護棺符，將點在木頭人腦袋上。

如意有些虛弱，卻用不著吸食我的恢複自，即便這樣我也有種元氣耗盡的覺，子晃了晃差點栽倒在地。

養鬼這種邪以後還是用為妙。

我趕爬到床上盤打坐運氣，還好後背的八卦就像個源泉，源源不斷把氣填充在我丹田之中，運行幾個周天之後總算好多了。

“公子，你沒事吧？”

“沒事。”

我下床，把兩個小棺材收起來，放到櫃子角落的暗。

如意沒想到我會把和秦褐放一起大不要，呵呵，現在已經進了棺材由不得，剩下就看秦褐的造化了，別怪我沒幫他。

“咳咳，就放一起吧，你們無聊時還能說說話。”

“不要，公子，我不想和他一起。”

“別說話了，趕養蓄銳。”

我拿了簫趕出門，早知道該單獨給他們放一屋的，不然這兩鬼晚上你一言我一語，我還怎麼睡覺？

深呼吸一口夜間的清新空氣，我甩了甩腦袋，拿著簫飛上房頂，下意識朝昨夜那個人坐的位置看了眼，空的。

不過是個路人而已，呵。

沒有聽眾，今夜我也想吹奏一曲，殊不知簫聲一響，遠飛來一個影，暗紫長幾乎與夜融為一，又像是黑夜中綻放的一朵芙蓉雪蓮，越開越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