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出去走走

“27年？”

薩厄臉上錯愕的神完全不像是演出來的，以至於楚斯掏出了通訊，翻出資訊又認真地確認了一遍時間。

他目從顯示年份上來來回回看了三遍，這才站直了，玩著手裡的通訊朝薩厄走過去。

楚斯在薩厄面前站定，通訊在手指間倏然一，轉了個方向。他把顯示著資訊的螢幕朝向薩厄，道：“你那條宣告越獄的資訊，確實是這玩意兒27年前接收到的，而你在27年後的今天又給我發了條資訊，問我為什麼不回復。”

薩厄沒好氣道：“我有病麼？”

楚斯：“你沒有麼？”

薩厄：“……”

兩手比著叉的拖把一見這倆又要懟上了，默默朝牆角了，又把面前的餐椅輕輕轉了個方向，用椅背擋著自己，以降低存在。

薩厄又短促地笑了一聲，搖頭道：“好吧，長說了算，我勉強有點兒病。但那兩條資訊的發送時間只相隔一天，也許一天半，總之，絕不超過兩天。”

楚斯：“那看來宇宙超訊號何止是不喜歡你，它大概跟你有殺父之仇吧。”

“我看看。”薩厄抬手去楚斯的通訊。

楚斯卻在他到之前，挑著眉把它重新扔進了西口袋。

“防備心太重了親的。”薩厄手指頓了一下，又重新搭回到桌沿邊，彈琴似的敲了兩下，這才道：“給你發資訊的時候，我剛躍遷過兩次，找到了一塊落腳地，結果剛收起通訊就發現那塊落腳地在朝黑狂奔。看來那附近的時間流速跟你那邊相差得有點——”

他解釋到一半，突然想起什麼事般蹙了一下眉，只是轉眼又恢復了正常神，繼續道，“有點太多了。”

其實在薩厄說之前，楚斯就猜測是了黑影響。

雖然差距確實大得有些出乎意料，但目前也找不到更合理的解釋了。時間流速不一在茫茫宇宙中再正常不過，楚斯倒沒太上心，他一邊朝籠子旁走，一邊隨口問了句：“所以你究竟是什麼時候越獄的？”

薩厄還沒回答，籠子裡的囚犯就先替他說了：“星球炸的那一天。”

楚斯忍不住回頭看他。

薩厄攤開手，“老巢炸了心不好，出去走走很正常。”

楚斯：“……”

拖把：“……”出去走走？！大佬你還記得自己是個囚犯麼大佬？

像薩厄這種胡說八道起來連眼睛都不眨一下的人，跟他聊天就是對自己的待。

楚斯擺了擺手，本懶得理他，轉頭敲了敲籠子邊，道：“多謝搶答，不過你如果能告訴我太空監獄究竟出了什麼子，那就更令人了。”

他說著，手了一下那囚犯手臂上的黑金環。

黑金環被他得倏然一亮，邊緣靜靜浮出了囚犯的名字。

楚斯掃了一眼，繼續道：“柯頓·萊斯特，哦——你就是那個西西城的金烏。”

“西西城的金烏”這個名號一度是星球政權金字塔上那些員們的心理影，他曾經在聯合行政大廈、軍方直管的白鷹療養院，銀行街幾個地方，屢次搞出過驚天大子。前後死了一個上將，四個長老院風頭正盛的高，以及不下二十個中層員。

那幾次大剛好集中在同一周裡，讓人應對不及。

那周之後，星球政權格局經歷了一次不大不小的洗牌，因為負責員的缺位，好幾個進行中的全球項目被擱置或停，直接導致那兩年極為混的局勢。

有人說，那是一場謀的結束，也是另一場謀的開端。畢竟關於“金烏”事件的檔案後來了9級加檔，民眾們在眾說紛紜的報導中了方向，還沒搞清楚的狀況就又被其他的事吸走了注意力。

眾人能看到的就是“金烏事件”後，有一批年輕員被提了上來。

楚斯就是那一年進的安全大廈。

那囚犯對“金烏”這個名號的反應有些複雜，一方面皺了眉顯得很不耐煩，另一方面又習慣地微抬了下，顯示出了一種微妙的傲慢來。

他咬了會兒角乾裂的死皮，啞著嗓子開了口，卻不是回答楚斯的問題：“別在我面前那個諢名，很煩。”

楚斯平靜地看了他一會兒，抬手又按住了他脖頸上的吸音圈，“非常抱歉，我比較喜歡開門見山式的回答，不太喜歡聽別人抱怨無關要的事。”

說完，他用拇指了一下端頭的金屬片，吸音圈的綠燈一秒切回紅燈，又鎖上了。

金烏：“……”

他瞪著眼沖楚斯無聲咆哮：艸你爸爸！

楚斯湊近了一些，掩著鼻子，淡的眼珠自上而下地盯著金烏，依然平靜得過分：“很憾，我父親已經去世了。我不確定你能不能實現剛才的想法，但我不介意送你去見他。”

金烏：“……”

一旦嘗過被解的滋味，再限制就會變得無比難熬，抓心撓肺般難以忍。

金烏無聲地罵完楚斯八輩祖宗，終於服了，翻了個白眼沖楚斯咣咣敲著籠子：我錯了。

楚斯一笑，重新解開了他的吸音圈。

金烏有心先噴他一臉，然而一想到要被靜音，就只得著鼻子忍下來，道：“那位……楊離開監獄的第二天，這裡就發生了，值班的副長和獄警被人襲，全部鎖進了第一監區，而我們這些則被那幫狗娘養的強行弄生理休克，再睜眼時就是在籠子裡了。”

楚斯蹙眉：“第一監區是滿員，塞得下？”

“塞得下，因為裡面原本關著的人被放出來了，灰狼賽特和他的孫子們。”金烏嘲諷道：“襲獄警和開放第一監區都是一個人的指令……”

“誰？”楚斯問。

金烏：“你。”

楚斯了耳垂，又瞇著眼道：“我大概聽錯了，你說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