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6、傀儡玉

為了以防萬一，莊堯把唐雁丘和柳羽留在了門外，萬一真出了事，也能在外面把大門破壞掉。

叢夏也很不想進去，但是又擔心他們幾人出事，自己在，好歹能補充能量，在經過一番劇烈的心裡掙扎後，他還是選擇進去。

鄧逍力氣很大，那厚重的大門一點點被他推開了。

叢夏心裡有些忐忑，他已經做好了一開門水般的蟲子朝他們撲來的景象了，如果到時候他沒嚇得撒就跑，那就證明他確實長了。

但是門打開之後，很平靜，什麼都沒發生。

鄧逍推開門後，目是一個開闊的大廳，大廳裡有一些展櫃，以前可能是賣紀念品的地方，現在自然是不會有人的，線也非常暗，一難聞的霉味衝進了眾人的鼻子。

「怎麼，沒有蟲子啊？」

鄧逍奇道：「真的啊，怎麼回事，上次來的時候，剛一開門就被蟲子包住了。」

幾人走進了大廳，但是不敢太往裡走，站在離門口兩米遠的地方，謹慎地用手電筒打量著周圍。

看上去就是一個廢棄了的古建築，沒有任何出奇的地方，然後那龐大的得人不過氣來的能量，確實實實在在純在的，而且就在他們周圍。

能覺到強大的敵人，但是卻看不到，這種覺反而更恐怖。

莊堯問叢夏：「能覺到傀儡玉嗎？」

叢夏搖了搖頭，「到都是，無法定位。」

「傀儡玉已經覺到它自己了。」天壁輕聲說。

「什麼？」

天壁從前的口袋裡掏出傀儡玉，攤放在手心，那通烏黑的傀儡玉，正微微發出黑的芒，一閃一閃，好像在呼應著什麼。

莊堯抬起頭，「那另一枚傀儡玉應該就在樓上吧。」

天壁也抬起頭看著樓上，「嗯，這塊玉在引我往上走。」

叢夏驚道：「它在引你？」

「是。」天壁額上冒出了冷汗，握著拳頭保持著冷靜，「這東西真的會蠱人心，它們在彼此召喚，離開這裡。」

「走！」叢夏本就不想在這個森的地方多留。

鄧逍失地說：「還沒抓到蟲子呢。」

幾人往後退去，突然，他們背後湧出一巨大的能量波，四人猛地回頭，就見剛才還空空如也的大門四周，如漲一般湧出千上萬隻漆黑的蟲子！

那蟲子各個有掌心大小，呈橢圓形，看上去像一枚枚放大的黑棋子，綿厚，彷彿沒有肢，靠蠕著前進，速度卻特別快，最可怕的是，這麼多蟲子一起移，竟然沒有一點聲音！

「快出去！」

大門就近在他們眼前，但那些蟲子生生地用把整個大門都給糊住了，原本被鄧逍推開的二十多公分的空隙，也在那群蟲子的推力下關上了。

天壁一掌劈出，眼前的空氣扭曲了，巨大的風牆拍向了一側的大門，門板上的蟲子生生被了餅，撲哧撲哧的聲音不間斷地響起，黃的□噴濺得到都是。

叢夏噁心得差點吐了。

鄧逍跟拎小一樣抓起了莊堯，扔到了自己背上，「抱了！」說話間，他已經變，原本一米八多的高瞬間竄到進三米，雄壯的把服都撐裂了開來，暗綠的皺皮看上去堅無比，他的大尾一甩，上百條蟲子被拍碎了。

莊堯抱著他的脖子，大喊道：「唐雁丘，門頁！」

他話音剛落，一記重箭砰地一聲中了門頁，那百斤重的實木大門發出了厚重的嘶吼。

又是一箭來，唐雁丘瞄準了一側大門的每一個門頁，一箭一箭地擊，但是那門太大、太重了，而且由於缺乏維護，門頁都已經繡了，儘管門頁遭到破壞，門卻依然沒倒。

柳羽把消化順著他擊中的地方糊了上來，被腐蝕的地方發出吱吱地聲音，那被消化沾染到的蟲子瞬間就被消化了大半的，空氣中瀰漫著噁心的臭味，也不知道是柳羽的，還是那些蟲子的。

四面八方的蟲子全都像他們撲了過來，叢夏能覺到有什麼綿綿的東西順著他的管瘋狂地往上爬，叢夏大一聲，真想就地打滾。他忍不住一回頭，原本空的大廳不知道何時已經爬滿了蟲子，地上、牆上、天花板上，到都是！那些山海一般的蟲子連片地蠕著向他們撲來，叢夏那一刻真想暈過去。

