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沒有站穩而已。就算跳進海里,我也不可能游到陸地上去。”

肖巖的聲音完全冷漠。

“這片海域有無數個小島,但距離這里最近的小島搭乘飛行需要十分鐘，而我們距離大陸則更遠,至于夏爾的壁外基地,你就更不用想了。”

簡的聲音含著笑意。

他把他帶來這里，不是給他自由，而是為了斷絕一切后路。

肖巖掙扎著從簡的懷里離開,轉漫無目的地走著。

簡提到了飛行，肖巖的心逐漸平靜了下來。

這座島上不可能沒有飛行,如果真想要逃走,他必須弄清楚這座島所的位置,并且擬定計劃如何登上飛行，即便沒有辦法到達夏爾，他必須知道最接近的基地在哪個方位。

“你真的很容易就振作起來了啊。”

肖巖微微一頓，簡的視線瞬間讓他到自己被看穿。

“為什麼總要去想那些費神的事？把這里當做度假。、沙灘、海風，幾百年前消失的悠閑生活，在這里回歸。”

簡一步一步靠近，當他曖昧的氣息將肖巖籠罩時，他不由得向后退了半步，后背抵在了一棵高大的棕櫚樹上。

樹影籠罩在簡的肩頭和臉頰，靜謐而富有神。

“閉上眼睛，肖巖。這不是被過濾之后的空氣，而是真正的海風。”

悠長的嗓音宛如催眠一般，肖巖不自覺閉上了眼睛。

就在簡的覆上來的瞬間，舌尖跳開閉的心緒不斷深，下一刻整個覆了上來。

戰栗著所有驟然，X病毒引著肖巖，理智即將離思想的韁繩，某種在中橫沖直撞。

肖巖一把捧住簡的臉頰，無論如何都無法得到滿足般用力拽住對方，他不斷地從簡的口腔中獲取自己想要的一切，而簡的親吻則更加用力，不斷變化的角度，極技巧地制著肖巖，似乎就是為了讓他在被X病毒帶來的快淹沒之時記清楚到底誰在親吻他。

肖巖上屬于研究員的便裝被對方解開，簡退出了肖巖的口腔，而肖巖則無法滿足地吻著簡的臉頰和脖頸。

揚起下，閉上眼睛，簡難耐地一笑，“你可真是個壞孩子……”

就在那一刻，海茵的側臉廓宛如利刃一般雕刻在肖巖的思維之中，心臟被刺中，劇烈疼痛了起來，肖巖驟然驚醒，胳膊肘狠狠砸向對方的臉頰。

而簡依舊輕松地躲了過去，但他的胳膊并沒有松開肖巖，而是將他抱了起來。

離了地面，肖巖的反抗顯得稚而無力。

簡的雙眼帶著戲謔的目，不斷碎吻著肖巖的臉頰、耳廓，他越是掙扎，簡的親吻就越曖昧。

“你現在的反抗是為了引起我的興趣嗎？”含笑的聲音在肖巖聽來簡直就是嘲諷，他狠狠瞪著簡，對方則堂而皇之地含住他的鼻尖，輕輕咬了下去，“我早就被你吸引了，所以那些多余的事你都不需要做。”

“如果你想要我的大腦，現在就取走！如果你想要我的命也不需浪費時間！”

那瞬間，簡的眸子瞬間冰冷，就連海風拂過臉頰灌進孔中的都是寒。

肖巖的后背在發涼。

“你好像把我對你說的話忘記了。”

腦海中瞬間浮現出那一日自己用槍頂住下卻被簡阻止，簡當著肖巖的面碎了那把槍。

下一次如果你再敢用槍指著自己的腦袋，我會讓你知道什麼是真正的疼痛。

“如果你真的那麼想死，我寧愿你是被我干死的。”

“干死”兩個字從簡的指間出，碾著肖巖的神經。

這個男人一直對所有人出風流不羈甚至于對一切都無所謂的態度，從而忽略了他的殘忍和蟄。

“你想要看大腦，那麼我帶你去看看——活生生卻離了人的大腦！”

肖巖被猛地拽起，踉蹌著跟在簡的后。

穿過樹叢，那些本來毫無警戒心的到簡散發出的氣息，紛紛遠離。

他們穿過玻璃室，進地下。眼前是郁的通道，鼻間蔓延著某種令人抑而不悅的氣息，簡走在前方的背影猶如鬼魅。

終于有些微的亮投而來。

當肖巖看見墻壁上無數正在運轉中的全息顯示以及全方位應覆蓋的監控，他明白這是一個巨大的地下基地，并且先進程度絕不亞于夏爾的主控。

“這里的主控理速度是夏爾的一點五倍，只有大腦介速度超過三億兆速的阻斷者才有侵這里的可能。當然，只是‘可能’而已。”

