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東塔怪事

“來來來都出來見人，別著了寶貝們。”唐按亮了中指上綁著的便攜指燈，揮舞著白束在一排窗戶上掃過，“快點兒。”

“說多遍了，別把指燈綁在中指上，每次一出來我就下意識想把掌送到你臉上。”裡面的人用手背擋著被燈晃過的臉，罵罵咧咧地從屋裡出來。

楚斯手指一撥，著的通訊調轉了個兒，重新被他扔進了兜裡。

他借著唐的指燈亮，瞇著眼看向那夥人。

打頭的是個漂亮姑娘，有著明顯的門勒城統，即便在星夜下皮都白得扎眼，棕黑長髮在腦後紮了個高高的馬尾。穿著背心和軍用長，毫不介意把胳膊上那條十多公分的長疤出來。

先是面無表地把兩中指豎到了唐的鼻尖前，目半是傲慢半是懶散地從眼角斜瞥出來，往暗的楚斯臉上掃了一下。

只一下，那雙漂亮的藍眼睛就猛地瞪圓了，“活見鬼了……”

楚斯點了點頭，“這問候我收下了勒龐小姐。”

勒龐倏地收回手指，原地一個轉，兩腳跟啪地一併攏，指尖在眉邊一：“允許我重來一次，好久不見，長！”

這麼一喊，後頭的人也陸續看清了楚斯的臉，登時收了大爺樣兒，排串兒滾過來，啪地一併腳：“臥槽！”

地山搖。

楚斯：“……”

眾人又七七八八地反應過來，重新吼了一嗓子：“長好！”

楚斯的目一一從他們臉上掃過。很巧，站在這裡的五個人，每個都是他帶出來的。

“好久不見。”楚斯並著的兩手指了自己的眉骨，自打出了訓練營，他就再也沒行過這種軍部規格的禮。

薩厄·楊剛面時倒是行過，但他那姿態太過懶散，活生生把軍禮行出了流氓味，更像是嘲諷。被敬禮的不朝他扔鞋就不錯了，就別說回禮了。

勒龐眼珠一轉，又歪頭看向金：“這個小辮子帥哥和這個小崽子又是誰？”

說著了一下，“看得我都了，好久沒吃，哎……”

金：“……”

他乾笑一聲朝楚斯後面躲了一步，悄聲道：“你們這些人怎麼張口閉口都是吃人。”

楚斯道：“訓練營裡帶出來的病，罪魁禍首就是那位反面教材，你找他抱怨去。”

這種聽起來非常不善良的說話方式是薩厄·楊最喜歡的，當年在療養院時就傳染給了一批病友，進了訓練營之後又傳染給了同期隊友，一不小心就這麼代代傳承下來。

傳到後來，反而沒人知道源頭在哪兒了，因為“薩厄·楊”這個名字是特殊訓練營唯一的一個污點，了十數年裡從高層到各屆學員都避而不談的詞。

“這位……”唐指了指金，說了兩個字就卡了殼兒。

“金·費格斯。”金地報了自己的名字，又拍了拍小拖把的頭，“這是我兒。”

“好漂亮的小姑娘，長得真不像你。”唐誇了一句。

金：“……”你們訓練營能不能出一個會說人話的？

“這位費格斯先生紮了一屁的毒刺，再這麼站下去他大概會疼哭。勒龐，幫忙拿點兒藥來。”唐說著再度小心地環視了一圈，領著眾人朝最大的那個屋子裡走去，“咱們進屋說。”

楚斯順著他的目也朝周圍環視了一圈。

這個基地所的地方被層層高樹包圍著，頹掛下來的枯枝敗葉錯縱橫，剛好形了一個天然的巢，兜在他們頭頂上，將基地半包圍在其中。

除了這些也許還能再搶救一下的樹，周圍沒有半點兒活。

“這裡是我們的餐廳，兼會議室和客廳的功能，如果有客的話。”唐簡單介紹了一下，“往那邊依次是幾個房間，我的、喬爾的，勒龐在中間，最邊上是劉還有蓋伊。這邊這間是偵查室。”