天壁繞到了叢夏後，拍出一波又一波地風牆，阻擋著他們後的蟲子。

鄧逍大吼一聲，「抓了！」

莊堯識破他的意圖，尖道：「不行！」

鄧逍後退了幾步，猛地朝那鋪滿了麻麻、厚厚實實的蟲子的大門撞去。

撲哧一聲，蟲飛濺，大門也被撞得抖了幾下，但是頂上似乎卡住了，沒開。

鄧逍和莊堯倆人一蟲子的，莊堯噁心得直接吐了。

鄧逍甩了甩胳膊，「再拉一次，我一定能撞開。」

叢夏覺得再來一次莊堯就要暈過去了，趕上去把莊堯抱了下來，鄧逍後退了好幾步，然後朝著那大門再一次衝刺。

近三百斤的強壯的兩棲人，力朝著那門頁已經被徹底腐蝕的大門狠狠一撞，大門在撞擊的巨響中轟然倒塌。

天壁一手夾著叢夏，一手夾著莊堯，飛快地跟著鄧逍衝了出去。

他們後的蟲子鋪天蓋地地追了過來。

柳羽大罵道：「我-，太噁心了，啊啊啊啊啊啊——好噁心！」

唐雁丘臉也有點難看，上去扶起了撞得頭暈眼花的鄧逍，「快走。」

鄧逍迷糊道：「走遠點，它們就不追了。」

幾人拚命往遠跑去，但是他們跑出去了一百多米，回頭一看，那些蟲子居然還在追。

柳羽大罵道：「你不是說走遠了它們就不追了嗎！」

鄧逍茫然地回頭看了看，也不著頭腦，奇道：「奇怪了，它們上次真的追出十多米就不追了，可能你們特別招蟲子吧。」

服和頭髮上全是蟲子的莊堯忍無可忍，「你放屁！它們是在追傀儡玉，唐雁丘，把天壁帶到天上去，飛遠點。」

唐雁丘一把抓起天壁，往他們的反方向飛去。果然如莊堯所說，那些蟲子立刻調轉了方向，往天壁的方向蠕而去。

只是倆人的速度太快，那些蟲子很快就被遠遠地落在了後面，追出去五百多米後，漸漸地就返回大雁塔了。

幾人這才能鬆口氣，癱倒在地上，都快走不了。

叢夏和莊堯拚命地拍著上的蟲子，倆人現在恨不得跳進河裡洗個澡，哪怕現在是零下二十度。

鄧逍四仰八叉地躺在地上，突然哈哈哈大笑起來，「好玩兒吧，上次我也是這麼跑出來的，哈哈哈哈哈。」他現在還是兩棲人的狀態，一笑起來臉上暗綠的皺皮堆了一團，看上去有些可怖。

柳羽踹了他一腳，「好玩兒個屁，噁心死了。」他雖然沒有被蟲子到，但是看到那些蟲子的外形，再看看跑出來的幾人上-橫流的模樣，都夠他幾天吃不下飯了。

叢夏哭喪著臉，「太噁心了，我想洗澡。」

莊堯拍了拍頭髮，盤坐在地上，緻漂亮的小臉蛋有些發紅，他就那麼僵坐了一會兒，然後道：「沒有，找不到。」

「什麼？」

「我在搜索我的昆蟲百科知識，但是找不到這種蟲，難道是我看得不夠全面嗎……」

「可能吧，但也有可能這種蟲子真的是新時代產。第一次寒武紀的時候，就有很多新生種產生，按照這些東西進化的速度，不到一年的時間裡產生新種，也不足為奇。」

「這些蟲子本的攻擊方式就是吸。」莊堯指了指自己的胳膊，上面有一些細小的紅點，「但是攻擊力並不強，主要是數量驚人，除非用大規模殺傷武，本沒法對付。」

「用毒怎麼樣？或者火。」

「用毒也不容易，這個塔很高，每層都是隔斷的，數量如此龐大的蟲子，想要確保每層樓的所有蟲子都能到毒，需要的毒藥劑量會非常大，而且，誰來完毒藥的擴散是個最大的難題，哪怕是天壁進去也出不來。用火倒是個辦法，不過就要把整個塔燒掉，但是如果把塔燒了，束縛這些蟲子的某樣東西就不見了，這些蟲子會不會開始在城市中流？到時候要找傀儡玉，恐怕就更難了。」