簡回頭，冷冷看了肖巖一眼。

所有通道節點應簡的存在自開啟，也就是說如果只有肖巖一人，他本連進的機會都沒有。

一個廣闊的地下空間呈現在肖巖的面前。

這里是數據的海洋，無時無刻不在進行著推理與運算。

含著棒棒糖的年抱著胳膊走了過來，一臉囂張。看見肖巖的瞬間，那雙放肆的綠眼眸笑彎彎的隙。

“肖巖！你醒了！”

他張開雙臂正要抱上肖巖，肖巖卻向一旁挪了半步。

以往自己對凱西的一切信任，現在都變得可笑之至。

凱西并不生氣，瞟了簡一眼，“頭兒，這里是我的地盤，閑人免進。”

“我們的客人一直嚷著要奉獻他的大腦。”

凱西微微一怔，若有深意地看了肖巖一眼，按著腦袋一副不知如何是好的表，“我們和瓦倫丁的走狗可不一樣，以取走他人的大腦為樂，這樣的好太低級趣味了。”

肖巖不聲蹙起眉頭，瓦倫丁是誰？如果簡和凱西不恥取走研究員的大腦，那麼他們把自己虜來這里的真正意義是什麼？

“我不想你看見這些東西。”

凱西的目停留在肖巖的臉上，抬起手腕有節奏地打了三個響指。

所有全息數據顯示儲存，然后驟然消失。

此刻，肖巖終于有機會將這個地下基地看個清楚。

百……不，上千的大腦被儲存在營養皿中，無數神經應纖維穿它們，連結在一起。

灰白的大腦肖巖夢中的一模一樣，每一個都分不清楚歸屬，它們離了本，被主控代碼控制，強制思考。

肖巖握了拳頭，抑著胃部不斷上涌的沖，但是他的臉已然蒼白。

遠某個營養皿忽然亮起了紅燈。

凱西向那個方向，蹙起眉頭，“我也是一名研究員，很想將他們的折磨都停止。但如果我真的那麼做了，大概會被瓦倫丁定義為叛徒吧。”

那個培養皿中的大腦已經死亡了。

“對于……死掉的大腦……你們如何置？”

“啊哈，你真可。”簡的手指勾起肖巖的下，略微前傾，“對于死掉的人類，夏爾是如何理的？”

“將被合拇指大小的晶，便于家族保留。”

“非常人化。涌組織也是十分人化的哦。”簡眨了眨眼睛，“已經死掉的大腦將被制作營養，供給其他還在運轉中的大腦。看吧，即便死亡也如此有意義。”

肖巖睜大了眼睛看著簡，“……他們是人類。”

“對，他們是人類，我們也是人類。不同點在于，涌組織認為自己更加有優越。親的你知道為什麼人會吃各種可卻鮮吃自己的同類嗎？”

“……”

肖巖知道那個答案不會是自己想要聽到的。

“因為人類自覺優越于這個星球上所有的生。”

低溫令肖巖抖了起來，他甚至無法想象這些大腦如今還剩下什麼。

“你確定要奉獻出自己的大腦嗎？”

簡的手指輕輕托著肖巖的臉頰，拇指緩慢地著肖巖的臉頰，他的目太過深沉，仿佛無論如何躲避都不可自己地被碾，肖巖的雙仿佛被灌鉛一般彈不得。

一個溫暖的懷抱將他攬了過去，凱西的聲音這冰冷甚至漂浮著試劑氣味的空間里意外地鎮定心神。

“別再他。”凱西用力地瞪著簡，擋在肖巖的面前。

“好吧，好吧……”簡聳了聳肩膀，打了個響指，所有全息影像再度啟，數據飛躍，在不斷變化奔馳的數據之間，能看見幾個紅的小點，又有大腦不堪重負死去了。

“你還能走嗎？”簡輕笑著問。

這樣的無所謂令肖巖反。

他揮開簡的手，盡管重心不穩，他還是朝著通道走去。

這與善良或者不善良無關，他現在連自己的大腦也未必能夠保住，所以同別人是毫無疑義的。

簡來到肖巖的邊，節點的門自打開，微暖的空氣灌了進來。

他們行走在仿佛永遠沒有盡頭的通道中。

肖巖忽然止住了腳步。

“你讓我看到這一切的目的，是為了讓我恐懼嗎？”

