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今晚喝狗湯吧。——李微

王玨是在等他，但沒想到會等來這樣一個大禮。

這一幕視覺沖擊著實有點大。面前擺著一個兇殺案，而兇手在他后半環抱著他，刀抵著脖子和他敘舊。

“這是，這是公共場合。”王玨閉了閉眼，吞了口唾沫，努力裝出和李微從前波瀾不驚的樣子，“現在痕檢發達得很，你這樣……”

從前的李微雖然駭人，卻是一張白紙，而自己似乎差錯地幫他打開了什麼新世界的大門。

這不是惡趣味，這是第一次他出逃時，那只被掰彎的勺子的放大版本。

“還在分析場地，這麼淡定嗎？”李微看他故作鎮定，擱下的肩膀卻在微微抖，仿佛發現了一件趣事。于是他直起來，用高出他半頭的優勢把右手搭上他肩膀，然后指尖隔著料挲著一路向下，去探他的膛。從手指，到掌心，一點點覆上去，最后罩住他整顆心臟。他淡淡地拋出一個結論：“呣，這不是跳得很快嘛。”

獵礙于頸側的刀尖，一也不敢，只能繃直了，乖乖順從獵手所有沒禮貌的作。制于人，就連匿的驚慌也被捕捉，卻依舊梗著脖子道：“……那是……因為你這次連腳步聲也沒有。”

李微聞言，輕輕笑了，保持著這個半摟半抱的姿勢，又靜靜歪頭，俯在他耳旁低語：

“你應該多了解一下我的業務能力。”

掌心下的心跳劇烈而滾燙。耳邊溫熱的氣息裹挾著磁的低音嗓，打著圈圈，撲灑而來。

他一個沒控制住心跳，又變快了。

“嚇著了？又快了。”李微把這變速抓了個現行，突然想起什麼似的，再次語出驚人，輕輕道：“和你做噩夢時候一樣快。”

獵猛一抬頭。

又一塊領地淪陷了。

“你……”王玨立刻反應道，“那個手環？你半夜也……”

“我的電子耳蝸24小時聯網。”李微耐心地和已經到手的獵解釋著抓捕他的過程，“你把它摘了，我第一時間就知道了。我下意識還以為你死了……沒想到你，”李微輕輕覆上王玨那只其前不久剛臼的手，“韌度不錯啊。”

“你那天怎麼拿下來的？是像這樣嗎？”李微在他剛剛接好的大拇指上輕輕一掰。

王玨立刻吃痛地悶哼一聲。

但又不敢妄，只能繃了子。

原來他都知道。

居然在自己家按攝像頭，變態……

“24小時監聽我，真辛苦啊。”王玨著氣，不甘示弱地回懟道，“那不知道，你現在聽到旺財的心跳了沒？”

“什麼？”

“你家樓下的流浪狗。”他走之前把手環掛在狗上了。

“……”

李微挑眉。

王玨心虛，直了脖子。

這一差點到了手刀片，李微一個側手躲了過去，卻看見了他頸側淺紅的傷口。

“怎麼弄的？”李微皺眉，看起來有點不爽。

“你管我。”王玨說。

“我的確管不了你，”李微冷哼一聲，“你毀了我培養了半年的細胞。”

“？”王玨疑，“我沒它。”

我本來是想的。

“你溫影響到它了。多了一個變量，都廢了。”

“怎麼賠我？”

“……”王玨忍住沒問那細胞的用途，一時語塞。想把手從他手里出來，卻被攥得更，只好轉移話題，“咱們能別在案發現場逗留了嗎，一會兒有人來了。你不……理一下？”

“理什麼？”李微笑道，“我還等著你和警察解釋呢。”

“什麼？”王玨一愣。

李微一下收了刀，突然發力，用把他往前推了一個趔趄。又抓著他兩個手腕把他往懷里一帶，讓他勉強站穩。

接著覆著他的手，強行讓他握向那個門把手。

王玨不明所以，然后突然覺李微手下輕輕發力，似乎有所指——自己每個指尖都在被印向那個鐵質的把手。

他瞬間明白了什麼，開始劇烈掙扎起來，可纖細脆弱的手腕被他環住一圈還綽綽有余，被鉗制住的關節像焊死一樣紋不——是他不自量力了。

“你要干什……”

王玨張了張，沒把完整的句子說完。

頸側一陣溫熱。

他心下一凜，緩緩抬眼看向鏡子——

李微吻上了他頸側的那個傷口。

這一幕太過于奇幻，以至于疼痛來得有些遲緩。

犬齒陷本就未愈合完全的皮，在里面肆意攪，讓撕裂來得著實容易，又輔以舌的反復舐排，助紂為。滾燙鮮紅的順著被破壞的紋理溢出來，沒有涼，反而流更加炙熱的齒間，再進一新的折磨。

像一場曖昧的凌遲。

王玨仰著頭，忘記了呼吸。

試戴眼鏡很丑，但真的很清晰。他看見李微額間垂在他鎖骨上的碎發，看見錮著他的指節因用力而泛白，甚至看清了拇指關節上的一顆小痣。平日和李微勾心斗角，頂多是他目攻擊；可今天一面鏡子，把兩個人一起照了出來，一同映在王玨眼底。他看見了自己。他們好像被鏡子一起框住了，變了第三視角的別人，變了一副畫，荒謬，古怪，沒有立意。

覺自己要被吸干時，李微才放開了他。

他上前一步，出兩手指，蘸了蘸口里的，在尸面門留下一抹紅，從天靈蓋到眉心，像個飛吻似的。

“……”

“你這是，要跟我同歸于盡嗎？”王玨側著有點涼意的脖頸，緩緩說。

他知道殺手都會被磨掉指紋，但他的唾總歸會有他的DNA吧。

“啊，所以我沒有丟下你一個嘛，”李微輕松道，“要不要驗一起被追殺的覺？”

“我有什麼可怕警察的？我就說是你脅迫我的，把你老底都翻出來。”王玨道。

“這麼狠心嗎，”李微努努，“多死幾個警察也無所謂嗎？”

“還是說，”李微頓了頓，角浮上一笑意，“你希我幫你把他們解決掉呢？”

“你在說什麼……”

“剛開始昏迷的事你可能不知道，曾經有警察來過我們醫院。我們醫院向來接待份敏的客人，有警察來，這一鬧生意冷淡了一陣。”

“兩杠三星的一級警督呢。”李微故作思考狀，“后來我問護士，問是來找誰的，說是我的病人。”

“你要不要猜猜是誰？”

王玨皺眉，這是他不知道的事。他囁嚅道：“那個案子……我是清白的。”

李微看著他，笑而不語。

“……但我不能落到他們手里。”

“那現在怎麼辦，你要被通緝了。”李微的語氣變得張揚，“商場的監控可無不在，你準備好逃路線了嗎？”

王玨咬牙道：“你故意的……”

“不巧，我這里正好有黑監控的技。”李微沒搭腔，挑眉道。

“……”

“什麼條件？”王玨瞪他。

“求求我。”李微一臉平靜地說。

“……”

想把你上與我無關的傷口，都打上我的烙印。

——李微第三件‘想’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