餐廳裡有幾張質的凹型矮椅，椅子中間圍著個兩用電爐，一隻非常醜的鍋子架在上面，裡頭咕嘟咕嘟不知在煮著什麼。

眾人七七八八在椅子裡坐下，勒龐穿過幾個房間，拿了藥盒來，沖金一努：“去，到牆邊箱子那趴著，把子了。”

金：“？？？”

“等等等等，你還是來椅子上坐著吧，藥和鑷子給我，你能不能偶爾把自己當個姑娘。”長了張娃娃臉的喬爾連忙過來手，好心領著金去了他的房間，免除了金眾目睽睽之下子的尷尬。

那邊屋門一關，勒龐坐進了楚斯旁邊的椅子裡，沖楚斯道：“長，這基地剛建沒多久，房間。過會兒讓唐和喬爾搬去一起，劉和蓋伊也湊一湊，騰出兩間來給你們先住下。等攢夠了材料，再擴幾間就會寬鬆很多。”

“你們怎麼會在這裡？”楚斯問完又補了一句，“當然，挑能說的說。”

眾人對視了一眼，最後還是唐開了口：“其實現在這境況，也沒什麼不能說的了。”

勒龐“嗯”了一聲，道：“我們當初是同時接到了一個任務，來尼堡對東塔地上十六層和地下兩層進行清理，時間要求很，說是務必在五天之清除完畢。”

楚斯聞言皺起了眉，“清理東塔？”

當初的尼堡事件發生在5667年，導火索是尼堡發出去的一條指令加錯誤，被洩了出來，由此牽出了整個軍部和總領政府勾結他星的一溜反叛分子。

軍部元帥和總領政府領首反應迅敏，當即封了整個尼堡，花了五天四夜，上上下下全部清查了一遍，不論是在裡頭工作的人，還是存錄在裡頭的各種歷史訊息和指令，一點兒都沒放過。

帶疑點的人員全部就地圈，牽扯進去的各種實驗專案和研究工程全部停。

結果那幫反叛分子狗急跳牆，端出了武。

最大的火點有三，一是軍部第三研究基地，楚斯的養父蔣期當時就在裡頭。他的專有實驗室在頂樓，也許是在監測資料的時候，也許是靠在椅子上閉目養神的時候，反叛方一枚N11束炮，讓他和他的實驗室永遠呆在了一起，連骨灰都沒能剩下。

而另外兩，一是白鷹會議大樓，還有一就是尼堡的東塔。

當初東塔經的火力最為零碎，所以從上到下一片狼藉，以至於後來收拾局時，清查小組連續工作了整整一個月，才把所有重要的採樣收集清楚。

那之後，尼堡就遭到了永久封。

一個被永久封的地方，怎麼會在46年後，再突然派人去做清理呢？清理什麼？

“很古怪是不是？”唐一看他的表，就接話道，“我們當時也覺得古怪極了，但是這個是S級加任務，也不好多問。長你是不知道，我們到了東塔之後才發現任務究竟有多扯淡。”

唐呸了一聲，連說帶比劃，“本來以為是清理點兒什麼機玩意兒，或者藏了什麼高端的東西，結果……全他媽是這麼大這麼大的金屬殘骸和碎塊，還有些倒塌的作臺啊，碎玻璃屏啊，斷了的線啊……我們特麼就是掃地去的！”

“五天之後，我們清理到最後一層時，收到指令，讓我們立即撤出。”勒龐道，“說實話，我一直覺得這事很蹊蹺，指令特地強調讓我們從東邊丘陵走，沿著古拉河，到沼澤那塊，有飛行來接我們。幸好當時出了點兒臨時狀況，我們多耽擱了兩個小時。否則……”

“否則星球炸了的瞬間，別說冷凍膠囊了，我們連個掩都找不到，就該在那一波衝擊裡直接升天了。”唐想了想，又道，“不過這不是最讓我們覺得奇怪的地方。”

楚斯：“哦？還有什麼”

“最奇怪的是我們醒過來之後。”唐解釋道，“哦，我們是兩個月前陸續醒過來的，最初都呆在尼堡東塔地下，但是我們到了一些……”

他說著，誇張地打了個寒，道：“一些非常古怪的事兒，在那邊實在呆不下去了，所以才費了一番工夫，搬到這裡來。”