“沒錯。”簡抱著胳膊悠閑地靠著墻壁，“因為你似乎習慣于把某些話放在上，我想要你清楚地知道這樣的習慣令人不悅。”

“如果你不打算取走我的大腦，那麼大費周章將我從夏爾帶出來的原因是什麼？”

肖巖心中涌起另一種設想，大腦在離人的況下保存期限并不長久，他們此刻沒有打開自己的顱骨，很有可能是想要圈養他，等到需要的時候再取出利用，這只是避免資源浪費的方法。

“我想要給你不一樣的視野。時間會證明一切。”

肖巖本想問，你們到底和涌組織是什麼關系，因為從凱西的語氣中流出的是對涌的不認同。可他們不是作為涌的間諜潛夏爾的嗎？

但肖巖也知道，除非簡想要回答，否則自己就算將刀架在簡的脖子上，這家伙也只會一臉高深莫測。

夜晚來臨，肖巖躺在寬大到夸張的床上，抬起頭便能過明的玻璃頂看見星河璀璨的蒼穹。

夏爾給每個人的空間都是有限的，比如肖巖房間里的那張床，如果他多翻一個，就會掉下來。但現在的這張床幾乎和他從前的臥室一樣大。

仰頭頂的夜空，肖巖此時此刻才深深到這個世界遠比他想象中要浩瀚的多。

如果沒有簡躺在他的邊，他會更加此刻的一切。

“很諷刺吧，那些居住在夏爾中的人，一生都看不見這樣的景。他們現有的一切，安逸著失去追逐的野心。”

簡緩緩側過，凝著肖巖的側臉。

“我也沒有野心。”

簡笑了，“如果沒有野心，怎麼會用這樣的目看著天空？”

肖巖閉上眼睛，在腦海中回顧今天所見到的一切。

這里就算不是涌的大本營，至也是一個十分重要的基地。所有基地都將建立在洋流相對平靜的區域，為了避免被夏爾偵查，這座島距離陸地一定有相當的距離。依照涌組織的能力在一個獨立的環境中自給自足完全沒有問題。明天自己必須更加小心地觀測太從升起到落下的方位，甚至于天空中的星座，海浪以及植被，這些都能幫助他定位這座小島在地球上的大致方位。他還必須弄清楚這座島上的飛行到底在哪里，以及整座島的構造。

“你在想什麼？”

“我什麼也沒想。”

“撒謊。”

“好吧，我在想伯頓上校。”

“他已經死了。”

原本的聲音冰涼起來。

“他還活著。”

肖巖的回答平靜卻篤定。

下一刻，旁的男人猛地翻坐到肖巖上，低垂下眼簾，雙手在肖巖的耳邊，倒的氣勢，肖巖連都來得及一下。

“我太寵你了。”

驀地，對方吻了上來，兇狠到將他碎。

肖巖的手掌頂住對方的肩膀，試圖翻，但在簡的力量面前本不值得一提。

猛地抓住簡的發，肖巖的掙扎力得仿佛世界末日，簡終于魯地終止了這個親吻。

“殺了我……或者拿走我的大腦……都可以……”

“混蛋！”

簡猛地起，手指探進肖巖的后腦，扯起他的頭發，瘋狂地吻了上去。

后的傷快速地愈合，簡松開了肖巖，任由他倒回去。

“下一次，如果你再要求我殺了你，我會派人去夏爾，將所有你認識的人，包括你在研究院的同事，你的同期生還有跟你說過話的聯絡甚至于特種兵，取出他們的大腦，送到你的面前！”

簡絕的五霎時猙獰而扭曲。

肖巖的呼吸與心跳逐漸離X病毒的控制，恢復了平靜。

他知道，簡·沃利斯并不只是恐嚇他，而是真的會做到。

此時的夏爾，艾維爾中將正在觀察著樣。他旁的高登將顯得十分局促。

“喂，到底怎麼樣了？別告訴我海茵這家伙會永遠躺在隔離里！”

就在這個時候，一直躺在隔離中的男子手指輕，眼睛張開的瞬間銳利到要將整個空間穿刺，一陣吸之后猛然坐起。

各項指標飆升，卻在臨界點驟然回落。

所有醫療人員沖了進來。

“伯頓上校！”

他們剛打開隔離的瞬間，海茵猛地撞開所有人，在全息按鍵上點了一下，他的作戰服緩緩升起。

“伯頓上校！我們還需要檢查您的！”