叢夏點了點頭，「我想，我們能想到的方法，北京那些腦域進化人肯定都想到了，既然到現在都對這些蟲子束手無策，一定是有什麼原因的。」

莊堯點點頭，「一定有什麼原因，尤其是這些蟲子不肯離開大雁塔的原因，最讓我好奇。」

唐雁丘帶著天壁飛了回來，倆人落地後，天壁看了看幾人的慘況，平靜道：「起來吧，我們找個地方洗澡。」

鄧逍高興地用自己破破爛爛地服兜了一兜子的蟲子，跑到叢夏旁邊獻寶，「叢哥，晚上我們做烤串兒吧。」

叢夏忍著踹他的衝，默默地走開了。

幾人想來想去，只能想到佳哪兒的賓館可以洗熱水澡，但是他們不想去給佳添麻煩，佳的爸爸也不願意跟他們扯上關係。

莊堯想了想，「早上來找我們的那個蒙非，我們去找他，他不是想和我們合作嗎。」

叢夏道：「你找他想幹什麼？」

「我好奇他想幹嘛，他肯定知道些什麼，多瞭解一些信息不是壞事。」

「可我們怎麼找他？」

唐雁丘道：「我知道在哪裡，早上我出去轉的時候，看到他們的老巢了。」

「走吧，就去他那兒洗澡了。」

鄧逍興地說：「那咱們騎著大貓去吧，洗完澡就快去回去做烤串兒。」

莊堯狠狠瞪了他一眼，「你敢用你那髒爪子我的貓試試。」

阿布喵了一聲，一直跟他們保持著距離，大概嫌他們臭。

鄧逍有些失，不過依然小心地捧著那一兜子蟲子。

由於只能步行，他們走得很慢，十多分鐘後，鄧逍被凍得不行了。

他哆哆嗦嗦地蹲在地上，苦著臉說：「叢哥，我溫太低了，我要是冬眠了，你能把我帶回賓館嗎？我不想睡在馬路上。」

叢夏歎了口氣，悄悄把能量輸送進他的裡，「起來吧，堅持一會兒，就能洗熱水澡了。」

鄧逍瞪大眼睛，「叢哥，我突然熱起來了，怎麼回事啊？」

「不知道，你是變溫質，忽冷忽熱的很正常。」

「真的嗎。」鄧逍的又恢復了正常的流，他高興壞了，「原來還能變熱啊。」

一行人在膝蓋深的雪地裡走了半個小時，儘管叢夏不停地再給他們每個人輸送熱量，但他們還是差點凍傻了。

終於，他們走到了一個別墅區。

「就是這裡。」

「進去。」他們毫不客氣地闖進了別墅區。

剛走進去一般，一棟有的別墅裡走出一堆人，為首的就是那個蒙非，他一看到幾人，先是一驚，看到他們上黃黃白白的已經結冰的蟲時，更是驚訝。

「喂，蒙非，你不是說下午來找我們的嗎，怎麼沒來呢。」

蒙非臉一變，眼神有些閃躲，「孫亞不是去找你們了嗎，我以為各位沒看上我，想和孫亞合作。」

「孫亞是孫亞，你是你，我們對你說的關於傀儡玉的合作還很興趣呢。」

蒙非繃著臉說：「這城裡也是有規矩的，既然你們和孫亞接了，為了避嫌，勞煩各位趕走吧。」

「不行，我們現在需要一個地方洗熱水澡，洗不了我們是不會走的。」

蒙非鬱悶極了，「這裡沒有熱水。」

「沒有？那你們一個個乾乾淨淨的？」莊堯笑道：「要不我們還是進去自己找找吧。」

蒙非知道這夥人不好惹，據說連孫亞和北京來的厲害角都沒敢他們，他後悔自己一開始太低估這些人了，莽莽撞撞地想讓這夥人幫著他對付孫亞，沒想到了一鼻子灰。他看著這些人無賴的樣子，無奈道：「我讓你們洗澡，洗完了你們趕走。」