拽過作戰服，利落地披上，沒有任何人能夠攔下他。

檢測室中，艾維爾中將離開終端，一把握住高登將。

“他功了！”

“誰？什麼功了？”

“肖巖尉功了！伯頓上校的X-2已經完全與融合，不但構建了新的免疫防線并且代替原本的X病毒為能量供給！”

就在這個時候，醫療兵沖了進來。

“閣下！伯頓上校醒了！他正要離開這里！”

兩位將軍愣了愣，還是高登將先反應過來，打開聯絡，下達指令。

“溫恩！凌霄！伯頓上校已經清醒！你們必須攔住他！”

而溫恩則張大了，直到周散發出嗜殺意的男子幾乎走到他的面前，溫恩才回復，“這真的是伯頓上校……嗎？”

金棕的發被一不茍地扎在腦后，無與倫比的深邃瞳眸泛著寒，窒息蔓延開來。

就在海茵走過溫恩與凌霄邊時，還是凌霄先反應過來。

“伯頓上校！你不想知道在你昏過去之后發生了什麼嗎？”

海茵·伯頓停駐了步伐，“高登將在哪里。”

呆愣著的溫恩呼出一口氣來。

“將在他的辦公室等你，他已經為你調出了當時的影像。”

此時的高登將有些張地十指握，艾維爾中將告訴他，現在的海茵他的能正于峰值，而他的大腦也將比從前更加敏銳。

中央科學院必須知道X-2的所有研究細節，而這個病毒的研發者卻被劫持，唯一最清楚整個研究的就只有海茵·伯頓，因為他一直駐守在肖巖的思維外沿，海茵的出并非武裝部隊，而是中央科學院。

高登將已經覺到了肖巖對于海茵來說有著特別的意義，他清楚地知道海茵不會留在夏爾，除非找到肖巖，這個男人不會停下自己的腳步。

辦公室的門被魯地拉開，砰地嵌進墻面，高度納米墻留下一道淺淺的凹痕。

不要小看這道凹痕，特殊任務部隊里沒有第二個人能夠做到。

辦公桌前的高登將表雖然平靜，目卻不由自主看著輕微變形的門。

“看起來你比從前更加強悍了。我也應該接X-2。”

“監控影像。”海茵沒有毫與對方寒暄的意向。

高登將的表嚴肅起來，手指輕輕一點，全息影像緩緩擴散。

屏幕上出現的是肖巖走投無路背靠著墻，槍口抵住自己下的影像。

他仰起了脖子，閉的眼睫沒有毫的抖，抿出剛毅的線條，令人毫不懷疑他那一刻的決心。

高登將瞥了海茵一眼，“你真應該看管好自己的配槍。”

下一刻，只聽見“砰——”地一聲槍響，即便不是第一次看到這個片段，高登將仍有一種心臟裂開的錯覺。

海茵注視著屏幕的目卻沒有毫。

高登將出失的表，“呵，我還以為看到這一幕至你會出一點點到驚嚇的樣子。”

屏幕中，簡·沃利斯死死扣住了肖巖的手指，奪過了那支槍。

當他抱起肖巖離開時，刻意看向監控，扯出他一向放不羈的笑容。

口型說的是：再見，夏爾。

“簡·沃利斯才是真正的主謀。”

當他們向軍方上報這個信息時，整個上層都震了。后來針對簡·沃利斯以及凱西的報告指出，他們的份記錄看似詳盡，但經過更加深的調查，終于在檔案系統中找到些許侵修改的痕跡。

他們兩來自夏爾城外。

“是啊，他進特殊任務部隊四年，戰功彪炳，而且依照常理越是離經叛道的人是臥底的可能就越低，反而像你這樣深藏不卻又令人深信不疑的家伙比較像……”

“他被帶去哪里了？”

海茵面沉郁地將那段視頻再度重放，最后畫面總定格在簡·沃利斯的笑容上。

高登將到空氣中殺意，全汗不自覺豎起。

如果說這世上還有誰能追捕簡·沃利斯，也許只有海茵·伯頓。

“我們不知道。”

“他的有微芯片。”

“他的芯片信號完全消失了。所以目前有三種可能。第一種，他的微芯片已經被損毀，因為涌也能料想到我們會用芯片來定位；第二種，他已經死了，微芯片在不到任何生命征的況下會自失效。最后一種也是最樂觀當然可能也是最小的猜測，他被囚在某個信號屏蔽的地點。軍部高層已經做出指示，不惜任何代價一定要把他帶回來，哪怕只剩下他的大腦。”

“他的大腦不會被取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