蒙非把他們帶進了另外一棟別墅裡，那棟別墅的浴室被改了像大眾浴池那樣的通浴，一排八個蓮蓬頭。蒙非打開燈，「你們洗吧，盡快啊。」

叢夏道：「謝謝大哥，再給我們弄幾套乾淨服吧。」

蒙非氣得想他們。

蒙非一走，幾人迫不及待地了服衝進了浴池，打開蓮蓬頭盡地衝起了熱水澡。就連柳羽和唐雁丘這兩個上很乾淨的也不了熱水的，紛紛洗了起來。

叢夏洗澡的時候覺更加自卑了。莊堯還是小孩子，可以忽略不計，其他四個人的材怎麼一個賽著一個地好，各個修長結實，線條完，只有他，好像越來越瘦了。

莊堯舒服地沖掉了上的髒東西，睜開眼睛一瞥，就看到叢夏在一邊角落洗澡的樣子，嗤笑道：「自卑了吧？」

叢夏鬱悶地看了他一眼。

「誰讓你平時不鍛煉。」

鄧逍走到叢夏旁邊，了叢夏的胳膊，道：「叢哥，你確實太瘦了，你不要這麼懶，平時鍛煉鍛煉嘛。」

叢夏有些惱，「我知道了。」

天壁僵了僵，但始終沒敢回頭看叢夏，叢夏也不敢看天壁，倆人離得最遠，生怕多看一眼，會有什麼丟人的反應。

天壁第一個洗完，穿上服出去了。

叢夏這才敢放開洗。

幾人清洗乾淨，換上了整潔的服，頓時有種重生的覺。

鄧逍還惦記著他的烤串兒，「叢哥，咱們趕回去吧。」

「別急。」叢夏看了看坐在客廳等他們的蒙非。

蒙非也知道他們來了不會只是為了洗澡，於是就一直在這兒等著他們，看看他們想幹什麼。

幾人全都坐了過去，天壁問道：「早上是什麼意思，說實話吧。」

蒙非歎了口氣，「我說的傀儡玉的事確實是假的，傀儡玉在西安只有一塊，在大雁塔裡，是不可能拿的出來的，我這麼說，只是想讓你們和我合作，剷除孫亞。」

叢夏問道：「你和孫亞很大仇嗎?你想利用我們，就不怕事敗之後被我們報復？」

「孫亞手裡掌握著很多資源，打敗了他們，我可以把大部分資源都給你們，比起萬金難求的傀儡玉，還是這些東西比較現實吧。」

「但是我們現在不可能幫你對付孫亞，孫亞正在給我們準備汽油和其他資。」

蒙非沉聲道：「我知道。」

「我們對你們的勢力鬥爭沒興趣，但我們對孫亞和北京那邊的關係，以及大雁塔裡的傀儡玉很興趣，你不妨說說？」

蒙非不敢不說，只好道：「孫亞只是個實力普通的速度進化人，以前在西安混得並不怎麼樣，但他有個舅舅，是部隊的。在幾個月前，北京第一次派人來拿大雁塔裡的那塊傀儡玉的時候，孫亞通過他舅舅跟北京那邊的人建立起了聯繫，隨後的第二次和第三次，都是他負責領路和介紹周圍況的。自從和北京那方面有了這個關係，孫亞手裡的資突然多了起來，招攬來的變異人也越來越多，短短兩三個月就了西安最大的勢力之一。他為人比較高調，對資的掠奪很貪婪，惹得很多人不滿，所以我們想滅了他。」

「那麼，大雁塔的事呢？」

「你知道多？」

「大雁塔的事，我倒是知道一些，不過聽上去有些玄乎。」

「別管多玄乎，直說。」

「北京那邊確實派了很多人去大雁塔裡拿傀儡玉，但次次失敗。聽說西安這邊的部隊準備了炸藥，就等著上級下命令，就把大雁塔炸了。結果上面來人之後，把他們臭罵了一頓，說如果炸了大雁塔，整個西安，還有城裡剩下的二十多萬人就全完了。」

「為什麼？」

「不清楚。關於這個的傳聞很多，有人說是因為傀儡玉炸不得，一炸就要地震。還有人說西安是十三朝古都，多冤魂怨念彙集於此，大雁塔是上天降下來的一座寶塔，專門用來震住這些冤魂的，大雁塔要是倒了，西安就完了，這個傳聞早在末世之前就已經流傳了幾百年，現在因為不準炸塔取玉，老百姓又開始相信這個說法，他們甚至覺得現在大雁塔裡裝的東西，就是那些冤魂，因為傀儡玉的莫名出現而被喚醒了，只有塔在，它們才不會出來禍害人，否則怎麼解釋那裡面的東西從來不出來覓食呢。」

莊堯輕笑道：「這種傳說倒是有意思，不過確實有些玄乎。」至他們知道大雁塔裡「鎮」的不是什麼冤魂，而是數不清的噁心的蟲子。

蒙非道：「我也不相信這些傳聞，不過大雁塔現在確實太邪了，傀儡玉更邪，本就不知道怎麼突然就出現的，聽說傀儡玉一直都是莫名其妙出現在一些地方的。」

「關於大雁塔，你還知道些什麼？」

蒙非搖搖頭，苦笑道：「就這些了，我也沒特別關注過。其實住在它旁邊，我們都做好了隨時沒命的準備。」

「那你知道它是什麼時候變那樣子的嗎？」

蒙非想了想，「不太記得了，好像地震之後……對，地震之後，曾經有人為了逃避滿街的變異，躲進大雁塔，但是聽說從來沒人出來過。後來大家發現那塔越來越邪，就沒人敢進去了，所以，估計是地震之後就開始變異了。」

地震……傀儡玉，果然是地震之後傀儡玉才出現在世間的。

蒙非翹首看著他們，希他們問完了能趕走。

鄧逍本聽不懂他們在說什麼，無聊地打了個哈欠，小聲說：「叢哥，咱們回去做烤串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